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球与芳汀的形象对比分析
2021-01-28王诗昀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扬州225000
⊙王诗昀[扬州大学文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0]
妓女是文学创作者们惯于描写的一个特殊群体,她们作为最弱势的一群人,直面强暴、压迫和堕落。女权主义则是近几个世纪逐渐兴起的社会话题,到了20世纪初,这种平权意识逐步成熟起来,“在1930年左右……她们能够把她们的女性特质看作是一种从根本上说是积极性的、生而有之的力量”。而在女性开始具备为平权不懈抗争的觉醒意识之前,她们经历了在压迫中不断摸索的漫长时光。女权意识的萌芽和发展,在文学作品中同样有非常鲜明的表现。
启蒙运动起源于欧洲,18世纪在法国达到高潮,但所谓“理性的光明”不过是虚妄的光明,而当时的社会也远远不可能实现人权平等,可人们却从不曾停止对平等的渴望。19世纪以后,“资本主义现实面前理性王国的破灭以及科学对文学的影响”使杰出作家们——作为心灵最为敏感的一群人——以人道主义的眼光去体察黑暗的社会现实,揭示人们的生存困境和思想变化。《羊脂球》和《悲惨世界》是这一时期的杰出作品,这两个故事都发生在19世纪的法国。雨果的《悲惨世界》发表于1862年,描写了拿破仑战争(1812—1815)后十几年的时光;而《羊脂球》初版发表于1880年,描写了普法战争(1870—1871)期间的故事。两部小说描写的社会相隔了大约六十年的时光,但都塑造了独特的妓女形象——芳汀和羊脂球。她们脆弱的美丽和挣扎的人生不但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还对研究女性意识的觉醒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一、芳汀与羊脂球的生存环境
(一)生存环境的相同之处
1.社会动荡的侵扰
雨果笔下的法国社会动乱不堪,拿破仑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战争带来的一系列后遗症让人民苦不堪言。成千上万的穷苦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靠偷窃或乞讨谋生,而严苛的法律仅仅维护资产阶级和贵族的利益。芳汀在充满压迫和欺瞒的环境中举步维艰,受尽折磨,最后在绝望中奔向死亡——世上唯一公平的事。
羊脂球生活在普法战争期间,“法兰西真的被打败了,被羞辱了,民族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带给人民的痛苦是双重的:一方面,他们无以为家,为了躲避战乱的侵袭流离失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另一方面,作为战败国的耻辱铭刻在爱国者的心中,他们却不得不忍受敌人的作弄和侮辱。
19世纪的法国,阶级关系空前紧张,战争频发,民族感情受辱,动荡的社会背景使妓女的处境愈加艰难。
2.人心的冷漠和虚伪
雨果描绘了很多有名有姓、鲜活生动的小人物,构筑起法国的底层社会。德纳第夫妇因财迷心窍收养了芳汀的女儿珂赛特,这二人是自私和黑心的代名词,他们把珂赛特当作低贱的女仆,并以之为借口剥削贫苦的芳汀。而维克图尼安太太不惜花费重金也要揭露芳汀拥有私生女这件事,让芳汀被工厂辞退,无以谋生,不得不沦为娼妓。这些卑鄙的小人物构成了芳汀的生活背景,“她的不幸的一生是非人道的社会迫害的结果”,她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下奄奄一息。唯有市长马德兰向芳汀伸出了援助之手,但资产阶级的走狗沙威“在芳汀的病榻前逮捕了马德兰”,夺走了她的希望。这些人的冷漠和卑劣行径,加速了芳汀的堕落和死亡。
在小说《羊脂球》中,马车里的十名乘客“是各个阶层人物心灵的显像传真”。他们虚伪地接受羊脂球的好意,又如同墙头草般摇摆不定。当他们意识到羊脂球的拒绝将威胁到自身安全时,便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胞,在背后用下流语言毫无顾忌地表达对羊脂球的蔑视:“对她这么一个姐儿来说,这种事算个屁!”“这个‘婊子’是不是要连累我们,害得大家在这么个鬼地方长期待下去?”在他们看来,弱者的牺牲似乎理所应当,地位卑微的人应当保全高贵者的尊严,伪善者扭曲堕落的本质将羊脂球推向了黑暗深渊。
芳汀和羊脂球在黑暗社会中孤立无援、备受欺凌,人心的虚伪、冷漠与自私是她们悲惨命运的催化剂。
3.贞洁观念和对妓女的歧视
爱德华·肖特认为,妇女受到其子女的残害,在于无法控制的繁重家务。芳汀被富家公子玩弄后被抛弃,未婚生子。在当时的法国社会,不贞洁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所以她不得不将珂赛特寄养在客店里。“繁重的家务”也能看作是母亲为孩子无休止的付出,芳汀为珂赛特献出一切,在失去工作后不惜卖掉头发和牙齿,甚至卖身为公娼。成为娼妓后的芳汀社会地位更加低下,连自身的生存都无法维持,最终精疲力竭,虚弱死去。
