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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父称“爷”“爹”的共时分布与历时流变

2020-12-13刘金勤

关键词:南戏杂剧爹爹

刘金勤

(长江大学 人文与新媒体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在元代,父亲称谓在口语中复杂多样,体现出明显的地域差异。(1)本文所用元代语料包括南戏《小孙屠》《错立身》《琵琶记》,杂剧《元刊杂剧三十种》,直译体《元典章》《元代白话碑文》《通制条格》,直讲体《直说大学通略》《大学直接》《孝经直解》《经筵讲义》《直说通略》,以及会话课本《老乞大》等共计13种语料。北方称“爷”“爷爷”,南方称“爹”“爹爹”。本文以元刊杂剧和元代的南戏为重点,同时兼顾其他语料,分别讨论“爷”“爷爷”“爹”“爹爹”在元代的共时分布状况,同时探讨它们的历时流变轨迹。

一、父称“爷”“爹”在元代的共时分布

(一)爷、爷爷

“爷”在元代的北方语料中普遍可见,但在南戏中却不见,表明“爷”是个典型的北方方言词。“爷”以单音节使用为常,可以独用,也可以与“娘”连用。其重叠式“爷爷”在元代使用频率不高,可以作为父称和尊称,未见用于祖称。

(1)“爷”在元代较少独用,一般有修饰成分,如:

爷与来的要者,爷的言语休违者。(户部五 ·典章十九)

等他爷死了后图谋产业归还。(户部十三 ·典章二十七)

畅道想我这受苦糟糠,卖儿时也合把爷挣当。(看钱奴·三)

男儿!兀的是俺亲爷的恶党,休把您这妻儿怨畅。(拜月亭·二)

须是俺狠毒爷强匹配我成姻眷。(拜月亭·二)

以上例句中“爷”在直译体中往往没有修饰成分,在杂剧中多有修饰成分,这是由于直译体作为公文隶牍,语言简洁朴实,而杂剧作为舞台艺术,语言丰富隽永。两种语料语言风格的差异,在亲属称谓上能够得到生动的体现。

“爷”经常与“娘”连用或对举使用,构成“爷娘”“爷……娘……”:

俺爷娘枉受爷娘苦,儿孙自有儿孙福。(任风子·三)

你这般殴打亲爷甚意思?又难同抵触爷娘事。(看钱奴·四)

女孩儿底爷娘肯交付呵,受者。(户部四 ·典章十八)

爷娘跟前孝顺,便是为子的道理最上等好处;以至孩儿每跟前慈爱,便是爷娘的道理最上等好处(直说大学要略)

是俺爷娘教我学来。(老乞大)

以上为“爷娘”连用,有时可以隔开使用,如:

生下来便落在爷羹娘饭长生的运,正行着子承父业的财帛运,又交着夫荣妇贵临官运(生死交·一)

搠起柄夫荣妇贵三檐伞,抵多少爷饭娘羹驷马车。(拜月亭·三)

以上用例中“爷羹娘饭”“爷饭娘羹”是指靠父母的庇护生活,是元代的常用词语。

这孩儿是爷精髓结就胎,娘肠肚上摘下来。(看财奴·一)

做娘的剜心似痛杀杀刀攒腹,做爷的滴血似扑簌簌泪满腮,苦痛伤怀!(看财奴·二)

以上用例中“爷”“娘”对举成文。“爷”与“娘”连用或对举使用可以增强语势,调节韵律,满足了戏剧艺术对仗工整、变化多样的要求。

(2)在元代语料中,“爷爷”与“爷”语义相同,是“爷”的同义重叠,但“爷爷”使用频率大大低于独用“爷”。从语义上看,“爷爷”可以作父称和尊称,与现代汉语“爷爷”表祖称不同。为了说明“爷爷”在元代只具有父称和尊称,下面结合杂剧用例具体说明。(2)直译体中的“爷爷”又作“耶耶”,意义同“爷”,可作父称和尊称,由于用法没有特殊之处,不再引例。“故师耶耶侯先生”(白话碑文)此处作尊称;“我从你爷爷在日,已曾许下东岳三年香愿”(南戏《小孙屠》),此处作父称,南戏中“爷爷”仅此1例。

