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年度报告的公开情报源分析——以2016-2019年度报告的中美科技竞争部分为例

陈 峰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 北京 100038)

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USCC)根据美国国会2000年10月30日生效的《国防授权法案》成立，归美国国会直接领导，由国会参议院直接管辖，该机构的职责定位是“监视、调查、向国会报告美中双边贸易和经济关系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影响，向国会提交年度报告，并向国会提出立法和行政建议”[1]。中美双边经贸关系发展对美国的安全造成的影响是USCC研究关注的核心问题，由于影响安全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经贸领域，USCC关注研究的问题已经从最初关注研究经贸问题向军事、国防、两岸关系等领域扩展。由于高技术是对国家安全产生重要影响的问题，自然会成为USCC重点关注研究的问题。近年来，由于中国科技领域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优势快速提升，美国的恐慌情绪不断加剧，USCC对中国科技发展的研究关注日益加强。随着美国对华科技打压的逐步升级，USCC的年度报告在中国国内受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2016年以来，每当USCC推出新的年度报告，都会迅速成为中国各界关注的焦点事件，其围绕科技部分的内容和决策建议也迅速成为中国各界高度关注的焦点问题。

USCC既是聚焦经贸与安全问题的综合型智库，也在科技智库方面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是专业水准很高的国家科技智库[2]，也是地地道道的国家竞争情报机构[2]。

USCC是通过哪些渠道了解中国科技发展动态的？USCC主要关注中国科技发展的哪些信息？ USCC获取中国科技发展的信息渠道对中国有何启示和借鉴？中国科技界包括国家部委领导在内的政府部门管理决策者，以及科技情报信息机构、科技战略机构、智库机构的从业者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由于USCC不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这样的军事或国家安全情报机构，其工作的公开性、透明度很高，可以认为其系列研究产品都是依据公开情报源研究完成的。

USCC怎样了解中国科技发展动态的信息渠道问题，既是我国科技情报研究与服务从业者怎样向USCC学习提升研究与服务能力的现实问题,也是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产品情报源方面的学术研究问题。

竞争情报理论认为，情报循环(Intelligence Cycle)是竞争情报理论的基石[3]。情报循环包括情报规划与定向、情报收集、情报分析、情报传递与扩散应用四个核心环节，而情报收集部分是最具有竞争情报标志意义的工作环节[4]。在情报收集方面，情报源是开展情报收集的基础[5]。国内外竞争情报学者围绕情报源问题开展了大量研究，形成了一批研究成果，但这些研究成果中，围绕企业竞争情报的竞争情报源研究最多，代表性成果有文献[6-10]等。也有部分研究成果是围绕产业竞争情报的竞争情报源开展研究的，代表性成果有文献[11-12]等。围绕国家竞争情报的竞争情报源研究成果较少，但也有涉及，代表性成果有文献[13]等。近年来，随着美国对华科技打压的不断升级，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研究与服务成为中国竞争情报研究的新问题[14]。中国竞争情报界怎样提供有分量的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产品？中国竞争情报界还在探索中。但USCC的年度报告已经为中国竞争情报界提供了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典型产品的范例[2]。在此背景下，系统深入研究USCC年度报告的公开情报源，显然既有学术研究价值，也有实际工作参考价值。

从国内学者对USCC的研究、我国政府有关部门对USCC的官方表态可以发现，USCC具有明确的反华倾向。USCC根据有罪推断思维定式，在其年度报告中选择性地引用对其有利的公开情报源的情况肯定存在。在与我国政府官方立场保持一致、坚决反对其反华观点和言行的前提下，从学术角度研究探讨USCC开展科技情报研究服务的做法，向竞争对手学习，知己知彼，提升我国科技情报研究与服务能力，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1 研究方法

