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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毛泽东乐观主义精神

2021-01-04彭厚文

党史文苑 2021年9期
关键词:国民党革命中国共产党

彭厚文

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的伟大领袖,是深刻影响20世纪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发展的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他不仅对于建立新中国、在中国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对于中华民族站起来作出了重要贡献,而且在领导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也为我们留下了重要的思想遗产、政治遗产和物质遗产,在中华民族富起来、强起来的过程中,也能时时处处感受到他的影响。作为一位历史伟人,毛泽东在长期革命斗争中留下了不少弥足珍贵的革命精神,这些精神代表和反映了中国共产党的奋斗历史、优良传统和优良作风,永远值得我们学习。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

小石头总要打烂大水缸

1927年大革命失败,中国革命遭受暂时挫折。8月7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秘密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发言,提出全党要非常注意军事、“秋收暴动非军事不可”“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等重要思想。会后,毛泽东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回到湖南领导湘赣边界秋收起义。9月9日,秋收起义爆发,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各团由驻地出发,分路向长沙攻击前进,计划在长沙工人暴动的配合下,一举夺取长沙,建立革命政权。但由于国民党军队的力量远比起义部队强大,再加上起义部队缺乏统一的指挥和周密的配合,各路起义部队先后遭受嚴重挫折,由5000多人锐减到1500多人,夺取长沙的目标已无法实现。毛泽东审时度势,通知各路起义部队集中到浏阳县文家市,于9月19日召开前敌委员会会议,经过激烈辩论,否定一部分人坚持的“取浏阳直攻长沙”主张,决定改变原定计划,率领秋收起义部队向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山区转移,以保存和发展革命力量。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毛泽东在文家市里仁学校的操场上向部队全体官兵宣布改变行动方向的决定。当时,部队被失败的气氛笼罩着,官兵们情绪消沉。毛泽东满怀信心地说:我们为了反抗敌人的血腥屠杀,继续完成革命事业,必须坚决斗争到底,舍此再也没有第二条活路。要和反动派作斗争,就一定要有枪杆子。过去我们的失败就是吃了没有抓住枪杆子的亏。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武装,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队伍里的每一个同志,都要有远大的理想和不怕牺牲的精神。这次秋收暴动,虽然打了几个小小的败仗,受了点挫折,这算不了什么!我们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失败是成功之母,重要的是要从失败中总结出经验教训。我们好比一块小石头,蒋介石好比一口大水缸,我们这块小石头总有一天会要打烂蒋介石那口大水缸。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要革命嘛,就不要怕困难,只要我们咬紧牙挺过这一关,革命总有出头的一天。在讲到为什么要改变行动方向时,毛泽东说:秋收起义原计划去打长沙,可是目前敌大我小,敌强我弱,长沙那样的城市,还不是我们能占领的地方,那就不要去了。我们应当先到敌人统治力量比较薄弱的农村,站住脚跟,养精蓄锐,等我们的力量大了,再去夺取长沙这样的城市,夺取全国革命的胜利。官兵们听了毛泽东的讲话,感到跟着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干革命大有奔头,情绪很快振奋起来。

