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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辅导员文化模式论

2020-12-15

关键词:辅导员文化

陈 德 玺

(惠州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思想政治工作既是我党的最大政治优势,也是我党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想信念灌输教育的一种模式。进入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得到空前加强,党中央召开了系列重要会议,教育部制定了系列规章制度,也树立了系列先进典型,辅导员(本文特指高校辅导员)成为立德树人战线上一道亮丽的风景。辅导员既是干部身份,又是教师角色;既是管理者,又是实践者;既有一定的思想政治理论素养,又有较好的教学科研业务能力;既是政工群体中随时冲锋陷阵的“先头兵”,又是学生健康成长的“后勤部长”。当前,加强辅导员队伍内涵式建设,既要突出育人成效,又要提高辅导员队伍的文化自信,引导辅导员开辟和深耕辅导员文化新图景。

一、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内涵

模式通常是指主体的一种行为方式,具有简单、可重复、易上手等特征。所谓行为方式本质上是主体即人基于客体即对象之间围绕物质、能量以及信息的生产、运输、交换和消费等环节所形成的实践形式。显然,“文化”正是主体性的实践方式和存在方式,因此有怎样的生产生活方式就有怎样的文化及其主体性呈现,即“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1]68。进一步,不同的生产生活方式即实践方式,所催生和型塑的文化和文化模式是不同的,而一定的文化之所以是“文化”,乃是一定的主体与客体建立关系之后所“呈报”[2]85出的一种存在方式或样式。

何谓辅导员文化模式?有学者就辅导员文化问题做了积极探索。有观点认为,“辅导员文化是辅导员群体在长期的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形成的,以价值观为基础,以道德规范、行为准则、思维方式、精神风貌、组织体制等为内容,并随着历史和社会发展而不断丰富和完善的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化”[3];也有观点认为,“高校辅导员文化是一种属于高校校园文化的亚文化,是社会文化在辅导员群体的折射”[4];还有观点认为,辅导员文化是“化人”和“育人”的统一[5]。这些建设性探索为辅导员文化模式论出场提供了理论参考。但需要指出的是,本文并不认同辅导员文化是对社会文化的“折射”这一说法,因为该主张显然忽视了文化的“创造性”。诚然,辅导员文化一定会受到社会环境影响,但并不能因此否认其具有相对独立性;此外,虽然已有研究谈到了辅导员文化的内涵、诊断了问题和提供了思路,但并没有就辅导员文化的模式展开讨论。

在高校,基于不同的工作属性,教师群体在分工上各有侧重:管理角色的教师,主要负责学校或学院层面务虚性质的工作,发挥整体的统帅作用以及提供“放管服”;教学性质的教师,主要是组织教学,向学生传授专业知识和技能。但在育人实践中,却衍生出了大量超出第一课堂和管理层面的工作范畴,而这些问题的解决对于学生的成长是不可或缺的,比如党团建设、文娱活动、危机干预、就业创业指导、贫困生精准资助、评奖评优等,这类工作看似没有标准、杂乱无章,却对厚植育人土壤和提供庇护条件发挥了积极作用,因此必须整合打包并交由既有扎实的马克思主义专业素养又有较好的教学科研能力、既有慈爱之心又有厚重文化情怀的这类主体,他们只能是而且也必须是“辅导员”。

事实上辅导员群体的生存现状与岗位角色的定位存在较大差距。当然,导致辅导员职业瓶颈的原因很多,主客观各有侧重。笔者认为辅导员的沉沦和话语权的出离,抛开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因素(这些都是外在的),在深层原因上更多是受制于理论的不自信和文化的不自信,即存在主义意义上“此在的失迷”。一方面是理论不自信,首先表现为辅导员群体专业背景多元,导致了专业性不足,对马克思主义相关理论以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更是知之甚少;此外,岗位的事务性消磨,导致辅导员专业理论研究深度不够,“养家糊口”是工作的动力致使职业化提升被无条件悬置,辅导员工作的文化精神就处于现象和表层,难以固化和升华,更谈不上觉解,“有口不能言”的话语屏蔽就成为常态。另一方面是文化意识的延宕,辅导员本身具备一定的思想道德和文化素养,加之大多比较年轻,具有一定的批判意识,但履职一段时间后,其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严重“格式化”,并呈现出心理学上的“习得性无助”现象,“文化意识”处于一种潜意识和被遮蔽状态,因而在缺少内在激励机制和外在条件激发的情况下,这种潜在的能力不能有效转化为育人能力。特别在高校教师群体中,领导之外就是博士、教授,领导面前不敢谈“文化”,专家面前“没文化”,自信心被压抑,一种既“畏”且“怕”[2]392的决断必然导致此在的沉沦。所以,需要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辅导员的文化自救和拯救,充分唤醒辅导员存在的积极“领会”[2]494,拧紧辅导员文化危机的发条,激荡校园文化的主动脉,引领学生成长成才。