妇女遭到男人的残害,则在于无限制的性行为。羊脂球企图在敌人面前维护战败国的尊严,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看来,却变成了妓女的假意矜持。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更别提这是娼妇的本行——她一向在做的,并且理所应当的事情。羊脂球满足了同胞们的要求后,“正人君子们立刻变脸,又傲慢地冷淡这个曾为他们作过牺牲的女人”。失贞的女人淫乱放纵,妓女则尤其不堪,如同传染源一般,放任她们则会带坏其他人。因此,只要有需要,权力者就会毫不留情地牺牲她们。
芳汀和羊脂球深受社会观念的桎梏,身体的不洁和身份的不堪,是她们遭受不公待遇的直接原因。
(二)生存环境的不同之处
1.女性社会地位的改变
19世纪初的法国,底层人民被贫穷、暴力和不公所支配,在肮脏的角落里苟且度日。妓女连保障自身安全、解决温饱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她们的身体无比虚弱,不得不忍受饥饿和病痛。精神也在施暴者的折磨下处于崩溃的边缘,对一切都丧失了信任。芳汀沦落至此,毫无人权可言,她不过是男人的泄欲工具,尊严比不过一顿饭钱,她“被当作物品而不是人来看待”。她为了救珂赛特,连身体器官都可以贱卖,失去了做人的体面。而这样的女人在那个时代屡见不鲜,她们越是顺从压迫,就越是被剥削得干干净净。
相比之下,羊脂球的处境就比芳汀好了许多。六十年过去,妓女依然地位低下、遭人轻视,但至少不会像牲畜一样被肆意践踏。在小旅馆里,普鲁士军官想要得到羊脂球,却还要争取她的同意,利用全车人的安全威逼她。同行的人们虽然嘴上说着要把羊脂球绑了送去,但他们最终也只是口头劝说,不曾真的付诸暴力。上层阶级的人蔑视妓女,但他们会“征求”妓女的意见,虽然这个行为的实质依然是强硬的压迫,但在芳汀的身上却是不可能发生的。
19世纪中后期,女权主义者们公开为女性的权利、利益和地位辩护,“法国女人站在玛利亚·德雷姆的身后,后者在1868年至1871年之间在一系列政治演讲中研究妇女命运”。人们对芳汀和羊脂球的不同态度,象征着羊脂球社会处境的改变,也体现出女性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提高。
2.生活水平的提升
芳汀面对的最大困境是生存和温饱问题,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自己和珂赛特能够活下去。她出卖身体,境况愈加凄惨,更是瘦骨嶙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濒死的苍白。“并非道德和心理处境使得妓女难以忍受她们的生活,而是他们的物质条件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可悲的。”在没有解决最基础的物质问题之前,人们很难去考虑精神上的问题。
羊脂球不愁吃穿,打扮体面而整洁,甚至身形肥胖,脸颊上呈现出自然而健康的红晕。不但如此,她的积蓄还足以支持她前往码头逃避战乱。相比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芳汀,羊脂球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
19世纪法国工业革命拉动了经济发展,人们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交通运输所发生的革命,使得法国本土文化的统一进程有了可能。”社会经济的发展解决了生存问题,交通运输的改变则模糊了阶级关系,因此,羊脂球才比芳汀更有底气去争取平等权利。
二、芳汀与羊脂球的形象特点
(一)性格和品质
1.无知、恭顺的芳汀
芳汀最鲜明的性格特点就是美丽和天真。雨果着重描写她柔顺的长发和漂亮的牙齿,用出众的外表去凸显她心灵的善良。芳汀和她的另外三个朋友都将年轻美丽作为资本,企图依靠男人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芳汀却与她们有所不同,她虽然有些轻浮,希望借此摆脱贫穷的命运,但心中还做着爱情的梦。在被无情抛弃之后,她还屡次幻想托洛米埃能再次出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芳汀对爱情的沉溺正体现出她的纯洁和天真,但在那样的时代,这样的品质不过是软弱无知的代表。在失去男人的庇护后,她走投无路,轻信了德纳第夫妇。她的天真,成为别人拿捏她的把柄,也最终将她送上了绝路。
