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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治理视角下城市老年人邻里互助养老“预阶段”的发展路径研究

2020-12-17

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0年5期
关键词:邻里养老居民

窦 影

(黑龙江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邻里互助养老是当前中国缓解城市社区养老难题可选择的途径之一。邻里互助养老模式主要依靠共同生活在社区中的老年人在精神、心理、日常服务等方面的相互支持和相互帮助,以社区邻里互助网络或者组织的形式运行和管理,解决老年人各种需求的养老方式,如日本的邻里互助网络,是以搭建邻里互助支持网络的形式实现养老互助的。(1)陈竞:《邻里互助网络与当代日本社会的养老关怀》,载《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3期。 金华宝:《发达国家互助养老的典型模式与经验借鉴》,载《山东社会科学》2019年第2期。通过邻里间“互助”的方式,可以缓解社区养老服务中供给短缺、服务资源不足等问题,解决社区老年人的多元需求,是当前养老实践中本小利大的一种服务模式。社区发展建设是社区参与的过程,邻里互助养老的发展需要社区老年人的广泛参与,(2)潘泽泉:《参与与赋权:基于草根行动与权力基础的社区发展》,载《理论与改革》2009年第4期。培育社区社会资本,从中发掘持续性的支持力量。但实际上以互助为目标的老年人社区参与较少,能够提供邻里互助的支持力量欠缺,需要基于社区日常生活重新审视社区内生力量,探讨老年人之间互助养老的可能途径。

一、“预阶段”:社区老年人邻里互助养老的准备期

研究显示,当前中国城乡采用的主要邻里互助养老模式包括据点式、结对式、时间银行、老少相伴等模式。(3)赵洁:《国内外互助养老模式的比较及借鉴》,载《中国民政》2019年第5期。由于我国城市社区发展状况、社区资源、社区关系等方面的差异,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也是处于不同阶段。根据对社区互助养老的形成过程考察,可以把邻里互助养老分为预阶段、开始阶段、发展阶段和整合阶段,分别体现为邻里互助养老开始前的酝酿准备期、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初始期、邻里互助养老模式多样化实践期以及互助养老模式的经验总结和整合期。从养老服务支持的持续性角度看,邻里互助养老从预阶段形成互助支持的潜在力量,进入到开始阶段进行邻里互助的实践,再到发展和整合阶段提升邻里互助养老经验,整个过程是呈现阶段性递进的特征。进一步说,有些社区养老问题的解决还没有依靠互助养老形式,老年人之间多数只是一般的互动或者互动过程中有互助行为,还没有进入有目的的互助养老阶段,这种情况可称之为“预阶段”,是邻里互助养老模式发展的酝酿期和准备期;有些社区开始推行邻里互助养老,但因为实践时间短,还在适应和探索邻里互助的形式和内容;有些社区的邻里互助养老模式已经开始具有成型的经验和方法,或者采用当前比较典型的邻里互助方式,对互助养老有了一定的认识,并在持续推进互助模式的发展;有些社区采取了一段时间的时间银行、社区照顾据点、互助幸福院、互助养老院等方式的互助养老模式,基本处于整合期,它们的互助养老运行了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些问题,进一步解决问题并采取了更为整合的方式。

总体而言,社区邻里互助养老大体上经历着从潜在支持力量的形成到显性互助力量应用的阶段性发展过程。这个过程应该是递进的,是由社区社会资本的培育和储备到互助养老模式的应用和发展。由于社区发展的不均衡性,有些社区即使应用了现成模式,从持续性发展角度也需要进行“预阶段”的“补课”,培育社区互助力量,进而实现邻里互助养老的发展。因此,“预阶段”对于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应用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它关系到互助养老支持力量的提供和持续性的发展。

老年人作为邻里互助养老实践不可或缺的构成,成为我们重点关注的支持力量之一。社区老年人多样化的需求可以通过他们之间的服务交换得以满足,老年人可以交换的服务类型众多,包含保健知识、疾病信息、药物信息、生活技巧、家务服务、交通接送等,视老年人所具有的服务能量与技能而定。(4)吴明儒,周宇翔:《台湾时间银行实施经验之探索性研究:社会网络分析的观点》,载《台湾社区工作与社区研究学刊》2017 年第2期。这些内含于社区的可交换资源正是能够支持社区邻里互助养老模式发展的服务供给内容。但这种交换服务资源的支持和帮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经过一个时期的酝酿和过渡,促使社区老年人从互动到互助行为的产生。通过日常的互动和交往建立了情感联系,通过相互合作、共同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等,形成了社区信任和社区规范,(5)方亚琴,夏建中:《社区治理中的社会资本培育》,载《中国社会科学》2019年第7期。培育出社会资本实现互助养老功能。(6)万谊娜:《社区治理视角下互助养老模式中社会资本的培育——基于美国“村庄运动”的经验》,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4期。这个过程发展社会关系,使关系主体能够进行服务交换,进而实现从互动到互助,推进社区互助养老服务的发展。这个酝酿的时期就是“预阶段”,是社区老年人邻里互助养老的准备期。“预阶段”的发展过程是社区治理的公共事务,与社区治理密切相关。