秋收起义部队向农村进军,最初并不顺利,又接连遭到挫折。9月25日部队向莲花方向前进时,后卫遭到国民党军队袭击,损失三百多人枪,总指挥卢德铭也在战斗中英勇牺牲。部队长途行军打仗,伤病员不断增加,有些人因为缺医少药而死去,还有一些人掉队或者因为革命意志不坚定而开了小差。这些原因使得部队减员相当严重,悲观迷茫的情绪又在部队中蔓延开来。谭政后来回忆:“湖南的敌人,拼命地跟着我们后面追赶,总想把我们这些革命种子,一下弄个精光。没有经过锻炼的‘小娃娃’,那容易经得起这样的风波?弄得病的病,死的死,累的累,怕的怕,情绪非常不好。真象打了几十个败仗一样。”如不采取有力措施,这支人数仅剩不到一千人的秋收起义部队随时有散掉垮掉的危险。9月29日部队行进到江西永新县三湾村时,毛泽东领导部队进行了著名的三湾改编,将部队由一个师缩编为一个团,在部队中建立党的各级组织,全军由党的前敌委员会统一领导,并实行民主制度,官兵平等。在向部队宣布改编的会上,毛泽东又针对当时部分官兵中存在的悲观动摇情绪,作了鼓舞人心的讲话。他说:同志们,敌人只是在我们后面放冷枪,这有什么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敌人他有两只脚,我们也有两只脚。贺龙同志两把菜刀起家,现在当军长,带了一军人。我们现在不只两把菜刀,我们有两营人,还怕干不起来吗?你们都是起义出来的,一个可以当敌人十个,十个可以当他一百,我们现在有这样几百人的队伍,还怕什么?没有挫折和失败,就不会有成功。毛泽东的讲话谈吐诙谐、风趣生动,他的乐观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官兵。“大家不住地点头微笑,显示着特别兴奋的样子。”散会以后,官兵们还三五成群地在一起议论:“毛委员不怕,我们还怕什么?”“贺龙两把菜刀能够起家,我们几百人还不能起家吗?”

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失败后,参加起义的各路部队在遭受严重损失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散掉垮掉,而是继续坚持武装斗争,在向农村转移的过程中,开辟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新道路,起义的主要领导人毛泽东在其中发挥了杰出的作用。这种作用不仅在于他从实际出发,作出了向农村进军的重要决策,而且在于他在起义遭受失败、部队官兵情绪低落的时候,以他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鼓舞部队的全体官兵,稳定了军心,振奋了士气。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总的形势是处于低潮。对此,党的六大曾经指出:“现在,第一个革命浪潮已经因为历次失败而过去了,而新的浪潮还没有到来,反革命的势力还超过工农。”当时,为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屠杀政策,中国共产党发动大大小小十几次武装起义,但大多数遭到失败,就是这种革命低潮的反映。面对革命低潮,革命队伍内部有一部分人产生了悲观情绪。六大召开时,当时共产国际的领导人之一、在六大作报告的布哈林“对中国苏维埃、红军运动的估计是悲观的”。他认为,红军只能分散存在,要高级干部离开红军,“比方说,要调朱德、毛泽东同志去学习”。中共中央受到布哈林这种悲观思想的影响。再加上1929年年初,湘赣两省的国民党军队调集6个旅约3万人的兵力,分五路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三次“会剿”,毛泽东、朱德领导的红四军主力撤出井冈山,向赣南、闽西进军,但最初遭到强敌尾追不舍,比较被动。由于上述两方面的原因,中共中央对革命形势作了悲观的估计。1929年2月2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红四军的行动方针问题,多数与会者主张军队分开,朱德、毛泽东等应当出来,以减少敌人的目标。2月7日,中共中央发出给毛泽东、朱德并转湘赣边特委的指示信,信中根据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的结果,对农村的红军前途作了悲观的分析,提出将红四军分成小部队的组织,分散到湘赣边境各乡村中开展土地革命,朱德、毛泽东“目前有离开部队的必要”“两同志得到中央决定后,应毅然地脱离部队速来中央”。

由于交通不便,毛泽东、朱德到1929年4月3日才收到中央的指示信。4月5日,毛泽东以红四军前委名义给中央复信,认为中央二月来信对客观形势及主观力量的估计“都太悲观了”“国民党三次‘进剿’井冈山,表示了反革命的最高潮。然到此为止,往后便是反革命潮流逐渐低落,革命潮流逐渐升涨”“在将来的形势之下,什么党都是不能和共产党争群众的”。复信强调农村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在促进革命高潮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农村斗争的发展,小区域红色政权的建立,红军的创造和扩大,尤其是帮助城市斗争、促进革命潮流高涨的主要条件。”由于毛泽东对于当时的革命形势有着正确而且乐观的估计,中央的二月来信并没有影响到毛泽东、朱德等红四军的主要领导人,也没有对红四军行动方针产生错误影响。在此之后,红四军在毛泽东、朱德的领导下,继续转战于赣南、闽西地区,逐步开辟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但是,“中央二月来信的精神是不好的,这封信给了四军党内一部分同志以不良影响”。虽然中央在收到毛泽东的复信后,意识到二月指示信中的部分问题,认为共产国际代表布哈林在中共六大提出分散红军的主张,是不够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目前红军应采取集中游击的策略,但是这种不良影响在红四军党内存在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以红四军第一纵队司令员林彪为代表的一部分人,对革命形势和革命前途没有信心,怀疑“红旗到底打得多久”,悲观思想较为严重。林彪还在红四军党内散发一封对红军前途应如何估计的征求意见信,明显地反映了他的这种悲观思想。这种悲观思想如果不加以纠正和克服,势必会影响到红四军的军心和士气,影响到红四军开辟农村革命根据地、开展土地革命。

