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帝国”衰退的社会因素——以《董贝父子》为例分析

⊙刘韦奇［伦敦大学学院，伦敦 WC1E6BT］

在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1837—1901），英国正处于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的过渡时期，这一时期也被称为“维多利亚时代”。即将完成工业革命的大英帝国拥有高度繁荣的政治经济和灿烂的科学文化，其工业生产能力超过了全世界的总和，外贸营业额居世界首位。在英国维多利亚繁荣发展的时代，随着工业化的不断推进，社会上也出现了各种问题。社会制度的非人性化、社会道德沦丧、拜金主义的盛行以及大面积的贫困等社会问题在维多利亚后期出现。资本出口和海外扩张导致国内工农业的萧条和萎缩，贵族宫廷式的庄园生活与农民的破败生活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资本家对劳动人民肆意剥削，毫无道德底线。社会财富分配不平等，贫富之间两极分化。人道主义的丧失、社会阶级分化的加剧影响着国家的发展，这些导致维多利亚时代王朝所赞扬的社会道德标准和价值观念几乎彻底崩溃。

Leften Stavros Saviano在《全球历史：全球历史：从史前到21世纪》当中描述了世界历史的演变和世界文明的发展及其对现代社会的影响。此外，它反映了英国的历史演变。李源在《查尔斯·狄更斯的唐比和儿子的帝国主义论》中，认为狄更斯的《董贝父子》体现了帝国主义的渗透和影响。它已经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并改变了人们对世界的价值观和态度。以自我为中心是那个时代的主题，金钱支配着一切。

查尔斯·狄更斯出生于多变的维多利亚时代，《董贝父子》是他的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被称为狄更斯的“最有力量的小说”。这部小说标志着其写作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是他成熟写作时期的第一个创作高峰。

小说描写了英国资产阶级典型代表人物董贝先生的悲剧。他在伦敦经营一家批发、零售和出口公司。公司是他的一切，董贝先生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公司经营好，最终的目的是获取更大的利益。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途中，他逐渐失去了人性。在那个时候，创业精神是资本的化身，冷漠导致了他的傲慢和固执。由于对物质力量的崇拜，他完全被物质所控制。“If his wife should sicken and decay，he would find a something gone from among his plate and furniture，and other household possessions，which was well worth the having，and could not be lost without sincere regret.”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他只觉得在第一任妻子死后，失去的是如同家里的摆放物一样真正生活中需要的东西，而不是心灵上的难过。在董贝先生的心中，女儿弗洛伦斯是没有可利用价值的人。他更多地寄希望于他的儿子保罗，迫切希望儿子可以长大，以便更好地继承家业。保罗也是他的牺牲品，董贝先生通过不同的方法将思想灌输给保罗，在童年时期，保罗便知道了金钱是万能的，它可以让人获得想要的一切。在小说中，婚姻被当作是利益的交换。董贝先生娶了两任妻子，在他心中，与他结婚是一件非常光荣和愉悦的事情，因为一旦成为他的妻子，便能够享受到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第一任妻子的去世并没有让他心灵上受到打击。第二位妻子伊迪丝，她的母亲因为董贝先生的经济实力，为了更好地满足她的虚荣心和需求，要将伊迪丝嫁给董贝。文章中细腻的人物描写凸显了他们的金钱利益至上的心理。董贝先生居住的房屋在一条豪华街道的角落的阴暗面。这样的环境描述侧面地反衬出他生活的地方让他变得毫无生气。作为公司的所有者，董贝深深地相信金钱在人际关系和贸易中的作用，同时，他也坚信金钱可以在人际关系交往中以及话语权中是至关重要的。这里暗示着，在他的眼中金钱可以为他带来权利、荣誉以及更高的社会地位，甚至可以更好地赢得他人的尊重和顺从。人与人之间说到底就是利益的交换，爱和友谊更是如此。

