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的爱
2021-01-21秦景棉
秦景棉
周末,我和孙女一起来到了悉尼RYDE图书馆。我带她进入有画报、绘本等读物的儿童阅览区,并告诉她,我就在成人阅览区的中文书架附近,有事到那里找我。
安顿好孙女后,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图书馆宽敞明亮,摆放各类书籍的书架不多,也并不密集。和我在北京时常去的东城区图书馆相比,数量真是少多了。但这里胜在空间大,有各式各样的沙发,沙发前还有桌子,供读者阅读时使用。
来到中文书架前,王蒙、贾平凹、莫言、蒋子龙、金庸等众多作家的著作,被整齐地摆在书架上。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家名作,我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手捧一本王蒙的小说,我坐进了圆圆的沙发里,专注地读起来。
等我再抬头时,孙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对面。她抱着一本沉甸甸的大厚书,正在认真地翻阅。我很好奇,便看了一眼那书的名字,原来是亨利·基辛格写的《论中国》。
我不解地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种书你还看不懂,你认识的汉字太少。”我劝她把书放回书架,回儿童区去阅读。但她不乐意,紧紧搂住怀里的书,唯恐被我抢去。而且,她还极其认真地说:“我喜欢这本书,我想拿回家看。”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有些感动。是家庭潜移默化的影响?亦或是骨子里代代相传的东西?我想,兼而有之吧。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作为炎黄子孙,无论生活在哪里,对自己祖国怀有的那份深厚的感情永远不会变。这就像孩子依恋母亲一样,是一种本能。否则,孙女怎么会在众多的书籍中,独独选中了封面上写有“中国”字样的书呢?
我不再劝她去儿童区,任由她坐在那里翻看。在异国他乡的图书馆里,怀里抱着写有“中国”字样的书,也算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吧!
孙女安静地坐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头上细细的小辫儿垂在肩上,表情认真而严肃。看着她那双小手爱恋地在书上摸来摸去,我很感慨,也有些想家。于是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一滴泪珠落在了面前打开的书上。
孙女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到悉尼照看她了。但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国外和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我时常给她讲北京,讲北京的大杂院,讲院里的人和事。每次哄她睡觉唱的搖篮曲,都是我用自编的曲子配的唐诗。唱得最多的,要数李白的《静夜思》。没想到,等到她会说话了,能蹦出几个连贯的词语时,居然把我经常念叨的几首唐诗都说了出来,这让我感到非常惊喜。
我知道,在我的影响下,孙女对北京的感情也是相当深厚的。
去年冬季,我在北京,孙女在悉尼。我刚要吃晚饭,儿子便发起了视频通话。接通后,孙女一直和我聊天。那几日恰逢北京雾霾严重,孙女说:“我要把北京的雾霾全打跑,把悉尼的新鲜空气用最大的飞机运到北京!”
我说:“好啊!”
“奶奶,我用魔法把空气吹到北京去了,您感觉到了吗?”
那一刻,她童真的爱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安静地坐在RYDE图书馆里,坐在孙女的对面,任思绪飞扬。不知不觉,就到了闭馆的时间,我忙帮孙女借了那本写有“中国”两个字的大厚书。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把那本沉甸甸的书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