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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星空

2020-12-28梁积林

飞天 2020年12期
关键词:副主编飞天组诗

做为一个文学创作者,肯定都会与文学刊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我在文学创作上,起步、成长都离不开《飞天》杂志。

确切地说,我喜欢文学就是从一本《飞天》杂志开始的。记得一九八八年,我考入了甘肃煤炭工业学校。学校对面就是平川区政府大楼。可能是离得近,或别的什么原因,有位区委宣传部的干事却和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楼里,并且还是对门。印象中,他总是行色匆匆,怀里不是抱着几本书,就是一摞报纸。别的同学也许不以为然,我却产生了兴趣,试着和他打了招呼。他倒热情,面带笑容,点着头,还说有空了到房间来玩。出于好奇,有天晚饭后,我敲开了他的宿舍门。进门后,让人大吃一惊。满地都是报纸,而桌子上堆着许多杂志。原来他是宣传部一份文学小报的编辑。翻了几份报纸后,我端详起桌子上的杂志,从书脊上看,有两大摞都是《飞天》。桌子正中也单独放着一本《飞天》,我拿了起来。兴许是他翻到那个位置的次数多吧,我一翻就翻到了那页。是一首题目叫《我们回乡青年》的长诗。毕竟我那时正年轻,这个题目吸引了我,我反复读了两遍。那首诗写得激情澎湃,让我蠢蠢欲动,产生了抒发感情的冲动。他看我看得很认真,没有打搅。直到我说真好,他才问喜欢文学吗?我点着头说喜欢。他说喜欢就试着写写。然后他接过了那本《飞天》,针对其中的内容给我讲了许多。什么朦胧诗了、什么意象派了,让我一头雾水。接着,他又谈到《飞天》在文学界的分量和地位,说“大学生诗苑”对中国诗歌的引领作用。当时的我,听得肅然起敬,但也深深地触动了我。尤其到最后,他说那首诗就是他写的,让我另眼相看的同时,更让我下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决心:我一定要写、写诗,并且要登上《飞天》。出门的时候,我从他那借了几本《飞天》,一有时间,就边读边学写。从此,就和文学真较上了劲。

我暗暗地写了一年后,就试着给《飞天》投稿。第一次投稿的感觉神圣而又诚惶诚恐,觉得《飞天》是那么高不可攀。读了借阅的许多本《飞天》杂志后,感觉《飞天》是那么亲又那么近。自己也订阅了一份,对其中的栏目已经很清楚了。我把一组诗直接寄给张书绅老师。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就收到了回信。尽管是退稿,也还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离上《飞天》近了一步。退稿信中,张书绅老师说我诗写得不错,但我们的学校是中专,不是大学,不能上“大学生诗苑”,可另投别处。诚然,我知道那是在鼓励我。但一个初学写作者,能得到一位资深编辑老师的肯定,那该是多大的动力呀。

从煤校毕业后,由于工作等各种原因,我中断写作几乎有十年。似乎与文学疏远了。有天晚上,我突然来了兴趣,想整理一下书柜。看到一本本的《飞天》,居然像是老友重逢。抚摸着那些陈年的刊物,像是在握手言和,而真正的倾诉也从文字开始了。从此,不管工作有多忙,我都要抽出时间来写作。我陆续写下了《电锯加工》《机电修理女工》《喘息》《动词》等一系列煤矿题材的短诗。有一天,兴致一来,誊抄好后,寄给了《飞天》编辑部。过了一个多月,来了用稿通知,居然发了一组。同年,我的组诗《河西小诗》又经高凯老师编辑,发表在了《飞天》第8期上。2004年,我的组诗《一个人》通知留用时,马青山主编说,同时还要刊发河西学院哈建军教授关于我诗歌的一篇评论。这组诗后来又被《诗选刊》选载,其中一首《一辆拉草车走过正午》被选入《感动大学生的一百首诗歌》,而就是这一组诗,获得了第二年评选的“飞天十年文学奖”。

以后,我每年都要给《飞天》投一组稿子。多有发表,且有好多首刊于《飞天》的诗作被《中国诗歌年度选本》《中国诗歌精选》《中国诗歌导读》等选本选载。并获得了2016年第二届“飞天·十年文学奖”。

写到这,我不得不提说编辑郭晓琦,我的好多组诗歌都是他责编发表的。还有我儿子也得到了晓琦老师的鼎力扶持。2015年,我到兰州参加省文联系统的一个会,几个诗友在我的房间里聊天,说起了年轻人的写作。我无意识地说我儿子梁晔也写诗,大家都好奇,让我拿出来看看,我当时手头没有。后来,我让儿子给《飞天》投了一组,很快,就在《飞天》2016年第4期“大学生诗苑”头条发表了。同年,《飞天》举办“爱情诗大赛”,正在上大学的儿子信心实足,打电话说想投一组。我说这是你的事,想投就投吧。结果,郭晓琦老师统看了作品后,给我打电话说,梁晔的作品写得不错,但不能参评,因为让我当初评评委,但发表完全没问题。后来在《飞天》2017年第3期“大学生诗苑”头条发表了。这样,二十多年后,儿子实现了我没能上“大学生诗苑”的夙愿。

