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融合时代的春晚仪式传播——以2021北京卫视春晚为例

王春华 北京广播电视台 文艺频道中心

自1983年至今，春节联欢晚会已成为中华民族的新年俗之一。有学者指出，随着春晚本身的发展和媒体技术的演变，春晚经历了“仪式化-去仪式化-再仪式化”的历程[1]。当下，媒体融合发展带来的内容和技术创新使得春晚正处在再仪式化的阶段中。在这一阶段里，2021北京卫视春晚作为媒体融合发展进入深水区的典型成果之一。正是因为契合了仪式传播的本质，从而成为省级卫视春晚中的翘楚。

紧扣时代脉搏，塑造仪式舞台

对于2021年北京卫视春晚来说，新冠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成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以及全面脱贫、北京冬奥会、建党100周年……这些重大历史和社会主题都需要在晚会内容上有所体现。通过塑造仪式舞台，北京卫视成功的在兼顾娱乐和文化价值的情况下将这些主题一一呈现。

詹姆斯·凯瑞指出，“传播的仪式观不是指空间上信息的扩散，而是在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不是指一种信息或影响的行为，而是共同信仰的表征。”[2]仪式传播的本质，是实现精神体验和价值共享的一种特殊的人类传播活动。在这一传播活动中，既传递信息，也传承文明。小品《苹果熟了的时候》以扶农助农为主题，融入直播带货等新兴商业模式，既展现了新时代农民和农村的风貌，也具备相当的娱乐性；由《你好李焕英》剧组带来的青春联欢会，将不同时代的青春回忆串联在一起，在契合电影主题的同时展现了不同年代的中国青年的风采；以北京冬奥会为主题的《相约北京》节目，以严肃的科普介绍奥运场馆，又用轻快的歌舞展现迎接冬奥的热情。这些节目的设置，既有丰富的信息容量，又将民族价值观、地域风貌融入其中，和谐而不割离，严肃而不古板。

突出符号特色，建构价值认同

仪式传播往往是一个符号化的过程。通过符号化的塑造，内容、情感、价值观的传播以一种更鲜明的形象而呈现，并以凝练而深刻的方式被受众理解和接受。所有的符号系统背后往往都有关于意识形态传播的核心诉求[3]。

维克多·特纳认为，通过使用象征符号，仪式让那些抽象的、无法被直接感触到的情感、价值观、信仰、思想以及精神变得触手可及、切实可感[4]。这些可感的抽象情感最终也会在公众的实际生活中被加以利用。在话剧选段《社区委员会》中，每一个角色都是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符号，他们所演绎的不是哪一个社区在疫情期间的故事，而是全国所有的社区在疫情期间的故事的总和。人们在疫情期间所面临的复杂情绪，基层工作者的奉献和牺牲，都通过这些人物符号具象的呈现出来。这种呈现，事实上是将每个观众的个体回忆在仪式中集合成了一个相似的集体回忆。人们将自己的个体回忆置于节目建构的框架中，从而实现了情感和价值观的交流与互通。

媒体深度融合，延伸互动仪式

互动仪式理论是由兰德尔·柯林斯提出的，所谓互动仪式，是指“在同一场所聚集，注意力集中在共同的对象或活动上，通过相互传达关注点，分享共同的情绪或者情感体验。”[5]

近几年，在春晚中进行红包的发放已经成为各家春晚的保留节目之一。在2021北京卫视春晚中，同样联合短视频平台抖音设置了“团圆家乡年”的抢红包活动，在节目进行之中进行数次红包发放、红包“雨”等环节。这种即时性、狂欢性的互动参与，使得全体观众仿佛同时置身于同一个“客厅”之中，共享同一份红包，收获同一份喜悦。同时，这一互动也对观众持续关注节目，及时进入平台参与互动提出了要求，也对局外人存在一定的界限。

如果说抢红包是在空间上打破了电视媒介的空间限制，让仪式的全体参与者实现了空间在场。那么北京卫视春晚在抖音平台上发起的“新春蹦吧迎好运”活动、肖战情人节礼物视频等新媒体内容则是在时间上打破了电视媒介的线性特点，让仪式活动在更长的时间线上产生影响。在明星肖战与北京卫视和抖音平台共同制作的“情人节礼物”视频获得了高达233万的点赞量，在晚会结束后依然能引发了众多粉丝的参与和互动。这些新媒体内容的制作和推广，都打破了以往电视节目中播完即逝的线性限制，使得观众在数天之内都能随时回到这场仪式中。

2021北京卫视春晚已经落下帷幕，但作为媒体融合深入发展时代的春晚代表作之一，它的经验却值得我们细细研究。春晚作为中国仪式传播的代表性文化产品，也应当与媒体融合共同发展。融合是观念、内容和技术的全方位融合。与时俱进的春晚，一定能在融合之中为人民构建一个更加和谐、广泛和充满吸引力的仪式空间，为自身也为中国的电视文艺作品带来持久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