“爷爷”与“爷”同义,依据之一:“爷爷”与“爷”处于上下文中,所指对象相同,二者语义无别,“爷”既为父称,“爷爷”也应当为父称。如:

我问甚玉杯筊下下,惹大个东泰岳爷爷,他闲管您肚皮里娃娃。(汗衫记·二)

一家儿望着太安神州东岳爷爷,将香案来!(小张屠·四)

俺两口望着东岳爷参拜。(小张屠·二)

“东岳爷爷”又作“东岳爷”,可知“爷爷”与“爷”同,二者同义异形。以上例句中“爷爷”“爷”均为尊称。杂剧中还有几例也用于尊称:

那爷爷曾扶的社稷安,补完天地窄,穿一领紫罗袍、手秉着白象简、腰系着黄金带。那爷爷睁双怪眼乌云黑,两鬓银丝雪练白。那爷爷威风整神通大,断阴司能驱鬼使,判南衙不爱民财。(小张屠 ·三)

哥哥,你兄弟领着韩魏公爷爷的言语,将白米一担,钞十锭,好了病呵,爷爷要用你。(岳孔目·二)

前例中“那爷爷”指“包侍制”化身的神灵,后例中的“爷爷”指“韩魏公”,“爷爷”是对神灵或者官员的尊称。

依据之二:具体语境也可证明“爷爷”是“爷”的变体,均作父称。如:

他叫爷爷我这里便应昂,都做了浮生梦一场。(看钱奴·三)

嗳!你个小业冤,听你爷爷劝,恁娘若别寻一个姻眷,则那的便是你买服钱。(岳孔目·二)

俺叔叔瘤臁瘸跛,俺爷爷又老弱残疾。怕着夫役,俺乡都说知,折末要是末便依随。(薛仁贵·三)

首例是父亲卖子后日思夜想,梦见儿子呼唤自己,“爷爷”当指父亲无疑;中例是岳孔目临终前对他儿子的嘱咐,“你爷爷”即岳孔目的自称;末例中“俺叔叔”“俺爷爷”对举,可见“爷爷”指父亲。

依据之三:有些语境中“爷爷”与“奶奶”对称,在元代“奶奶”不是称祖母,而是称母亲。如:

见老娘娘低首泪盈腮,莫不是张屠的奶奶?(小张屠 ·三)

“张屠的奶奶”即是“张屠的母亲”。“奶”与“腮”押韵,可见是为了韵律所需。

奶奶可怜见小冤家把你做七世亲娘拜,高抬手饶过这婴孩。我怕烦恼杀他爷爷,我则怕乞良煞他奶奶。(看财奴 ·三)

子被你没主意了爷爷奶奶!(薛仁贵·二)

以上“爷爷、奶奶”共现,相当于北方话的“爷娘”,即“父母”。

父母称谓,杂剧为何有时选用“爷爷”“奶奶”而不用“爷”“娘”?笔者认为,这是为了满足戏剧音节字数或韵律的需要。“爷”“娘”为单音节,一般独用,组合能力有限,所以为了韵文需要而会选择重叠式。“爷”的重叠式与独用式同义,而“娘”的重叠式“娘娘”一般作为社会称谓或皇后的尊称,语义有别,所以只能另选口语中表母亲称谓的“奶奶”(3)《杀狗劝夫》:“现如今,爹爹奶奶都亡尽,但愿得哥哥嫂嫂休嗔忿。”例子转引李崇兴先生主编《元语言词典》(上海教育出版社 1995年)。。但是由于“娘”在北方口语中的广泛性,所以“奶奶”只出现在韵律需要语境,并且多于“爷爷”对举使用,而且“奶奶”已经泛化为社会称谓,如前例中“奶奶可怜见”,“娘”则只能作为亲属称谓。这也是“奶奶”出现的动因之一。“爷”重叠与独用语义相同,所以使用较为自由,主要根据韵律需要来选择。