在哲学、文化哲学和思政教育等多学科交叉话语中,高校思政教育实践活动,主体是辅导员,客体是学生,校内教学资源、规章制度是介质,作为主体的辅导员紧扣时代主题、依托教学资源,对客体进行教育和改造,使之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状态。经过数代辅导员的经验积累、创新提炼,形成了规程比较规范、内容比较专业、导向比较明确、评价比较科学的制度、规章、平台等,辅导员以此作为育人工作的抓手,并在与客体的互动中逐渐凝聚成方法、态度、价值、风格等,从而成为辅导员群体所特有的行为模式,这已成为可以加以感性验证与体验的文化现象。这种“模式”本文认为具有特殊的文化内涵和意义,故称为“辅导员文化模式”。

二、辅导员文化模式的构成要素及内在关系

1.精神引领的主观要素。对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审视,在精神维度上可从三个方面进行指认、识别与塑造,即核心价值、精神追求和职业道德。

(1)辅导员的核心价值。一种文化模式的形成,必有一定的核心价值作为灵魂和统领从而在本质上与其他文化模式相区别,因为核心价值体现了一定的文化主体基于自身与客体之间关系与意义的体认,是一定生活方式的凝结。辅导员的核心价值应该包括“三套价值系统”:一是一般性的共同价值观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适用于每个社会主义公民;二是特殊性的教师职业价值观,适用于每一位教育工作者;三是个别性的职业价值观,即辅导员职业价值观。对于一般性和特殊性的价值观要求,辅导员是积极的倾听者、诠释者和实践者,属于全体中国人和教育工作者都应具备的价值认知,而职业特性,则要求他们在价值观塑造及其实践诉求上必须超前于其他群体和个体。个别性的职业价值要求对辅导员而言是无条件的、天命式的“神召”[6]。

本文认为,辅导员的职业价值观至少包括服务、奉献、担当、引领、严谨、公正、求实、沟通等八个方面。这八个方面的形成依据,主要来自于辅导员工作所接触的三类对象,即领导、同事和学生。服务、奉献要求辅导员对待每一个工作对象要有更多的无私付出;担当、引领是辅导员做工作的作为、预判和决断能力;严谨、公正是辅导员工作严守制度边界底线的自我警醒;沟通、求实是辅导员工作的开放状态和实事求是的工作基调。

(2)辅导员的精神追求。一定的文化模式之所以具有持久的生命力,在于维系其存续和延展的主体的守正创新精神。时代紧迫感和历史责任感迫使辅导员的精神世界不能干涸、低俗和陈旧。辅导员必须有崇高的精神追求,这既是履行岗位职责的内在要求,也是积极在世的应然状态,不能浑浑噩噩,要有强烈的工作意愿和干劲。这样的精神状态对于广大辅导员来讲或许过于宏大,但至少启示辅导员必须有别于一般教师的精神追求。

本文认为,民主精神、科学精神、斗争精神、博爱精神和共同体精神是支撑辅导员文化模式的精神基石。“民主”和“科学”是近代中国所积极追求的社会价值,直至今天,尤其在高校更应该将这一五四精神继续继承,而“民主”与“科学”更需要不断保值和增值,辅导员在这方面可以有所作为,这对启蒙学生的政治思想和科技理性大有裨益。“斗争精神”[7]是中华文化永续发展的动力和秘密,辅导员的斗争精神就体现在不怕苦、不怕累以及不屈不挠的临战状态;博爱情怀表现为辅导员园丁情怀和因材施教的优良品格;共同体精神则体现为辅导员工作的大局观,工作中能相互补位,摒弃“零和博弈”的对抗思维,在双赢的教学互动中,恰到好处地把握好辅导员与学生、领导以及同事之间的人际关系。

