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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建党精神的属性、定位和特质

2021-01-05齐卫平

廉政文化研究 2020年6期
关键词:红船建党内涵

齐卫平

(华东师范大学 政治学系,上海 200062)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胜利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同时,迎来了建党百年诞辰的历史重要时刻。从建立时仅有50多名党员的弱小政党,发展壮大为拥有近亿党员的世界第一大政党,伟大的建党精神是指引它一路前行的力量支撑。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的宝贵财富,充分发挥好这笔财富的资源优势,对于走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新长征路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本文拟从属性、定位和特质三个方面进行阐述,以期对加深理解和深刻把握建党精神有所裨益。

一、属性:建党精神是贯穿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实践的总概念

中国共产党100年的历史由一个个时期和阶段组成,它不是碎片化的呈现,而是形成序列化的整体。在党的历史叙事话语中,革命、建设、改革是三个大的历史时期,而每个历史时期又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分成为若干个小的时期。认识我们党的发展历史,既要深入了解各个大小时期的特定环境和具体情况,又要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抓住贯穿其中的主线。

精神伴随实践而生成,伴随发展而丰富。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人民进行伟大实践的同时,也在创造着自身的精神,百年奋斗实践结出了硕果累累的建党精神,谱写了一部绚丽多彩的中国共产党精神史,记录了充满能量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世界。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从积贫积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发展繁荣,靠的就是一代又一代人的顽强拼搏,靠的就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1]同样道理,我们党历经挫折和磨难而日益强大起来,靠的就是广大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坚持弘扬建党精神。

目前,建党精神已成为明确的概念进入理论研究的范围,党中央领导人也有相关阐述。中央政治局常委王沪宁指出:“‘红船精神’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建党精神。”[2]那么,建党精神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在中国共产党历史叙事中建党精神又具有怎样的意义呢?研究这两个相关问题,首先要把这个概念的属性弄清楚,否则会对中国共产党精神作出一些不精准的阐述。笔者认为从属性上说,建党精神是代表中国共产党精神总体的宏观概念,就是说它是一个总概念而不是具体概念。因此,把握建党精神的内涵,既要结合党的百年奋斗实践中各个时期具体精神的创造,更要注重宏观层面上历史整体的贯通。

我们党在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发展中创造出许许多多的精神,构成万紫千红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家园。在新民主主义时期,党创造了“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古田会议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遵义会议精神、抗战精神、延安精神、南泥湾精神、西北坡精神等等。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党创造了抗美援朝精神、大庆精神、铁人精神、红旗渠精神、雷锋精神、焦裕禄精神、“两弹一星”精神等等。在中国改革开放新时期,党创造了“两路精神”、载人航天精神、抗震救灾精神、抗击非典精神、抗疫精神等等。这些精神都以各自具有标识性的象征符号冠以名称而树立起来,形成的概念具有具体精神的属性。建党精神作为总概念具有高度抽象的概括特点,不以某个地点、某件事情、某次会议、某位人物为象征符号,是与各种具体精神相区别而单独存在的概念。

建党精神是对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实践整体的抽象,但它离不开各个时期各个阶段的具体实践,不然的话,高度抽象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建党精神又与各种具体精神有着紧密的关系。例如,提出“红船精神”是建党精神的集中体现,正是把宏观层面的总概念与微观层面的具体概念联系在一起。“1921年8月初,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浙江嘉兴南湖的一条游船上胜利闭幕,庄严宣告中国共产党的诞生”,“红船,见证了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成为中国革命源头的象征。”[3]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为建党精神创造了组织载体,具有发轫意义的“红船精神”成为建党精神形成的历史开端。习近平总书记从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三个方面,对“红船精神”的内涵作出凝练性的概括,对研究建党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红船精神”不能涵盖建党精神的全部内容,作为象征符号的具体精神,“红船精神”主要体现中国共产党创立时期所展示的精神风采。习近平总书记揭示的“红船精神”内涵,回答了建党为什么、干什么和怎么干的初心问题,对中国共产党出发始点具有精神注脚的重大意义。毫无疑问,首创精神、奋斗精神、奉献精神贯穿于中国共产党全部实践,“红船精神”具有永恒价值,这正是“红船精神”的具体概念与建党精神的总概念形成紧密关系的理论逻辑。但如果把“红船精神”直接等同于建党精神的话,则会模糊这两个概念的属性区分。目前理论工作者的研究中,把“红船精神”与建党精神简单地等同起来的阐述很普遍,有学者还认为,从建党精神角度说,它的时间范围“是指从1919年的五四运动开始,至1927年10月毛泽东率军上井冈山”[4]。这样的理解不妥当之处在于把建党精神视为一个具体概念,用“红船精神”来代表建党精神,明显是不准确的。

