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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路径分析*

2021-01-03梁怀新

情报杂志 2021年5期
关键词:交叉学科门类学科

梁怀新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北京 100029)

0 引 言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国家安全工作,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思想。在此背景下,2018年4月,教育部提出要推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设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1]。2020年12月30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和教育部正式下发通知设置了交叉学科门类,并将“国家安全学”确定为交叉学科门类下的首批两个一级学科之一[2]。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正式设立,标志着我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夯实国家安全领域科学研究与教育教学基础的重要举措,有助于推动国家安全工作的进一步深入发展。但是现阶段,作为一级学科的国家安全学和作为学科门类的交叉学科,对于我们都是一个新生事物,如何进一步推进和细化交叉学科门类下的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将在对近年来国内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的学术争鸣进行充分总结的基础上,对新时期如何在交叉学科门类下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进行深入的分析,以期对新兴的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有所助益。

1 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的学术争鸣

自2018年教育部下发通知提出要建设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以来,学界对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问题,就进行了长期深入的探讨。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的学术争鸣主要聚焦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归属与学科性质两个方面。

1.1学科归属此次学科目录修订前,在原有的国家学科体系中,共有13个学科门类,因此就需要考虑如何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放到一个具体的学科门类之中。在此前笔者对国家安全领域相关专家的请教中,相关专家的观点主要是在既有的13个学科门类中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可以设置于法学、管理学等两个学科门类之下。但是相关学者也进一步表示,作为一个涉及研究内容更加综合的新兴学科,无论是设置于法学学科门类或是设置于管理学学科门类之下,都难以体现国家安全学的自身特性。因此有感于此,刘跃进教授也曾提出可以设立单独的国家安全学学科门类,以更好地体现国家安全学的学科特性,同时可以使得整个学科体系的设置逻辑更加自洽[3]。但是,2020年以来,教育主管部门新设交叉学科门类意见的提出,为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提供了一个新的契机。2020年7月,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上释放出信号,我国将新增交叉学科作为新的学科门类,交叉学科将成为我国第14个学科门类[4]。在此背景下,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纳入交叉学科门类之下就成为了一个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新选择。

1.2学科性质随着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之下这一思路的确定,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也更加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这就是应该如何认识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性质。长期以来,在专家学者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定位的研究中,关于国家安全学学科性质的问题,就有着不同的观点。刘跃进教授早在2004年的《国家安全学》一书中,就指出国家安全学是一门新兴学科、综合学科、应用学科和政治性学科。其中刘跃进教授在对交叉学科、综合学科概念比对的基础上认为国家安全学是一门需要利用众多学科研究成果和方法解决国家安全及其相关问题的综合学科[5]。而王宏伟教授则认为,与其说国家安全学是个交叉学科,不如说它是个横断学科,因为哪个领域都涉及国家安全问题,所以各个学科都会涉及[6]。相较而言,国家安全领域的学者们则较少认为国家安全学是一门狭义的交叉学科。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两点:

一是交叉学科的概念在发展演变过程中,出现了泛化的倾向。交叉学科(Interdisciplinary)也称之为“跨学科”,这一概念最早出现于20世纪20~30年代的西方国家相关文献之中[7]。但是也有学者通过对历史文献的梳理,认为早在古希腊哲学中,就已经深深印刻着跨学科的思想内涵[8]。在国内学者的研究中,对于交叉学科的定义始终未有一个统一的认识,但其总体而言呈现出了不断泛化的态势。早在1985年,钱学森教授就指出所谓交叉科学是指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互交叉地带生长出的一系列新生学科[9]。张明根则在1994年提出,交叉学科,是指在两门或多门学科交叉渗透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学科群[10]。李进才等则在2016年认为,交叉学科是指不同学科之间相互交叉、融合、渗透而出现的新兴学科[11]。在此背景下,中文中的“交叉学科”“跨学科”以及英文语境中的“Interdisciplinary”“cross-discipline”四者在使用中语义逐渐趋同,而这其中在中文语境中交叉学科的使用频度和接受度都更高,出现了交叉学科语义的泛化。交叉学科定义的不断泛化,也导致交叉学科开始涵盖其他相关的学科概念。有学者就认为,广义的交叉学科就包含了边缘学科、综合学科以及横断学科(横向学科)等相关的概念[12]。甚至更有学者认为现代交叉学科包含了比较学科、边缘学科、软学科、综合学科、横断学科以及超学科等6大组成部分[13]。因此如果从泛化了的广义交叉学科概念进行理解,无论是认为国家安全学是一门综合学科还是横断学科,都可以将其纳入交叉学科的体系之中,只不过国家安全领域内的学者对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性质认识更为细化和精准。