1.1研究范围的框定USCC一般都在每年的11月发布当年的年度报告，年度报告中的具体建议在第二年政府部门的举措中不同程度体现出来。2017年美国新一届总统就职以来对中国科技的打压力度迅速加大，因此作者选取2016-2019年4个年度的USCC年度报告进行研究。由于科技方面只是USCC年度报告中的部分内容，通过研读内容挑选出每份年度报告中最有代表性的有关中美科技竞争的内容，遴选出的相关部分为：

2016年USCC年度报告第2章“中美安全关系”之第3节“中国的情报服务”部分；2017年USCC年度报告第4章“中国的高技术发展”之第1节“中国对计算、机器人和生物技术领域优势地位的追求”部分；2018年USCC年度报告第4章“中国的高技术发展”之第1节“下一代连接”部分；2019年USCC年度报告第3章“美国与中国的竞争”之第2节“新兴技术和军民融合——人工智能，新材料，新能源”、第3节“美国对中国生物技术和药物制品日益增长的依赖”两个部分[1]。为了节省篇幅，本文与USCC年度报告、机构简介、引用文献等相关的参考文献统一设定为同一篇参考文献，即参考文献[1]。

1.22016-2019年USCC年度报告的中美科技竞争部分公开情报源的研究方法USCC年度报告正文每章每节都有尾注(Endnotes)，这些尾注就是研究USCC公开情报源的上好素材。

2016年USCC年度报告第2章“中美安全关系”之第3节“中国的情报服务”部分标出尾注125处，2017年USCC年度报告第4章“中国的高技术发展”之第1节“中国对计算、机器人和生物技术领域优势地位的追求”部分标出尾注245处，2018年USCC年度报告第4章“中国的高技术发展”之第1节“下一代连接”部分标出尾注240处，2019年USCC年度报告第3章“美国与中国的竞争”之第2节“新兴技术和军民融合——人工智能，新材料，新能源”部分标出尾注193处，第3节“美国对中国生物技术和药物制品日益增长的依赖”部分标出尾注169处[1]。

USCC报告尾注中，有的一处尾注对应唯一的一条情报源(参考文献)，也有的一处尾注对应2～29条不等的多条情报源[1]。为了更好研究USCC的公开情报源，将每处包含多条情报源的尾注拆分成具体的情报源。如2019年USCC报告第3章第2节第2处尾注“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关于技术、贸易和军民融合的听证会，艾尔莎·卡尼亚的书面证词，2019年6月7日，20-21日; 张太铭等人，创新规划：了解中国的技术，能源，工业和国防发展计划；加利福尼亚大学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为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准备)， 2016年7月28日，第133-140页”包含两个具体的情报源，则将其拆分为两条情报源(参考文献)，其他相同情况依此处理。处理后得到四个年度5个部分的公开情报源条目为：

2016年报告部分尾注125处实际引用情报源218条，2017年报告部分尾注245处实际引用情报源 355条，2018年报告部分尾注240处实际引用情报源452条，2019年报告部分尾注362处实际包含情报源515条(第3章第二节193条尾注实际引用情报源329条，第3节169处尾注实际引用情报源186条)。USCC 2016-2019年4个年度报告5个部分标出尾注972处实际引用公开情报源共计1 540条[1]。

按照竞争情报中的情报源理论对1 540条公开情报源进行内容分析，可以就USCC从哪些渠道获得中国科技发展动态、USCC主要关注中国科技发展的哪些信息等相关问题得到研究发现。

1.3研究USCC年度报告公开情报源的指导思想鉴于USCC年度报告情报源是具有典型意义的特定应用场景情报源，本文研究USCC年度报告公开情报源将遵循以下指导思想：

a.限于篇幅，本文对2016-2019年4个年度5节USCC报告内容尾注标出的情报源主要通过对这些具体情报源的内容研读，分析归纳其情报源细分类目，对1 540条具体情报源的量化分析另行撰文，各具体情报源的引用数量和频次在本文中仅作参考。

b.尽可能将USCC年度报告包括的诸多具体情报源类目深入、具体、细化，体现特定应用场景的个性化情报源特色。

c.特别注意识别、凝练、呈现对中国国内同行中少见但有借鉴参考价值的情报源细分类目。

d.一些引用频次颇高的具体情报源，如荣鼎集团的《中国投资监测》、德勤公司的《德勤观察》、詹姆斯敦基金会的《中国简报》、德国柏林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的《情报研究》等引用情报源归入其产出单位，不再单列细分类目。