1930年1月,毛泽东给林彪写了一封长信,系统阐述“对于时局的估量和伴随而来的我们的行动问题”,批评林彪以及党内一些同志对时局估量的悲观思想,指出革命低潮必将过去,中国革命必将很快复兴。信中写道:“现时的客观情况,还是容易给只观察当前表面现象不观察实质的同志们以迷惑。特别是我们在红军中工作的人,一遇到败仗,或四面被围,或强敌跟追的时候,往往不自觉地把这种一时的特殊的小的环境,一般化扩大化起来,仿佛全国全世界的形势概属未可乐观,革命胜利的前途未免渺茫得很。”他认为,这是只看到事情的表面现象而未抓住其实质,如果对事情的实质进行科学的观察和分析,就會发现引起革命高潮的各种矛盾不仅没有解决,而且还在继续向前发展。帝国主义相互之间、帝国主义和殖民地之间、帝国主义和它们本国的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是继续向前发展的,中国各派反动统治者之间、反动统治者和广大人民群众之间、帝国主义和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之间、中国的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地主阶级和农民之间的矛盾是继续向前发展的。这些矛盾的存在和发展,使得中国广大的人民群众“走上求生不得的道路”“中国是全国都布满了干柴,很快就会燃成烈火”。信中写道:“这里用得着中国的一句老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就是说,现在虽只有一点小小的力量,但是它的发展会是很快的。”“只要看一看许多地方工人罢工、农民暴动、士兵哗变、学生罢课的发展,就知道这个‘星星之火’,距‘燎原’的时期,毫无疑义地是不远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是毛泽东在革命形势处于低潮和困难局面时,对革命前途作出的正确而又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的估计。

在给林彪的信中,毛泽东还批评了党内一部分同志贪图轻便、只愿意在农村开展单纯的流动游击,而不愿意做艰苦的工作去建立红色政权和农村革命根据地的思想,强调了农村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对于中国革命的重大意义。他说: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无疑义的是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最重要因素”,单纯地流动游击政策不能完成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任务,而朱德毛泽东式、方志敏式之有根据地的,有计划地建设政权的,红军游击队和广大农民紧密配合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政权发展是波浪式地向前扩大的政策,无疑义的是正确的。这就使得毛泽东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革命乐观主义建立在更加坚实的基础之上。

毛泽东的一生中,写的长信为数不多,给林彪的信便是其中之一。可见毛泽东对这封信之重视。当时中国革命正在实现由大革命的失败到土地革命战争的兴起这样一个重要转折时期。对于这个转折,当时党内包括林彪等在内的很多人没有看到,但毛泽东是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在信的末尾,毛泽东以革命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写下了一段文采斐然、脍炙人口的话,充分表达了他对革命发展前景的坚定信心:“我所说的中国革命高潮快要到来,决不是如有些人所谓‘有到来之可能’那样完全没有行动意义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一种空的东西。它是站在海岸遥望海中已经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它是立于高山之巅远看东方已见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它是躁动于母腹中的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

事实上,毛泽东写过这封信后不久,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全国工农红军最多时发展到30万人。中国共产党建立了中央革命根据地、湘鄂西革命根据地、鄂豫皖革命根据地、闽浙赣革命根据地、湘鄂赣革命根据地等重要的农村革命根据地,并曾多次打退国民党军队发动的“围剿”战争,取得了土地革命战争的重大胜利。

