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监管工作中污染源普查成果的应用

王向荣,张大为,葛 鹏,赵海鹰,李 龙

(昆明市生态环境科学研究院， 云南 昆明 650032)

0 引言

污染源普查作为一项重大的国情调查，是全面掌握我国环境状况的重要手段[1]。污普数据是重要的国民经济发展的缩影，是重要的基础环境数据，有利于了解经济社会行业信息，有利于了解各类企业污染物排放基本信息。充分开发利用这些数据，有利于提高环境监管和执法水平，保障环境安全；有利于正确判断环境形势，科学制定环境保护政策和规划[2]；有利于有效实施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计划，切实改善环境质量；有利于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促进经济结构调整，推进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

2007—2017年，根据国务院统一安排部署，共进行了两次全国污染源普查。第二次污染源普查从工业源、农业源、生活源、移动源以及集中式污染治理设施五个领域着手，掌握了各类污染源的基本信息、数量、结构和分布情况，掌握了区域、流域、行业污染物产生、排放和处理情况[3]。两次污染源普查间隔的十年，是国民经济飞速发展的十年，通过对比两次普查中昆明市产业结构与工业源水污染排放指标的变化，总结昆明市产业结构变化对污染源排放造成的影响，对了解行业结构动态变化、指导环境监管、提高环境管理质量具有积极意义，能为打好打胜污染防治攻坚战提供坚实的理论科学基础支撑。

1 两次污染源普查数据对比分析

1.1 昆明市废水污染物排放变化分析

对比两次污染源普查数据，昆明市废水污染物中COD排放量下降率为60.07%，氨氮排放量下降率为70.61%。对比结果见表1。

表1 昆明市两次污染源普查废水污染物排放情况对比

结果显示，十年间，在科学制定环境保护政策和规划指导下，在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政策导向下，环保法律法规的高效执行，环保设施的增加，清洁生产方式的推广，使得昆明市主要废水污染物排放量明显减少，环保监管工作成效卓著[4、5]。

主要体现在：

第一，2001年，国务院办公厅与国家计委在《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国家计委关于“十五”期间加快发展服务业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见的通知》(国办发〔2001〕98号)中首次提出，“鼓励中心城市‘退二进三’，调整城市市区用地结构，减少工业企业用地比重……提高土地利用效益，逐步迁出或关闭市区污染大、占地多等不适应城市功能定位的工业企业”[6]，昆明市环保监管部门积极响应，在市政府领导下将昆明市主城区中重污染企业统一规划，搬迁至工业园区，监督建立园区污水处理站，特殊企业自建污水处理站，大大减少了污水的排放，提高了工业废水的回用率。较第一次污染源普查，昆明市工业企业区域分布有明显划分，园区数量在增多，分散独立的企业在减少。

第二， 昆明市环保监管部门，积极监督和鼓励排污企业安装污染物在线监测设备，监测数据实时联网至环保专网，大大提高了重点排污企业治理污染物的自觉性，但对于作坊式酿酒企业，在昆明市分布比较多，污染物比较分散，导致排放量也较大，环保监管也较为困难，环境治理与作坊式酿酒企业生存发展的矛盾也成为新的问题[7]。

第三， 昆明市环保监管部门的合理引导与宣传，增强了公众的环保意识并积极维护自身权益，昆明市第二次污染源普查较第一次普查，环保投诉案件有显著增加。公众已自觉地参与到环保监管的工作中，这也是导致排污量减少的重要原因[7]。

第四，在“十三五”期间，昆明市环境监管协调机制也进一步强化，建立了联合查处机制；建立了环境违法案件移送制度和网上公示制度；建立了违法排污企业新建项目制约机制；建立了督查督办机制；建立了合理征收排污费机制。这些制度的建立，对各类环境违法行为“零容忍”，有效遏制了企业的违法排污[8]。

第五，昆明市环境监管部门在近十年间全面清理违法违规建设项目，在昆明市第二次污染源普查清查期间，名录库显示区域内有大量的厂区和企业(其中脏乱差企业较多)被拆除，有效治理了环境污染的毒瘤[9]。

