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综艺”中的女性角色力量与社会价值

邢蔚晨 北京广播电视台

自20 世纪末期西方的女性主义观念传入国内以来，有更多的女性群体开始强调男女平等与个人诉求，使得女性群体的自我观念日益提升，同时也带来了社会地位和消费意念的持续提高，“她经济”基于上述形势下应运而生，当今迅速发展的互联网形式为“她经济”创造了强有力的发展空间。在当今社会中，女性角色除了具备优良的购物潜力外，她们还作为一类群体亦在综艺领域市场中体现出十分关键的地位，“她综艺”的概念随之应运而生。

随着“她综艺”的逐渐兴起，相应的综艺节目也越来越多。去年是女性主义得到充分宣扬的一年，在综艺领域，《乘风破浪的姐姐》这档由芒果视频推出的女性励志节目是2020年度最具代表性的“她综艺”之一。国内的首档“她综艺”节目是于2005 年推出的《超级女声》，是一档针对女性角色所举办的大型歌手选秀节目，这档节目奠定了国内女性选秀节目的先河。在此之后，各类以女性主义为主题的节目依次在各大平台推出，其中女性选秀节目有《创造101》和《青春有你》等，时尚真人秀有《偶像来了》《完美女神》《我们来了》等，旅游真人秀有《花儿与少年》《花样姐姐》、和《妻子的浪漫旅行》等，女性明星育儿综艺有《妈妈是超人》及《不可思议的妈妈》等，亲情成长励志综艺有《我家那闺女》《女儿们的恋爱》，全国首档关注女性银发族节目《妈妈你真好看》，熟龄女性甜蜜觅爱社交节目《怦然再心动》，女性脱口秀《听姐说》等，女性综艺节目逐渐趋向多样化。

“她综艺”通常是以通过聚焦女性角色外表、个人情感、成长励志及家庭生活的方式制造节目效果，虽然女性综艺节目多种多样，但均从女性角色的角度对女性角色力量和社会价值进行了分析探讨，其中一些话题往往会引起女性群体思维上的共鸣。综艺节目作为一类新兴起的新媒体平台，在制造收视率、体现节目主旨、表露社会形势的过程中，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重塑并构建了新的社会性别，这一点也在社会性别研究领域方向的性别构建主义中得到了多方位地体现。

所以，“她综艺”在体现女性角色话题的过程中，也在所难免地重构或深化了女性角色的力量及社会价值。上述内容呈现在女性主义的叙事手法及表达特征中，受大众化市场的约束，“她综艺”节目在新时代的发展和推进过程中也具备一些局限性。以下我们将通过对“她综艺”中的叙事特征进行简单阐述，来进一步体现出女性角色的力量及存在的社会价值。

一、女性角色力量：“她综艺”的叙事特征

“她综艺”通常是以女性角色为主体，表露女性角色的叙事要素，使女性角色为自身诉求，同时通过增设观众席的方式，来围绕女性角色展开审视，所以女性角色在“她综艺”中既可作为存在个人观念的“自我”，也可作为旁观者眼中的“他者”，“她综艺”节目正是围绕这两类角度展开叙事的。

（一）“她综艺”中的女性角色力量

在传统观念中的男性主义叙事角度下，女性角色力量很难得到充分体现，女性角色很难发声，所发表的意见往往也被忽略，进一步衬托出男性角色的社会地位及权威象征。同理，基于女性角色的叙事主体便为“她综艺”中最关键的叙事特征，由女性群体自主发声，亲身诉说个人生活状态和人生观念理解，在颠覆传统观念中叙事角度的同时，也实现了女性角色能够自主发声的目标，进一步体现出女性主义话题在生活中存在的现实意义。

以女性角色作为目标对象，建立识别度高的女性主义话题、关注女性角色的日常生活，是大多数情感励志类“她综艺”节目的套路。比如在综艺节目《妻子的浪漫旅行》中，栏目组选择了4 位女性明星作为固定嘉宾成员，她们在生活中既是妻子又是母亲，她们从明星娱乐圈及个人生活中“脱离”出来，开展一次女性角色群体间的旅行活动，4 位女明星嘉宾在旅行途中，可摆脱明星以往的光环，摒弃生活中的顾虑，放松自我，尽情享受旅行途中的乐趣，与其他3 位女嘉宾分享个人的婚姻状况和日常生活。现阶段，婚恋问题成为情感励志类“她综艺”节目的重要话题，女性嘉宾们能够在节目中无约束地表达个人恋爱观及价值观，所以在今天有愈来愈多女性主义发表的观念传送到了大众耳中，例如，何雯娜就在综艺节目《我家那闺女》中吐露，“人这一生除了情和爱，还有努力的目标”。

除了建立女性角色话题，使女性能够自主发声，“她综艺”节目还充分尊重了女性风格的多样性，旨在消除新媒体媒介对女性主义印象的刻板，上述目的能够在女性群体选秀综艺中得到充分体现。在综艺节目《青春有你2》中，栏目组制定了“X”的旗号，即不对女团进行定义，颠覆了国民对传统意义上女团形象的认知，在众多女性训练生中，部分女性角色并没有优越的女性气质，比如留着短发的刘雨昕在进行跳舞排练时，选择穿长裤，而不是观众所期待的短裙，音色较低的张钰给人的第一观感并不是不好，她的眼睛小，还留着“爆炸头”，但她们这种风格和特点并未受到观众的否认，而是在综艺中所说的“自信的女人最漂亮”这类话语中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正是这类叙事特征，才使多样化的女性角色逐渐展露在公众眼前。

