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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昌火先生情报思想回顾

2021-01-02

情报杂志 2021年3期
关键词:科技情报情报学情报工作

李 艳

(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北京 100083)

2021年1月31日,中国情报学的倡导者,中国科技情报先驱者,中国竞争情报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中国著名情报学家包昌火先生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6岁。作为包先生的学生和20年的合作者,笔者希望以这篇回顾文章缅怀先生一生致力于中国情报学研究和情报工作做出的卓越贡献,并寄语后来者将他开创的情报事业发扬光大。

1 情报研究——对科技情报工作实质的深刻洞察

包昌火先生大学毕业后即进入国防科技情报行业从事火炸药方面的科技情报研究,尽管是以专业人员(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的身份进入情报研究领域,却很快洞悉了情报研究工作的实质,即情报研究是科技情报工作和科学技术工作相结合的产物,是用情报工作方法研究科学技术问题,对情报信息进行定向选择和科学抽象的一类研究活动的集合;科学抽象出我国情报研究的基本程序,即课题选择、情报搜集、信息整序、科学抽象、成果表达和成果评价六个过程。

包先生对科技情报最大的贡献就是主编了《情报研究方法论》一书,阐明了情报研究的基本问题和主要特点,构建了情报研究方法论的基本框架和科学体系,提出了情报研究方法论的技术手段和数学基础,推荐了由思维方法、专家调查、文献计量、数理统计、系统分析等构成的现代化分析方法,推动了量化分析在我国情报界的应用。毫不夸张地说,20世纪80年代之后进入科技情报行业的从业者都接受过这本书的洗礼,是名副其实的入门圣经。

从1980年开始涉足《略论火炸药专业的情报研究工作》到2010年回顾《中国情报研究发展纪实》,包先生在情报研究领域笔耕30年,或低吟浅唱,或引吭高歌,字字珠玑,语语惊人,包昌火先生的真知灼见和睿智呼声总是在中国情报界穿越和回想,历史将会记住包昌火先生在情报研究领域所做出的非凡贡献[1]。

2 竞争情报——市场经济条件下对情报研究的吐故纳新

勇于与时俱进、吐故纳新和自我革命,是包先生情报思想一直立于时代潮头,引领情报事业发展的不竭动力。

1986年,竞争情报从业者协会在美国成立,引领了竞争情报在国外迅速发展的热潮,竞争情报成为市场经济环境下的经济科技情报工作范式。而彼时传统情报研究对社会巨大变革参与不够,对企业的生存发展贡献较少,远离市场竞争,导致情报研究工作总体滑坡,处于低谷。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上海科技情报研究所率先开展了竞争情报的群体研究[2]。

1991-1994年,包先生在主持“情报研究的国内外比较研究”课题基础上,组织情报研究学者对八个国家的情报研究机构进行了系统的调查、分析和比较,推介了竞争情报及其专业协会,提出了把竞争情报作为我国情报研究工作的发展方向之一,由此包先生成为我国竞争情报事业的重要开创者和奠基人,在竞争情报研究的道路上一发而不可收——竞争情报基本概念定义、竞争情报系统建立与运行、竞争对手分析、人际情报网络、竞争情报学科体系,这些竞争情报学科成果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堪称权威的研究成果,都出自包先生及其研究团队。

竞争情报在我国落地生根、蓬勃发展20年之后,包先生指出,我国情报事业自创建以来,以情报研究为表征业务的科技情报工作一直发挥了“尖兵、耳目、参谋”的作用。但在1992年开始遍及全国的“情报”改“信息”大潮下,我国的情报学与情报工作开始与“尖兵、耳目、参谋”的正确定位和表征功能渐行渐远。不幸中的万幸是竞争情报承接了我国科技情报工作“尖兵、耳目、参谋”的使命,情报基因得以保存。也正因如此,包先生认为要抛弃竞争情报是情报工作的一个分支、一个组成部分、竞争情报特殊论等偏见,提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不论是企业、科研机构、产业和政府部门,竞争情报工作就是情报工作,要树立竞争情报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情报工作新形式的正确观念[3]。

3 信息vs情报——术语之争揭示的思想核心

作为一名搞情报研究出身的情报老兵,包先生对“情报”改“信息”的做法一直是耿耿于怀的,“改名之后我国情报界开始偏离情报工作的正确定位,沿着泛信息化道路狂奔”。为此,他多次撰文厘清信息和情报的概念,“信息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是一个横跨于三个世界中的信息世界。它既是物质运动状态及其变化的反映,又可以是人类精神活动的产物,如信号、图像、事实、情况、态势以及显性知识等”;“情报是个人和组织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感知和响应,并总是为组织的战略和安全服务,是组织制定发展战略和安全对策的先导和基础”。情报是竞争和冲突的产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情报活动的本质。情报的英文是Intelligence 而非Iinformation[4]。

沈固朝教授对此曾做过如下评价:“包先生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大声疾呼,并在退休后十几年一贯地宣传他的关于正视术语使用的问题。这并不是无意义的咬文嚼字,它代表了情报工作的核心和情报学的研究取向,也代表了一个情报人对情报事业执著的追求”[5]。术语之争的实质是包昌火先生情报思想的核心——Information的Intelligence化,即把信息转化为情报和谋略,为组织的战略和安全服务。

4 中国情报学——矢志不渝探究的学科体系

1996年起,包先生就不断撰文探讨我国的情报学研究,从“将Intelligence引入我国情报学研究”的期待、对“情报缺失的中国情报学”的戏谑,到“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黯然,再到“让中国情报学回归本来面目”,“对我国情报学研究中若干问题的反思”,以至83岁高龄还在撰写的“中国情报学论纲”“论中国情报学学科体系的构建”。

包先生认为情报学是一门研究组织情报活动及其规律的科学,主要服务于组织的决策制定。中国情报学不应起源于文献学和图书馆学,而应起源于军事学和谋略学,起源于组织的情报活动和咨询活动。中国情报学的英文表述不应是“Information Science”,而应是“Intelligence Studies”。

在2018年10月发表在《情报杂志》的收官之作“论中国情报学学科体系的构建”一文中,包先生将思虑再三的学科发展问题,擘画为中国情报学未来发展清晰完整的体系框架,了却了他平生的夙愿,也可以视作他的身后嘱托。

他对中国情报学的研究内容做了如下界定:应站在国家安全与发展的整体层面,以情报流程为主线,情报生产为核心,以理论研究为先导,管理研究为杠杆,方法研究为手段,教育研究为侧翼,应用研究为基础,构建中国的情报学整体内容框架。中国情报学的分支学科应该包括科技情报学、竞争情报学、军事情报学、公安情报学、国家安全情报学等。

他认为中国情报学的基础理论是竞争、博弈、决策、情报、信息转化、信息序化、人际网络、计量学八大理论。

对于中国情报学如何与中国情报工作相结合,指导我国情报事业发展,包先生更是提出了九条建议:制定国家情报发展战略;实行一体化的国家情报工作体制;建立国家情报数据平台;形成国家情报思想体系;建立制度化的国家情报法治体系;形成军民融合的情报工作格局;发展新时期现代情报理论和技术;建立国家情报智库;变革情报人才培养机制[6]。

这九条建议,无一不蕴含着包先生以情报报国的拳拳赤子之心,是今后情报学研究走出象牙塔,在国家安全和社会发展中发挥更重要作用的着力点,也是有待学界进一步深化研究使之得以付诸实现的新课题。吾辈唯有接续奋进,才能告慰先生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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