2 2016-2019年USCC年度报告科技部分的公开情报源细分类目

围绕具体情报工作对情报源进行分类涉及的问题十分复杂。一个智库机构可以通过多种渠道传播公开信息，也可以通过多种文献载体发布研究成果。国家发布的政策文件可以通过多种渠道传播。一家媒体可以通过多种形式发布多种信息。作者对USCC年度报告情报源内容研读发现，USCC年度报告的情报源可以分为两个大类，一是以美国为主的国外的公开情报源，二是中国国内的公开情报源。在两个大类情报源基础上，根据研究USCC年度报告公开情报源的指导思想，参考竞争情报源分类相关理论和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规则，可以归纳总结2016-2019年USCC年度报告科技部分的公开情报源细分类目。

2.1以美国为主的国外公开情报源

2.1.1 听证会证词 这个类目中又包括若干细分类目，从听证会证词的呈交形式上看可以分为书面证词和口头证词，其中书面证词引用量最大，口头证词引用量较小。从听证会的举办方来看，主要有USCC自身举办的听证会、美国国会举办的听证会、美国政府部门举办的听证会等。

举办听证会是USCC的重要工作内容，也是USCC形成年度报告的必要过程和支撑性内容。USCC每年都要举办数场专题听证会，这些已经主办过的听证会证词在USCC年度报告中被大量引用，典型引用情报源有“美中经济安全评估委员会，美国对中国生物技术和药物制品日益增长的依赖听证会，詹妮弗·布伊(Jennifer Bouey)的书面证词，2019年7月31日，第10页”“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中国对下一代前沿技术的追求：计算，机器人和生物技术听证会，马克·布林达的书面证词，2017年3月16日，3-4”等。

美国国会举办的听证会中，以美国众议院、参议院举办的听证会最多，既包括两院情报委员会的听证会，也包括两院其它专业委员会的听证会。

美国政府部门举办的听证会中，包括联邦政府商务部、商务代表办公室、美国政府下属委员会等举办的听证会。

2.1.2 USCC对有关机构和人员的访谈 USCC的访谈包括对机构的访谈和对个人的访谈。访谈的机构主要是美国的联邦政府部门，如联邦政府问责办公室、美国卫生部民权办公室等。访谈的个人主要是中国问题研究专家、咨询公司专家、技术专家等，如美国加州大学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的张太铭、美国詹姆斯顿基金会的彼得.马蒂斯、贝恩咨询公司合伙人马克·布林达等。

2.1.3 USCC自己产出的研究报告和情报产品 USCC自己产出的研究报告和情报产品包括年度报告、专题研究报告、听证会报告、中美贸易月度报告、专用数据库等[1]，这些都是USCC年报经常引用的公开情报源。

2.1.4 专为USCC定制提供的研究报告 USCC根据工作需要制度性地委托一些研究机构为其提供定题研究服务，这些专为USCC定制提供的研究报告在USCC年度报告中大量引用，引用的典型情报源有“乔纳森·雷(Jonathan Ray)等人，中国的工业和军事机器人技术的发展，国防集团公司(为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准备)，2016年10月25日，第48页”“张太铭等，创新计划：了解中国的技术，能源，工业和国防发展计划，加州大学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为中美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准备)”等。

2.1.5 美国为主的国外报纸文章和报道 这个类目既包括美国的报纸也包括其他国家的报纸。美国的报纸主要有《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华盛顿邮报》《华盛顿自由灯塔报》《华盛顿时报》等。其他国家的报纸主要有英国的《金融时报》《卫报》等。