芳汀另一个鲜明的性格特点就是恭顺,仿佛羔羊一般,从不反抗。她顺从于托洛米埃,成为他的情人,怀孕后却被抛弃,心灰意冷中被动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她顺从于德纳第夫妇,从不质疑他们的谎言,只是拼命筹钱,满足他们的贪欲。她顺从于社会舆论,在被揭露秘密失去工作时,她既不找工厂主请求帮助,也不为自己分辩。她还顺从于命运的安排,在她无法生存,没有出路的时候,芳汀的堕落是非常快速的,头发和牙齿换来的钱只能解决一时之需,于是她丢弃了尊严和廉耻。
芳汀身上有很多美好的特质,但她的天真无知、易受欺骗和逆来顺受,是造成她悲剧命运的主观原因。雨果借由芳汀的悲惨遭遇,抒发人道主义的同情,揭露社会的黑暗腐朽。
2.清醒、坚忍的羊脂球
羊脂球也是美丽的,她的美更富有生气和活力。羊脂球真诚善良,她愿意在马车上与轻视她的人分享食物,为了素未谋面的士兵们接受折辱,但她却有着独立的思想和原则。在小旅馆里,羊脂球对人们的劝解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冷漠的固执。她有着很高的道德水准,恪守底线,绝不肯让步。她也是清醒的,对虚伪保持着警惕,既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看轻自己,也不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听信了别人,女性的坚忍在她身上显露无遗。
羊脂球与芳汀最大的不同就体现在她的不恭顺。羊脂球并没有屈服于妓女注定受人摆布的命运,不但如此,她还表现出了反抗的意志。她关注国事,勇敢发表了对战争的见解。她无视普鲁士军官和乘客们的诉求,在进退维谷中力图保全民族的尊严。“在这种场合下,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代表着自己的国家”,相比同行的其他人,这种认识显得尤其可贵。“自从民法公布以来,妇女被放到了永久性的少数派这一边,并被排除在政治之外”,但面对男权无理的要求,羊脂球表现出一种坦然,这是她对上层阶级的反抗、对个人话语权的争取、对“妓女”身份桎梏的斗争。
羊脂球宽容而善良,她坚守气节、敢于抗争,有清醒的意识和独立的人格,她比芳汀更加坚强,有着更高的生活追求。莫泊桑借由羊脂球与其他乘客们的形象对比,意在以羊脂球的高尚品质来讽刺法国上层阶级的虚伪和不作为,以弱者的牺牲,来讽刺整个民族的悲哀。
(二)形象的社会意义
1.芳汀:男权社会下理想化的母亲
芳汀除了是一个身世凄惨的妓女,还是一位无私的母亲。芳汀所展现出来的母爱具有强烈的献身精神。在芳汀与德纳第太太初次见面的时候,雨果这样描写珂赛特:“她衣服装饰的艳丽很可以和那两个孩子竞赛一下。”彼时芳汀基本上一无所有,她并不打扮自己,只用一条头巾包裹着全部的头发,也不笑,她脸上的贫苦和忧愁将她最美好的部分全部遮掩了。但她却把珂赛特打扮得尤其漂亮艳丽,甚至可以和德纳第夫妇的孩子一较高下。珂赛特是芳汀全部的生存希望,她为孩子殚精竭虑,乃至献出了生命。但这种母性的伟大却是不健全的,是男性对母亲这一社会角色所提出的要求。女性作为母亲,应当有选择生育的权利,但这一权利却掌握在男性手中。女性无法拒绝男性对性行为的要求,自然无法拥有生育的自由。珂赛特的出生显然不是芳汀所企求的结果,而是托洛米埃纵欲的产物,而这个孩子也成为她不伦之罪的证据。只要男性有要求,女人就会被迫成为母亲,并且无法推辞母亲应尽的义务,但当男性将母亲这个角色强加到女性身上之后,他们并没有履行养育孩子的责任。托洛米埃音信全无,芳汀对他来说是工具而非伴侣,父亲这个头衔更是形同虚设,但芳汀却不得不承受这个小生命带给她的沉重负担。雨果虽然表达了对母性的高度赞颂,但这不过是男性们理想化的产物,而不是女性真正的诉求。
2.羊脂球:带有宗教讽刺的性对象
羊脂球这一形象的独特含义则体现在她这可笑的外号上,莫泊桑让“羊脂球”作为女主角的代号贯穿整篇小说,体现出上层阶级对于女性的轻视。“羊脂球”除了影射伊丽莎白丰满的外形,还露骨地展现出男性看待女性时充满肉欲色彩的眼光。他们对女性的评价只停留在她们的外表上,女性不过作为男性的性对象而存在。
“羊脂球”具有非常强烈的宗教讽刺意味。羊在基督教中往往代表了纯洁和无辜,莫泊桑将妓女比作羊,这是第一重讽刺。其次,羊使人联想到“迷途的羔羊”,同行的两位修女本应该指引“迷途的羔羊”以正确的方向,但她们却成为残害羔羊的帮凶,献祭羔羊来换取自己的平安。第三,“羊”还是弱者的象征。面对普鲁士军官的无理要求,在场的人非但没有向羊脂球提供帮助,还合伙将她推向火坑。法国的境况也是如此,侵略者嚣张跋扈,当权者却自顾不暇,对百姓的苦难不闻不问。“羊”这一意象,让整部小说有了更加鲜明的讽刺色彩。
三、芳汀与羊脂球的女性意识
从拿破仑战争到普法战争的这六十年间,人民成功进行了法国大革命,彻底地推翻了封建专制,建立起资产阶级民主国家,民主思想得到了空前的解放。
法国大革命的到来和它的正义与博爱的理想,使少数男人和女人开始明白,平等或者是给予所有个体的,或者不赋予任何人。
这样的改变,主要体现在芳汀和羊脂球的思想和眼界上。
