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人：亲历并参与改变历史

南方周末记者翁洹图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杨楠文　发自湖北武汉

武汉东湖凌波门，冬泳的市民在栈桥上起跳热身。

新冠肺炎康复者钱珞珈和妈妈在家里，钱的父亲因为感染新冠去世，他和妈妈也陆续被感染。钱是重症患者，当时用　上了ECMO才抢救过来。

武汉百步亭社区，每天早上都有老人在空地上打太极，人们纷纷自觉保持距离。

武昌岸边，一对情侣戴着口罩抱在一起，天气好，他们来长江大桥看日落。

保成路夜市上，摆摊的商贩和来往的客流重现昔日的热闹。

得胜桥社区准备要动迁，一些房产商支起广告牌在街口推销房子。

市民坐在长江轮渡的窗边，等待船只靠岸。

距离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已经过去近一年，汽车销售、餐饮营收、影院上座率、医院门诊量等数据透出城市的一段变化：人们越发偏好开私家车而不是使用公共交通，医院、餐厅和电影院的人流量仍不如前。活下来的人感念感恩；逝者家属让日常生活把自己带回平静；医护们逐渐从抗疫战争中平复，却回避谈论那一段艰难的日子。对于普通市民，时隔一年，有的人谈起那个冬天的求助信息仍是心痛；有的人开始怀疑，也开始思考：我们处在一个怎样的社会，世界正在如何运转？

2020年初拉响的国家警报和随后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人民战争已经逐渐印刻成历史。新闻、媒介、统计数据、文件、影像等帮助我们回到历史现场，但它们不能传递完整的信息。个体感受千差万别，庆幸的、幸福的、释然的、平静的、想要给以回报的……许多人同我说，这是生死战役，也是人性的考验。“我只能说，我通过了这场考验。”一位在我心中称得上勇敢的医生如是说。他说得轻松又平静，却不愿回首细节。

有许多人谈起那段时间，会为危难中展现的美好人性而流泪：一份分享的盒饭、一条祝福的短信、一张用折叠床加出的病床、一次奔走一百公里送来的药品……

疫情虽险，但并非不可战胜。武汉人民挺过来了，他们以血和泪的代价，为后来及时有效处置本土疫情，换来不可多得的经验。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于一代武汉人来说，他们亲历了历史，然后参与改变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