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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坛不是江湖
——兼及“美”与当代书法的博弈

2020-12-10薛元明

艺术品 2020年11期
关键词:书法家江湖美学

文/薛元明

著名的小明会客厅和某著名卫视访问的一期节目中,某著名大学著名学者的书房,出现了大尺幅的江湖书法作品,令人大跌眼镜。由此可见,一些看似专业其实并不专业的媒体和人士,已成为“江湖书法”的主要传播者。每逢介绍一些所谓的“书画家”—— 诸如“中国之最”“××第一人”“××大师再传弟子”等便张口而出,通常还要在“家”字前加一个“大”字,或者在“书家”二字前加上“著名”二字。每一个称呼都令人炫目。更令人惊悚的是,如今的电脑手写体字库准入门槛极低,江湖气十足的字体比比皆是,甚至于各种书法专业展览都在使用。如此污人耳目,居然还成了霸屏“常客”。主创者不以为是恶俗,反而认定这就是风格,甚至辩解为美学创造,这本质是对汉字的一种侮辱。说穿了,是利用“跨界”做文章。如果从书法的角度批评,就解释为美术设计创意。但是单纯界定为美术字库,就不会有吸引人的亮点,就盗用书法的名义做文章。其中有一种极度恶俗者,几乎所有字的末笔均加以夸张,拖着一个大尾巴,仿佛叫嚣着“我没文化我怕谁”,将这个时代的躁气、浊气、油气展露无疑,本质就是江湖气。开发团队和主创人员居然还有一大串头衔:一个带着传统却敢倒立行走的新生代青年艺术家,一个行走于机打时代的手写人,××网推荐跨界字体设计师、知名设计美学创意人博主……所有这些头衔无一例外,都是似云似雾,不着边际。更悲催的是,如今就连书法进校园,也几乎成为一场噩梦。小学生考卷中有关书法赏析的题目,所选作品不是来源于历代书法经典,竟然是“江湖书法”。

凡此种种来看,“江湖书法”可谓无孔不入。专业人士也许对于“江湖书法”会嗤之以鼻,孰不知,在一般大众眼中,有时却可能对其崇拜到五体投地,其对书法的认知,恰恰来自“江湖书法”,而且还先入为主,成了“第一口奶”,以后要想改变,比登天还难。不信,看看“×音”上的所谓书家的关注率,江湖书家远远超出一般书家,可见“江湖书法”钻营功夫已无所不及、无所不能。太多的美盲,不辨优劣,推波助澜,好心也能办坏事。

此时此刻,要着重申明,书坛不是江湖。然而不能不说,既然谈及这一问题,表明书坛已有成为江湖的隐忧,甚至有江湖手段存在的现实。

“江湖书法”为什么会存在?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书法”是大众文化走向娱乐化——甚至是娱乐至死,而书法圈的反应,本质不外四个字——虚张声势。“江湖书法”的主要特点就是可以满足人的好奇心,能够表演,可以投其所好。其实,真正的书写就是一种常态,不可能总是惊天动地。“江湖书法”利用和夸大了神秘性,以“你不太懂”为幌子,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从客观情况来说,一如垃圾信息泛滥成灾,却有华丽的包装。观者似懂非懂或不懂装懂,卖弄之人拼命炒作,虚拟的头衔与职位一大堆,不惜凭空捏造。绝招就是牛皮越大越有人相信。有识之士有时候懒得理,不愿意说破,无形中助长了“江湖书法”的嚣张气焰,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江湖书法”的出现,从根本上来说,在于过度追求名利,书法创作的游戏化、应酬化、金钱化、物质化,精神力量退却,风骨丧失,艺术质量急剧下滑。主要存在于四个不同层面:

一是书法协会的行政化。“书官”被视为书法家,最终导致“老干部体”泛滥成灾。书官本身就带有江湖气。“老干部体”乃是副产品之一。说到本质,重视的不是书法,是人,是名,是关系。书法虽然看似受到非常大的重视,但在大多情况下不过是 “装点门面”的作用,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外热内冷。说穿了,取决于到底是哪些人的喜好。从整个书法生态学的角度来考查,类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小虾吃泥巴的生物链。现实之中,大官办展,小官捧场,小官办展,地方名家捧场,“江湖书法大师”则吃定当大官者,时不时就有书协官员为“江湖书法”站台,不足为怪。

二是不懂行的明星,以个人名气进行置换。如前所述,江湖化最主要原因是对名利的过度渴望和追求。加上普遍存在只认名头,不注重艺术质量的情况。在商业社会,明星的任何举动都会有商机,涉足书法这一块,未必有专业水准,但却有专业书家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达到的巨大影响力。说到本质,就是“眼球经济”,是利用个人的社会资本进行交换。