二是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教育政策规划中,交叉学科的涉及范围也不断扩大。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学界对于交叉学科研究的不断深入,我国政府部门对交叉学科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认识程度也在同步提升。据相关学者考证,1984年国务院通过的《科学工作六条方针》中关于“自然科学中有与社会科学交叉的学科,不要搞批判”的表述,是我国官方文件中第一次涉及交叉学科这一领域[12]。此后,交叉学科就成为了我国高等教育学科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2001年,科技部等六部委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强基础研究工作的若干意见》就指出,要破除学科壁垒和学科保护主义,大力推动和加强学科交叉研究,积极鼓励和支持新兴学科和交叉学科的发展,促进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交叉融合[14]。而2010年国务院审议通过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也明确指出要“优化学科专业、类型、层次结构,促进多学科交叉和融合。”[15]2017年教育部等三部委在统筹推进双一流建设的文件中也提出在全面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综合实力过程中要突出学科交叉融合和协同创新[16]。可以看出,在我国的教育实践中,对交叉学科的认识已经超越了简单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交叉,其所涉及的范围逐步扩展。2010年教育部发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二级学科自主设置实施细则》中就指明拟设交叉学科的所涉范围“应是跨学科门类或多个一级学科的交叉学科”[17]。可见在教育政策的规划实践中,交叉学科已经成为了学科交叉与跨学科研究的承载主体。这样的制度设计有利于将虽有所不同,但均具有鲜明跨学科、交叉研究性质的新兴学科纳入统一的管理框架之中,加以培育与建设。因此,在新设交叉学科门类的背景下,虽然国家安全学从更加细化的角度来说其综合性或横断性更为明显,但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之下,也是一个符合整体教育政策规划主旨思想,同时也更加具有现实实践性的制度安排。

因此,现阶段通过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归属与学科性质的探索,我们可以认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在于,国家安全学是一门设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下的带有鲜明综合性等深层次学科性质的新兴学科。同时,我们在进行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既要承认国家安全学被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下的现实及其被作为一级学科建设的重要机遇,同时又要在学理上不断去厘清国家安全学所具有的更加深层次的综合学科的性质,进一步深化对新兴国家安全学学科性质的认识。此举将对包括国家安全学在内的学科制度的不断动态调整与完善提供具有前瞻性的学术思考。

2 交叉学科门类对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的总体要求

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加快发展交叉学科的意义在于使这些学科研究成为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突破点[18]。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正是要充分结合交叉学科建设的总体要求,推动国家安全领域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的不断深化与突破。

2.1学科视角的综合性——打破学科壁垒人类对于知识的分门别类由来已久,从中国古代的经史子集到古希腊罗马对哲学的具体分类,不一而足。但是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学科概念直到19世纪才出现[19]。现代学科体系的出现,为每一个具体领域中学者更加精准而专业地推进知识供给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正如英文语境中学科对应的概念“discipline”,其除了具有学科的含义外,还具有“训练、训导”的含义,近代学科体系在推进专业化知识生产的同时,也因其对具体学科分支领域的规训,会产生学科之间的壁垒,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学科之间的相互交融与借鉴。特别是现阶段,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分化和综合共生、巩固传统阵地与拓展新的领域等特点越来越突出[20]。学科壁垒的存在对于科学知识体系的更好发展融合产生的阻碍更加突出。在此背景下,打破原有的学科壁垒,运用更加综合的学科视角来进行知识的生产与供给,具有了更加重要的意义。

