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老了”
2021-01-10孙秀斌
孙秀斌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相信读过这两句诗的朋友,一定会感叹岁月的无情。当我们慢慢地步入老年人的行列时,该怎样面对眼前的生活?是灰心丧气、暮气沉沉,还是兴趣盎然、老有所为?其实,每个人都会变老,老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春夏秋冬的季节更替一样,大可不必在生命的长河中,面对东逝的流水,叹息“逝者如斯夫”。古希腊哲学家、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曾经说:“人的生命期——少年、青年、壮年和老年,各领二十载风骚。”可见我们只要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勇敢面对、做好自己就够了。
退休后,我曾去一些国家旅游,当我优哉游哉地游山玩水时,却惊讶地发现一些比我年龄大得多的老人仍然在工作。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旅馆里,一位白发苍苍、背都有些驼的老者,一大早就在收银台前忙碌着,他身边的年轻同事完全可以当他的孙女了。在日本的旅游大巴上,给我们开车的司机已经78岁了,这位牙齿稀疏、满脸皱纹的老人不仅要为我们开车,还要负责打扫车上的卫生,帮乘客搬运旅行箱,真让人敬佩。我在国外的一些航班上,经常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空姐”,来回穿梭忙碌着,为那些比她小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的人服务。仔细观察后,我发现这些老年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信奉“工作着是美丽的”“工作会使人延缓衰老”的信条。
其实我们中国也有许多这样的事例。绘画大师齐白石90多岁时,还作画不止;大作家杨绛100岁时还撰写文章,发表百岁感言;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110岁高龄时还在研究学问,令人惊叹;“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吴孟超96岁时,还在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每周要做3台手术,直到97岁才宣布退休。这些翘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从不认为自己是老年人。
“诗豪”刘禹锡和“诗魔”白居易都是唐朝的大诗人,然而两人对“老了”的感悟却大不一样。开成元年(公元836年),已经64岁的刘禹锡以太子宾客的身份分司东都洛阳,实际上就是退出政治舞台了。当时同龄的白居易以同样的身份客居洛阳三年。两个64岁的老人相聚,寒暄之后,相互吟诗赠送。人生已至暮年,白居易有些悲观:“与君俱老也,自问老何如。眼澀夜先卧,头慵朝未梳。”白居易原以为刘禹锡会和自己一样酸楚,哪知“诗豪”与生俱来的刚强坚毅掷地有声:“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即便是老了,也要让晚霞映照天空,灿烂无比!刘禹锡的乐观豁达,令人折服。
写到这里,我想起谌容多年前的小说《减去十岁》,小说虚构了一个红头文件,说要把大家的年龄都减去10岁,由此让许多人心中生出许多荒诞的梦。我们不妨也效仿一下,给自己减去10岁,甚至20岁、30岁,让生命的长度在享受美好的生活与为社会创造价值中继续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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