三是“民间书家”的先天不足,通常会玩弄“×××第×代孙”“书圣第×代传”等噱头。过去有江湖术士、江湖郎中,称之为“鬼画符”,成为“江湖书法”的源头之一,如今则名至实归。《书谱》早就批评过“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真正的创作即如《书谱》所云:“翰不虚动,下笔有由。”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说过:“优雅就在于每一动作和姿势都是最轻松、最相称和最安详的方式之下完成的,也就是纯粹符合动的意图,符合意志活动的表现,没有多余,多余就是违反目的的、无意义的举措或别扭难看的姿势;没有不足,不足就是呆板僵硬的表现。优雅以所有一切肢体的匀称,端正谐和的体形为先决条件,因为只有借助于这些,在一切姿势和动作中才可能有完全的轻松的意味和显而易见的目的性。所以优雅决不可能没有一定程度的体型美。优雅和体型美两者俱备而又统一起来便是意志在客体化的最高级别上的最明晰的显现。”看来,不论东西方,对于经典的审美判断是相通的。经典书法作品的欣赏和创作,需要借助某种意会来了解和领悟,实质是“心赏”。“江湖书法”则主要是“身赏”,谈不上笔法、墨法、章法,更谈不上美和意境,只是借助毛笔和宣纸等材料,配备各种虚无却又看起来极为惊悚的头衔和职务,再借助夸张离奇的肢体语言,以达到吸引眼球的目的。最终的目的还是谋取利益。

四是所谓的“现代派”创作手法的极端化、娱乐化,与固有的艺术宗旨相悖,沦为“江湖书法”的一部分。如今炒作似乎已经成为一门高深的“学问”。有的人通过正常途径,不能惹人关注,或者审美疲劳。怎么办?只有耍江湖手段,甚至倒逼着专业书家也要借助炒作手段来扩大名气,先抛出一颗“炸弹”,比如吼几声、喷几下,等有人关注了再晒出自己的常规作品。通常的借口是,任何一种文化的发展,在走向规范行为的过程中,应该允许出现少数噪音。然而,刻意地制造过多的“噪音”,本质是“垃圾经济学”在发挥应用,将石头炒成黄金,然后兜售给不明就里的消费者。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不断突破底线,弄得整个书坛乌烟瘴气。从少数人的使用,变成众多人的效仿,就异化成一种低级伎俩。如今俨然就是成功途径,要想学书法,先要学会炒作,包装自己。当个人才华撑不起野心时,以出格的言行来刷存在感,其实是不自信甚至自卑的表现。要知道,“江湖书法”最大的危害并不是“江湖书法”本身,而是江湖手段的盛行,艺术观念走向江湖化,争名夺利,不择手段,披着一张张书家之皮,骨子里却是江湖气十足的人物,最终可能导致整个书坛变成名利场,人人带有江湖气。等到习以为常之后,就不觉得是江湖。这才是最可怕的。

书坛江湖化的本质是过度利益化。“江湖书法”就是江湖骗子。骗得到就骗,骗不到就拉倒。总的来看,上流和中流手段,热衷于资源交换,想办法让专家沉寂,民间人物更多使用下流手段,让大众迷惑。“江湖书法”以书法的名义伤害了书法,伤害了书家,也伤害了协会的形象,但受众却无法拒绝,因为通常会宣称:“我有权利展示自己。你也可以拒绝观看!”这不仅是书法的悲剧,更是书法家的悲剧。

需要说明的是,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书家要加强文化修养,就是因为修养高了,才可以远离江湖。需要说明的是,文化修养和学历并非成正比的关系。中国人重学养,不唯学历,有时相符,有时不符。如果“专业”距离很远,就算是高学历也不代表一定非常懂书法,甚至连最基本的都不懂,可能没有一点常识,只是知道“书法”这样一个概念。现今社会存在严格的专业分工,各种与“文”不相关的学科大量出现,这是一种正常现象,没必要大惊小怪。中国社会人口基数大,各种信息不对称造成了阴差阳错,总是有真空存在,于是就有了“江湖书法”的可乘之机。每个人的圈子都是有限的,江湖大师也有自己的圈子,有个人的点子来赚钱。大量“美盲”存在也是一种现实,任何时候都有。问题在于,很多人始终放不下面子。当下的信息流通如此便捷发达,面对某个“书法家”,可以先在网上搜一下资料。当然不排除有人故意在网上“布局”,发布一些资料,所以最好多咨询几位身边的行家朋友,就很容易解决,但是一直存在的很多盲目行为,导致“江湖书家”可以见缝插针,利用某些“真空地带”做文章。