(二)爹 、爹爹

“爹”“爹爹”均为父称,主要分布在南戏中。

(1)“爹”可以独用,也可以有修饰成分:

他爹问他娘道:我教孩儿去的是?(琵琶记·四)

为爹泪涟,为娘泪涟,何曾为着夫妻上意牵?(琵琶记·五)

我孩儿不须挂牵,爹只望孩儿贵显。(琵琶记·五)

非爹苦要轻拆散,也只是要图你荣显。(琵琶记·五)

前两例“爹”为述称,后两例“爹”用于自称。

“阿爹”1例,“阿”是南方称谓常用的词缀:

阿爹养孩儿,如何不爱惜你?(琵琶记·十七)

“爹”多与“行”组合成“爹行”,“行”无义,仅起凑足音节的作用:

苦被爹行逼遣,脉咏此情何限。(琵琶记·四)

娘行是望爹行听取。(琵琶记·四)

“爹”经常组合成“爹娘”,“爹妈”:

我与你个养济院头目,去管你爹娘。(琵琶记·四)

我年老爹娘,望伊家看承。(琵琶记·五)

以上用例“爹妈”用于述称。

(生白)娘子,安排酒,请爹妈出来。(外净白)孩儿,请爹妈出来做甚么?(生白)告爹妈:人生百岁,光阴几何?(琵琶记·二)

上例中的“爹妈”分别用于述称、自称和面称等不同的场合。

“爹”“妈”有时也分开使用:

俺只有年老的爹和妈。(琵琶记·十六)

(2)“爹爹”是“爹”的重叠式,二者语义虽然相同,但“爹爹”更多用于面称,口语化更强,比“爹”更为常见。这种状况反映了南戏对白丰富,口语化较强的特色。

(净上白)爹爹,你吃打自吃打,莫要卖了我。(琵琶记·一)

(贴白)爹爹万福!(琵琶记·六)

(生白)告爹爹,孩儿非不要去,争奈爹妈年老,家中无人侍奉。(琵琶记·四)

在先东村有个李员外孩儿,他爹爹每日只闲炒。(琵琶记·四)

前三例“爹爹”用于面称,后1例用于述称。

“爹爹妈妈”为“爹妈”的重叠式,在南戏中共有6见,如:

爹爹,妈妈,乾坤岂容不孝子?名亏行缺不如死。(琵琶记·四十)

(生白)娘子,爹爹妈妈来,你且揾了眼泪。(琵琶记·六)

我孩儿出去在今日中,爹爹妈妈来相送。(琵琶记·六)

首例为面称,中例为述称,末例为自称,可用于不同的语境。

“爹爹妈妈”与“爹娘”“爹妈”语义相同,往往根据音节的长短和韵律的需要而选择使用。此外,“爹爹妈妈”更多用于面称的场合,如:

告爹爹:教孩儿出去,把爹爹妈妈独自在家,万一有些差池,一来别人道孩儿不孝,撇了爹娘去取功名;二来道爹娘所见不达。(琵琶记·四)

以上例句中,“爹爹妈妈”用于面称,“爹娘”用于述称,二者使用语境有别。

(三)北方语料中偶用“爹”原因考察

在北方语料中,表父亲称谓一般只用“爷”不用“爹”,但有几处例外:“爹爹”有6见,“…爹”作为构词语素有2见,即“亲爹”“晚爹”,“爹娘”有2见。除了“晚爹”和“爹娘”见于《元典章·刑部》外,其他均见于元刊杂剧。《元典章·刑部》是各省文书的实录,其中不乏有南方方言的记载。元刊杂剧使用的是北方方言,这些与“爹”相关的用例均是出于语用的需要,而不是北方口语中的普遍现象。下面结合杂剧中的语料具体说明。杂剧中的“爹爹”用例:

