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屁股上画“眼睛”

本刊综合

在牛屁股上画画，而且一边屁股画一幅画，这波操作真是颠覆人的认知。如果告诉你，这是科学家干的事，你是不是会大吃一惊？

科学家在牛屁股上画一些奇怪的图形：类似眼睛的图案或者“×”，可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恶作剧，而且为了保护牛。

不是想画什么，科学家就会在牛屁股上画什么呢。仔细观察牛屁股上类似眼睛的图案，你们有没有觉得很特别，但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错，这些图案像极了猫头鹰蝶的翅膀上的纹理。猫头鹰蝶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下层的翅膀上有一对与猫头鹰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的眼斑。这眼斑使得猫头鹰蝶的身体不管是顺着看还是倒着看，都酷似猫头鹰的脸，极具威慑力，让那些想吃它的捕食者比如癞蛤蟆误以为有一只大眼睛动物在恶狠狠地瞪着它，不由得感到害怕，从而退避三舍。不光捕食者会畏惧，人看着这双“眼睛”也会觉得不舒服。显而易见，这是一种用于防止天敌攻击自己的伪装。

除了猫头鹰蝶，一些鱼和两栖动物也演化出了能迷惑捕食者的眼斑图案，在生活中，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呢？

据此推测，科学家在牛屁股上画“眼睛”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

屁股上画有眼睛图案的这群牛住在博茨瓦纳。博茨瓦纳位于非洲南部，是一个拥有大片草原的内陆国家，养牛业是其支柱产业之一。

对于这里的牧民来说，最糟心的事莫过于白天放出去吃草的牛被野外的狮子、花豹、鬣狗等肉食动物捕食。数数回来的牛，数量少了一头又一头，牧民既心疼又无奈。

苦于一直没有好的对策，牧民们为了保护自家的牛，只能想方设法捕杀出现在家附近的肉食动物，有的选择用武器射杀，有的选择投毒，有的甚至用长矛攻击它们。即便在博茨瓦纳狩猎是违法的，但有些牧民为了自己的利益依旧会选择冒险。

为了保护牧民的利益，也为了保护狮子等肉食动物，新南威尔士大学的研究人员尼尔·乔丹决定另辟蹊径：在牛屁股上画眼睛，以吓退伺机捕食它们的肉食动物。

据说，这个想法源于尼尔看过的一部纪录片。他在片中看到，一些有经验的探险者进入原始森林时，都会将眼睛特征明显的人偶面具反戴在后脑勺上，目的是防止野兽从背后袭击;印度伐木工也把面具戴在后脑勺上，让老虎等动物以为它们已经被发现而躲开。

那么，如果在牛屁股上画一双眼睛，是不是不用回头就可以让狮子等肉食动物望而却步呢？

老实说，尼尔一开始对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办法没什么信心，2015年，他在博茨瓦纳北部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边缘的农场做了一个小规模的预实验。

尼尔准备了一些“眼睛”模板，只要在模板上涂上颜料，往牛屁股上一扣就可以画上“眼睛”。然后，他和助手们选了62头牛，在其中23头牛的屁股上画上“眼睛”，另外39头牛作为对照，屁股上没有画任何东西。这些牛都被放出了牛欄，每天晚上，他们都会清点归来的牛的数量。

10周后，不是所有的牛都还活着，屁股上没有画“眼睛”的牛有3头被猎杀了，而那些屁股上画有“眼睛”的牛都没事，活得好好的。

这个结果说明，在牛屁股上画“眼睛”是有用的。于是，尼尔在2016年带着筹集到的资金又来到博茨瓦纳，开始进行正式的实验。他准备给当地农场里更多的牛屁股画上“眼睛”，并且给选定的牛和肉食动物戴上GPS定位器，以确认狮子等肉食动物真的不会捕食屁股上画有“眼睛”的牛。

实验花了整整4年的时间。研究人员在683头牛屁股上画上“眼睛”，543头牛屁股上画“X”，835头牛屁股作为对照，什么都不画。

结果，在4年的时间里，那些屁股上画有“眼睛”的牛一头都没丢;那些屁股上画有“X”的牛有4头被捕杀了;那些屁股上什么也没画，作为对照的牛有15头被捕杀了。显然，在牛屁股上画“眼睛”对“牛身安全”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即便在牛屁股上随意画个“X”，也强过什么都不画。

狮子、猎豹、老虎等肉食动物狩猎时，通常会先在猎物后方潜伏，等到时机成熟再袭击。如果被猎物看到了，它们很可能放弃捕猎，因为一旦被看到，猎物就会马上跑掉，虽然还可以追上去，但失去了攻击的最佳机会，意味着失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加上捕食过程中会耗费大量体力，如果抓到了猎物还能饱餐一顿，补充体力，但没抓到猎物就白费力气了。如此看来，精准有效的进攻对于它们来说非常重要。

在猎物屁股上画上“眼睛”后，这些假眼睛向潜在的捕食者发出信号，让捕食者误以为猎物正盯着自己，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从而不会贸然进攻，这种方式被称为“追踪威慑”。这就是在牛屁股上画“眼睛”有用的原因——眼睛的注视让狮子明白它扑过去可能会失败。

既然在牛屁股上画“眼睛”有保护作用，那么对人来说应该也有用。所以，以后在非洲，可以考虑穿件背后有眼睛的衣服，如果碰到狮子，说不定能当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