二、社区日常参与:发展互助养老“预阶段”的治理基础

社区参与是社区成员以及群体或组织参与到社区的公共事务中的过程,经常被认为是参与公共事务或公共活动且有目的性的参与。从基层社区治理多元主体参与的新时代要求下,更为包容性的社区参与的概念不仅包括居民对公共事务有目的性的参与,还应包括以居民不同需求为基础多样化的社区参与,除福利性参与、志愿性参与、权益性参与之外,包括在社区中的锻炼、跳舞等“身体参与”形式,(7)杨敏:《公民参与、群众参与与社区参与》,载《社会》2005年第5期。或者被称之为“娱乐性参与”(8)杨敏:《作为国家治理单元的社区——对城市社区建设运动过程中居民社区参与和社区认知的个案研究》,载《社会学研究》2007年第4期。的类型也被认为是社区参与。这样一来,社区参与不仅涉及具有目的性的公共事务还包括非公共事务的参与,相比较前者,非公共事务的社区参与主动性强、参与率更高,这是居民日常生活中的参与常态。

一直以来,研究者们针对社区“弱参与”的状况,其思考的核心议题就是“如何促进社区参与”。他们分别从政府、社区和居民等角度提出了“制度供给不足”“社区公共性缺失”“居民利益分化”等理论解释,从某种特定因素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关注。(9)方亚琴、夏建中:《社区治理中的社会资本培育》,载《中国社会科学》2019年第7期。还有学者从居民自主性角度提出提升社区居民的自主性,给居民增能赋权或者采用自主性的自组织,解决社区参与不足的问题。(10)杨贵华:《转换居民的社区参与方式,提升居民的自组织参与能力——城市社区自组织能力建设路径研究》,载《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11)谭祖雪,张江龙:《赋权与增能:推进城市社区参与的重要路径——以成都市社区建设为例》,载《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6期。(12)袁方成:《增能居民:社区参与的主体性逻辑与行动路径》,载《行政论坛》2019年第1期。在社区实践中,研究者发现不论是采取怎样的治理策略,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社区中,在需求者的生活中思考社区的发展。(13)王增勇:《社区照顾的再省思:小型化?规格化?产业化?》,载《台湾社会研究季刊》2005年第59期。Skidmore等人强调通过适应社区居民日常生活中的参与,与非正式的社会资本重叠和结合,才能为社区治理创建更广泛的支持基础,(14)Paul Skidmore, Kirsten Bound and Hannah Lownsbroug,Community participation Who benefits? York:The Joseph Rowntree Foundation.2006,pp.1-46.互助养老的社区设计要融入社区日常生活(15)林慧慈,刘弘煌:《时间银行在现代社区发展的意义与实践》,载《台湾社区工作与社区研究学刊》2018年第2期。。这说明,互助养老的社区治理介入策略必须基于社区日常生活经验,发展出与社区居民相同的参与结构条件的认识。在通过外部的倡导教育或者政策治理的方式促进社区参与时,如果忽略社区日常生活实践的影响,失去社区日常互动的依托,在社区参与的持续性推进方面很可能陷入“无根之木”的境地。