(3)辅导员的职业伦理。一定的文化模式必然通过其内在机理衍生出相应的道德秩序、规则和禁忌等,没有伦理约束的文化模式不可能存续与发展,因为文化本质上是“人化”,是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反映出的行为方式、思维方式和价值判断,是排除法律之外对人的行为进行调节的手段。辅导员工作是规范性的实践活动,所谓规范性具体表现为一系列的调控辅导员行为的法律、规章和制度。这些规范性文件所形成的调节机制往往是他律的,即需要一定的外在条件才能对相对人施加影响,这种效果虽然立竿见影,但弊端明显,大多适用于已然,而对于未然的防范效果甚微。反之,道德的调节机制则是自律的,突出内在约束,主要是辅导员自身的道德感,亦即“致良知”。[8]这就是辅导员应有的职业道德。

辅导员的职业道德除了一般性的教师职业道德操守之外,还应具备尊师重教、以生为本、奉公守法、高效规范的辅导员职业道德。辅导员既是学生的老师,也是学生的朋友;既要尊重学生的人格、兴趣爱好和民俗信仰,也要善于向学生学习、向同事学习、向生活学习;要能设身处地为学生着想,充分体现人文关怀和阳光雨露的滋润,而不能简单地将学生视为工作对象。辅导员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教育法规的执行者,只有公平正义、奉公守法才能“说服人”“掌握群众”[1]9,这是党的群众路线在学生工作的直接体现。掌握了这些要求,工作起来自然效率倍增。

应该指出的是,近年来随着辅导员职业化的扎实推进,辅导员命运共同体的建构成效显著,在国家层面有“全国高校辅导员工作研究会”作为统领,各大专院校理论上都是会员单位,接受其领导和业务指导,给辅导员以极强的身份归宿感和认同感。作为一种自治的全国性群众组织,辅导员研究会还专门设计了会徽、会旗,有辅导员誓词和会歌,从声、文、图、像等方面立体式地为辅导员工作提供“叙事”手段。从本质上看,这样的积极建构,充分反映了辅导员的生存方式及其生存意识,而所谓的“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1]72。

2.获得感给予的客观要素。“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9],这是中国传统哲学智慧极其高明的文化体认,文化恰恰就是在“道”与“器”之间氤氲出的主体生存方式、思维方式和价值判断,所以在中国文化的历史语境中,素来重视主体对客体的改造和适应,但这种上手方式有别于西方文化,西方文化强调非此即彼,对客体具有强烈的占有欲。正如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样,在无限追求剩余价值的动机之下,必须不断向外扩张,在经济上表现为资本市场的扩大、全球范围内的资本运动,在文化上则试图以资本主义的“普世价值观”去改造不同的民族国家,“使东方从属于西方”[1]。很显然这种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与中华文化的逻辑是相左的,中华文化并不强调占有和控制,而是“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10],突出文德的感召力、亲和力。但这并不能在逻辑上推演出中国文化拒斥“器物”而高居于天国,恰恰相反,是将“器”置于平等地位予以关照和体认,强调一种视界上的平视。

这种平视的文化视线,赋予了辅导员文化模式以厚重的人文情怀和主体关怀。本文认为辅导员文化模式不仅需要一定的器物层面的物质激励,也必须有一定的物质载体托举这份高尚的职业。令人欣慰的是国家、省区市、学校搭建的辅导员职业成长平台日益多元,而且实现了过去片面追求数量向突出内涵质量的持续供给,一系列辅导员专题培训班的实施和辅导员工作室的建设,十分精确地诊断了辅导员工作的短板。一些高校,在职称评定、职级晋升和办公条件上向辅导员倾斜,对表现优秀的个体给予最体面的奖励,在部分省区市以及高校还周期性地举办以辅导员为主体的年会或学术会议。通过这种物质配套和精神给予,让辅导员拥有了更多的“获得感”及实在体验。

在这方面,《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就明确进行了制度安排,对辅导员工作的硬件提出了明确要求:“高等学校要积极为辅导员的工作和生活创造便利条件,应根据辅导员的工作特点,在岗位津贴、办公条件、通讯经费等方面制定相关政策,为辅导员的工作和生活提供必要保障。”当然,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跃升,辅导员的获得感也会同步攀升,符合主体发展的内在需要,也是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从目前我国的社会矛盾来看,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矛盾的解决是决定中国社会整体实现全面建成高水平小康社会的关键。对于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定型而言,从供给与需求的矛盾入手,要主动创造辅导员工作的需求,加大各方面的精准供给力度,比如在人工智能大潮流背景下,辅导员工作模式如何创新,5G时代辅导员信息化能力如何提升,以及在重大自然灾害或公共安全事故中辅导员的角色如何有效发挥等等,这些都需要有制度层面的作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辅导员的获得感立体化、系统化和动态化。

