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知识付费研究热点及前沿可视化分析

孔 超 丁 璇 唐亦玲

（金陵科技学院图书馆，江苏 南京 211169）

随着我国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移动支付方式得到了普遍的认可，促进了知识付费领域爆发式的增长。2016年，大批量的知识付费频道上线，因此2016年被称为知识付费的元年。随后在国家大力推广分享经济政策的推动下，2019年知识付费平台用户人数规模接近1.4亿，相比2016年增长近50%[1]。但2015年以来，中国居民CPI指数和家庭债务不断增长，经济压力逐渐增加，居民消费回归理性，同时知识付费平台在内容质量上良莠不齐，降低了用户满意度，阻碍了行业的健康发展，知识付费行业急需转变思维，从流量思维向内容思维转化，深耕细作垂直市场，打造差异化精品。面对5G、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到来，2020年可能成为知识付费领域又一个重要节点，在此节点利用文献计量软件对近年来知识付费领域热点主题和演变趋势作分析评估，以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的方式探索知识付费行业未来发展趋势，可以为知识付费行业的良性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1.1 研究方法

本次研究基于文献计量方法展开，文献计量分析是一种流行的科技文本挖掘工具，它可以定量分析特定领域发表的文献[2]，利用广泛的指标和方法，发现基础科学和技术的分布式架构特征和模式，同时也能评估发展趋势或未来研究[3]。CiteSpace是由美国德雷克赛尔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的陈超美教授开发研制的科学文献计量自动化软件[4]，它专注于绘制和可视化科学知识领域的知识结构，可以提供包括作者机构的协作网络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作者联合引用分析和文献共被引分析等功能。笔者应用CiteSpace5.5 R2软件进行科学计量可视化分析，对“知识付费”主题相关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Timezone）、聚类分析（Cluster）和突发性检测（Burst detection），从分析结果阐述国内学者在知识付费领域研究的发展趋势、热点及前沿。

1.2 研究数据

为了准确把握“知识付费”国内研究的发展趋势、热点及前沿，在CNKI数据库对期刊文献进行主题检索，条件设置为：主题词：“知识付费”or“知识变现”or“付费音频”or“付费问答”or“内容变现”，论文发表时间：2010年1月1日—2019年12月31日。共检索出文献1112篇，将文献按时间排序进行筛选，手工删除与主题不相关文献（新闻、报告等），最终有效文献583篇。

1.3 数据总体分析

将有效文献信息集合，首先对数据进行整体分析，包括文献增长情况分析和文献量-作者数量的矢量动态分析。文献增长分析如表1所示。

表1 2010-2019年国内“知识付费”文献年代分布

从检索数据可以看出，2016年之前无论是业界还是学界都处于知识付费探索的早期阶段，在2012-2014年期间，微博大号、微信公众号等自媒体初现泛知识付费，内容具有不确定性。自媒体平台《逻辑思维》开始试水付费会员，第一批会员数达到5500名，入账160万，2014-2016年，资本开始入局泛知识付费，相关平台开始发展，以喜马拉雅FM、分答、知乎Live、得到等为代表的泛知识付费平台不断涌现，付费用户迅速增长，微博、微信相继开通付费赞赏功能，伴随移动支付的逐步完善，泛知识付费开始形成。这一阶段（2010-2016年）学界开始关注知识付费并相继发表相关成果，但仍处于研究的萌芽期，相关文献仅19篇。2017-2018年该领域研究从萌芽期进入极速上升期，2017年发表论文116篇，2018年发表论文225篇，2019年文献量虽没有增加，但该年著者人数有所增长，表明知识付费领域开始呈现大科学时代的合作化研究范式。

根据表1所统计的累计文献量和著者数量，绘制了图1，进行文献量-作者数量的矢量动态分析。

图1 2010-2019年国内“知识付费”文献增长分布

图1对2010-2016年发表文献量的趋势做线性拟合，可决定系数R2=0.9182，拟合程度高，表明2016年后文献量成线性增长趋势，目前国内知识付费的相关研究处于快速发展阶段。

为了更全面地揭示知识付费领域的总体发展态势，除了年度-文献分析外，对论文的研究主体及其发文量进行了统计分析。从有效文献（583篇）提取著者字段。按赖普斯定律（Price Law）定义计算核心著者最低发文量[5]，统计显示：核心著者31人，发文78篇，发文量占总文献量的13.9%，未达到赖普斯定律要求的50%的水平，说明知识付费领域的核心作者总体影响力相对较小，没有起到该领域的学术引领作用，这也说明知识付费领域研究处于起步发展阶段，需要学者根据该领域的实时发展情况，继续跟进研究，从而充实该领域的研究成果。