甲洛洛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想想自己对登子多好,而登子竟如此的恩将仇报,我还有什么理由再为他着想。如果我不发现这个秘密,那么小偷这个黑锅将压我一辈子,我死能瞑目吗?哎!人算不如天算,好心总有好报,看来老天根本不是个糊涂虫,明天我又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了。想到这里,黑暗中传来甲洛洛低沉幽黯的笑声。一股劣质的烟草味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向外飞去。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站在新的时代高度上,提出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思想。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思想体系中,国家安全早已不限于政治和军事等传统领域,而是包括了传统与非传统等多方面的安全问题,具有高度的综合性和总体性[3]。现阶段,我们已经将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等十余个安全领域纳入到了国家安全的视域之中。随着国家安全视域的不断拓展,原有的学科研究架构已经难以满足我们日益增长的需求。在我国原有的学科体系中,国家安全的相关研究分散于政治学、法学、经济学、公安学、管理学等多个学科之中,学科之间的研究壁垒较为分明。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近年来我国的相关高校通过自设二级学科和按二级学科管理的交叉学科的方式,来试图打破国家安全研究中的学科壁垒。截至2020年6月,我国高校共设置了安全类自设二级学科171个,其中包括国际关系学院、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和西南政法大学,还分别于政治学、公安学和法学下设置了专门的国家安全学二级学科。同时,相关高校共设置了安全类的自设交叉学科15个,对包括国家安全法学、网络信息安全以及海疆安全等在内的多个国家安全分支领域进行了跨学科的科学研究与人才培养。比如其中西北政法大学设置的国家安全法学交叉学科,就涉及法学、公共管理以及哲学等一级学科,是对突破学科壁垒的一种重要尝试[21]。但是,自设二级学科依然需要挂靠在特定的一级学科之下,而作为按二级学科来管理的安全类自设交叉学科又相对较为分散,难以真正形成国家安全研究的合力。现阶段,我们通过设置交叉学科门类下的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可以更好地打破原有学科之间的壁垒。我们需要通过综合运用不同学科的视角来审视国家安全问题,更好地发现潜在的国家安全问题,提升我国的国家安全能力,更好地为新时代国家发展夯实安全基础。这是交叉学科门类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一项重要要求。

2.2研究方法的多元性——秉持系统思维一门学科在创建的过程中,必须有本学科独特的研究方法,这种研究方法对于本学科的创生具有其他方法所无法取代的新工具意义[22]。作为交叉学科,其缘起于多种原有学科之间的交叉与融合,是对于原有学科体系的一种更新。在此背景下,针对交叉学科特定的研究任务,单纯依靠原有某一学科的方法论来进行研究与阐释,都难以完成既定的学术目标。因此,对于交叉学科而言,必须构建起自身独特的多元化方法论体系,才能够更好地对新兴交叉学科的发展产生有力的支撑。特别是在交叉学科多元化方法论构建的过程中,要始终坚持系统思维,针对交叉学科融合过程中产生的新问题、新任务,加强系统化的研究方法创新。

总体国家安全观关键在“总体”,强调的是做好国家安全工作的系统思维和方法[23]。因此,在总体国家安全观下,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学也必须秉持系统思维,充分体现交叉学科在研究方法上的多元性。

一方面,系统思维的体现在于我们要充分认识国家安全问题成因的复杂性。国家自身的安全问题从国家的产生之日便已存在,但是我们对于国家安全问题的认识却经历了一个历史的过程。在全球化与逆全球化趋势交叠作用的今天,传统安全问题和非传统安全问题、内部安全问题和外部安全问题等均成为影响主权国家自身安全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国家安全问题相互之间的渗透与作用,更是使得威胁国家安全的问题空前复杂化与深层次化。在此背景下,对于系统化的国家安全问题,我们必须充分运用多学科的研究方法,从不同的维度对国家安全问题的成因、演化及其影响进行深刻剖析,这样多学科的研究方法在原有的学科体系中是难以实现的。