芳汀从不关心除自身以外的国家和社会问题,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来说,能够生活下去已是不易。更何况权力和国家都是男人的,女性只需要时刻打扮得漂漂亮亮,供男人无聊时赏玩取乐就足够了。而对于羊脂球来说,温饱已不必担忧,她不仅关注自身的安全和利益,还关注国家和社会,甚至对顺从男性提出了抗议。羊脂球作为思想觉醒的女性,展现了她对选择权与话语权的要求。
芳汀完全不敢也不能反抗,她没有对于“权利”的认知,只是依赖于她遇到的男性,因此她柔弱不堪,任由男权拿捏摆布。而羊脂球不但拥有对“权利”的认知,还能够积极主动地反抗权威,争取权利,比芳汀更加独立和坚强。
女性对于平权的渴望,彰显出女性意识的觉醒。这主要是因为社会经济的发展,保障了人们最基本的生存要求,从而使她们能够去思考更深入的问题。而启蒙思想带来的影响和法国大革命的完成,促使民主和平等观念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国家制度的改变,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因此在芳汀和羊脂球的对比中,女性体现出了很大的思想进步:女性从单纯的生育工具转变为有独立人格和思想的人;女性的价值从肉体转变为精神价值;女性从脱离男人就无法生存,转变为尝试摆脱男权的操控,并进行反抗;女性从只关注个人生存,转变为关注国家乃至社会。
即便羊脂球相比芳汀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她依然无法摆脱自己身为妓女的命运,无法摆脱人们的鄙夷和侮辱,无法摆脱男性的玩弄——毕竟她也靠出卖肉体来保障生活。
高级妓女最大的不幸在于,她的独立不仅是千百次从属他人的骗人背面,而且这种自由本身是消极的。
妓女“是整个社会的扭曲和不健全”,只要有这样的职业存在一日,女性解放就依然遥遥无期。
四、小结
19世纪初到19世纪70年代,法国妓女们的个人意识、生存状况和社会处境都有所提升,但她们的命运依然悲惨,让人同情。人权平等尚未实现,当权者和上层阶级依然在无情地剥削底层人民,而社会的黑暗和战争的侵扰,使人们无法得到和平的生活。女性虽然在思想上有所觉醒,但她们的社会地位还远远不及男性,她们依然是附属品、牺牲者和弱势群体,在狭窄的生存空间里寸步难行,可人们“在妓女身上看到对女性的颂扬,任何道德都没有使之黯然失色”。
《悲惨世界》和《羊脂球》描写了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挣扎而凄凉的命运,传达出作者的人道主义思想和人文关怀,抨击社会的黑暗和文明的腐朽,在当时体现出卓越的思想进步。“人类文明的改善靠的不是愚蠢麻木的瞒和骗,而是这种从心灵深处产生的怀疑和不满”,我们应延续这种怀疑和批判的态度,让文明保持在前进的道路上。
①⑧⑨ 〔加拿大〕爱德华·肖特:《女性身心史话》,牛刚等译,国际文化出版社1989年版,第1页,第2页。
② 柳鸣九:《论法国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第3期。
③⑥⑩ 江伙生、肖厚德:《法国小说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3页,第179页。
④ 郑克鲁:《雨果小说创作简论》,《台州师专学报》1999年第1期。
⑤ 柳鸣九:《法国文学史2》,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52页。
⑦⑮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撰中心:《莫泊桑作品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年版,第11页,第20页。
⑪ 郑克鲁:《女性问题的透视与自省——对女性主义理论经典〈第二性〉的解读》,《学习与探索》2008年第3期。
⑫㉑ 〔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Ⅰ》,郑克鲁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176页,第268页。
⑬⑲ 〔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Ⅱ》,郑克鲁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411页,第415页。
⑭⑯ 〔法〕让·皮埃尔等编:《法国文化史Ⅲ》,杨剑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04页,第333页。
⑰〔法〕雨果:《悲惨世界》,李玉民译,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年版,第105页。
⑱〔西班牙〕罗莎·蒙特罗:《女性小传》,王军译,南海出版公司2005年版,第3页。
⑳㉒ 陈思和:《文学中的妓女形象》,人民日报出版社1990年版,第26页,第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