从总概念和具体概念的属性区别阐述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的关系,决不是要把两者割裂开来,而是从整体与局部的辩证关系上把它们结合起来。从语言规律看,总概念因为体现整体的宏观性而具有高度抽象的特点,呈现的不是一项项具体内容,而具体概念因为体现特定环境而具有针对性的特点,演绎着内容的具体性。党中央领导人历来都高度重视对实践中创造出来的各种精神进行提炼概括,号召全党发扬光大。结合阐述的需要,这里不妨列举一些党中央领导人对中国共产党关于具体精神的概括(见表1)。

表1 党中央领导人有关中国共产党精神的概括

从上表关于中国共产党精神的概括方式看,大体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一个标识性概念下再提炼出几种具体精神,每一种具体精神又有具体内容,如“红船精神”标识性概念下包括首创精神、奋斗精神、奉献精神。一种是主要从几个方面的内容进行提炼概括,如抗战精神标识性概念下包括爱国情怀、民族气节、英雄气概、必胜信念等;延安精神标识性概念下包括思想路线、根本宗旨、创业精神等。两种类型的提炼概括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只是话语叙事的形式不同而已。这些标识性概念从属性上说都是具体概念,不管哪种类型的提炼概括都以表现其独有的精神特征为聚焦,以突出某个具体精神的内容凝结和闪光亮点。

建党精神的总概念属性决定了其内涵提炼概括不同于具体概念,用具体内容揭示的方法难以精准体现总概念的属性。按照语言逻辑,分析一个概念需要把握它的内涵和外延。内涵指所反映对象的核心本质,外延指所反映对象由本质规定而演绎的具体内容。举例来说,如果说首创精神、奋斗精神、奉献精神是“红船精神”内涵的话,那么,开天辟地、敢为人先,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等就是“红船精神”演绎的外延。需要指出的是,外延是可以不断伸展扩容的,可以创新发展的。因此,中国共产党创造的各种精神并非凝固在体现特定环境的历史内容上,随着实践深入发展的新形势新要求,其精神特质又会演绎出新的外延。这正是中国共产党各种历史精神具有永恒价值的道理所在。

基于以上分析理路,中国共产党各种精神具体概念的两种类型提炼概括方法,很难适用于建党精神这个总概念内涵的揭示。作为贯穿党奋斗实践全部历史的精神总概念,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创造的所有精神的总汇集,既不由某个具体历史阶段的精神所规定,又不是由多少个方面的精神内容所包括。我们联想到另外一种精神内涵提炼概括的方法,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这两种精神虽然不是建党精神直接的内容,但却有着紧密关系。就属性而言,“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都是总概念,提炼“爱国主义”和“改革创新”两个关键词作为这两种精神的核心内涵揭示,抓住了总概念的内涵本质。受此启发,笔者提出,建党精神的内涵可以用“开天辟地”一句话作为内涵来揭示其核心本质,并认为“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以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和改革开放新时期党创造的各种具体精神,都是开天辟地的建党精神的演绎。①关于建党精神核心本质(本质内涵)是开天辟地的观点,笔者已有另文详细阐述,可参见拙文《中国共产党建党精神研究的若干问题思考》,发表于《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2020 年第6 期,在此不作赘述。建党精神是N个精神的集成性综合,具有范围宽广、覆盖全面、内容丰富的概念属性特点,采用具体精神内涵的提炼概括方法不能精准揭示建党精神的本质内涵,“以开天辟地为核心的建党精神”体现总概念属性,符合表述逻辑。

二、定位:建党精神是培育中国共产党人精神的总源泉

精神是历史活动的体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一代人创造一代人的精神,历史的动态发展决定精神的变迁。然而,精神变迁不是杂乱无章的,动态发展的历史在延续中实现,历史生成的精神在传承中永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的思想理论源于那个时代又超越了那个时代,既是那个时代精神的精华又是整个人类精神的精华。”[5]这个论述对我们深刻把握建党精神的重大意义具有启迪。