另一方面,系统思维的体现在于我们要全面提升应对国家安全威胁的能力。思考和处理国家安全问题,要讲究“十个指头弹钢琴的艺术”[24]。这要求我们在思考如何有效应对国家安全问题的过程中,综合运用多元化的方法手段,既可以通过量化统计来动态感知国家安全威胁,也可以通过质性分析深入剖析国家安全威胁的来源;既可以通过流程化的比对清晰认知自身安全管理存在的不足,也可以通过实践运用来检测安全手段的有效性。多元化方法的运用,可以有效提升国家安全能力建设的系统性与可行性。因此作为一门交叉学科的国家安全学,也需要在学科建设中坚持系统思维,重视多元化研究方法的积累与运用,从而进一步提升本学科的解释能力和实践能力。

2.3建设过程的探索性——夯实学科基础交叉学科是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强大潮流,正在摧毁几百年来形成的科学结构,冲击着人们头脑中科学专业化的传统观念[7]。但是交叉学科在实现自身对原有学科体系解构的同时,自身的学科基础却相对较为薄弱,需要不断进行自我构建。因此,交叉学科的崛起必然会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交叉学科自身的学科基础需要不断夯实,需要不断明确本学科在研究对象、研究任务以及研究方法等方面的独特性,逐步形成具有自身鲜明特色的学科内涵。

我国相关学者和机构对国家安全学的研究与探索,早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便已开始。1985年,我国第一本国家安全领域的专门期刊《国家安全通讯》正式创刊,这对于进一步加强国家安全宣传,提升全民的国家安全意识产生了重要的影响[25]。此后,包括国际关系学院、西南政法大学等在内的我国一部分高等院校也开设了一系列国家安全相关的专业课程,有利于青年学子更好地深入了解国家安全问题,自觉成为我国国家安全的坚定捍卫者。在对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探索方面,我国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创始人刘跃进教授进行了长期的耕耘,其出版的《国家安全学》《为国家安全立学》等专著及一系列国家安全研究的论文,有力助推了我国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近年来,在教育主管部门提出要构建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背景下,我国国家安全学的相关研究进一步推进,国家安全领域的研究机构和人才培养不断发展,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基础进一步夯实。但是,现阶段总体而言,作为一门新兴交叉学科的国家安全学,其自身的学科建设还需要历经一个漫长的探索过程,需要进一步夯实自身的学科基础。首先,现阶段我们对于国家安全的研究任务、学科内涵等问题的认识依然存在着极大的拓展空间,对相关问题的进一步探索,将会更好地作用于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夯实学科基础。其次,作为一门新兴交叉学科的国家安全学,如何构建其内部的二级学科、处理内部二级学科与原有学科方向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也至为关键。现阶段专家学者们大多认为在国家安全学下应当设置国家安全学原理、国家安全战略、国家安全管理、国家安全法治、国家安全思想、国家安全工程等二级学科[6]。但是如何进一步合理安排相关二级学科之间的研究方向、处理内部二级学科与相关原有学科之间的关系等问题,仍需要我们通过长期的探索不断积累经验。

当今世界正值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安全形势风云变幻。在此背景下,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设置,也必须要充分结合这一时代背景,坚持问题导向,在价值目标上实现突破。一方面,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研究的突破性来源于不同学科领域对国家安全问题的共同探讨。长期以来,即使在尚未形成专门的国家安全学科阶段,我国政治学、管理学、公安学、法学等不同学科领域的相关学者也从其自身的研究角度出发,对国家安全问题,进行了长期的探索。但是,简单地将原有学科理论运用到当前更为复杂的国家安全问题的解决中,往往会缺乏解释力。因此,现阶段,在已经明确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设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之中的大背景下,我们可以从不同学科的长期理论研究中汲取丰沛的经验,更需要发现原有学科在解释国家安全现象、解决国家安全问题中出现的不足,不断加强自身的学科理论创新,实现在理论上的突破。另一方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进一步助推国家安全学的理论创新发展,我们必须要“找准与国家安全实践紧密结合的国家安全理论及其体系建设的方向”[26]。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国家安全实践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应对国家安全问题和提升国家安全能力方面,有着大量成功的经验。我们在进行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一定要坚持问题导向,发掘国家安全实践的成功经验,将相关经验凝结成具有自身特色的理论成果。同时,也要对在实践中发现的问题,进行更加深入的学理思考,助推国家安全实践的进一步深化。只有这样,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才能够更好地解决现实问题,体现在价值目标层面的突破性,最终服务于国家的重大战略需求。