2.1.6 美国为主的国外新闻机构的文章和报道 这个类目中既包括美国的新闻机构，也包括其他国家的新闻机构。美国的新闻机构包括美联社、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美国无线新闻(RCR)、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视公司(PBS)、美国联邦新闻电台、自由亚洲电台、美国之音等。美国之外其他国家的新闻机构包括英国路透社、英国广播公司(BBC)、法国的法新社、澳大利亚广播电台、韩国的韩联社等。引用的典型情报源有“Engen Tham和David Stanway，中国推出300亿美元的国家控制的风险投资基金，路透社，2016年8月18日”等。

2.1.7 美国为主的国外网络媒体文章和报道 这个类目主要包括依托互联网发展起来的新兴网络媒体，包括彭博科技、雅虎财经、商业云新闻、好莱坞记者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萨利·贝克威尔(Sally Bakewell)，中国风电巨头金风科技与中国国家开发银行签署55亿美元贷款授信协议，彭博社，2012年1月31日”等。

2.1.8 美国国会的文件、研究报告和发布信息等 这个类目包括美国国会众议院、参议院、两院下设委员会、研究服务机构发布的官方文件、研究报告、公告、声明等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美国众议院情报委员会，关于中国电信公司华为和中兴通讯对美国国家安全影响的调查报告，2012年10月8日”等。

2.1.9 美国政府部门的文件、研究报告、官员讲话、发布信息等 这个类目包括美国总统办公室、联邦政府部门、联邦政府专设委员会等发布的联邦公报、官方文件、公告、备忘录、声明、研究报告、会议纪要、执法记录等。其中，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美国商务部、美国财政部、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等都是引用较多的情报源。

2.1.10 美国司法部门文件、官员讲话、案件信息等 这个类目中既包括美国联邦政府层面的司法部门也包括美国州级的地方司法部门，内容包括司法部门、检察部门官方文件、行政命令、官员讲话、司法案例、公告、对企业的警告信、起诉书、诉讼案件动态官方信息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美国司法部，《美国主要出口执法，经济间谍活动，商业秘密和与禁运有关的刑事案件摘要》，2017年2月”等。

2.1.11 美国为主的国外国家情报机构文件、研究报告、官员讲话、发布信息等 这个类目主要以美国情报机构为主但也包括英国等美国盟友的国家情报机构。美国的国家情报机构包括美国情报总监办公室、联邦调查局等。英国的国家情报机构包括英国国家情报和安全委员会。引用情报源的内容包括国家情报机构的官方文件、研究报告、声明等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 2016年美国国家反情报战略，2016年1月”“联邦调查局，《保护生物经济III：确保生命科学数据的安全：会议回顾》，2016年10月20日至21日”“英国国家情报和安全委员会，外国参与关键国家基础设施对国家安全的影响”等。

2.1.12 美国国防部等军方发布的文件、研究报告、官员讲话、发布信息等 这个类目包括美国国防部、美国军方研究机构等发布的官方文件、研究报告、官员讲话等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美国国防部，国会年度报告：2017年涉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事和安全发展，2017年5月15日，第34页”“美国国防部总监察长，宣布国防部对无人机系统的网络安全控制的审计报告，2018年6月18日”等。

2.1.13 美国等国外智库的研究报告 这个类目既包括美国的智库，也包括其他国家的智库。美国的智库主要有美国詹姆斯敦基金会、美国战略和国际研究中心(CSIS)、新美国安全中心、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美国加州大学全球冲突与合作研究所、美国威尔逊中心、美国2049计划研究所、美国信息技术与创新基金会等。其他国家的智库主要有德国墨卡托中国研究中心、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英国简氏防务信息集团等。

