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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的纪念性表达
——抗日战争最后一役胜利广场设计

2021-01-25戴雨航

建筑技艺 2020年12期
关键词:钢板纪念馆胜利

戴雨航

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纪念性建筑应具有形式和内容的双重纪念性,达到形式与功能的有机统一,通过建筑的空间组织和形象塑造,表现建筑特有的纪念性氛围和艺术感染力[1]。那么,战争类纪念馆的纪念性空间如何通过建筑形式达到与功能的有机统一?在抗日战争最后一役胜利广场的设计中,从裂痕空间的叙事性以及下沉广场中镜面水池所形成的精神空间,诠释战争历史的同时,引导体验者对于战争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1 项目背景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但直到1945年底,在苏皖边区政府南面还有一座县城没有解放,仍然被日伪军占据着,这就是高邮城。1945年12月19日至26日,新四军华中野战军在高邮对拒绝投降的日伪军发起进攻,并一举收复高邮城,这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役,也是抗日战争中解放的最后一座城市。

70年过去了,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曾经的侵华日军向新四军投降处依然屹立……这里最早是一座中西合璧式做礼拜用的“礼堂”,始建于民国十九年(1930年),位于高邮人民公园内,因此俗称“公园礼堂”。1945年,礼堂沦为日寇的作战指挥部;12月26日,高邮战役胜利,粟裕在这座建筑里接受了日军岩崎大佐敬献的军刀。2014年,这里被改造为“抗日战争最后一役纪念馆”,每年有5万多人来这里触摸历史,感受当年的高邮战役。

然而战后的70多年岁月里,“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已和高邮市烈士陵园、人民公园、老年大学、老政府办公楼、州署头门以及各种民房混杂在一起,周边环境较差。2015年,为了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高邮市政府希望通过设计将纪念馆和周围环境以及城市有机结合起来,同时需要新建一个副馆来展示抗战史料,作为最后一役纪念馆的补充,以及新建一个游客中心作为整个公园的配套。

2 规划设计

整个项目分为红色主题区、古城风貌区和绿地公园区。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红色主题区——设计概念是体现“追忆之痕”的抗战道路以及表现“止战之殇”的胜利广场。通过强调“行进过程体验感”的设计手法,以空间的氛围变化突出“最后一役”的时间概念。总图布局以“伤痕”为构图手法,按流线路径依次分为“追忆之痕”抗战道路、“止战之殇”胜利广场以及通向碑林和人民公园的“和平之路”。

业主:高邮市建设投资发展有限公司

建设地点:江苏省高邮市

建筑设计: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项目负责人:周建峰

设计团队:周建峰、王涤非、戴雨航(建筑);陆平、周颖(结构);刘兵、余秋萍、罗武(设备)

用地面积:12 842m2

总建筑面积:5 933m2

建筑占地面积:2 054m2

设计时间:2015

建成时间:2015

图纸版权:同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集团)有限公司

摄影:邵峰

1 总体鸟瞰

2 侵华日军向新四军投降处(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

3 项目基地现状图

4 项目总平面图

5 “抗战道路”总体鸟瞰示意图

6 “抗战道路”分区示意图

7 “抗战道路”航拍

8 “抗战道路”航拍

9 “抗战道路”入口

10 “抗战道路”耐候钢板墙

11 “抗战道路”耐候钢板墙

2.1 抗战道路——“追忆之痕”

“抗战道路”从主入口广场开始,用耐候钢板墙围合成道路,象征抗战道路的艰难曲折。抗战道路通向下沉广场,利用“行进过程体验感”的设计手法,钢板墙由宽变窄,逐渐向下,空间氛围越发压抑和悲愤……钢板墙上还设计了抗战过程中重要战役和节点的主题雕塑,一幕幕战争的回忆向人们展示着“追忆之痕”。

为了表现高邮战役是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役,采用叙事性设计手法。抗战道路中的耐候钢板墙总计14片,象征14年抗战,墙上结合铜雕的主题故事为人们重现抗战历史。随着抗战道路越来越低,越发变窄的空间更加加剧了压抑悲愤的情绪,同时也为进入高潮空间“胜利广场”做好了心理铺垫。当一片片耐候钢板“讲述”完抗战的故事,便迎来了豁然开朗的空间——胜利广场,硕大的镜面水池倒映着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日军投降处),人们在经历了一幕幕战争的百转千回后会不禁感叹最终胜利的来之不易。

2.2 胜利广场——“止战之殇”

曲折和狭窄的抗战道路走到尽头,来到开敞的下沉广场。豁然开朗的空间,广场一角高耸的胜利火炬雕塑,象征着抗战终于胜利。之前抗战道路中积聚的悲愤、压抑在此彻底释怀,空间的高潮也随之到来——水池倒映着最后一役纪念馆,此时平静的水面仿佛抚平了“追忆之痕”中战争的伤痛。

