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发展背景下，基于国家在场的仪式研究

2020-12-23高学博

中国商论 2020年22期

高学博

摘要：仪式，作为一种文化的传承形式随文化发展而被传承，在此传承过程中尽管其无生命力部分已被淘汰，但富有生命力的部分随着时代发展显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在现代社会中，有些全民性质的仪式，由于有了国家在场，进而更加完善和强化了仪式本身及其意义，使得仪式对文化传承的意义更加凸显，同时，也对现代人热衷的文化之旅产生深刻影响。从仪式对文化传承之意义而言，现代文化旅游对仪式的现代意义起到了更加强化的作用，因而，应该结合当下的宏观政策更加深入探讨仪式与现代旅游的融合发展。

关键词：国家在场现代仪式旅游业

1 仪式作为一种历史记忆

作为一种历史记忆的“仪式属于某种‘选择性的记忆。我们所能看到的所有仪式都不过是历史记忆与现实需要结合的果实”。仪式本身只是对文化的一种历史记忆。作为一种传统的仪式，本身“就是一种源于过去，是保留在现代人记忆中、话语中、行动中的那一部分过去，而且，传统不是包袱，而是一种对文化的传承，是现代人对传统文化的深层解读和理解”。由此可见，我们现代意义的仪式就是一个集体对于历史的记忆，并通过仪式不断唤醒人们对历史记忆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仪式唤醒集体对传统文化的记忆，历史以鲜活的文化形式得以传承，文化以参与的形式被深刻理解。“仪式保持并发扬了团体的传统继承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对一个团体共同道德的延续至关重要。一个团体的神话是该团体共同的信仰体系。因回忆而使价值不朽的传统表现了人与世界的方式，它是一种道德体系，一种宇宙论，也是一部历史。仪式的作用也仅仅是使这种信念保持活力，使其不致被遗忘，总之，复活集体意识中最重要的因素。集体意识也就在仪式中被一次次的强化并得到延续。”当传统变为一种历史记忆时，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通过一些方式唤醒民众的这种记忆，通过旅游对实体建构的修复来强化这种记忆。因而，现代的仪式已基本不再是以单一的仪式活动空间、特定的人群、秘不外传的仪式等为组成内容的一项活动，它已经成为集公众祭祀、朝拜、旅游观光为一体的综合性文化仪式。在现代化的条件下，仪式得到了更好满足的同时一些传统也发生着新的变迁，如现代交通条件的便利，使仪式规模空前的增大，现代人生活水平的提高进而更加凸显个体在仪式中的重要参与性和地位。

2 国家在场之现代仪式

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曾用“文化再生产”理论说明社会文化的动态发展过程。一方面，文化通过不断的“再生产”维持自身平衡，使社会得以延续。另一方面，被再生产的不是一成不变的文化体系，而是在既定时空之内各种力量相互作用的结果。文化以再生产的方式不断演进，推动了社会、文化的进步。文化再生产借助发展旅游的契机，其最根本的推动力还是在于当地政府发展经济的一种诉求。从一定程度上来看，这种客观存在的矛盾又从一个新的作用力点上对民族文化的传承发展和保护起到了新的促进作用。因而，不论客观还是主观，其促进了地区经济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传统文化的复兴及当地人对本地区、本民族，进而上升到一个国家对传统文化的自觉和自信。

然而，国家在场对于仪式本身会产生带有政治性的影响，但从仪式本身发展来看，这种政治性只会强化仪式本身，国家从精神文明建设的高度出发，以历史文化发展为着眼点，基于地方文化、民族文化发展的历史性研究，对一种仪式进行挖掘、保护和发展;对于一种仪式的传承发展起到整体构架的重要意义。因而，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层面来看，国家在场都为仪式的发生创造更加好的环境和条件;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又为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文化的传承创造了更好的条件。此外，国家在场还可以通过更多种形式力图恢复一种仪式的本真意义和其深刻内涵，让仪式在现代化背景下最大化其价值和意义。

3 国家在场之现代仪式解读

成吉思汗祭奠，作为蒙古族人民特有的祭祀仪式，700多年来延续不断。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随着国家经济文化事业的发展，成吉思汗陵从单一的作为蒙古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聚集地开始向日益功能多元化的方面转化：成吉思汗陵不仅是全体蒙古族祭拜祖先的圣地;也是国家、地方领导、专家学者们视察、参观、调查研究的地方;同时也成为现代人休闲放松体验异域民族风俗风情的旅游胜地。成吉思汗陵的核心文化资源——成吉思汗祭奠，经过不断的社会变迁也在发生新的变化、产生新的功能。在这个多元化背景下，由于功能多元化必然有其背后的功能主体的力量交错其中，这些各有立场的功能主体使得现代的成吉思汗祭奠成为各种空间叠加的复合体——祭拜者神圣空间、国家在场的文化发展传承空间、游客的文化旅游空间等几个空间的相互疊加，而其中的国家在场给仪式带来如何的意义和影响。