1.2 废水污染物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变化

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中，COD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有11个，行业及占比情况见表2。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中，累计COD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有6个，行业及占比情况见表3。COD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两次污普中排名变化情况见表4。

表2 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COD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比重表

表3 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COD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比重情况表

结果显示：食品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医药制造业三个行业排名上升；排名下降有三个行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饮料制造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饮料制造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造纸及纸制品业、煤炭开采和洗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五个行业从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的行业中消失。

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中，氨氮排放量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有5个，行业及比重情况见表5。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中，氨氮排放量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有5个，行业比重情况见表6。氨氮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两次污普中排名变化情况见表7。

表4 昆明市两次污染源普查COD累计排放85%以上行业变化

表5 第一次污染源普查氨氮排放量占比85%以上行业比重情况表

表6 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氨氮排放量占比85%以上行业比重情况表

结果显示，排名上升的有两个行业，食品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排名下降有两个行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饮料制造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从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的行业中消失，新增医药制造业。

表7 昆明市两次污染源普查氨氮累计排放85%以上行业变化

1.3 废水污染物累计排放占比85%以上行业工业产值及排污变化

综合两次污普结果数据，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医药制造业、饮料制造业、农副食品加工业、造纸及纸制品业等八个行业，是昆明市废水污染物排放重点行业，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4]。

1.3.1 重点行业工业产值与废水排放量对比分析

按照可比价格计算后对比，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二污普比一污普工业总产值下降了32.03%，废水排放量下降了96.97%，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工业总产值下降了4.15%，废水排放量下降了90.86%，医药制造业工业总产值上升了40.81%，废水排放量增加11.48%，其它行业工业总产值都呈增加趋势，废水排放量呈下降趋势，饮料制造业的工业总产值增加最多，达到362.86%，废水排放量只下降了54.06%。八个行业工业产值及废水排放量变化情况见图1、表8。

第一次污染源普查时，这八个行业工业产值占昆明市工业总产值的56.58%,而排放废水的量占昆明市排放总量的67.62%；第二次普查时工业产值占昆明市工业总产值的51.45%,而排放废水的量占昆明市排放总量的63.12%。从这八个行业的产值占比变化可以看出，十年的发展，昆明的产业结构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传统产业的比重已经有明显的下降。

1.3.2 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对比分析

选取的八个行业中，除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企业数量下降，分别下降了67.80%和88.11%，其它行业都呈上升趋势，其中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上升最多，为126.47%。

全市企业数量占比情况中，有色金属矿采选业占比从16.02%下降到1.60%，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从1.09%下降到0.29%，农副食品加工业从5.53%增长到6.79%。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占比对比情况见表9、图2。

表8 废水污染物排放重点行业工业产值及废水排放量变化情况表

表9 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及占比对比情况表

1.4 讨论

1.4.1 产业结构的变化分析及结论

昆明市的产业结构中，仍然是传统的化工、有色金属为主[5]。高能耗、高排放的产业如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增加值在放缓及减少，而技术相对密集的产业如医药制造业增加明显。两次污染源普查成果数据的对比显示，十年间，昆明市主要废水污染物排放量明显减少，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排放量减少已经达到90%以上，整体COD排放减少了60.07%，氨氮排放削减了70.61%。在科学制定环境保护政策和规划指导下，在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政策导向下，在环保法律法规的高效执行、环保设施的增加、清洁生产方式的推广下，昆明市主要废水污染物排放量、污染物排放明显削减，环保监管工作成效卓著。

1.4.2 产业类型的分布变化分析及结论

由昆明市废水污染物COD、氨氮累计排放量对比可以看出，昆明市这十年间的产业类型分布由重污染工业向轻工业及新兴技术产业方面逐步转变，在这十年间排放量占比85%以上行业中的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矿采选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造纸及纸制品业、煤炭开采和洗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在COD、氨氮累计排放量上呈减少趋势或零排放[6]。由图1废水污染物排放重点行业工业产值及废水排放量变化情况图可以分析得出，在工业产值上升的同时又能保证废水污染物排放下降的产业分布均为轻工业，传统的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已经出现产值为负的情况，由此可以看出在昆明市整体的产业类别分布上，正在经历一个由传统工业产业分布向轻工业及资源节约型产业分布的转变，符合国家资源节约型政策要求。