持久抗战,中国必胜

抗日战争初期,国民党正面战场的战局非常不利,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从1937年7月至1938年10月,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日军就占领了北平、天津、上海、南京、武汉,中国的半壁江山沦于日寇的铁蹄之下。抗战初期的不利形势,加上国民党政治的腐败,使相当一部分人看不清抗战前途,产生了悲观思想。著名学者和民主人士梁漱溟回忆说:“国民党军队‘八一三’失利,上海、南京沦陷。国民党政府搬到武汉,我作为特邀的‘参议员’(即后来的‘参政员’)也随即到了汉口。沿途所见,一幅流离失所、争相逃难的景象!特别是一些国民党大员,无信心抗战,也只顾逃难,甚至有把资产、妻儿送往国外的。国民党政府使我十分失望,我对抗战的前途也因此很悲观。”还有一些人甚至认定打不过日本,中国必亡。在很多人看不清抗战前途甚至认为中国必定亡国的情况下,当时已成为中国共产党领袖的毛泽东,对抗战前途始终充满必胜信心。当时还有一种与“亡国论”相反的极端的观点,低估日本力量,认为在国际友好国家的援助下,可以很快打败日本,结束战争,这就是所谓“速胜论”。与主张“速胜论”的人不同,毛泽东对抗战前途的必胜信心,不是建立在毫无根据的盲目乐观的基础之上,更不是建立在对日本力量估计过低、轻敌的基础之上,而是建立在科学分析中日两国基本国情,包括政治、经济、军事特点以及国际形势的基础之上。

早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毛泽东就对抗日战争的前途作出乐观的估计。1936年7月16日,毛泽东在陕北保安接受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采访,专门论述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问题。他说:“我们深信,中国人民是不会向日本帝国主义屈服的。我们深信他们会把他们的巨大潜力动员起来,投到抗日的战场上去的,他们会全力以赴地去对付侵略者的挑战。在这场斗争中,最后胜利必定属于中国人民。”他向斯诺分析了中国战胜日本所具有的条件。首先是中国幅员辽阔,蕴藏着极其巨大的潜力,“在抗日战争中,中国所占的优势,比内战时红军的地位强得多。中国是一个庞大的国家,就是日本能占领中国一万万至二万万人口的区域,我们离战败还很远呢。我们仍然有很大的力量同日本作战,而日本在整个战争中须得时时在其后方作防御战”。此外,中国是一个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国家,战争初期,日本可能会倚仗其军事优势,封锁中国沿海,中国会处于极端困难的地位,但是“中国经济的不统一,不平衡,对于抗日战争反而有利”“日本就是把中国沿海封锁,中国的西北、西南和西部,它是无法封锁的”。因此,中国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可坚持抗战。其次是中国人民“找到了一个依靠共产党来领导它斗争的好办法”,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能够为抗日战争的胜利提供根本保证。在这样两个前提条件下,如果中国人民能够联合起来,组成抗日统一战线,如果国际上的友好国家能给予中国必要的援助,如果日本国内人民和日本殖民地人民能够掀起反战斗争,中国则能够“在尽可能短的时期内以最小的代价赢得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胜利”。在这三个条件中,毛泽东最重视的是建立中国抗日统一战线,他认为“中国人民的大联合是主要的”。他说,这些条件如果不能很快具备,战争就会延长,牺牲就会加大,中国会经过一个很痛苦的时期,但结果还是一样,“日本必败,中国必胜”。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为了共同抵御外侮,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第二次合作,并在此基础上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便具备了毛泽东所说的抗日战争的胜利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国际上,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给中国的抗战提供援助。这样,毛泽东对抗战前途的坚定信心具备更加现实的基础。1938年1月,时任国民参政员的梁漱溟因为对国民党失望,希望深入了解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以及对抗战前途的看法,前往延安访问毛泽东。梁漱溟向毛泽东讨教:中国前途如何?中华民族会亡吗?对梁漱溟提出的问题,毛泽东从抗战爆发前后就已经开始思考和分析,他胸有成竹地说:中国的前途大可不必悲观,应该非常乐观!最终中国必胜,日本必败,只能是这个结局,别的可能沒有!毛泽东还向梁漱溟分析了国内、国外形势,敌、我、友三方力量的对比,中日双方强弱的转化,战争的性质,人民的力量等,说得“头头是道,入情入理”,让梁漱溟十分信服。时隔半个世纪之后,梁漱溟在回忆这次谈话时说:“毛泽东在谈话的一开头语气这样肯定,神态这样坚决,我至今记忆犹新。”