2 研究热点

关键词是描述文章核心内容的代表性词汇，对关键词共现的分析有助于充分展示知识付费研究的研究范畴以及知识结构，挖掘研究热点明确主要课题。本次研究将数据的年度区间设置为2016-2019年，以一年作为一个时间切片（Year Per Slice），将关键词（Keyword）作为节点类型（Node Type），从每个时间切片中提取频次排名前50的关键词（Top50），选择用寻径算法（Pathfinder）的方式来绘制知识付费高频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2所示。

图2显示了2016-2019年词频3次以上的关键词共现情况，字体的大小表示关键词在2016-2019年中介中心性的大小，中介中心性高低可反映一篇文献对某学科研究领域的枢纽作用[6]，字体越大表示关键词中介中心性越高，从图中可知中介中心数值排名前十位分别为：知乎（1.34）、变现（1.21）、喜马拉雅（0.88）、用户（0.63）、知识经济（0.55）、分答（0.54）、生产者（0.51）、付费问答（0.5）、出版企业（0.47）、问答社区（0.47）。如果采用关键词频次揭示知识付费领域的研究热点，那么其中“知识付费”（325）频次最高，“知识服务”（30）、喜马拉雅（28）、影响因素（22）、知乎（21）、内容付费（20）、变现（20）、知识经济（19）、付费意愿（16）等出现频次比较高，无论是从中介中心性还是高频关键词视角都可看出知识付费研究的学术网络已逐渐开始形成。

聚类分析是一种探索性数据挖掘技术，用于识别和分析特定研究领域中的显著术语和背景的分类，利用一系列算法将收集到的数据转换为几个结构化的集群，从而发现知识领域的主题分布和组织结构[7]。笔者用CiteSpace对583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聚类，由LLR算法识别出9个研究集群以及每个聚类相对应的关键词，具体如图3所示。

图2 知识付费高频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词频大于3）

图3 知识付费高频关键词聚类图谱

若对关键词聚类共现图谱（喜马拉雅（#0）、社群经济（#1）、用户体验（#2）、信任（#3）、知识付费产品（#4）、回答者（#5）、技术接受模型（#6）、分享经济（#7）、微信公众号（#8））进一步归纳，发现知识付费研究主要集中在：知识付费产品、知识付费用户体验、知识付费的经济效用、知识付费平台4个方面。

根据该领域研究热点随时间变迁的特征，借助CiteSpace软件绘制热点变迁时间线图谱，见图4。

由图4可知，早期的知识付费研究是从问答平台相关研究开始的，主要研究成果集中在以“果壳网”推出的“在行”与“分答”以及“”知乎网”的“知乎live”等热门产品的运营模式上，包括商业模式、分配机制等，随着研究的逐步展开，近期的研究热点转移至基于utaut模型的用户行为（需求）研究、互联网知识服务的营销策略及可持续发展研究上。

3 研究脉络

Citespace软件中Timezone模块提供了从中介中心性大小及时间分区的视角可视化关键词共现网络的功能，可以提炼出知识付费领域2016-2019年的研究脉络，字体大小表示关键词这4年的中介中心性的大小，字体越大数值越高，靠近网络中心位置的关键词代表时间段的核心主题。具体如图5所示。

图4 知识付费领域研究主题和热点变迁时间线图谱

图5 知识付费研究的知识演进图谱（2016-2019）

正如业界共识，2016年是知识付费的元年，这一年知识性问答产品引发关注，包括知乎live、分答、在行（果壳网推出的），学者们针对新出现的付费语音问答产品展开探讨，包括新的商业模式、知识变现路径、人们的付费行为以及他们的担忧，“有限的时间内的只言片语”是否能让付费者获益，真正的专业类问题能否得到用户的青睐[8]。知识付费作为共享经济的一个新形态，它的出现标志了一种新的高质量的信息生产方式的到来。

2017年学者开始探究的新主题是：内容付费、喜马拉雅、生产者、用户、认知盈余等。揭示了知识付费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源于互联网上基于认知盈余的知识分享，当人们发现购买付费知识产品更高效时，知识付费行为逐渐形成，这在2017年成为了一种现象[9]。同时他们也认为2017年内容创业的草根时代已经终结，精耕细作的机构化时代来临了[10]，知识付费的用户将对内容提出更高要求[11]，内容生产的专业化、深度化和优质化将是运营成功的核心要素[10]。重视人的连接、关系的知识社群产品将获得更多人的认可，它能让用户在小群体互动中掌握更为微妙的知识，并在教与学的互动中创造出新的知识，形成知识创造型社群[9]。

2018年知识服务、付费意愿、大学生、知识共享、新媒体、技术接受模型、结构方程模型等主题是研究热点。值得关注的是，相较于研究主题的演进，这一年的研究方法和范式也出现诸多变化，基于付费行为、持续使用意愿等注重实证分析的文献开始涌现，学者们开始采用各种理论建立研究假设，并运用调查问卷、结构方程模型及回归分析等统计方法验证研究假设，得出研究结论。在文章中已采用的理论有感知价值理论、使用与满足理论、社会交换理论、技术接受模型、期望确认理论、社会资本理论等。研究群体的覆盖面很广泛，年龄层次涵盖了18岁以下至50岁以上的人群，其中也不乏主要针对青年人群尤其是大学生群体的付费意愿、动机等相关研究，这类研究群体的选择符合百度指数人群画像提到的九成知识付费用户年龄分布在20-49岁的观点。