抗战道路和胜利广场都运用了欲扬先抑的设计手法,胜利广场以平静的镜面倒影表达以史为鉴、止战之殇、抚平战争的伤痛。整个胜利广场由南侧“革命火炬”雕塑统领空间,寓意曲折的抗战道路终于迎来最后一役胜利的曙光,同时象征着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红色的革命之火永不熄灭。

12 “抗战道路”耐候钢板墙

13 “抗战道路”尽头看胜利广场

14 “革命火炬”雕塑

15 “胜利广场”倒映最后一役纪念馆

16 胜利广场东侧的新建副馆

17 新建副馆入口

18 副馆立面“星星之火”三角窗

19 胜利广场西侧“疾风劲草”镂空耐候钢板墙

20 新建副馆一层平面图

21 新建副馆二层平面图

22 新建副馆室内坡道

23 胜利广场北侧台阶坡道

24 俯瞰胜利广场

25 刺刀般锋利的入口Logo 雕塑

26 游客中心立面三角窗

27 新建副馆立面图

在体会过抗战道路的曲折和胜利广场的胜利时刻后,人们可以从广场东南侧进入新建的副馆。新建副馆位于广场东侧,入口处采用切削体量的手法,雕刻出厚重的体积感与强烈的光影对比,在形式上与北侧甬道呼应,在意象上体现了战争留下的深刻痕迹。副馆主立面上镂空循序渐变的“星火”状三角形玻璃窗,在夜晚星火闪烁,犹如“革命火炬”撒下的星星火种。胜利广场西侧镂空的耐候钢板景观墙隐隐透出背后斑驳的树影,钢板墙上大量写意斜线分隔纹理,隐喻“疾风劲草”,与南侧高耸的火炬雕塑共同寓意着革命之火所到之处,必将以疾风劲草之势,摧枯拉朽般击溃敌人。

副馆中设置了三个展厅,分为上、下两层,通过室内坡道相连,一件件展品更加写实地向人们呈现了八年抗战的点点滴滴。副馆中包含一个两层通高的多功能报告厅以及通高门厅,立面造型采用地景式建筑设计手法,使得建筑仿佛从大地中生长出来一样,各个立面形成楔形造型,形态上和折线造型的抗战道路以及折线轮廓的胜利广场呼应。

参观完副馆后可以通过广场北侧台阶或坡道上到最后一役纪念馆入口的台阶上,俯瞰整个广场。火炬雕塑、建筑、景墙、水景等共同构筑成一幅寓意革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生动景象。而后进入最后一役纪念馆,详细了解最后一役的故事。参观完走出纪念馆后再次回顾整个广场,可以看到高耸的火炬、如镜的水池、星星的灯火以及燎原的野草,仿佛可以听到最后一役的号角,感受到最后一役的胜利来之不易。

2.3 和平之路

走出最后一役纪念馆后,向东通过“和平之路”到达碑林以及烈士陵园,心情得以平复后,便完成了整个游览过程,可以继续向北参观烈士陵园和人民公园,或者向南回到入口处的游客中心。

游客中心斜线切割的造型和星火窗的立面延续了副馆风格,结合公园入口空间设计以及刺刀般锋利的入口Logo雕塑,形成整个公园南入口的重要空间节点。游客中心的表皮与新馆采用相同设计手法,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意象在立面上设计了大小不一的三角形洞口,在阳光下形成丰富的立面光影效果。

3 纪念性空间的表达

裂痕空间常常让人联想到战争创伤,在里伯斯金设计的柏林犹太博物馆中也可以看到,设计师熟练运用解构主义的手法,通过自己的感受提取部分符号,对建筑进行了深入的灵魂表达。里伯斯金摒弃了传统“以形会意”的方法,而尝试刻意模糊过去与现在的界限,不断提示着犹太人与柏林这段既互相交织又不得不说的历史[2]。

在5.12汶川特大地震纪念馆中,设计师同样将项目设计重点着眼于如何平衡项目的纪念性特征与自然的关系上。建造地震纪念馆的首要目的是缅怀在灾难中逝去的无数生命,而建造战争纪念馆同样是对过往先烈的缅怀。因此,建筑造型的重要目的就是通过一种与事件相关联的形象展示纪念性[3]。

本项目设计中的裂痕空间,巧妙地将战争给人们带来的伤痕融入曲折的抗战道路中,将精神物化为建筑空间元素。同时,胜利广场中的镜面水池以及倒映出最后一役纪念馆,则将前期曲折压抑的抗战道路空间通过下沉广场的空间放大,形成了空间的先抑后扬。镜面水池的平静则升华为抚平战争的创伤,此时物理空间升华为精神空间,从而更加深刻地表达了空间的纪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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