（二）辅以客体凝视

这里提到的凝视并非字面上的含义，其指主体围绕客体进行观察与审视，“她综艺”节目对女性主义话题的表露，除了运用突出女性主体叙事特征与个人表达之外，还从旁观者角度将女性角色当作“他者”来审视，上述提到的旁观者含义并不唯一，可指代评委，也可指代位于观察室中的亲人或朋友。女性角色在节目中展示自我的同时，还要接受旁观者的审视，这两者看似存在矛盾，却能从其中渗透处立体感更强的女性角色，同时也将女性主义话题导致的思想冲突及个人问题更加详细、具体地体现出来。

“逆龄追梦”和“三十而骊”是综艺节目《乘风破浪的姐姐》塑造出的叙事主体，其主要针对大龄女性角色。纵使此平台创造了年龄大于30 岁的女嘉宾可以出道的机遇，但这些女嘉宾仍需接受公众的审视，起到审视及把关作用的主体为节目组所设立的评审团，评审团依照当今市场要求，在观看演出后要对女嘉宾们的演出效果及水平进行打分，这时，女嘉宾们又回到了“他者”的视角。通过上述内容能够看出，大龄女性角色的出道之路并不十分自由，会受到一些条件的约束，而这也充分体现出了如今的消费市场对女性主义所提出的苛刻要求，还有那些在所难免的随着年龄增大而体现出的女性主义观念及社会价值问题。

与选秀励志类“她综艺”节目中进行现场观看和审视不同，情感问题类“她综艺”节目通常将节目组人员和女性嘉宾分到两个空间中，其中一个为节目主持人及观察员所在的“第一现场”，另一个则是女性角色通过拍摄所记录的生活片段，即“第二现场”，两处空间不在同一现场，即代表着不同的角度，也表露出不同的观念。比如在综艺节目《女儿们的恋爱》第三季中，观察团由节目主持人、观察员及女儿的爸爸们构成，节目主持人张绍刚负责“第一现场”的引导工作，提示现场嘉宾们观看女儿们的VCR，并基于恋爱观与父女关系等话题对现场的爸爸们进行适当的咨询，观察员程莉莎在观看VCR 的环节中要围绕女儿们的个人观念和行为展开探讨，现场的爸爸们在该环节中则起着对女儿进行解释说明的作用。纵使女儿们在VCR 中能够完全自主地与男性朋友交往，但在“第一现场”中仍需受到父权主义和公众观念带来的审视及探讨，重组家庭与不良舆论对女性角色恋爱观、婚姻观所产生的问题也得到了充分体现。

基于女性角色的主体和客体来对上述两类互异的叙事角度进行观察，“她综艺”节目提供了进行自我观点阐述的平台，使女性主义话题得到了多方位化地体现，且导致了大众化的探讨。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她综艺”节目具有的意义重大，切实建立了大众探讨议程，通过重塑多元化的女性主义形象来健全现阶段的社会对女性角色的观感。

（三）女性观点欲望的表露

一直以来女性的欲望都是被动的、被压制的，甚至是被抹杀的。在“她综艺”中，女性可以公开发表自己的观点甚至输出自己的观念，宣告了欲望想象的主动权。女性在此建构起自身的主体性，冲破传统阻碍来表达欲望，收获了欲望的快感。

二、“她综艺”中女性的社会价值

“她综艺”中女性的社会价值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女性角色的综艺消费日益显著，具有极高的实际价值。然而，在“她综艺”中女性社会价值得到充分体现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反面实例。“她综艺”的百花齐放也造成了节目内卷，女性+X 模式，也存在着某些弊端。《听姐说》作为一档“她综艺”脱口秀节目，以喜剧形式呈现女性角色的观念。节目邀请到的十八位女嘉宾，围绕个人生活、价值观等各个方面展开探讨，并发表相应的意见，从而表露出现阶段社会形势下女性主义实际的生活观念。基于不同领域、不同家庭、不同层次、不同的审视角度，所呈现出的生活观念也就不同。这档“她综艺”脱口秀节目的立意比较新颖，题材较为独特。但是女性角色在表达个人观念的过程中，吐槽日常生活是可以接受的，但其吐槽的内容较为尴尬，烘托不出全场应有的氛围，使得女嘉宾们不像是在说脱口秀，反倒是演讲背稿。因此，应多开创一些具有实际意义及社会价值的“她综艺”，而不仅仅是为了取得利益而盲目推出。

三、结语

抓住女性主义在综艺领域的消费市场，围绕“她综艺”中的女性角色力量和建立客体凝视这两方面展开内容叙事，有推翻传统观念中男性主义叙事角度占主导地位的一面，也有消除新媒体媒介对女性主义印象刻板的一面，对女性主义话题的强调为“她综艺”的主旨。女性主义话题存在多元化，除了当今“她综艺”中最主要的恋爱问题外，还有自我追求及个人目标等。归根结底，“她综艺”仍为以获取资本利益为目的的工具，“她综艺”也仅是抓住了女性市场，制造迎合大众口味的节目而已。但在女性观念的逐渐觉醒下，“她综艺”的社会价值还才够达到更高的高度，使得女性社会价值得到充分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