谁无个老父?谁无个尊君?谁无个亲爷?从头儿看来,都不似俺那狠爹爹!(拜月亭·三)

爷休想得安康,情取没人埋葬,泪汪汪无儿看孝堂。他急慌慌为亲爹来献香,我疼杀杀身躯无倚仗。(看钱奴·四)

前例中的“老父、亲爷、狠爹爹”都是指父亲,变文同义,显然是为了唱词的灵活多变。后例中的“亲爹”也是为了避免和前文中的“爷”重复。杂剧中“亲爷”有5见,“亲爹”仅此处1见,可见这是为了语用的需要。

由此可见,杂剧中的“爹爹”一般是由于语用的需要而使用,有的是为了音节韵律,有的是变文同义,均不是由于语义的需要。换言之,这种南方称谓词语“爹”在杂剧中的使用与戏剧作品的语言的艺术性密切相关。由此可以推知,“爹”仍然是地道的南方方言词。

此外,南方称谓“爹”在杂剧中使用还与元代政治文化背景有关。在元初,随着元蒙政治势力与军事势力的南下,大批杂剧作家南迁至杭州,促成了南北戏剧的交流与融合。杂剧和南戏不仅在剧目、剧本形式、脚色体制等方面进一步融合,在语言风格上也相互影响,出现了南戏北曲化和北曲南戏化的倾向。[1](P55~59)杂剧为了传播的需要而采用南方的方言词语也是情理之中的。北方称谓“爷”在南戏中却不见使用,正是因为缺乏北方方言的受众群体。

从总体上看,父亲称谓“爷”“爹”在元代语料中地域分化比较明显。北方用“爷”“爷爷”,南方用“爹”“爹爹”。与此同时,“爹”“爷”还具有社会尊称的用法。

二、父亲称谓的历时流变

关于“父亲”的称呼历史上有很多种,如“父”“翁”“公”“爷”“爹”等,有的是雅言,有的是方言,有的是外来语,地域及时代的差异以及语言接触是导致亲属称谓多样的重要因素;并且,称父词语在诸多方言区兼称祖父,还可以泛化为表尊称的社会称谓。《方言·六》:“凡尊老,秦陇西谓之公,或谓之翁。”《广雅·释亲》:“翁,父也。”可见,“公”或“翁”本来作为父称,在方言区可以泛化为对长者的尊称。古汉语称父常用“父、翁、公”,近代主要用“爹”“爷”。

“爷”是借字,从“耶、邪”借用而来,古代“耶、邪”通用。由于用来称父,字又作“”“爺”,以“爺”为常,今简写为“爷”。 《玉篇》:“爷,俗为父爷字。”《陔余丛考》:“爷,本呼父之称。”清代梁章钜《称谓录》:“古人称父为耶,只用耶字,不用爺字。”在元代直译体文献中又作“耶”,从侧面证明该词的来源。

“爷”最早的文献用例是《木兰诗》:“策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爷”“阿爷”均是父称。亲属称谓有扩展泛化的语义功能。据《陔余丛考》:“爷今不特呼父,凡奴仆之称主及僚属之呼上官皆用之……。盖起于唐世。按《通鉴》:高力士承恩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为兄,诸王诸公呼为翁,驸马辈直呼为爷。”由此可见,在唐之前“爷”还只用于亲属称谓,至唐之后,“爷”方可用于对尊贵者的称呼。[2](P120~124)《宋史·宗泽传》:“北方闻其名常尊惮之,对南人言,必曰宗爷爷。”由此可见,唐宋时期“爷”的父称和尊称主要在北方方言区使用。在元代,“爷”的使用区域和语义基本沿袭唐宋时期,主要集中在北方,在语义上仍指父称和尊称,尚未发现用于祖称的用例。

