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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地制宜,巧于耕耘
——浅谈薛培政《野兔》《神秘》

2021-01-28@张

故事会(蓝版) 2020年8期
关键词:老支书野兔喇叭

@张 琳

薛培政是一位擅长编织乡村故事的作家,在他淡而耐品的笔墨下,乡村风貌徐徐展开,尽管如速写一般并无多样色彩,内中故事却能让读者感知出一种与心灵相契的温度。

在《野兔》《神秘》中,薛培政运用了多样创作技法,向读者传递了一样的情感——那迢遥岁月中,贫瘠乡村里无处不在的善良,那么朴素,那么纯净,那么暖心。

《野兔》采用全知视角,用成人的眼光回眸1973年的一段故事。运动场捉野兔、老支书买野兔、老支书老伴炖野兔、老支书给病重的韩石头送野兔、韩石头病逝时走得很安详等情节,甚至上述情节中的语言、动作等细节,薛培政都洞悉一切,从容调度,娓娓道来。

而《神秘》则采用有限视角,叙述者“我”是小学生,用孩童的眼光去打量神秘的乡村世界。南园里的一棵树顶,是“我”选择的一处窥视点,南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就连那“奇怪的人”苍白脸上的皱纹,断腿眼镜用绳子系在耳朵上,都清晰可见。有限视角的局限性,决定文中所言必须是“我”的所见所闻所感,写作中,薛培政没有失手。比如刘大喇叭去村卫生所找村医巧遇沈军医的情节,情态(慌慌张张)、对话、动作(跺脚)描摹得细致入微。看到沈军医跟着刘大喇叭进了南园,他写道,“我惦记着树上的蝉壳,便悄悄朝园子摸去。”这句话,点明了“我”亦在场,又尾随两人去南园,移步换景,很自然地与后面的故事衔接起来。

《野兔》《神秘》两文,共同存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野兔》的后两段(两句话),《神秘》的最后一段,假如去掉,各自仍不失为完整的故事。薛培政如此谋篇布局,并非赘述,而是意图呼应前文。

《野兔》交代了食品奇缺年代“村里除过年杀口猪,平时就没人闻过肉香味”的故事背景,为了渲染所有人都很想吃肉的馋劲儿,作者大胆用全文二分之一强的篇幅作铺垫,写了一场学校运动会演变为“捉兔会”的轻喜剧,师生们竭尽全力围猎野兔,只为聊解嘴馋。病重的韩石头“心心念念想吃肉”,老支书为了满足他的心愿,到公社肉食店买肉无果,听到师生捉了只野兔,就赶到现场买下来。韩石头吃上了炖野兔,按说故事就可结束了。但薛培政在最后又补充了两句话,“韩石头去了”“老人走得很安详”,以此来呼应上文“心心念念想吃肉”的韩石头在老支书帮助下,如愿以偿,所以走得“很安详”。

相较而言,《神秘》里的前后呼应更具艺术色彩。军红为园子里的人送东西,“我”替她望风,发现情况就学猫叫。那个漆黑的夜晚,“我”遇到了一件神秘的事情,在为军红望风时,“我望见有个像萤火虫一样的火星在闪动,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那火星逗我似的往后退两步”,急慌慌之下,“我”学起猫叫。在故事最后一段中,刘大喇叭问“我”,“啥时候学会猫叫的?还怪像哩。”至此,神秘的“火星”疑云在前后呼应中顿然消散。

通过《野兔》《神秘》可以看出,熟悉乡村生活的薛培政用手中的笔,悉心打理着他的文字田园,因地制宜,巧于耕耘,气定神闲地守望着接踵而至的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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