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生态系统价值核算的进展与借鉴

张萌

随着对生态系统价值核算重要性认识的不断加深，许多国家尝试将生态系统价值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目前，国际生态核算账户（EEA）已在24个国家公布。其中，澳大利亚环境经济账户（AEEA）几乎包含了全部的环境议题。加拿大统计局也正在依据联合国“新兴综合统计框架”开发生态系统账户。本文在梳理、概括相关国际经验及我国初步实践的基础上，对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技术体系、推动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标准化实施等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了建议。

国外生态系统价值核算的演进

生态系统价值核算体系历经多年探索和实践，不断改进和完善。20世纪50年代，挪威、芬兰、荷兰等发达国家开始对自然资源核算展开评估研究和实践探索，提出了资源资产核算、资源资产负债表和“绿色GDP”等概念。20世纪70年代后期，各国统计部门开始探索编制“环境及能源账户”并构建“环境与国民经济核算矩阵”（NAMEA）和“环境经济综合核算体系”（SEEA）等自然资源核算理论体系。199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的召开为环境和资源核算以及国民经济账户体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契机。1993年联合国联手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建立起与国民账户体系（SNA）一致的、可系统核算环境资源存量和资本流量的框架，即“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体系”（SEEA-1993），并在墨西哥、博茨瓦纳、泰国等国开展试点。2012 年，作为 SEEA 的最新版本，“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体系中心框架”（SEEA-2012）应运而生，成为国际自然资源核算的重要依据。

国外典型国家生态系统

价值核算的最新进展

目前，世界各国大都采用“环境经济综合核算体系”（SEEA）指导本国开展自然资源和生态价值核算。其中，以英国和荷兰公布的账户最为全面。两国账户均包含翔实地图以及实物价值核算表。西班牙安达卢西亚自治区编制出生态系统服务账户开始对环境收益进行评估。南非是联合国“自然资本核算和生态系统服务估价”项目试点国家之一，主要侧重河流生态系统，将河流选为国家生态系统账户的资产试点类别，并开发相对全面的国家数据集。欧盟已经建立了6个生态系统服务账户，包括作物供应、木材供应、气候调节、防洪、作物授粉和基于自然的娱乐活动等。发展中国家则直接通过联合国或世行项目获得资金支持，经合组织各成员国也正在为编制账户筹集资金。中国、日本和美国已编制账户，但尚未公布。

澳大利亚环境经济账户概况

澳大利亚环境经济账户涵盖面广。澳大利亚环境经济账户（AEEA）涵盖了主要环境议题，如绿色增长、可持续发展以及气候变化适应度等。AEEA 突出数据最小化说明和分析，为环境资产、水资源、能源产品、废弃物、碳排放、环境税、环境费和地表覆盖资源提供账户。AEEA 以公开账户、数据和表格等方式体现环境议题中社会经济运行情况，反映当前环境面临的压力，以及应对压力的政策选择。

全面开展环境核算。1995 年，澳大利亚统计局首次公开环境账户，利用货币价值在国民账户体系（SNA）资产范围内估算环境资产。森林和土地等已成为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固定要素。1996 年，澳大利亚统计局编制出台 AEEA 账户，包括了水、能源、废弃物、碳排放、环境税、环境费和土地等项目。澳大利亚国民账户体系（SNA）清单包含环境资产（如人工林）和不可再生资产（如土地、矿产、天然林木材）的价值估算。在实践中，澳大利亚的国际生态核算账户（EEA）环境资产包括：土地、矿产、能源、天然林木材。近期，研究者将目前正在核算的环境资产账户范围进行扩展，用来估算更大范围的自然资源的货币价值。

维多利亚州国际生态核算账户（EEA）核算推动环境政策制定与实施。2013年，维多利亚州国际生态核算账户（EEA）核算表明，其能够通过环境经济账户（SEEA）核算表为生态系统提供准确信息。随着时间推移和区域变化，账户使用者和政策制定者能够有目标地回顾自然资源环境管理决策的经验与问题。过去几年中，维多利亚州政府一直监测、指导环境经济账户的运用与发展。目前，州一级已经开发编制国际生态核算账户（EEA），并将环境评估和核算融入政府报告、项目评估及决策制定中，为生态系统核算帮助环境政策出台、自然资源投资和决策制定提供了案例支持。