“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6]建党精神生成的前提是首先要有党的存在,有了党才有了精神载体。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是建党精神生成的开始,“红船精神”集中体现了建党精神。有研究者指出:“建党精神是红船精神的初始样态(更准确地说应为“红船精神是建党精神的初始样态”——引者注)”,“应从历史源头上对建党精神进行准确把握”,“红船精神是宏观意义上建党精神的具体体现”[7]。这个观点区分了总概念与具体概念的不同,从两者既紧密联系又有区别的角度说清楚了建党精神与“红船精神”的关系。有如上文所说,研究建党精神不应把它与“红船精神”直接相等同,建党精神的核心内涵包含“红船精神”的具体内涵,“红船精神”体现建党精神。

建党精神与“红船精神”同时生成,时间序列上处于同一位置。“红船”启航,建党精神发端。“伟大的革命实践产生伟大的革命精神。‘红船精神’正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形成的优良传统和革命精神,无不与之有着直接的渊源关系。”[3]明确“红船精神”具有“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的地位非常重要,浙江省许多学者关于“红船精神”的研究对此作出了很多阐释,贡献很大。他们的思路和观点很有价值的地方,是把“红船精神”纳入中国共产党精神史的大视野下加以审视,提出“红船精神”的揭示填补了中国共产党历史起步时期空白的观点。金延锋指出:“红船精神”概念的提出和内涵的揭示,“填补了中国共产党从创建到大革命之间的革命精神的历史空白,使得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史与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史在时间序列上实现了一致性,使中国共产党历史和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史有了统一的精神领航,使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史有了真正的源头。”[8]这个看法很深刻,解决了以往缺乏中国共产党革命精神源头认识的缺憾问题。

在习近平总书记揭示“红船精神”之前,党的历史实践中着重提炼概括了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等内涵,以至有的研究者简单地按照具体精神的时间序列,把井冈山作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如有的认为“井冈山精神与其他革命精神相比,有自己独特之处,首先,它是‘源’,而其他是‘流’”[9];有的认为“井冈山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最早的革命精神之一,它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它的开创性和奠基性”[10];有的认为“井冈山精神是中国革命精神的源头”,“延安精神是中国革命精神之集大成”[11];还有的认为“井冈山精神就是中国革命精神,它是五四运动以来中国革命的最初结晶,是中国革命精神的原型”[12]。就这些文章而言,分析和阐述有理有据,内容上毫无问题。但把井冈山精神定位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的结论,则确实存在中国共产党精神创造与历史开端不一致的逻辑问题。由此而言,浙江学者关于“填补空白”的观点就很重要,“红船精神”作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符合历史逻辑和理论逻辑,作为凝结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期革命实践的“红船精神”,无疑就是中国革命精神生成的最早源头。

建党精神与中国革命精神之源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应该认真研究的问题。笔者认为,“红船精神”和建党精神具有序列时间上的一致性和思想空间上的共通性,两者的紧密关系使两者共同构成中国共产党人革命精神之源。那么,“共同构成”是否意味着有两个“之源”?把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都定位为中国革命精神之源逻辑上是否能够自洽?笔者以为是不矛盾的,理由是:第一,建党精神与“红船精神”不是分离的两条源,两种精神在中国共产党出发时序上的同时、同步、同向,使它们具有源头的共同意义。形象地说,就好比位于青海省南部长江、黄河、澜沧江三江源地区源头汇水区一样,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是“两流汇成同源”。第二,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都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是因为两种精神有着共同的内容,首创精神、奋斗精神、奉献精神的“红船精神”内涵与“开天辟地”的建党精神本质内涵在思想上高度契合,在精神上完全一致,在境界上内在交融,“两流”合为一体,汇而成源。因此,建党精神与“红船精神”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的统一,只突出其中的一种精神是不全面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红船精神’同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一道,伴随中国革命的光辉历程,共同构成我们党在前进道路上战胜各种困难和风险、不断夺取新胜利的强大精神力量和宝贵精神财富。”[3]这个重要论述从“共同构成”的角度看,就是揭示了党在新民主主义时期革命精神的历史链,显示了革命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人精神史的整个图谱。这里提出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共同构成中国革命精神之源的观点,是从另外一个角度阐述诠释中国共产党精神创造的意义。如上所说,建党精神和“红船精神”在概念属性上的区分规定了两者内涵上的不同,两者不是同一层面上的概念。建党精神是宏观层面上的总概念,“红船精神”以及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等都是微观层面上的具体概念。“红船精神”体现建党精神,但不等于就是建党精神;建党精神包含“红船精神”,但不等于替代“红船精神”。建党精神作为宏观上体现中国共产党全部实践的总精神概念,不具体体现哪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精神内涵,“红船精神”作为微观层面上体现中国共产党成立时期的具体精神内涵,具有井冈山精神创造之前中国革命精神最先生成的源头意义。从这个区分的意思上说,建党精神可以进一步定位为“培育中国革命精神的总源泉”,因为它对中国共产党总体精神的彰显更具代表性。从逻辑上说,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在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整体实践中各种各样具体精神生成的“母体”,所有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都源生于建党精神,各种具体精神的内涵统一于建党精神。“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延安精神以及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许许多多的精神,都是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中并列的“基因”,各种具体精神以循序渐进的发展相互交融、互相映像、相得益彰。历史实践创造的所有具体精神都具有独立存在的意义,“红船精神”位于中国革命精神生成的源头,对中国共产党人各种具体精神的创造无疑有着影响作用,但它们的生成归根到底落在建党精神这个“母体”上。