1.4.3 重点行业的占比分析及结论

首先是重点行业在这十年期间行业类型分布上的变化，由重工业向轻污染产业进行转变；其次是在选择的八个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占比上，已经由农副产品制造业和饮料制造业作为代表行业类别，在今后的日常管理监督工作上，可以加强对类似行业的监管力度；最后可以根据列出的8种排污占比较大的行业类别对其中规模较大企业进行重点管理，对污染物治理设施设施不齐全的、排放不达标存在偷排的企业进行勒令整改，对零散的小型企业也要做到统一规划管理不出现杂乱差情况。

1.4.4 污染物排放量占比与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及占比分析及结论

由昆明市两次污染源普查COD累计排放85%以上行业变化我们可以直观看出，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的排放量占比85%以上行业有11个，其中有8个行业在2017年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后污染物排放量呈现下降趋势或消失状态，再结合重点行业企业数量及占比对比情况表可以看出两次污普期间企业数量占比变化，其中饮料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造纸及纸制品业三个行业在企业数量占比上呈现上升趋势的同时在污染物排放量占比上呈现下降趋势，由此可以总结在经济发展、行业转变的同时，昆明市整体环保工作坚持科学制定环境保护政策和规划，有效利用市场手段引导环保产业发展方向，在一些核心关键技术、关键设备制造、新技术新产品的污染治理技术、示范技术、控制技术和高性能材料等方向针对重点行业进行发展，能高效解决重污染行业污染问题，大力提升环境治理能力。

1.4.5 企业环境风险分析及结论

污普数据在环保方面具有时效性、全面性、针对性，可以在日后的常规环境监管过程中使用污普数据作为参考数据之一。例如使用企业数量占比一项数据，可以得知近年来该地区企业数量和企业类型分布，根据企业类型对环境风险作出评估并进行有效的统一化管理，同时可以根据污染物排放量占比分析出在管辖区域内重点排污企业及企业类别，根据企业类别对环境风险作出分类、分析，并对该辖区内的企业进行统一化管理。

同时创建动态化的环境应急管理机制，针对性地创建环境风险数据库，预先做好环境的系统性排查工作，分门别类地做好环境资源污染评估，找出主要环境风险源，能够为做好环境应急全过程管理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全面提升环境隐患防范能力。

1.4.6 污普数据特征分析及结论

污染源普查作为一项重大的国情调查，是全面掌握我国环境状况的重要手段，涉及内容包括工业源、农业源、生活源、移动源以及集中式污染治理设施五类[7]；同时污染源数据是重要的基础环境数据，可以准确了解到污染物产生、排放和处理情况，有利于正确判断环境形势，科学制定环境保护政策和计划；两次全国污染源普查数据体现的是近十年来的环境状态的变化，无论是污染物的产生还是排放都可以在两次数据的对比下体现出来，这体现了污普数据的时效性；针对不同企业、不同产业类型、不同的工业园区，污染物累计排放量不同且呈规律性，可以根据污染物排放的类别和排放量观察到不同的企业分布，以此可作出针对性的环境管理计划和政策，体现了污普数据的针对性。

2 污染源普查成果在环境监管工作中的应用

2.1 逐步引导产业结构调整，积极推行循环经济

综合污染源普查成果数据中废水污染物排放行业情况分析，可在环境监管工作中，利用环境影响评价制度、《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等法律法规的引导、管控作用[9]，在事前审批、事中事后监管中，疏导和控制高耗能、高耗水的工业发展，加快石油加工业、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技术改造，提高产品质量，增加品种和提高劳动生产率，节能降耗，防止污染。对传统的农副食品加工业、造纸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等，可逐步建立起轻型、节水和技术密集型的产业体系。应鼓励烟草制品业、医药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饮料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等高产出低能耗的产业。