3 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的要点

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既有着难得的契机,也面对着极大的难度。为进一步提升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的整体水平,我们必须在进一步强化国家安全学学科的宏观战略指引、形成“内部重点建设与外部协同创新相结合”的学科建设格局以及突出国家安全学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职能等方面着力。

3.1进一步强化学科的宏观战略指引在交叉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做好学科的宏观战略指引,可以有效把握学科发展的基本路径和未来总体方向,具有重要意义。当前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虽然已经有着相当数量的理论成果和长期的实践探索,但是在新设立的交叉学科门类下建设作为一级学科的国家安全学,加强对学科的宏观战略指引依然处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加强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宏观规划,要充分发挥相关党和国家机关的重要作用。《国家安全法》中就指出,维护国家安全需要“充分发挥专门机关和其他有关机关维护国家安全的职能作用”[27]。

一方面,在加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教育部及地方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对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起着直接主导的作用,需要为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提供必要的物质和制度保障,促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实现更快更好的发展。相关教育主管部门可以通过对国家安全学学科点申报、人才培养标准制定等进行细化,探索科学的师资双聘机制和评价机制、学生评价和成果评价以及有针对性的同行评议机制,不断优化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战略路径[28]。

另一方面,在推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安办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为国家安全学的发展提供重要支撑。中央国家安全领导机构是我国国家安全工作的决策和议事协调机构,促进国家安全教育是其自身职能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此,在推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中央国安委和国安办可以采取建立专门的统筹协调机构、定期开展学科建设成效评估以及确定相关重点国家级研究机构等一系列举措。国家网信办在推动网络安全相关学科建设中就推进了“一流网络安全学院建设示范项目”“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研究基地”等的建设,这些经验也可以在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中加以借鉴。

另外,国安委、国安办和教育部等相关部门间更要注重加强相互的合作,共同推动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整体性宏观战略指引。2018年教育部在提出设置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实施意见中就指出,国家安全教育工作的推进需要形成党委和政府领导、教育行政部门主导、其他部门协作、学校组织实施的工作格局[29]。在这其中,相关党和政府部门的密切协作,可以为新设立的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提供良好的建设环境,有利于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加强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宏观战略指引。

3.2形成“内部重点建设与外部协同创新相结合”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格局现阶段,我们已经明确将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设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之下,这是我们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重要起点。但是,作为一门具有鲜明综合性的交叉学科,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具有自身的特性,需要我们在建设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内部重点建设与外部协同创新相结合的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整体格局。

一方面,正如总体国家安全观中涵盖了十余个国家安全的重点领域,现阶段对于不同分支领域国家安全的研究是我们推进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过程中需要关注的重点。但是,不同分支领域的国家安全,其相互之间的内涵与性质差异性较大,不同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研究优势往往只集中于其中的某一个或几个方向。因此,在对不同分支领域国家安全的研究中,需要相关高校科研院所结合自身的基础与相对优势,在自身擅长的方面进行深入的探索,保证总体国家安全观所涵盖的不同分支领域都可以有专门的重点研究机构来进行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