3.制度建设的保障要素。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定型重点在于制度化、常态化和规范化,因为“制度”具有“正名”的作用。“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法不中”[11],这是传统中国礼乐文化的标志。制度建设涉及党和国家、地方政府、学校及职能部门所颁布的规范性文件,其中包括一般性的制度和政策性的制度等。

(1)国家制度体现人文关怀的高度。制度就是准绳、就是标准、就是检验器,同时也是引导辅导员文化自觉从思想、意识、理论和宣传层面落实到工作和生活中的指引。《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培训规划(2013-2017年)》明确要求,以“促进辅导员专业化、职业化和可持续发展为导向”,“努力造就一支政治强、业务精、纪律严、作风正的高水平辅导员队伍”。一支高水平的队伍,如果没有极高的文化涵养和强烈的文化意识,立德树人就会踩空。

国家层面近年陆续出台很多有利于辅导员发展的制度规章,对塑造辅导员文化模式发挥了指示器作用。《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对辅导员的岗位职责、管理考核、职称评聘等做了规定,特别强调辅导员要“帮助学生不断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牢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本质上来讲,这依旧是文化理念、文化精神和文化实践的熏陶渲染。《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也要求“重视各级各类学校辅导员专业发展”。所谓“专业”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这是实现辅导员职业化的前提,也是辅导员内涵式发展的关键环节。辅导员工作既不是万精油适用于人才培养的各个方面,也不是封闭式的“自嗨”沉醉,在学科建设视域中它是一门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如不能用科学的态度对待这门科学,后果不堪设想。《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同样强调要“加强辅导员、班主任队伍建设”。所以将“辅导员学”单列出来是辅导员实现文化自信的关键。应该说国家层面的精神和制度的出台,充分考虑到了辅导员的特殊性,在制度设计上更赋予了国家意志。这是不以高校个别意志为转移的,实质上是考察各单位在贯彻落实国家战略、路线、方针和政策中的政治站位,同时也是文化站位和自觉担当的考验。

(2)交流制度提升业务能力的水平。文化模式从经验层面来看具有一定的形态稳定性,因此就先验地存在封闭的可能。历史上走向文化封闭的案例比比皆是,近代中国积贫积弱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自给自足自然经济即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的封闭性导致闭关锁国、落后挨打,由此中华文化一定程度上给人以刻板、保守以及落后的文化形象。而一定的文化模式要畜养持久的生发力,首先要适时推进文化生成的经济基础的变革,进而推动思想发生变革,自我调节并积极吸收和借鉴一切外来的有利因素。所以文化要发展,首先必须保持文化的开放性、包容性、流动性,让不同的文化要素在交流中互通互鉴,尤其是促进不同地域文化之间的对话和沟通。

在国家层面,山东大学作为教育部国家辅导员基地的承训单位,积极为辅导员“三化建设”搭建发展平台,截至目前累计完成了20期的辅导员国内高校交流活动[12],活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各省区市的辅导员培训基地负责本区域内候选人资格的审核。团中央每年也拿出一定的岗位提供给各级各类高校辅导员交流学习。

在地方层面,辅导员的交流学习也受到重视,其中以共青团省委、市委的挂职锻炼为主渠道。辅导员赴省市党政机关或社会团体,通过跨专业、跨行业领域的挂职锻炼,既能激发学习的潜能,又有利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特别要指出的是,在省市一级团组织挂职锻炼,能为辅导员返回原岗位履职提供全新的工作视野和思路,极大程度地弥补辅导员工作的短板,从而规避“象牙塔”的盲区。

提升辅导员学历也是打造辅导员文化模式的重要抓手,教育部近年来高度重视辅导员在职攻读博士学位的工作,每年划拨一定的任务指标下达到各省区市相应高校。作为单列的人才培养计划,该制度的出台为辅导员的职业提升打通了“天路”,能有效提升辅导员队伍以及个体的核心竞争力,为辅导员工作注入更持久的文化动能。