三、特质:建党精神是彰显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总脊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无精神则不立,国无精神则不强。唯有精神上站得住、站得稳,一个民族才能在历史的洪流中屹立不倒、挺立潮头。”[13]建党精神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红色基因和精神图谱的主干,深深融入中华民族的血脉和灵魂,鲜明凸显时代发展的节拍和律动,建党精神、民族精神、时代精神有机地相统一。

在人类社会历史上,中华民族的独特性不仅在于拥有悠久历史的古老性,而且更在于追随世界的现代性。中华文明5000年,民族历史延绵不绝,占据世界发展前列的时间长达2000余年。1840年鸦片战争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工业革命改变了世界格局,近代文明瓦解了古老文明的基础,中国被抛到世界落后国家的行列,遭受外来侵略和背负民族耻辱的时间长达109年。在这样一种国家地位大起大落、民族命运跌宕沉浮的窘境下,中华民族精神的生成和培育一方面有悠久历史的厚植,另一方面又经历了不屈抗争的历练,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使中国人民实现了从不断衰落到根本扭转命运、持续走向繁荣富强的伟大飞跃。在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伟大实践中,我们党领导人民在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同时,发扬以改革开放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历史证明,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它的精神创造成果树起了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座丰碑。

中国共产党是民族精神的传承者和实践者,其百年奋斗的历史谱写了中华民族精神史的新篇章。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建党初心和使命,使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把自身的发展紧紧地与民族命运交融在一起。中国共产党来自中国人民,扎根中国大地,立党为公、忠诚为民,保持与人民群众的血肉关系,贯彻执行党的群众路线,始终是中国共产党人传承和实践民族精神的原则。这些因素构成建党精神与民族精神相连接的纽带。

中国共产党是时代精神的倡导者和带头者,其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程呈现与时俱进的前进轨迹。从毛泽东探索形成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到采取和平的方式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再到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道路,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全部历史实践都体现着创新精神。勇于创新、善于创新、推动创新正是实事求是、追求真理、自我修复等党建精神的内在要求。

近现代中国历史上,中华民族有饱受物质匮乏困扰的经历,但没有过缺乏精神支撑的情况,中华民族是一个精神富有的民族,中国共产党是一个精神富有的政党。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必须大力弘扬中国精神,他强调:“实现中国梦必须弘扬中国精神。这就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1]如果我们把精神序列视为一个系统结构的话,那么可以说中国精神就是大概念,民族精神、时代精神和建党精神就是中概念,其他各种具体精神就是小概念。不管什么样的精神,概念大小没有实质意义,重要的是它在特定领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建党精神树立的是我们这样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精神标杆,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力量来源。不仅如此,建党精神展示的又是我们这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精神先锋,是社会各种精神的示范坐标。中国共产党由社会先进分子所组成,其成员具有什么样的精神在很大范围里影响着人民群众,在很深程度上作用于社会。人民群众学先进,眼睛看着中国共产党,党员和领导干部精神状态如何,成为人民群众评判中国共产党是否具有先进性的标准。因此,邓小平说,“要搞好我们的党风、军风、民风,关键是要搞好党风”,“党是整个社会的表率,党的各级领导同志又是全党的表率”[14]。表率就是统领,从这个意思上说,建党精神也是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的总脊梁,挺立中国精神的脊梁,彰显马克思主义政党先进性的建党精神,必须发挥精神先锋作用。把握建党精神这个特质,需要深刻认识它所具有的功能。