同样,我的小说创作更是离不开《飞天》杂志的扶持。2011年,我在读卡夫卡的小说《城堡》时,突然来了灵感,想写篇小说,并且整个小说情节迅速在脑子里展现了出来。那是前几天到乡里去,听老母亲讲的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当时没有感触,那刻却一触即发了。我立马就打开电脑写了起来,两天时间,我就写完了那篇题目为《月亮像个绳圈吗戒指》的短篇小说;随即就投给了《飞天》赵剑云编辑。实话说,当时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是,就在不久后,张掖市文联召开作家协会代表大会,邀请了阎强国副主编。他是以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的身份来参会的。中途休会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楼道里吸烟。说起了张掖文学创作的现况,阎副主编突然说,梁积林的小说写得不错,有自己独特的东西。我吃惊不小,也非常汗颜。因为一块儿的几位都是张掖写小说的大拿,而且阎副主编又是小说大家。我赶忙说,初次学写小说,哪敢造次。阎副主编说,真的不错,你的小说《月亮像个绳圈吗戒指》已过了终审,准备近期要刊发呢。最终那篇小说发在了《飞天》2011年11期。就是那篇小说获得了中国小说学会当年的“年度小说奖”,这无疑给对小说写作没有底气的我加了一把油。从此,我在诗歌创作的同时,坚持不懈地搞起了小说创作。就在那一年年底,马青山主编打电话,邀我参加《飞天·六十周年作品典藏》发行仪式。那是一次非常大的盛会,文化上的各界人士都有参加,一个市只有一到两人临会;而张掖作者只有我一人受邀,实感荣幸。也非常感谢《飞天》对我的厚爱。

说起《飞天》,不仅仅是甘肃文学的圣土,在外界也是有很大的盛名。我每次到外地参加文学笔会活动,文友们见面,首先提起的就是《飞天》。记得最清的就是,2016年,我参加“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习。刚进校不久,有位同学敲门找我。一进门,那位同学就说起了《飞天》,并且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他说他一直都订阅着《飞天》,并且刚在学院的图书馆里看到了《飞天》2016年第3期,上面有我的小说《像飞一样的飞》。知道了他的名字后,原来他是小说大家。他说,《飞天》发表的作品质量都很高,审稿很严呀。这么多年了,他还只在《飞天》上面发表过一个中篇小说。并说能上《飞天》真是一种荣幸,他得努力再上一次《飞天》。几个月后,他在鲁迅文学院创作的一个中篇小说,在《飞天》头条上刊发了。这是一种对《飞天》的敬畏,让我一个甘肃作者实为骄傲和高兴。

《飞天》杂志对作者的培育是有目共睹的。我在山丹县文联工作期间,曾邀请阎强国副主编和郭晓琦编辑参加了“焉支山笔会”。我到市文联工作后,又邀请阎强国副主编和郭晓琦、赵剑云两位编辑在临泽县对作者进行了培训。他们不辞辛劳,搞讲座,面对面针对作者的作品进行辅导、修改,使多位作者的作品刊登上了《飞天》杂志。而就是他们的这样一种义举,鼓起了作者写作的信心,有好多位作者从《飞天》逐渐走向了全国。

这么多年来,尽管我在《人民文学》《诗刊》《中国诗歌》《星星诗刊》《红岩》《山花》等多家刊物上发表了大量的小说、诗歌作品,参加了诗刊“青春诗会”和“青春回眸诗会”,且有作品被翻译成外文在国外发表,获得了黎巴嫩国际文学奖等多种奖项。但我依然不忘《飞天》对我一步步的扶持,是他们给了我创作的动力,让我不忘初衷,让我在文学的道路上奋力地前进着。每年,我都要给《飞天》投一组诗或者一篇小说。如果哪一年没在《飞天》上发表作品,都觉得缺少了什么,心里不安。

这么多年来,使我感悟到:语言的高度敏感和一丝不苟的追求,是文学创作的纪要。人性的追问和攀升,是对文学的敬畏。除了韵味,就是美,或者更美,美是世界的光芒。

一沙一世界。太阳的放大镜每天都在修正着万物的灵魂:一滴露珠,抑或一只七星瓢虫;背着自己身体跋涉的人,像是背着一顶移动的帐篷;且息,爱情一样的云缝,月亮的光是借来的。

一點水,一个漂泊的大海。封冻的河流,裸体的水。

封存。开启。

蜜,或者,

醇。

仰望星空,再次启程,追寻《飞天》之梦。

责任编辑 郭晓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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