(3)政策倾斜拓展职业发展的前景。文化模式的生成和发展,在发生学上看来有其逻辑起点,充分说明一定的文化创造一定体现了特有的文化意识。换言之,文化的形成不是无意识的,而是主体价值的自觉生产、积极经世的确认,一旦获得了一定范围内的普遍有效性,这种生存意志会愈发强烈。这个时候,就不可能仅仅凭借一定主体的自发行为去维系它,而应不断根据实践的深度、广度以及主体的特征,建构不同的制度予以保障。

辅导员文化模式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实践的积极产物,对人才培养、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以及繁荣校园文化和推动文化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从当前的发展状态来看,还处于初级阶段向中级阶段发展的窗口期,需要国家层面、各省区市,特别是辅导员所在的大专院校以一种时代担当感,大胆改革体制机制,积极进行制度创新,探索建立符合自身实际的辅导员培养制度,尤其是要高度重视和充分利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四个伟大”工程的历史机遇期,最大限度地给予政策帮扶,使辅导员文化模式更加定型、成熟,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涵盖和激励辅导员群体,让辅导员群体“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13],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信。

辅导员具备双重身份,要强化科研能力在职业化建设工程中发挥压舱石的作用。为此,教育部每年都推出辅导员专项计划和思想政治教育专项,各省区市也推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项目,高校的学生工作队伍、党团学干部都可以申报,而其中辅导员占据了主导,聚集效应日趋明显。相关研究成果在《高校辅导员》《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等行业高水平学术刊物发表,有效增强了辅导员的理论自信,辅导员话语权得到提升。

近年来,辅导员职业化成为热门话题,为充分回应社会关切和为辅导员职业发展提供更多的展示平台,在山东大学国家辅导员基地的牵头下,大多数省区市每年都举办一次“辅导员年度优秀论文评选”活动。该活动在辅导员群体中引起强烈反响,参与广泛、含金量高,在全国层面还会评选出一定数量的高水平年度论文。与此同时,国家和各省区市层面也都会举办“高校辅导员素质能力大赛”和“高校年度辅导员人物大赛”,旨在通过比赛方式全景展示辅导员工作的日常,选拔出一批职业技能水平高超、综合素质优秀的辅导员典型,为学生工作树立文化品牌。

辅导员文化模式的软肋无疑是辅导员职业发展的瓶颈问题。对于职称评聘,在职称评审权全面下放后,通过辅导员职称评聘单列的方式既能凸显辅导员工作的特殊性,又能在队伍建设上形成比赶超的效应,同时在学历和职称结构上形成本硕博一体化作业,涵盖初级、中级和高级职称的职业回报。沿海以及内地一些高校在打通职称瓶颈的同时,也打通了辅导员职级晋升的障碍,辅导员得到了“实在”。这些人性化的制度设计有利于激励爱岗敬业,极大程度改善了辅导员的精神风貌,砥砺他们在务本求新上有更大作为。

4.辅导员文化模式诸要素的关系。一种文化模式的形成,主体是其存在的逻辑起点,换言之,主体的能力素质、精神状态和价值审美等的水平,直接决定了一定文化模式的“段位”。回顾中华文明数千年的历史不难发现,农耕文化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原因就在于文化主体占有绝对多数,他们所奉行的文化理念血缘同宗、生活同伦、制度同礼、思想同识、文化同源,而有别于游牧文化。同理,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形成时间短,属于“清新派”的文化模式,具有无限可能,但要将文化的根深埋和厚植于悠久的民族文化和新时代的中国特色主义文化土壤之中。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看来,内因是关键,外因是条件,矛盾的主要方面决定了矛盾的性质和走向。辅导员文化模式,最积极最革命最活跃的教育主体是内因,是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内生动力。但主体因素不能脱离客体对象和环境,只有借助于一定的外在条件才能充分激发主体活力、唤醒辅导员文化意识。所以,辅导员文化模式问题,本质上是解决人的问题,就是人在发展过程中的矛盾的化解问题,“作为完成了自然主义,等于人本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本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14]。

客观要素是辅导员文化模式形成的物质基础,还是辅导员文化主体在场的确认,辅导员在生存意识上“上手”“客观因素”而不是被客体架构起来,因而必然体现一种殚精竭虑的“操劳”[2]87的持续感受性,“这些东西不仅不‘称手’,而且它根本不‘上手’”[2]86。需要指出的是,在辅导员文化模式中,客观要素的存在形态相对于其他文化模式的客观要素存在较大的不同。首先,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客体是学生。处于拔节孕穗期的青年学生,思维活跃、需求多元、思想稚嫩、行为多变、心理多感,这对辅导员工作提出了极高要求,必须从多种客体特征中牵引出同频共振的文化共识。其次,学校的制度环境和硬件支持也是构成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客体因素之一。通常而言,较高水平的硬件配给和科学的制度建设对于消除辅导员的“操心”压力具有重要意义,但也并非绝对化,相反在主体充分觉醒和自觉作为的前提下,物质的匮乏和制度的短板更能够迫使辅导员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所以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形成同样需要有“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13]的坚守意志,这正是精神变物质和物质变精神的辩证法精要。