正是在与梁漱溟的谈话中,毛泽东对他长期以来关于抗日战争前途的思考进行系统的梳理和阐述,他的“持久战”思想基本形成。后来又经过几个月的思考和酝酿,1938年5月26日至6月3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作《论持久战》的讲演,形成了论述抗日战争最重要的一篇经典名著。在这篇名著中,毛泽东明确指出:抗日战争是持久战,最后胜利是中国的。这是因为中日战争不是任何别的战争,乃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和帝国主义的日本之间在20世纪30年代进行的一个决死的战争。战争的双方具有互相反对的许多特点。具体来说,日本的军力、经济力、政治组织力比较强,但其发动的是野蛮的、退步的侵略战争;日本是小国,地小、物少、人少、兵少;在国际上日本遭到多数国家反对。中国则相反,虽然军力、经济力、政治组织力比较弱,但处于进步的时代,所进行的抗日战争是进步的和正义的;中国又是大国,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够支持长期的战争;在国际上中国得道多助,世界的多数国家是站在中国一边的。毛泽东说:“全部问题的根据就在这里。”中日双方的这些特点,“规定了和规定着战争的持久性和最后胜利属于中国而不属于日本”。

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对抗日战争前途所作的乐观而又精辟的分析,鼓舞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军民的抗日斗争。时任第一二九师政训处副主任的宋任穷回忆说:“读了这部著作,使我们的思想顿时豁然开朗,信心倍增。这部不朽的名著,好像一盏光芒四射的明灯,照亮了通向胜利的道路。”在全国范围内,《论持久战》的发表“一扫抗战前途悲观论、亡国论的观点”,对蒋介石国民党坚持抗战和采取适宜的抗战策略也产生了重要影响。《论持久战》产生的积极的政治影响从一个方面表明:中国共产党是抗日战争的中流砥柱。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国民党坚持内战独裁政策,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倚仗暂时的军事优势,在1946年6月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全面内战爆发。战争初期,形势对中国共产党是很不利的。国民党军队不仅在总兵力上远远超过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而且得到了美国提供的大量武器装备。国民党掌握着全国政权,能够动员投入战争的人力、财力、物力远远超过中国共产党。因此,当时国内外很多人都不看好中国共产党。1973年8月21日,周恩来会见荷兰议会代表团,在谈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中国状况时说:“那时,世界上多数人都认为蒋介石发动的内战会成功,恐怕当时的苏联也这样看。”当时斯大林就给中国共产党打来电报,要中国共产党不要与国民党打内战,否则中华民族会有毁灭的危险。在国内,在相当一部分民众特别是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和一部分民主党派人士中,较为普遍和流行的看法是:“国民党打不垮共产党,共产党也打不垮国民党。”“谁也消灭不了谁。”总之,就是不相信中国共产党能够打败蒋介石国民党。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队伍内部,也有一部分人存在“恐惧心理”,对于打败蒋介石国民党信心不足。

那么中国共产党能不能打败蒋介石呢?毛泽东在一开始就对这个问题给出了坚定的回答。1946年7月20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关于粉碎蒋介石进攻的指示,指出:“蒋介石虽有美国援助,但是人心不顺,士气不高,经济困难。我们虽无外国援助,但是人心归向,士气高涨,经济亦有办法。因此,我们是能够战胜蒋介石的。全党对此应当有充分的信心。”8月6日,毛泽东在延安会见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时,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美蒋反动派外强中干的本质进行分析,提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著名论断,再一次表达战胜蒋介石国民党的信心。他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俄国二月革命前的沙皇、希特勒、墨索里尼、日本帝国主义,都曾经被人们看作很有力量,但事实证明都是纸老虎。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提出:“蒋介石和他的支持者美国反动派也都是纸老虎。”虽然我们所依靠的不过是小米加步枪,但历史最后将证明,这小米加步枪比蒋介石的飞机加坦克还要强些。虽然在美国帝国主义和中国反动派的联合进攻之下,中国人民面前还存在着许多困难,“但是这些反动派总有一天要失败,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这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于反动派代表反动,而我们代表进步”。