第一,建党精神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表明,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来说,最持久、最深层的力量是全社会共同认可的核心价值观。核心价值观,承载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精神追求,体现着一个社会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15]习近平总书记这个论述揭示了价值观与精神的关系,为加深认识建党精神提供了思想启迪。党的十八大从国家、社会、公民三个层面概括的核心价值观,承载着民族精神、时代精神的追求。当代中国多样多元发展的现实下核心价值观的遵循和认同非常重要,核心价值观失范、价值遵循原则模糊或混乱,必将导致社会碎片化。建党精神集中回答我们党追求的价值目标,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遵循的方向标。建党精神激励全体党员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践行者,以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为社会和人民群众提供楷模,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度,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执行力。

第二,建党精神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共产党以肩负民族复兴的神圣使命领导中国人民进行着开天辟地的伟大事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征程因中国共产党的诞生而走上正确道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进格局因中国共产党的奋斗而发生根本改观。建党精神贯穿于党领导人民不懈奋斗的百年历史实践,承载着几代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和探索,寄托着无数仁人志士的意愿和期盼,凝聚着千千万万革命先烈的奋斗和牺牲。我们党确定了“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向全党全国人民揭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的时间表、路线图、航向灯,我们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目标,正在脚踏实地地奋力拼搏。十四亿中国人民是实现伟大中国梦的主体力量,近亿名中共党员是担当民族复兴使命的核心力量,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先锋队组织的政治和社会角色,要求全体党员发挥先锋作用。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团结人民不懈奋斗的力量之源,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必须弘扬建党精神,伟大的建党精神是实现伟中国梦的强大支撑。

第三,建党精神挺立中国共产党人的风骨。历史检验政党的生命力,每个政党都面临生命力强弱的考验。一个政党能够生存多久只是从其生命延续的时间维度考量,虽然也有一定的证明意义,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垂老衰退的政党历时再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百年中国共产党的旺盛生命力既表现在从建立时只有50多名党员发展到现今9191.4万党员的巨大规模,更表现在以伟大的建党精神生发出青春不减的活力,展示出坚而不摧的韧劲。大党的样子首先要有大党的精神,建设世界最强大的政党必须匹配有伟大的建党精神。中国共产党在长期历史实践中创造了各种各样的精神,构建起绚丽多彩的中国共产党人精神家园。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要以坚定的理想信念挺立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脊梁,建党精神展示中国共产党人铮铮风骨,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党,必须始终弘扬建党精神,保证我们党历久弥坚、青春常驻,先进永恒。

第四,建党精神凝聚党心民心。坚持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发扬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广泛地团结人民群众是旨归。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实践的一条成功经验是扭转了近代中国一盘散沙的局面,变人心涣散为万众一心,使中国人民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建党精神是中国共产党内凝党心和外聚民心的强大武器,党心齐则民心合,广大人民群众听党的话,跟党走,正是因为建党精神与民族精神、时代精神高度相契合。从宽泛意义上说,建党精神不仅回答中国共产党是怎样建立的,而且回答中国共产党是怎样建设的。党的建设伟大工程以建党精神为引领,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以及制度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长期实践结出了建党精神的硕果。党的十八大、十九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大力推进全面从严治党,赢得了党心民心,夯实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建设基础。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一样,建党精神也是凝心聚力的兴国之魂、强国之魂。建党精神是把我们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的优势资源,充分发挥其凝聚党心民心的作用,有利于坚持党的全面领导,凝聚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磅礴力量,在新时代伟大实践中不断创造新的辉煌。

四、结语

在物质与精神关系问题上,马克思主义强调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物质决定精神,精神反作用于物质。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这个辩证原理,在注重改造物质世界的同时加强精神世界的自身淬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我们的发展目标,不仅要在物质上强大起来,而且要在精神上强大起来。”[1]从百年历史实践看,我们党绝大部分时间是在物质匮乏的条件下坚持奋斗,伟大的建党精神支撑着党战胜各种艰难险阻。新时代日益富裕起来的中国已经摆脱了一穷二白的物质落后局面,中国共产党因此而处于全新的时代环境,因此而进到一个新的历史方位。谨防物质富足下的精神匮乏,警惕成绩光环下的精神懈怠,是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提出的新课题。中国共产党在迎来了百年诞辰之时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在开启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新征程之时迈上了中国共产党第二个百年的新长征之路。在这样特殊的历史时刻,传承和弘扬建党精神也就有着特殊的现实意义。建党精神决不是历史记忆的留存,深入研究和深刻把握建党精神的属性、定位和特质,意在把它内化为中国共产党人接续奋斗的前进动力,内化为夺取新时代伟大胜利的战斗能量。确保长期执政和全面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始终争当民族先锋,始终站在时代前列,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核心力量和中国人民的主心骨,必须使伟大的建党精神永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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