2.1.14 美国等国外咨询机构的研究报告 这个类目中既包括一些著名的咨询公司，如普华永道、德勤、埃森哲、麦肯锡全球研究所、兰德公司等，也包括一些在特定领域内有较大影响的特色咨询机构，如专注于研究中美投资的荣鼎咨询公司、专注于研究国防科技事务的国防科技集团公司、专注于专利与法律事务的专利咨询公司LexInnova等。

2.1.15 国外特定行业内市场调查研究、排行研究机构发布的报告和信息 这个类目中包括在特定行业、产业内开展市场调查研究的专业公司，也包括发布排行榜的研究机构。这些市场调查研究公司包括美国最大的专业调查机构IBIS World、市场调查公司Synergy Research Group、杜松市场研究公司(Juniper Research)、Recon Analytics LLC市场研究公司、美国市场调查机构Morning Consult、美国分析和解决方案领域的全球领导者IHS Markit、信息技术领域著名市场研究机构易观国际(Analysis International)等。排行榜研究机构包括财富、福布斯等以发布全球企业综合实力排行著名的跨国研究机构，也包括一些在特定行业、产业围绕特定指标发布排行榜的研究机构。

2.1.16 国外产业技术安全领域研究专业公司发布的报告和信息 由于USCC对信息等高技术行业的高度关注，USCC年度报告中对信息等高技术行业中与产业技术安全相关的专业公司研究成果的引用率很高。这些专业公司的业务大都与信息安全、网络安全等相关。这些专业公司包括在信息安全领域颇为有名的Ponemon Institute LLC、Positive Technologies、CrowdStrike等。

2.1.17 国外产业与技术联盟、协会、社团等发布的报告和信息 这个类目包括美国制造业远景联盟、商业软件联盟(BSA)、美国无线通信和互联网协会(CTIA)、国际机器人联合会等发布的研究报告、文件、会议资料等信息等。

2.1.18 美国等特定项目组的研究报告、文件和发布信息 这个类目包括网络和信息技术研究与开发计划(NITRD)、物理科学小组委员会量子信息科学跨机构工作组、美国防部网络威慑工作组、亚洲技术信息计划等特定项目组发布的研究报告，在USCC年度报告中也有不少引用。

2.1.19 美国等国外商会的研究报告 这个类目中包括美国商会、欧盟商会等的研究报告、声明、发布信息等。典型引用情报源“美国商会，中国制造2025：建立在地方保护主义基础上的全球雄心，2017年3月16日，第7页”“James Zimmerman，美国商会中国网络安全法声明，中国美国商会，2016年11月7日”等。

2.1.20 美国为主的国外龙头企业发布的信息 微软、思科、IBM、通用电气公司(GE)、欧盟太阳能公司等美国为主的龙头企业发布的信息，特别是围绕重大决策事项发布的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斯科特·查尼(Scott Charney)，微软宣布成立新的北京技术透明中心，微软公司，2016年9月19日”、“IBM，万达与IBM签署协议，通过新万达云公司将IBM云带入中国，2017年3月19日”等。

2.1.21 美国为主的国外时政期刊、科技期刊、网络杂志发表的文章 USCC引用的期刊杂志既包括传统期刊也包括新兴的网络杂志。时政类期刊包括《国家利益》《外交政策》《人权观察》等，科技类期刊既包括《自然》《科学》《科学美国人》等综合类期刊，也包括聚焦特定科技领域的专业期刊，如《计算机世界》《高性能计算世界》《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评论》《能源》《光伏》《大众机械》，计算机超算领域著名杂志HPCwire，临床医学权威期刊JCIInsight等。网络杂志包括《连线》(WIRED)、Slate和Quartz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David Hambling，中国大疆(DJI)赢得无人机大战的7个原因，《大众机械》，2015年12月10日”等。

2.1.22 美国科技领域国家实验室发布的研究报告 USCC引用的主要有隶属于美国能源部橡树岭国家实验室、隶属于美国国家核安全局的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等国家实验室的研究报告。