解放战争初期,国民党军队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和人民军队先后发动全面进攻和重点进攻。1947年3月,国民党胡宗南的部队向陕北解放区发动重点进攻,并于3月19日占领了延安。国民党军队占领延安,在政治上想要达到的目的是打击中国共产党的威望,摧垮解放区军民的斗争信心。这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当然是不利的,中国共产党经历着解放战争时期的又一个困难时刻。但是,毛泽东知道,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国民党军队的进攻已经达到顶点,盛极而衰,此后便要走下坡路了。撤离延安之前,毛泽东对当地老乡和人民解放军干部表达了我们一定能够打败国民党军队进攻的信心。他说:“对于蒋介石、胡宗南的进攻,我们一定能够打败它。这一条,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心。”对于人民解放军为什么要主动撤离延安,他解释说:“我军打仗,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敌人进延安是握着拳头的,他到了延安,就要把指头伸开,这样就便于我们一个一个地切掉它。”最后他说:“少则一年,多则二年,我们就要回来,我们要以一个延安换取全中国。”撤离延安后,毛泽东不惧危险和困难,率领中共中央领导机关留在陕北,领导陕北和全国其他战场的解放战争。他说:“我决定和陕北老百姓一起,什么时候打败胡宗南,什么时候再过黄河。”“中央留在这里,蒋介石就会多下些本钱”,就能把胡宗南的部队吸引在陕甘宁而加以打击消灭,便利于其他解放区打击和消灭敌人,恢复失地。

毛泽东在解放战争初期所表现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显示他作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眼光、胆略和气魄。解放战争的进程证明毛泽东的乐观判断有着坚实的依据。战争开始后的头3个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即歼灭国民党正规军25个旅,取得中原突围、苏中七战七捷、定陶战役3个重大胜利。在国民党的各路正规军中,受到过我军沉重打击者有杜聿明、汤恩伯、顾祝同、阎锡山四部,受到过我军初步打击者有薛岳、胡宗南、王耀武三部。毛泽东认为:“所有这些,都证明我军能够战胜蒋介石。”1946年10月1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三个月总结》的党内指示指出:“七月二十日中央对时局的指示上说:‘我们是能够战胜蒋介石的。全党对此应当有充分的信心。’七、八、九三个月的作战,业已证明此项断语是正确的。”胡宗南部队占领延安后,蒋介石国民党曾洋洋得意,把它看作是一个重大胜利,没有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的猖狂。此后,陕北战场的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兵团在彭德怀、习仲勋的率领下,运用毛泽东提出的“蘑菇战术”,避敌锋芒,与胡宗南的部队从容周旋,在等待和寻找战机中不断歼灭胡宗南部队的有生力量,先后取得青化砭、羊马河、蟠龙、沙家店等战役的胜利。在1947年4月14日的羊马河战役中,西北野战兵团经过8小时激战,全歼胡宗部第一三五旅4700余人。毛泽东将这一战役视为陕北战局的重要转折。他在评价这场战役的意义时说:“可以预计,四月开始的两三个月内,蒋军将由攻势转变成为守势,人民解放军将由守势转变成为攻势。”“历史事迹的发展表现得如此出人意料,蒋介石占领延安将标志着蒋介石的灭亡,人民解放军的放弃延安将标志着中国人民的胜利。”