第一，仪式中的国家在场，使仪式更加完备。由于“大伊金霍洛的亚木特德（即祭祀职员）是代代相传的世袭职务，有关成吉思汗陵祭祀时间和祭祀程序都有传统的规定，负责祭奠的亚木特德们记得十分清楚，对外绝对保密。”但是，现代的成吉思汗祭奠，如一年一度的查干苏鲁克大祭已经成为一个公开性的祭祀仪式，管理成吉思汗陵的成吉思汗管理委员会印发了专门的《大祭议程》，向前来参加大祭的人们发放。前来参加祭祀的人们可以根据《大祭议程》到指定地点进行祭祀。正如学者们提出的那样，“成吉思汗祭奠文化逐步走向了程序化、规范化（就是社会学中的规范化），另一层意义上也是一种科学化的过程，逐步的形成一种科学文化。”但是，“祭奠初始，仪礼未必就有完备的规模，可是由于直接参加生产的达尔扈特们，对代代流传的历史事件的转述，有不断根据古老仪礼来由的生发补充，或者是根据自己生产生活的实践予以创造，这才使祭奠的各种仪礼丰富完善起来，形成为一整套的繁缛礼节，从而展示出一幅幅丰富多彩的民间风俗画”。因此，现代意义上的成吉思汗祭奠就是指由西迁回来的部分达尔扈特人靠口传、家传逐步恢复起来的;同时，也是在现代化、全球化的背景下，面临多元化的功能，国家从行政主导方面发挥功能、守陵的达尔扈特人传承的祭祀仪式本身、蒙古族人民对本民族文化传承的个人情感等各个方面综合而成的现代仪式，是对古老的成吉思汗祭奠的现代“表现”。在某种意义上，现代的仪式沟通了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宗教活动等各个方面。总体来讲，国家在场的现代仪式，使得成吉思汗祭奠能够恢复传统祭祀的宏大场景，举行祭祀的“神圣空间”，达尔扈特人主持的完备仪式。与传统祭祀仪式相比，有不同，但也是基于文化不断发展层面的不同。

第二，仪式中的国家在场，使仪式更加回归真实。现代的成吉思汗祭祀仪式意在恢复历史祭祀场面，在此基础上又加入了现代化的一些因素，使整个公祭仪式场面宏大，参与人员也较为多元。比如，大祭中已经消失的济农又开始出现，通过研究者的不断研究认定这一角色在仪式中的重要意义，进而将其重新回归到现代仪式中来，让仪式参与者更加深刻解读民族文化，而参观者、体验者则能够更全面理解一种仪式背后的历史文化知识。

第三，仪式中的国家在场，保证了仪式在多元化生存空间中的传承性不被改变。随着仪式背后越来越多元化的存在主体，以及仪式本身所接纳的多元化个体形式的存在，仪式本身对文化的传承功能面临被多种形式喧宾夺主的危机，因而，仪式中的国家在场，可以为仪式提供政治支撑。以祭祀仪式的公开程度为例进行探讨，据达尔扈特人介绍现代的成吉思汗祭奠仪式中有70%是公开的，30%是不公开的。但是，随着祭祀越来越成为一种公开性的群众性参与活动，如何保证这些不公开部分能够有真正的神秘空间，合理的国家在场可以成为一定时期产生效力的有效方式。合理的国家在场，一方面可以提供政治上的政策保护;另一方面可以从更加人性化的角度做好文化的宣传和普及，让更多参与者可以身体力行地参与其中。

4 国家在场对于仪式的真实意义

综上所述，从仪式作为一种文化存在形式而言，仪式作为一种历史文化记忆是传承历史文化的重要形式，在一个国家的文化发展传承中有重要意义;从仪式在不同社会背景下所发生的多元化功能转化来看，仪式又面临如何保证其本真的功能不被现代化所肢解或解构。因而，从这一层面来看，国家在场对于保证仪式的真实性和功能性本质起到支撑性作用。首先，仪式中的国家在场并非只是作为一种政治存在。有效发挥国家在场和仪式的有效融合是关键，就国家层面而言，可以从各个方面提供仪式发生发展的宏观环境，从政策上确保仪式空间的完整性存在，在微观方面，则可以通过不断的科学研究对仪式的文化功能进行完善、挖掘。如，国家提出的供给侧改革政策下，旅游业如何利用供给侧改革政策为仪式发展进行新的路径选择，就是当下旅游业发展中的重要政策依据。其次，仪式在发挥其文化功能作用过程中，如何将政府的文化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的主旨融入其中。这就需要仪式的传承者进行科学研究，通过深入的科学研究进而挖掘人类发明和传承一种仪式的本真意义，并结合现代社会发展、相关行业发展对其进行融合研究，将仪式中凝聚的人类智慧表达出来，真正实现一种文化本真的功能和意义。

总之，在现代化背景下，仪式与现代旅游业的结合，仪式作为现代旅游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游客提供解读自身文化、异文化的真实空间，一方面更加丰富了仪式本真意义，另一方面，也成为国家在主导文化建设事业方面的重要文化传承形式，具有深刻的意义。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随着国家各项发展政策措施的不断出台和更新发展，其两者的结合也会产生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完美融合。

参考文献

彭兆荣.人类学仪式的理论与实践[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王宁，刘丹萍，马凌.旅游社会学[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8.

刘晖.旅游民族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

赵永铣.成吉思汗祭奠傳说之探究[J].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1（03）.

保继刚.旅游开发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1996.

马波.现代旅游文化学[M].青岛：青岛出版社，2003.

杨念群.空间·记忆·社会转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刘晓春.仪式与象征的秩序[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彭兆荣.旅游人类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4.

[美]露丝·本尼迪克特（Ruth Bennedict）.文化模式[M].（Patterns of culture），王炜，等，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

[美]桥内森·弗里德（Jonathan Friedman）.文化认同与全球性过程[M].郭建如，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