2.1.23 国外金融投资机构的报告和信息 USCC关注的国外投资机构包括华尔街著名投资银行Jefferies & Company、著名风险投资数据公司CB Insights、著名投资机构软银等发布的研究报告和信息。

2.1.24 美国为主的国外律师事务所发布的研究报告、文章和信息 国外律师事务所发布的研究报告、文章和发布信息是USCCC关注的重要内容，引用较多的是全球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欧华律师事务所(DLA Piper)。典型引用情报源有“斯科特·泰尔等，中国网络安全法：采取行动并监控事态发展以避免失去您的中国业务，DLA Piper，2017年6月21日”等。

2.1.25 国际组织发布的研究报告、文件和发布信息 这个类目包括世界银行、世界经济论坛、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电信联盟、国际标准化组织、全球移动通讯系统协会(GSMA)、欧盟网络和信息安全局等国际组织发布的官方文件、研究报告、声明、讲话、发布信息等。

2.1.26 国外博客、网站发布的文章和信息 这个类目包括美国科技类博客TechCrunch、Geekwire和华人圈博客，政治法律网站Lawfare、经济学专家建立的经济学家网站econtalk等。典型引用情报源“黄艳中：中国医药：全球卫生游戏的改变者？ 对外关系委员会博客，2015年3月31日”等。

2.1.27 国外出版社出版的中国问题相关图书及其他 这个类目中的出版社主要有霍顿出版社、劳特利奇出版社等，出版的图书都是中国问题专家的专著。前面分类中没有涵盖的部分都可以纳入这个类目。

2.2中国国内的公开情报源

2.2.1 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官方文件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主要是党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官方文件，如《中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计划》《中国制造2025》《下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计划》《互联网加行动计划》《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采购法》《国家网络安全法》等。

2.2.2 国家领导人的讲话和信息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主要是国家领导人做的报告、发布的行政命令、重要讲话等。

2.2.3 国家部委发布的文件和信息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主要包括科技部、工业与信息化部、国家财政部、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国家税务总局等部委重要官方文件、领导讲话、机构组成、重要动向等方面的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工业和信息化部与国家开发银行共同签署协议，推进‘中国制造2025’战略实施，2016年11月9日，翻译”等。

2.2.4 中国地方政府部门发布的文件和信息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主要包括省市地方政府发布的官方文件、重大举措等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广东省人民政府，《广东省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计划》，2018年8月26日。翻译”等。

2.2.5 中国军方领导讲话和军口主要媒体发布的信息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主要包括中央军委高层领导的讲话、《解放军报》、中国军事连线、国防之声等主要军口媒体发布的文章和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周玉婷，刘国治：军事智能化的发展是我军突飞猛进的战略机遇，中央电视台十三期，2017年10月22日”“十九大代表、中央军委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刘国治中将谈十九大报告:军事智能化发展是我军实现弯道超车的战略机遇，中国之声《国防时空》，10月22日，国防时空栏目”等。

2.2.6 中国主要官方报纸和新闻机构发布的文章和信息 这个类目中的公开情报源包括《中国日报》《光明日报》、中央广播电视台、新华社等官方报纸、新闻、广播、电视等发布的文章和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中国日报，中国将超越超级计算机壁垒，2017年2月20日”“新华社，中国建立先进制造业投资基金， 2016年6月8日”等。

2.2.7 中国重要网络媒体发布的文章和信息 USCC关注的中国重要网络媒体既包括《中国日报》、新华社等传统官方报纸和新闻机构的网络渠道，也包括多种新兴网络媒体，如新浪网、财新网、东方财富网、观察者网、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科学网等众多新兴网络媒体。典型引用情报源有“新浪新闻，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担心机器人技术已经有多余的投资，新浪，2016年6月16日，翻译”“百易Doit——中国数字经济资讯与服务平台，2016年中国计算机超算HPC TOP100榜单发布”等。