社会主义现代化必将实现

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接收的是一个烂摊子,社会经济千疮百孔,发展水平十分落后。年人均国民收入只有27美元,而当时印度的年人均国民收入是57美元,亚洲平均的年人均国民收入是44美元,我国的国民收入不仅远远低于印度,而且远远低于亚洲的平均水平。国民经济以农业为主,现代工业很不发达。在工农业生产总值中,现代工业产值只占17%。对于当时我国的工业发展水平,毛泽东曾说过一段很形象很生动的话:“现在我们能造什么?能造桌子椅子,能造茶碗茶壶,能种粮食,还能磨成面粉,还能造纸。但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一辆坦克、一辆拖拉机都不能造。”

夺取全国胜利,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在推翻美国帝国主义支持的国民党政权、取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后,中国共产党又朝着国家富强、民族振兴的目标迈进,将工作重点转向领导和组织经济建设,开始规划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宏伟蓝图。虽然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起步,面临西方国家的经济封锁和军事压力,但毛泽东从一开始就对我国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的前景充满信心。1949年9月21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上说:“全国规模的经济建设工作业已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的极好条件是有四万万七千五百万的人口和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我们面前的困难是有的,而且是很多的,但是我们确信:一切困难都将被全国人民的英勇奋斗所战胜。中国人民已经具有战胜困难的极其丰富的经验。如果我们的先人和我们自己能够渡过长期的极端艰难的岁月,战胜了强大的内外反动派,为什么不能在胜利以后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呢?只要我们仍然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只要我们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和团结国际友人,我们就能在经济战线上迅速地获得胜利。”他还说:“随着经济建设的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人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

1953年,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实现工业、农业、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1954年6月14日,毛泽东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会议上进一步明确提出:“我们的总目标,是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当时,毛泽东预计,要建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用三个五年计划的时间即十五年左右,可以打下一个基础,但要建设得像个样子,大概要经过五十年即十个五年计划。他说:“我看,我们要建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大概要经过五十年即十个五年计划,就差不多了,就象个样子了,就同现在大不一样了。”对于实现这个目标,毛泽东当时是非常乐观自信的。9月15日,毛泽东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致开幕词,从他的铿锵有力的讲话中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的这种乐观自信,他说:“我们有充分的信心,克服一切艰难困苦,将我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共和国。”“我们正在做我们的前人从来没有做过的极其光荣伟大的事业。”“我们的目的一定要達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从1953年开始,我国迎来了一个大规模的、有计划的经济建设的高潮,并在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建设中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打下了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初步基础。但由于对社会主义建设的困难估计不足,急于求成,我国在“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发生了严重的“左”倾错误,致使国民经济的发展遭受了严重的困难和倒退,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走了一段弯路。这种挫折使毛泽东逐步认识到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规律,认识到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功也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没有动摇他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决心和信心。1964年12月,毛泽东在修改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时增写了一段话,其中说道:“我们必须打破常规,尽量采用先进技术,在一个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的强国。我们所说的大跃进,就是这个意思。难道这是做不到的吗?是吹牛皮、放大炮吗?不,是做得到的。”“我们的先辈孙中山先生,在本世纪初期就说过,中国将要出现一个大跃进。他的这种预见,必将在几十年的时间内实现。”

毛泽东在世时,对社会主义的乐观憧憬没有成为现实。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继承毛泽东的遗志,开启和进行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征程,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道路上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现在,我国已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综合国力已经走在世界前列,正朝着全面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目标稳步迈进。

毛泽东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征程中发挥了巨大的激励和鼓舞作用,是中国共产党宝贵精神财富。学习毛泽东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要学习他面对困难、挫折、不利局面的积极态度和旺盛斗志。毛泽东曾说:“这个世界上坏事太多,我们如果整天愁眉苦脸,就在精神上被压垮了。”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有一种“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硬气,从容面对国内外形势的风云变幻,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学习毛泽东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还要学习他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毛泽东的革命乐观主义不是建立在盲目的基础上,不是一种虚幻的乐观,而是建立在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分析和看待历史发展进程,用唯物辩证的方法观察和分析事物的基础之上的,具有科学的理论依据。学习毛泽东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形势,观察事物和问题,就能够在面对困难、挫折、不利局面的时候,始终对前途充满信心,始终坚信:“世界是在进步的,前途是光明的,这个历史的总趋势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责任编辑 / 馬永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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