2019年热点主题是用户需求、转型升级等。随着共享经济的发展，学者们发现人们对优质、稀缺的内容付费意愿还在不断加强，对品质文化产品的需求仍在不断增加，应当顺应市场，重视用户需求，他们选择从用户运营管理[12]、品质革命[13]及服务体系构建[14]等方向展开研究，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从目的、偏好、呈现形式、满意度等方向展开广泛调研，在调研基础上，提出基于用户需求的服务体系实施策略和用户运营策略。此外，在知识付费浪潮下，出版行业的转型升级也是学者关注的另一个焦点，他们对出版社构建知识付费模式的可能性[15]以及特定类别期刊转型路径提出发展思路[16]。

4 研究前沿

关键词的突现分析是确定某领域研究前沿的一种文献计量方法，通过某一时间段中引用量突增的关键词，能发现在此时间段受到广泛关注的研究主题，数值越高说明关注度越强，可将其确定为研究前沿[17]。

运用CiteSpace软件的突现词（Burst terms）功能考察583篇有效文献关键词词频，将频次变化率高的词从主体词中探测出来，如图6所示。

图6 知识付费关键词突现信息分析图

突现结果为“回答者”“提问者”“变现”和“版权”4个关键词受到广泛关注。从时间划分上看，有关版权的研究属于当前知识付费领域的前沿问题。知识付费作为版权产生、变现、利用的新模式，它与版权保护的核心理念是一致的，同是尊重知识、尊重创作[18]。为了知识付费等知识服务产业的发展，2015年以来相关的知识产权政策法规陆续出台，2019年11月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强化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见》，它的推出对于知识付费行业的发展具有长远意义。

5 结论

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说明了人们的需求不再是简单生存型，而是更倾向内涵丰富、层次更好的物质精神双重型，知识消费就是新时代国人消费结构转变升级的需要，也是分享经济（知识服务）市场供给侧改革的结果[19]。笔者运用文献计量、知识图谱的方式，回顾和审视了国内2010-2019年的知识消费主题研究的热点、演进以及前沿，研究发现：

（1）2010-2019年国内知识付费研究的知识演进：初期对知识付费现象的产生进行辨析，围绕热门知识问答性产品做定性研究，对知识付费运营的模式做深入探讨，阐述了内容生产和社群性对知识付费的影响，实证研究了知识付费主要用户群体的付费意愿及行为特征，重点关注了知识付费中的知识产权问题及出版企业转型升级。

（2）研究方法上从对现象的阐述与评论，逐渐转变为围绕某一主题的分解、延伸和深入研究，论证过程广泛采用数据支撑的多理论模型计量实证研究。近几年知识付费相关研究人数不断增长，体现出大科学时代的合作化研究范式，促使了该领域的学术网络逐渐形成。

未来除了上述研究前沿所提及内容以外，笔者认为还有以下两个方面值得关注：

（1）知识付费的定价研究。从上述文献分析可知，近年来知识付费正处于高速发展、方兴未艾，用户对内容的专业化、深度化、优质化要求越来越高，这对内容制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匹配这种供需关系需要平台或产品设计合理的知识定价机制，合理性要从用户的个性化知识需求、对内容提供者的激励性、以及兼顾避免“数字鸿沟”过大的知识分享社会性问题等方面考虑。目前知识付费平台或产品多采用发布式定价方式（固定价格），背后的定价机制研究不多，优惠形式除了特殊时间段打折降价以外，比较特别的是拼团或分享朋友圈来享受优惠价格，其合理性和实际效用有待学者评估，也有提出通过协商定价的方式来充实知识付费定价策略，这一定价方法具备理论意义，但其在实际运作中的效用也需未来通过实证方式去检验。

（2）基于5G、AI等新技术的知识付费场景的应用研究。随着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G）、人工智能（AI）等新技术的日趋成熟，增强移动宽带的场景应用将直接影响知识付费，可以为其提供更多知识的分发渠道，基于5G的三大应用场景技术落地（大带宽、大连接、低时延），为知识付费的生产端、传播端、企业端提供新的发展机遇，包含了高品质音频在线化、实时化（eMBB）；多声源同步、声画同步（uRLLC）；智能硬件联接与虚拟化，理解与交互（IoT）。5G+AI、5G+AR/VR技术结合，能深入分析用户浏览习惯，对知识产品进行细分与定制化推荐，为用户量身定制学习计划，推出更加个性化产品。这些新技术与知识付费的融合，是未来值得关注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