2.2 科学规划产业空间布局，有力促进地区经济健康协调发展

根据污染源普查成果，可以准确掌握各重点行业企业及污染排放分布现状，为工业聚集区规划布局调整提供依据，从而科学指导产业空间布局，开放式整合资源要素，拓展产业发展空间，推动优势产业向更具有发展潜力的重点城镇集聚，解决产业空间集聚不足、产业同质化竞争严重、产业联系不够紧密、产业发展平台质量不高等突出问题。同时在相关聚集行业积极推行循环经济，促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在日常环保监管工作中，积极发挥以点带面、示范引领的作用，引导企业推行清洁生产、节能减排，鼓励企业创建环境友好企业，创建环境优美工厂；开展节能降耗工作，提高重复用水率，推进节约型社会建设。

2.3 精准确定环境监管重点行业，切实提高环境监管工作效率

两次污染源普查数据对比显示，昆明市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农副产品加工业、医药制造业和饮料制造业企业在废水污染物排放中占比较高，在未来的日常监管上，应该重点加强对该类企业监管，防止企业降低环境风险。

利用污染源普查工作中取得的各排污单位的地理位置信息、行业类别、污染物类型、排污量、环境治理设备、污染物排放去向等信息加以综合分析，并建立以污染物排放量大小、污染危害严重、风险程度高低为序的企业名单，确定区域重点排污单位，可以便于环保部门明确日常监管行业重点方向，合理调配环境监管人员，提高环境监管工作效率和质量。

2.4 科学指导环保产业发展方向，有效增强环境污染治理水平

通过污染源普查数据确定的高污染、高耗能行业企业，是污染物削减、总量减排、污染治理的重点，同时也存在着环保产业发展的广阔空间。环保产业对环境监管工作具有重大支撑作用，具有需求型、目的型的特征。这一属性决定了环境监管部门在环保产业发展中的定位和作用，那就是充分结合环保系统自身职能和工作范围，以规划、政策和法规标准的制定及监督执法等为重要抓手，充分发挥需求侧管理作用，扩大市场需求、引领环保产业发展方向、释放和满足环保工作需求，严格监管并规范市场，最大程度激发环保产业发展动力。由污普数据确定的相关行业信息，就是环保产业发展的巨大动力，可以有效利用市场手段引导环保产业发展方向，在一些核心关键技术、关键设备制造、新技术新产品的污染治理技术、示范技术、控制技术和高性能材料等方向针对重点行业进行发展，高效解决重污染行业污染问题，大力提升环境治理能力。

2.5 详细掌握企业环境风险信息，全面提升环境隐患防范能力

污染源普查数据成果是建立环境风险及应急资源数据系统的有力依据[10]。全国第二次污染源普查工作中，普查员利用客户端等设备现场进行空间信息采集，形成了详尽的区域污染源分布数据。通过普查成果数据，筛查出重污染物产生和排放的企业、高环境风险企业，将环境敏感目标与污染源、风险源分布信息进行叠加，能及时发现污染及风险隐患。利用普查数据成果，在环境监管中制定科学合理的“环境安全应急救援资源数据库”及空间分布图，创建起动态化的环境应急管理机制，针对性地创建环境风险数据库，预先做好环境的系统性排查工作，分门别类地做好环境资源污染评估，找出主要环境风险源，能够为做好环境应急全过程管理工作奠定良好的基础，全面提升环境隐患防范能力[11]。

2.6 环保信息公开

环境数据资源是国家重要的基础性、公益性和战略性的资源整理、规范环境数据资源，推进环境信息资源共享是社会经济发展和科学创新工作的需要，也是“十二五”国家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要内容。国内外关于数据共享服务相关的研究比较分散，且主要集中在微观的、技术细节方面。宏观的、围绕政府主导的数据共享服务体系总体技术架构、数据资源体系化管理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国内在数据资源共享领域最大的两个体系分别是国信办推动的政务信息资源共享和科技部推动的国家科学数据共享工程[12]。

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涉及内容包括工业源、农业源、生活源、移动源以及集中式污染治理设施五类，通过普查以摸清各类污染源的基本信息、数量、结构和分布情况，掌握区域、流域、行业污染物产生、排放和处理情况。充分利用普查数据，将污染源普查结果的统计分析及应用与环境保护工作有效融合，对推动基层环保工作开展具有积极意义。依据全国第二次污染源普查数据建立数据库，实现数据资源体系化管理可以为日常的环境监察管理提供强有力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