一、人道主义的丧失

董贝先生把他的公司视为一切的最高原则，而在他看来，范妮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她生下公司的继承人，只是一台生育的机器。在董贝的眼中，他根本瞧不上那些为他辛苦工作的人，雇主和雇员之间的关系都是以金钱为基础的。保罗的奶妈对于董贝先生对于孩子漠不关心的行为非常气愤，并与他产生争执。董贝则认为：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在这场交易中，你尽好自己的本职义务，无须与我的孩子之间产生任何的情感，我的孩子与你之间互不相干，最终当你离开时你会发现我们之间只是买卖雇佣之间的关系。董贝和女儿的关系同时体现了他对于家庭的冷漠。弗洛伦斯的母亲在她六岁的时候生下弟弟便离世了，从那时起，她便失去了母爱，只有女仆苏珊的陪伴。然而他的亲生父亲，从来没有考虑关心她，从未表示过关心和疼爱。在女仆与董贝的争吵中，董贝可以几个月都不去看自己的女儿，如果走在街上，也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女儿而去认识她。他的残忍和无情是小说中最真实的写照。他最终残忍地将女儿弗洛伦斯一扫而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儿对董贝一直表现出来的爱。对于儿子保罗就更是“疼爱有加”，在他的儿子出生才48分钟的时候，他便想好了未来与儿子一起经营公司的美好蓝图。在保罗六岁时，董贝就将他送进了能够把他培养成为“真正的人才”的学校。保罗象征着资本的延续，也是资产阶级理想中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资产阶级理想的实质就是钱和利益带给他们的快乐。董贝先生对于保罗的爱是畸形的。他的冷漠无情最终带来的就是他与家人的疏离及儿子的渐行渐远。

二、国家的反思与整改

董贝父子算是维多利亚时期资本主义社会盛行下的人物代表，他们的生活是当时时代的缩影。金钱主宰一切，人们对金钱的追求压倒一切。小说展示了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的虚伪、贪婪、无情，揭示了社会的黑暗与邪恶。

在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英国，总有些人会被腐朽的一些思想所洗涤，变得麻木不仁。但是，有些人依然可以保持自己的天性，愿意接受新事物并且不受落后思想的束缚。《董贝父子》中，有些人保留了自己的天性，不受那些世俗观念的影响，相反，他们传达出来的观念是与时俱进的。弗洛伦斯对于父亲的爱是无私的，她总认为父亲有一天会清醒过来，并接受她的心意，但是一直都是被父亲忽视。在小说的结尾，董贝的公司破产了，她无意间发现父亲要自杀，她及时阻止了父亲的死亡。弗洛伦斯是狄更斯所想展现的理想价值的具体体现，挽救了被物质所扭曲的人性。在弗洛伦斯的心中，从童年时代就一直坚持着初心，相信爱与亲情。最终在她的感化下，董贝先生也恢复了人性。弗洛伦斯在他们这类人心中，永远不会被利益和金钱所异化。另一位代表性的主人公伊迪丝，在受制于人和自由中最终选择了自由。她与董贝公司的手下私奔，打破了母亲对她的期待，同时对于董贝来说是重要的一击。伊迪丝粉碎了她母亲的幻想，追求了她所想要的自由。狄更斯认为，在人道主义的影响下，崇高的道德权利可以使人们去进行观念上的改变，同时也能促使整个社会的改变。小说中这些敢于反抗和充满爱的主人公的精神是作者所要提倡的。

英国一度成为全球的中心，其辉煌的成就是举世瞩目的。但是，由于发展速度过快，也存在阻碍发展的因素。狄更斯讽刺维多利亚时代后期以金钱为中心的思想和人道主义的丧失，这阻碍了整个社会的发展。在小说中，狄更斯提醒当时的人们要跟随时代的发展，同时抛弃落后的思想，通过追求新思想与时俱进。同时，作者还描绘了一些主角，尽管他们与主流思想相矛盾，但他们一直在寻求民族认同并以乐观的态度适应变化。个人对于国家的发展必不可少。同样，这两个国家的发展也向人们提供了当前发展的指示。也就是说，人们应该学会适应社会发展，而不是受制于旧公约。同时，随着国家的发展，他们的思想也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