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模样

早上，我去育秀路大嘴超市买鱼，回到电瓶车那里，横竖摸不到车钥匙。停步，挠一下头皮，理一下头绪，不知道钥匙丢在哪里。正想着，一个文静的姑娘向我走来：“是你的？”“是我的。”钥匙从一只手递到另一只手，我说：“谢谢。”姑娘浅浅一笑，转头就走，向着东方。阳光下，姑娘的背影修长、从容，透着自信。我突然想起贵州凯里公交车上用纸巾将车厢地板反复清理干净的那个姑娘，仿佛凯里的那个姑娘来到了育秀路上。凯里的那个姑娘是天使，眼前的姑娘也是天使。

我那时相信，天使也在我身边，关键是我得有一颗发现天使的心，还要有一双慧眼。

上个礼拜，从南桥去海边村，路经金海路平庄路口，看见路口的转弯处横亘着半棵枯萎的大树，树很粗，有两米长。我在南车道，树在北车道。看见了树，我就放慢了车速，想转个弯搬树去，做件好事。弯还没有转好，妻子说已经有人搬了。放眼望去，看见两个人正在将树搬离车道，那动作整齐、有力，也神速。搬好了，两个人上车的一刹那，我看清楚了，是两个小伙子，白净的脸庞，安然的神情。看着，脑子就自然联想到了贵州凯里的那个姑娘，相信自己又碰到了天使，但眼前是两个男孩子。我很自豪，随口一说：“天使也可以是男孩子的呀。”

“天使本来就是男孩子，”妻子说，“图片里的天使都是男孩子。

可眼前不是图片，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场景。

前两个月，我开车办事去，车开到小区门口，小区门卫沈师傅招呼我停一下车。他把我叫到门卫室，告诉我：“高老师，你帮我写封表扬信。”我问：“表扬谁？”“表扬小区里的人。”“多少人？”“二十九个。”“什么人？”“都是志愿者，都是有点岁数的人了。”沈师傅说，“已经一个月了，他们白天连着黑夜，黑夜连着白天，风里雨里，雨里风里，帮助小区门卫守门，都是自愿的，都是义务的。”我将名字写好，叮嘱沈师傅一个字也不能说错。我告诉沈师傅：“我写，我打印，用粉色的纸张。我送来，我张贴。”沈师傅说了声“谢谢”。其实该谢的人肯定不是我，是这群志愿者的奉献精神感动了我。我要向这些人学习。那时，我又想到了天使，想到了凯里的那个姑娘，凯里的那个姑娘肯定不在小区内，但小区确实有许多天使，天使也可以不问地域、不问性别、不问年龄的。

我对天使的好感与日俱增，发现天使一天比一天多，而且就在我身边。

那天应古华医院邀请，参加古华医院的“四史”教育活动，去博物馆参观，到了门口，要出示随申码①。我的随申码显示的地点是北京，怎么也弄不到上海，我有点尴尬，有点冒汗。不料几只手同时伸了过来，要帮我弄。我看不清哪只手是男的，哪只手是女的.總觉得所有的手都随同暖意、爱意一起伸来。几秒钟内，随申码弄好了，我进去了。其时想，人还没有进入展厅参观，却获得了一次做人的教育，感觉好人随处在，天使随处在，也感觉所有的天使有个明显的特点，到了有事情时，他们才露脸，才帮助你，平时，几乎所有的天使都平平常常，都安安静静，粗看是看不出的。

回到家，翻翻天使的注释，书上说：天使，中文音译安琪儿，意译天仙，源自希腊文angelos;本义指上帝的使者，来自天上的使者，代表的是圣洁、善良、正直，还有助人为乐的人。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注释不是最合乎事实。其实天使不在天上，天使就在人间，就在你我身边。

[注]①随申码：上海“一网通办”依托移动端“随申办”，为上海市民打造随申码，作为上海市民的生活服务码，满足市民工作、生活、出行等需要，于2020年2月13日正式试点上线。同时，上海市结合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需求，赋予随中码健康出行、防控管理的相关信息。

（高明昌/文，选自《新民晚报》2020年7月20日，有删改）

【阅读笔记】

1.文章叙述了几件事？请简要概括。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文中为什么反复写“我”想到了贵州凯里的那个姑娘？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请从语言运用的角度赏析文中画横线的句子。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阅读文章，请你概述文中“天使的模样”。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张斗和/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