作为国家治理单元的社区(16)杨敏:《作为国家治理单元的社区——对城市社区建设运动过程中居民社区参与和社区认知的个案研究》,载《社会学研究》2007年第4期。,在组织和治理中离不开有效的制度和有机的社会结构,其中推动社会结构的有机化,需推动社会的发育和成长,重构人们日常生活中形成的社会交往和社会关系的基础社会,为社区建设发展提供支撑。(17)赵宇峰:《重构基础社会:日常生活、共同体与社区建设》,载《社会科学》2017年第4期。社区日常生活的基础性地位是组织程度和凝聚程度的重要考量,也是我们在关注促进社区参与时的关键角度。居民通过日常正式和非正式的实践塑造着社区的整体样貌,形成了社区的内生性力量,是新时期多元共治的社区治理结构的关键,在推进社区互助养老服务“预阶段”的发展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笔者在对城市老年人社区日常参与的调查时,发现因老年人交往需求和空间需求而叠加形成了“太阳角”。“太阳角”是指在社区中存在着因能够晒到太阳而形成的老年人常聚集的一个角落或空间。老年人会把不用的椅子搬到这里来,进行打扫和维护,在“太阳角”中可以聊天、打牌、倾诉、咨询,成为社区中老年人重要的活动点。像这样具有聚集和社会互动功能的“太阳角”在城市社区中有很多种,形成的过程和样式不一,但主要也是集晒太阳、聊天、娱乐为主要功能的区域。这个空间一经形成,发挥的功能就不仅仅是单一的老年人休息晒太阳的区域,同时也成为老年人进行社会互动交往的空间。“太阳角”并不是开始就有,而是通过老年人日常生活中不断互动到聚集,再到形成规模性的互动交往空间。“太阳角”满足老年人的交往需求,防止了可能出现的社会隔离,也因为持续深入的日常交往成为老年人相互帮助的平台,在“太阳角”中相互熟识的老年人经常会相互帮忙,解决生活中的各种问题和需求。随着交往的深入和情感联系的形成,老年人会“适应性调整”日常生活的参与状态,以社区为平台,创造专属于自身群体的互动空间,并交换各种资源,完成了从互动到互助,推进社区邻里互助养老的“预阶段”发展。

在“预阶段”中社区日常互动的主体形成相对稳定的、持久的关系,进而在互动基础上建构更深入的关系形态,同时还可以吸引潜在的社区参与者,发展社区信任关系,建构社区社会资本,为社区问题的解决和更多社区公共议题的治理决策提供支持。在当前社区养老服务供给缺失的情况下,这种自下而上、自内而外的供给路径,以社区内生力量提供养老支持的途径是值得深入挖掘的。

三、邻里互助养老“预阶段”发展的治理路径:日常参与的支持条件创造

社区共治是推进社区建设与发展的出路之一。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社区治理体系建设的要求之后,政府、社会组织、社区和居民等多元主体的“共治”趋势也越来越显著。居民的参与作为实现共治的关键因素,也成为社区治理的核心议题。为推动社区邻里互助养老“预阶段”的发展,以社区日常参与为目标的支持条件创造,增加日常参与机会、整合自组织资源、培育社区关怀氛围、制度支持等是为重要的治理路径。

(一)发展社区空间,增加老年人社区日常参与机会

促进“预阶段”发展的社区治理首先集中在增加社区日常参与的机会上。当前老年人在社区的互动机会多数是在小区锻炼、遛弯、出门买菜等活动时,这也意味着社区老年人的互动交往是偶尔发生且不够深入的,缺少在社区公共空间的持续交往。因此通过对社区能够进行聊天、驻足、休闲等行为的公共空间设计与改造,推进社区公共空间的适度发展,是增加老年人日常参与的重要方面,对老年人持续性的交换资源、互相帮助提供了平台。

社区及物业可以根据社区的空间条件进行“适老性”设计,可大可小可灵活应变。有些社区空间充足就可以提供给老年人专属的交往空间,有些社区空间紧张则可以利用社区公共空间的区块划分整理出小空间。再结合老年人日常生活轨迹和需求进行改造,适合并吸引老年人聚集交往。另外,已有的社区互动空间应该提供便利条件进行维护,比如“太阳角”形成后,开始由老年人利用一些废弃的椅子,后来社区和物业把废弃破旧的椅子换成了新的,维护了老年人自创的空间。总之,包括老年人在内的社区治理各主体应该提供和创造更多合理的社区公共空间,加深老年人互动交往的程度,促进社区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

(二)整合社区自组织资源,构建邻里互助支持网络

老年人日常的社区参与是活跃的,主要包括参与社区志愿组织、广场舞组织、生活中买菜小组、社区领袖组织的聊天小组、唱歌小组、游玩小组等,属于社区老年人的自组织。由于把这种参与看作是老年人日常休闲娱乐的方式,人们对老年人自组织资源的重视不够,忽略了老年人自组织中蕴含着因大量互动而形成的社会资本,以及这些社会资本可以作为解决老年人需求的支持力量。它们不仅能够满足老年人的交往需求,提供情感支持,还能够在老年人需要援手时提供帮助。但是社区自组织互助意义上的交往不足,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需要在强调互助价值的基础上整合社区老年人的自组织资源,形成社区邻里互助养老的内部支持力量。在整合过程中,对老年人社区日常参与组织的内部力量重新挖掘,凸显老年人自组织的优势,凸显其在社区互动中的互助意义,结合老年人日常生活中的互动资源进行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推行,把单一功能意义上的社区互动提升至具有多重功能的社区互助。这需要政府在理念倡导上互助价值;社区在实践过程中提供便利条件进行互助引导;老年人自组织小组深入推进互助目标的交往,以社区自组织为基础进行深入的互助养老实践。