另一方面,我们还需要通过外部的整体协同创新,共同来助推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相关理论的研究。对于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而言,加强其学科相关基础理论的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现阶段,在对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长期探索过程中,我们已经对国家安全学的相关重点内容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但是我们对于国家安全学的学科性质、发展演变脉络以及理论在具体实践中应用的可行性等问题,还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空间。作为一门典型的交叉学科,单纯依靠某一个或少数几所高校科研院所的努力,难以形成对国家安全学这些重点问题的有效回答。因此,必须通过整体协同创新的方式,通过国家安全领域相关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共同努力,对这些重点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自教育部提出构建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思路以来,在国家安全学的整体协同创新方面已经有了相应的尝试。2018年5月,国际关系学院牵头成立了“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与协同创新中心”,包括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国防大学国家安全学院、外交学院等国内多所国家安全领域内的重点高校科研院所参与了组建[30]。未来,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过程中,各高校科研院所在就自身研究专长进行深入研究的同时,通过协同创新的交流合作机制,可以将自身的比较优势充分发挥、兼容并蓄,共同对国家安全学的综合交叉性重点问题进行联合攻关,这将为国家安全学更好地形成自身独特的学科属性和研究特色创造良好的生成机制,助力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

3.3突出国家安全学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职能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把安全发展贯穿国家发展各领域和全过程,防范和化解影响我国现代化进程的各种风险,筑牢国家安全屏障[31]。在此背景下,进一步加强对国家安全的研究就具有了更加重要的意义。因此,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也必须紧密结合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战略需求,提升学科建设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能力。现阶段进一步提升国家安全学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职能需要在加强自身决策咨询能力和助力提升全面国家安全意识两个重点领域进一步着力。

首先,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必须进一步提升自身的决策咨询能力。在总体国家安全观下,凡是会对我国国家安全产生威胁的领域,均应纳入到国家安全的视野之中。2020年新冠疫情出现后,生物安全就上升为国家安全的领域,这也充分体现出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国家安全研究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面对内涵和外延日益扩展的国家安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也必须增强自身的决策咨询能力建设,为党和政府提供更多更及时更有现实实践意义的资政建议,切实维护我国的国家安全。作为其具体举措,一方面在于要打造包括高校科研院所智库、社会智库在内的多种类型智库,不断提升国家安全领域智库的研究基础和资政能力;另一方面则在于要进一步畅通多种渠道的资政建议上传下达机制,让学界充分了解政策层面的学术需求,也让决策层能更加及时地掌握智库的研究成果。

其次,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也必须力争对全民国家安全意识的提升产生重要的促进作用。进一步加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思想内涵与实践意蕴,对于我国国家安全工作的进一步深化具有重要意义。全民国家安全意识的提升,需要我们进一步加强对国家安全相关理论、现实问题以及能力提升路径的学理思考,这也对现阶段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的进一步推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加强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对国家安全意识提升的促进作用可以在以下几个方面着力:一是要加强多层次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建设,不但要加强硕博研究生的培养,更要加强本科层次特别是师范类本科生的培养,为全民国家安全意识的提升积极储备师资力量。二是要在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中,针对普通公民、领导干部以及青少年学子等不同类型的受众,出版相应的国家安全意识教育书籍。三是可以结合国家安全学科的内容,创作相应的国家安全宣传新媒体素材,包括网络课程、短视频以及涉及国家安全法的普法讲座,进一步提升全民国家安全意识。

4 小 结

近年来,我国国家安全学学科建设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而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建设目标的确立,更为我国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发展带来了难得的契机。作为一门刚刚正式进入国家学科目录的新兴交叉学科,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在学科定位等方面有着极大的探索空间。现阶段,国家安全学的学科定位在于其是一门设置于交叉学科门类下的带有鲜明综合性等深层次学科性质的新兴学科。为此,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需要紧密结合交叉学科的自身特点,充分体现学科视角的综合性、研究方法的多元性、建设过程的探索性以及价值目标的突破性等交叉学科门类的总体要求。同时更加重要的是,为全面推进交叉学科门类下国家安全学一级学科的建设,我们也必须在进一步强化国家安全学学科的宏观战略指引、形成“内部重点建设与外部协同创新相结合”的学科建设格局以及突出国家安全学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服务职能等方面进一步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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