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制度要素往往具有塑型和定型作用,但也不是绝对的。良好的制度只能让主体不犯错或少犯错,但并不能必然地将主体人性的激情充分点燃;相反,辅导员文化的最大张力就在于主体可以在制度的限度内开创引领的新高度。当然,制度建设同样需要客体的呈现,所谓“呈现”就是通过客体的搭载,让主体超越客体可能诱发的主体性塌陷,亦即让制度发挥警示作用。警示并不见得都是惩戒的,也可以是示范性的,可以是剥夺的。通过这样的适用,辅导员文化模式得到不断的强化和夯实。

三、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强力塑型与展望

1.筑牢辅导员精神世界的基础。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型任务艰巨,尤其是精神层面的建构,不可采用运动化的方式,“急功近利”的冒险是文化发展的致命手段。回望近代中国历史不难发现,洋务运动、维新变法并没有彻底改变中国的文化风貌,而是为下一个文化运动埋下“引子”,即便是高扬“民主”与“科学”的新文化运动虽然客观上为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登上历史舞台提供了契机,但因为暴风骤雨式的革命形势迫使这场“启蒙”运动最终还是留下了大片的文化盲区。所以在强调辅导员文化自信时,不能从“他者”视界进行指认,而必须建立在辅导员自身拥有自信能力、自信意识、自信精神的前提下。所以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对核心价值进行深度凝练,从思想深处打通辅导员文化认知的文化阻滞,从而避免精神懈怠和职业倦怠。当然,这份工作不能仅凭辅导员个体,所在单位乃至于院系层面都应采取切实有效的办法筑牢辅导员精神世界的生活基础。

2.培育辅导员利益取舍的心气。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型,本质上是要赋予辅导员群体和个体具备有别于其他教育主体的精气神。这就要求涵养辅导员文化精神,塑造人格魅力,使辅导员成为校园中的“文化地标”。这看似“虚功”但却要“实做”。辅导员文化模式具有“虚”的文化性质,理论学习、实践磨练、静笃直观都是个人应做的“功夫”,而且个体之外几乎不为外人所知。但“酒好不怕巷子深”的“桃花源”生活对整体提升辅导员群体素养并无益处,需要强大的外力介入,这可以是物质性的,也可以是精神性的,要通过“感性”的方式对辅导员的付出进行理性的确认,让辅导员文化模式自然散发育人的幽香。

3.出台辅导员工作的职业标准。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型,在某种意义上是对辅导员话语权的打造,因此做到有的放矢的前提是必须直面辅导员群体较低的经济收入和政治地位问题,也要正视因为先天不足而导致后天的话语空场、怯场,要意识到辅导员是随时被意识到的存在。突出精准施策,须借助有执行力的行业标准。在新时代的历史语境中,辅导员迎来了新机遇。比如对标提升辅导员科研能力,可因人施策协助孵化科研项目;在教学学习方面,境内有余,但境外不足,而且存在交流对象流失的现象,其中攻读博士后离职、换岗导致辅导员流失最为严重。这些失之于宽的职业标准都不利于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造。我们还应看到个体和群体的“单向度”、自我封闭,虹吸效应赢者通吃的现象依旧是辅导员职业化的内生问题。要让标准成为价值、制度成为自觉,不让辅导员文化模式的塑型“空心化”。

四、结语

新时代最显著的文化特征是高扬文化自信,这不是理论的宣告,而是民族的集体行动和精神状态,是一般性的文化实践。在中国大地办教育,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自信是文化自信的特殊表现,在立德树人的育人实践中,辅导员群体做出了积极贡献,是文化自信的具象典范,因而辅导员文化自信是民族文化自信的必然逻辑延伸。辅导员文化自信的落地就是要形成稳定的辅导员文化模式,并使之定型和成熟,同时要与时俱进地加以创新,实现从“定型”向“创新”的结构升级和由“创新”发展向深度“定型”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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