在此基础上,社区还可以建立一系列能够为老年人自组织提供协助的服务小组,发挥政府、社区、社会组织、居民等多元共治主体的作用,结合老年人日常生活、生理、心理等方面的需求,开发社区人力资源,形成各类志愿服务小组,构建互助支持网络,为老年人互助养老提供支持。

(三)倡导“社区感”教育,创建邻里互助的关怀氛围

居民参与同社区感有着密切的相关关系,是社区发展过程中不能忽视的重要部分。具有“社区感”的居民,不仅重视社区居民之间的社会情感和心理联系,还关心所居住的社区环境,更关注公共生活领域的自主能力和参与感。(18)牛君:《台湾社区营造政策及其对大陆社区治理的启示》,载《岭南学刊》2017年第5期。对社区环境的关心和自主参与感并不是社区居民开始就有的,而是需要在社区不断的互动中,在社区的教育中逐渐意识到并形成。

在形成良好“社区感”氛围的过程中,应结合社区老年人相关的需求和问题进行社区邻里互助养老的教育设置。很多居民对老年人生理心理变化、对老年常见疾病、对如何照顾老年人等相关知识并不了解,人们也没有机会和平台对这些知识进行学习,也造成了社区不了解、不关心老年人的生活氛围。这既影响了社区居民对老年人的生活需求和状况的理解,也不利于社区居民参与到邻里互助养老的实践中来,进而缺少居民之间的情感和生活支持的力量。

社区教育不是仪式性的教育,而应以常态化的形式更能确保居民“社区感”的形成,这就需要社区教育的日常生活化设置。在具体社区教育实践过程中,依托政府、社区组织、社区学院、居民等载体,依靠社区教育的各个平台,如社区宣传栏、社区微信群、社区活动、社区专题讲座、社区某问题解决等,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很容易被社区居民经常接触或者参与,逐渐使居民对老年人群体的了解,形成关心关怀的社区氛围。这样一来,形成了宝贵的社区社会资本,居民因社区意识而开始行动,在具有一定的情感联系和互动关系基础上,开始进行居民之间的互助,成为城市老年人邻里互助养老的服务供给来源。

(四)完善互助养老制度建设,推进邻里互助养老发展

为推动社区互助养老的持续性发展,社区治理还需以养老服务为目标的制度建设。制度建设关键是强调互助养老在社区养老中的作用,同时激发社区内生力量支持互助养老。首先,突出社区互助养老在解决养老问题上的重要性,确定社区互助养老的方向。政府和社区应结合社区的实际情况,在坚持结合以老年人社区日常参与为基础的前提下,以互助养老发展的阶段性特征为基础,尤其是对“预阶段”发展的政策支持,以“厚积薄发”的理念对社区社会资本进行培育,并具有分阶段进行互助养老推进的政策设计,以推进互助养老的启动和发展。其次,为社区“为老”型的基础设施提供制度保障。邻里互助养老“预阶段”的发展需要长时期的互动为基础,社区公共基础设施的作用不容忽视,尤其是“为老”型基础设计的增加和完善,以及基于老年人自创的互动空间基础设施的完善。这样一来就需要在制度设计上,能够优先解决“为老”型基础设施建设,也是老年关怀型社区建设的制度保障。再次,为创新老年人邻里互助的方式提供制度支持。当前社区互助养老的模式具有多元特征,比如党支部+老年协会+互助组、银铃互助+政府购买服务+志愿服务等方式,还有一些老年人自创的互助形式,比如以“聊天室”发展起来的老年互助,这些都需要社区在治理过程中予以政策和制度上的支持,并且以规范化的政策推进社区互助养老的组织化发展。最后,建立和完善老年人需求和服务培训制度和体系。老年人在生理、心理等方面需要的服务技巧,可以通过培训的方式获得,使包括老年人在内的居民、志愿者、相关人员等掌握“涉老”的服务内容、知识和技巧,加深老年人之间的互助水平,提升邻里志愿服务的能力,提高邻里互助的支持程度。

总之,社区邻里互助养老“预阶段”的发展,需要结合老年人日常的社区参与进行实际安排和设计。依靠社区成员的广泛参与,同时结合有效的制度安排和对策,凝聚个人、社区和机构的力量,推进社区邻里互助养老模式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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