2.2.8 中国代表性高技术园区的领导讲话、出版物和发布的信息 这个类目中包括北京中关村科技园区领导讲话、出版物、机构介绍、企业发展情况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翟立新，发挥人才管理改革试验区的开拓作用，加快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学技术中心，《中关村年鉴》，2018年，第8版”等。

2.2.9 中国本土高科技龙头企业的信息 USCC关注的中国本土高科技龙头企业有华为、百度、腾讯、阿里巴巴、海康威视、摩拜单车、华大基因、嘉禾致源、人福制药、中国铁塔、苏州纳米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等。主要关注引用这些企业的重要投资动向、重大业务信息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华为，‘华为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宣布建立基础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6年10月11日”等。

2.2.10 中国投资机构相关的信息 USCC既关注中国投机基金、投资企业的信息，也关注《中国证券》《航天证券》等投资信息研究咨询服务机构发布的信息。典型引用情报源有“中关村投资集团业务介绍，北京中关村九鼎军民融合投资中心业务介绍，2013年05月28日”“张玉玲，军民融合产业基金：帮助更深层次的发展，发展军民融合，中航工业证券，2019年3月19日”等。

2.2.11 中国重要科技战略研究咨询机构发布的研究报告和重要信息 USCC关注的中国重要科技战略研究咨询机构包括中国工程院国家制造强国建设战略咨询委员会等。引用的情报源包括这些机构发布的研究报告和重要信息。典型情报源有“中国国家制造战略咨询委员会和中国工程院战略咨询中心，中国制造2025关键领域技术路线图(2017年)，电子工业出版社，2018年2月，翻译”“清华大学中国科学技术政策研究所，2018年中国AI发展报告，清华大学，2018年7月。翻译”等。

2.2.12 中国重要科研机构和重要单位发布的信息 USCC关注的中国重要科研机构包括清华大学、中国电子标准化研究院等，引用的情报源包括这些机构发布的研究报告、高级人才全球招聘广告、业务介绍等。典型情报源有“清华大学，千人计划招聘通知，2018年4月16日”“中国电子标准化研究院业务简介，翻译”等。

2.2.13 中国重要出版社出版物、重要期刊发布的文章和信息 这个类目包括中国重要出版社出版的与国家战略、规划相关的图书等，也包括时政、科技期刊发表的文章和信息。时政期刊包括《红旗文稿》等，科技期刊包括《今日纳米》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董海燕等，中国与美国之间的纳米技术竞赛，今日纳米，2016(11)”“李丹丹，这名中国教授填补了国内的碳纤维空白，航空制造技术，2018年7月11日。翻译”等。

2.2.14 中国主办的重要会议的相关信息 USCC引用的中国会议信息以军民融合、投资等类别为主。典型引用情报源有“郑新，燕红，公安部DNA数据库建设与利用研讨会，中国警察网，2015年10月15日”“第二届国际一带一路论坛国际合作论坛，第二届国际一带一路论坛国际合作成果清单，2019年4月27日”“于立峰等，从海陆空揭示军民融合下的投资策略的秘密，全球风险投资峰会，中共西安市委常委，西安，中国陕西，2019年9月6日。翻译”等。

2.2.15 其他 USCC引用的其他情报源还包括中国行业协会社团发布的文章和信息、证券交易所发布的信息等。典型引用情报源有“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第四代核技术会成为中国的名片吗”等。

3 USCC年度报告公开情报源的特点

概括起来，USCC年报公开情报源有以下特点：

3.1都服务于USCC宗旨和不同主题研究需要并都具有明确的情报含义USCC的机构定位决定了其宗旨，在其宗旨指导下，USCC始终高度警惕中国科技发展带给美国的安全影响。每年USCC都会根据美国、中国发展态势变化确定年度重点研究主要问题，USCC根据年度研究主题进行信息收集，所引用的情报源都是旨在为研究判断提供佐证进行信息集聚的产物。每条引用的情报源都经过精心遴选并具有明确的情报含义。

