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剧

坐在僻静的剧场里，不介意有没有光打在角落，不介意有没有别人。他们，除了是工匠、司机、挑夫，还是一流的表演家。今晚在此，我们却一言不发，各自的心里仿若明镜，又充斥波澜。

有人叹了口气，开始托腮，顺着他看的方向，我看到了荒原。可它并不明亮，是黑白的底片。除了有石头和杂草，便是被标注姓氏与祖源的塑像，也有无名的脸在浮动，它们有泪水流下。有人点着了烟。烟有数丈之长。像长长的隧道。他在里面爬行，却爬不到头。那燃烧的部分啊，是从未见过的火红。

有人站起来，摸一朵紫玫瑰。她刚触到它的时候，自己就變成少女了，可不久玫瑰就碎了，碎成泛黄的情书和发卡。她哭的时候似我心爱的人，比如站在枯井边的凯瑟琳。有人拿出乐器，头却往天上看。像等谁的“归来曲”。

有人，摇着转经轮，嘴角咿呀，就吐出黑色的东西。还有人在骑马，涂抹简笔画，照镜子……可面对他们的表演我无法投入。我不能模仿主角和真实的在场者。我摸不到害怕的那根弦在哪儿？我身体松散，扇自己的脸……他们疑惑地看我。

占森，80后，江苏文学院青年作家读书班成员、江苏作协会员。诗见于《诗刊》《星星》《扬子江》《诗歌月刊》《诗潮》《诗林》等。2017年发起“学院风”散文诗群，并在《散文诗》等处开辟《学院风》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