加拿大环境和资源系统账户

（CSERA）概况

加拿大环境经济核算侧重能源统计。1991年的绿色计划为加拿大环境和资源系统账户（CSERA）的发展提供了资金支持。1993年，加拿大首次公布能源和废弃物排放账户。1997年加拿大环境和资源系统账户（CSERA）正式对外公布。新环境统计框架是基于自然资本构建的，自然资本包括生态系统、土地和不可再生资源。2013年，加拿大发布生态环境产品及服务测定（MEGS）。2014 年，加拿大启动生态系统账户编制工作，包括土地账户（地表变化表）和水资源账户（再生水资金流）等。

加拿大环境经济核算系统（SEEA）对联合国环境经济核算系统实施情况进行了描述。加拿大统计局根据联合国“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体系中心框架”开发了生态系统账户，这是联合国环境经济核算系统（SEEA）的主要内容之一。2012年，该系统被认定为国际统计标准，记录了自然资源资产的存量及变量。这些账户以实物和货币为单位，构成了加拿大自然资源价值估算的基础数据，这些估算值均纳入加拿大国家资产负债表（年度/季度）账户。加拿大统计局环境经济核算系统中的“自然资源资产账户”涵盖了能源资源（如天然气）、金属资源（如铜）和矿产资源（如钾）等。木材资源由于缺少相关数据，尚未生成实际库存账户。土地实物存量账户归属于“生态系统账户”。

我国的应用与借鉴

我国积极探索生态系统核算，在价值理论、核算方法和形成机理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我国早在2004年就已开展了10个省市的“绿色GDP”核算试点工作，并在2006年取得了初步研究成果，进一步阐明了生态系统服务的理论基础，揭示了生态系统服务的形成机理，初步建立了生态系统服务估算和价值量化评价方法及相关评估规范或技术导则。目前，我国有关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的基础是“成本—效益”分析法，依据生态系统服务与自然资本的市场发育程度，主要分为实际市场评估技术、替代市场评估技术、假想市场评估技术等三类。但立足国际高度，将自然资本核算用于政策制定的实际，则须从生态核算基本原则、思路程序和实践应用等角度集成政策要素，打通将生态价值核算化为自然资源管理策略的“最后一公里”。

建立符合我国管理理念的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技术体系。尽快开展生态价值基础理论研究，建立一套具有中国特色的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技术体系，推动生态系统价值核算的标准化实施。明确核算原则，为不同地区、不同生态系统建立统一、规范的核算科目提供“标尺”，体现保护、恢复或破坏活动对生态系统价值的影响状态;建立生态系统核算分区，综合考虑地理、气候和生态功能分区，建立以县域为边界的生态系统价值核算分区;构建核算技术标准，分区确定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指标体系，研究确定功能量核算模型和价值量核算技术，编制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指南或标准。

探索构建规范化、专业化的生态系统价值核算路径。将生态系统价值纳入国民经济统计核算体系，探索构建生态系统价值的业务化、规范化核算路径。细化生态系统要素分类，根据生态系统价值核算需求，提高生态资源分类精度，形成差异化分类分级体系;建立与国内生产总值（GDP）核算相协调的生态系统核算体系，形成以县级行政区为基本单元、以资源行业部门统计调查数据为源数据的统一规范的核算方法;建立健全生态系统价值核算机制，将生态系统价值核算业务作为各级政府的工作考核任务，按约束指标列入年度发展计划。

规范健全生态系统核算效益评估机制。建立健全生态系统核算绩效管理制度。构建绩效管理指标体系、改进评价方式，提升绩效管理制度与生态系统核算匹配程度;探索构建科学合理的评估方式，系统研究生态系统变化和核算規律，提出针对性强、共识度高、可推广的评估方式，通过有用性评估、多要素评估等手段，形成合理、简捷、高效的评估机制。（摘编自《中国土地》2020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