“爹”最早见于魏人张揖的《广雅》:“爹,父也。”《南史·始兴王憺传》“荆土方言,谓父谓爹。”《称谓录·子称父》:“《四朝见闻录》:宋高宗称徽宗为爹爹。”可见晚唐至宋代称父亲为“爹”“爹爹”仍为方言词语。据陈燕考证,《广韵》记载,“爹”有二音,时代不同地域有别。上声哿韵:“爹,北人呼父也,徒可切。”拟音为da,方言区写作“大、达、答”。又平声麻韵:“爹,羌人呼父也,陟邪切。”拟音为die,与普通话读音同。程燕认为唐代前后的工具书只载“徒可切”一音,据此推测该音来应来源于东汉时期的梵文佛经,后来在北方方言区流行。[3](P141~145)而“陟邪切”产生时间较晚,该音来源于羌语,随着东晋十六国后秦羌人入主中原,致使其使用范围迅速向南扩展,逐渐成为南北通语。

由此可以推测,元代南方普遍使用的“爹”“爹爹”当是羌语进入中原地区之后逐渐向南扩散并转移的结果。而元代北方语料中偶尔使用的“爹爹”当是羌语向南扩散后的留存。北方语料“爹爹”较少使用的重要原因是该区域主要使用本土称谓“爷”。因此,从“爷”“爹”的区域分布来看,“爷”主要集中在北方,对南方父称影响较小;而“爹”由北向南渗透乃至转移的同时,在北方不可能立刻销声匿迹,因此在北方语料中尚能发现为数不多的“爹爹”的用例。但毋庸置疑,元代父亲称谓“爷”“爹”南北分化的格局已经定型。

随着北方人口大量南迁,这种亲属称谓的分化也在发生改变。明代,“爷”“爹”不仅可以用于父称,而且还可用于祖称,这既是父称中心扩散的结果,也是语言中从他称谓所致。明陈士元《俚语解》:“南人称父亲曰爷,祖父曰爹;北人称父亲曰爹,祖父曰爷。”这种称谓的地域分化在现代方言中也有所保留。湖北天门、公安用“爷爷、爹爹”称祖,以“爷”称父,但是附近的湖北武汉却用“爷爷、爹爹”称祖,以“爹”称父,这就反映出“爹、爷”作为父称和祖称时其单用和重叠在语义指称上的地域差异,这正好反映出方言称谓使用的复杂性。

此外,尽管表父称的“爷、爹”在方言分区存在着差异,在现代方言中作为构词语素仍然一般会用“爷”而不用“爹”,主要用于非同辈的亲属称谓的联合结构中,如表示“父子俩”“父女俩”均是用“爷儿

俩”,表“祖孙俩”也是“爷儿俩”或“爷孙俩”,“爷儿俩”兼表父子和祖孙关系,在北京官话、胶辽官话、中原官话、西南官话的部分方言中均有用例。“爷”在亲属称谓的组合结构中体现出父称和祖称兼具一身的功能,表明称谓词语在独用和组合使用时其义项往往会发生转移。据郭熙考证,汉语史上父称经历了“爸—爷—爹—爸”的历时更替。[4](P163~167)究其原因,“爷”兼表父称和祖称乃至尊称的功能会导致语义负担过重,这大概是后来“爷”逐渐从父称系统中退出的原因之一。“爷”比“爹”具有更强的组合能力是否也表明“爷”是北方土生土长的方言词,而“爹”为外来词呢?此外,在表示尊称时,“爷”比“爹”更为常见。在元代,官话的基础方言是北方方言,“爷”在北方方言区的广泛使用极大地推动了该词的影响力,乃至在现代汉语中表示尊称或调侃经常用“爷”,如“款爷、倒爷”等。而“爹”主要分布在南方方言区,其影响力远远不如“爷”。词语使用频率越高语义越容易泛化,“爷”的泛化与它在元代北方话中的高频率使用密不可分。正是这种语义的泛化导致了后来表父称的“爷”被“爹”取代,在现代方言中表父称的“爷”只能以点状的方式保存在有限的方言里,而“爹”则以片状的方式广泛分布在大江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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