3.2USCC年度报告的公开情报源全方位覆盖渠道来源多种多样USCC年度报告引用的情报源表明，USCC年度报告的公开情报源具有全方位覆盖的特点。USCC认为有可能对美国科技竞争地位和国家安全产生影响的中国科技发展动态信息都在USCC的监视收集范围内。USCC对中国科技发展动态的关注，既包括国家领导人讲话、国家政府部门发布的官方文件，也包括经费预算、人才招聘、龙头企业业务等信息，无论宏观还是微观，几乎无所不包。从USCC的情报来源看，情报渠道包括广播、电视、报纸、期刊、会议、研究报告、图书、企业业务简介，也包括听证会证词、访谈、智库、咨询机构定制报告等，情报来源渠道多种多样，且细致缜密，很多情报源还是长期跟踪监测产品。中国科技发展动态传播的所用公开信息渠道，在USCC年度报告引用情报源中几乎都能得到体现，鲜有例外。USCC对引用中国的原始公开情报源绝大部分都进行了翻译，包括中国的官方文件、海关的出口退税业务细则等。

3.3USCC年度报告的公开情报源具有重视人际交流信息和原始信息的特点27个细分类目的以美国为主的国外公开情报源以及15个细分类目的中国国内公开情报源，反映出USCC高度重视人际交流信息和原始信息的特点。

4 USCC年度报告公开情报源对中国科技情报界的借鉴

USCC年度报告引用公开情报源渠道多种多样、特色鲜明，对中国科技情报界的借鉴主要有以下几点：

4.1具备情报意识是找准公开情报源的基础“情报(Intelligence)”和“信息(Information)”虽然有密切联系但重心明确不同。USCC既是典型的智库也是典型的竞争情报机构。USCC的机构职责定位决定了其具有强烈的情报意识。在强烈的情报意识指导下，USCC总能够从信息的汪洋大海中准确地找到所需要的公开情报源，形成能够指导决策行动的情报产品。情报服务是有层次的，对用户而言情报服务的价值沿着信息服务、情报服务、管理决策咨询服务、思想智慧服务四个层析依次递增[15]。具备情报意识既是找准公开情报源的基础，也是提供高价值情报服务的基础。

4.2形成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产品需要从国家竞争的宽广视野识别公开情报源USCC的年度报告是典型的国家竞争情报产品，形成这类的竞争情报产品需要站在国家竞争全局的高度，凭借宽广的视野，跳出就科技论科技的局限，全方位、多渠道识别遴选公开情报源。

4.3宏大主题国家竞争情报产品的公开情报源更注重可获得性和实用性而非学术严谨性与企业竞争情报、产业竞争情报不同，国家竞争情报的宏大主题特性非常突出。基于宏大主题形成国家竞争情报产品的过程中，现有竞争情报源学术成果对实际工作的指导参考价值局限性很明显，注重公开情报源的可获得性和实用性是实际工作中的基本选择， USCC年度报告是注重公开情报源可获得性和实用性而非学术严谨性的范例。

4.4高质量的公开情报源收集工作需要相应的支持条件USCC的年度报告引用的公开情报源表明，举行听证会、对有关机构和人员访谈、向有关机构定制情报研究产品、对大量中文文献进行收集翻译、对范围广泛的智库与咨询机构、行业研究机构的研究成果跟踪等，涉及巨大的工作量，也非单体研究人员、普通科技信息机构能够完成，需要相应的支持条件。

5 结 语

随着美国对华科技打压步步升级，中美科技对抗的形势日益严峻，中国科技情报工作任重道远，做好科技情报工作从做好公开情报源的识别遴选开始。USCC年度报告引用的公开情报源，为中国科技情报工作者驾驭宏大主题的国家关键核心技术竞争情报课题，开展相应的研究和服务，做好公开情报源的识别遴选提供了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