“江湖书法”和“江湖手段”的泛滥,预示了当代书法和美日益脱节。

黑格尔曾经将艺术分为古典、象征和浪漫三种类型。严格说来,只有在古典型艺术那里,艺术才能与美等同起来。无论如何,艺术与美和崇高的关联是常态,与丑出现关联乃是非常态。若从客观的角度来对待和评价,尝试将正统的经典书法视为“古典型艺术”,曾经一时流行的“现代书法”视为“象征型艺术”,将目前存在的“丑书”暂且归为“浪漫型艺术”,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名至实归?从“现代书法”现状与“丑书”的趋势来看,已经不断地空壳化。话说回来,尽管黑格尔所认定的艺术涵盖象征型、古典型和浪漫型,艺术可以是崇高的甚或是丑的,但理想中的艺术始终应该是美的。“丑书”如果只是以“丑”示人,只是表明它不美,并没有表明彻底反美学。即便恶心,仍然是一种感觉。只要感觉还在美学的研究范围之内,就不存在对美学的彻底拒斥,不因为它是丑的。最可怕的是,彻底与艺术感觉无关,转向观念的反面,最终走向反美学。既没有美,也就没有丑,直到没有任何美学品质可言,这是用单纯的外观形式来代替知性和感性以及理性和心性的必然结果。任何超出美学规范的创作,最终只能是“越轨”或“反美学”,不仅将美学或艺术哲学与创作实践割裂开来,而且也会与学术批评割裂开来。艺术批评是对艺术实践的反思,艺术哲学则是对艺术批评的反思,因此被称为“元批评”或“批评的批评”。这是一种二阶理论。换句话说,艺术批评与艺术实践直接相关,艺术哲学与艺术批评直接相关,与艺术实践间接相关。艺术批评的最终目标是对艺术实践做出解释和评价,艺术哲学或者美学的目标是对艺术批评做出解释和评价。如果针对丑书创作丧失了批评,或者无法进行批评,意味着不可理喻,没有讨论的必要,因为已经突破了所有的底线。必须强调,一定要区分当下的“丑书”创作和古代那些因为“扯虎皮、拉大旗”而被强行归类为“丑书”的人。彼此之间既没有技法、形式的传承,更无精神实质的传承。书法从来都是以个案形式出现的。历史中的人物和作品,但凡经过时间淘汰而能够留下来的,已经成为经典,只是形式存在差异而已。

平心而论,“现代书法”自始至终是一种宿命。这种“艺术尝试”在早期或有几分可取之处,因为存在一定的时机和形式上的优势,虽有急于求变、求成的心理,但对于书法探索是真诚的。这些有利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丧失殆尽,形式也基本穷尽,思想麻木迟钝,从技法到形式再到精神,都因为金钱的渗透而变异,甚至就连“现代书法”本身也异化为一种炒作手段。这是自身的先天不足所决定的。毫无疑问,“现代书法”越来越过度依赖于形式、媒介、观念等外因,外在因素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形式和观念不断地空洞化,致使创作虚弱、贫瘠,存在一个异化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堕落的过程。“现代书法”对传统书法美学并没有做出任何拓展,也无法拓展,而是越来越对立。更为重要的是,创作上尚且能够有些“风格展现”,在理论方面,永远不可能建立起一整套属于“现代书法”的美学系统和价值观,就连为数极少的概念范畴也只能从西方美学体系贩卖过来。“现代书法”最终演绎成丑书,甚至与“江湖书法”的“合流”和“被合流”,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被混淆和恶搞,都说明当代一些书法创作彻底脱离美学,不是因为追求丑,而是因为过分地走向观念化和形式化,华而不实、空洞无物。当代书法的这种反审美倾向,注定最终丧失艺术境界。境界首先是一种和谐氛围,既不属于主体,也不属于客体,而是占据了主客体之间的中间地带。当主体与客体都溢出自己的边界,向周围环境和空间中渗透的时候,介于主客体之间的氛围就形成了。“古典型”的传统书法强调内涵和形式的完美结合,更重视身心和谐、人书合一,过度注重形式,乃至只关注所谓的肢体动作,就像前文所论述的那样,美感变成快感,必然造成身心的脱节和分离,与艺术的真谛背道而驰。

在古典社会,“丑”是一种借助令人发笑、悖情逆理的滑稽,实质是从反面来表达。在当代社会,“丑”则是一种因美善缺场,而借此大规模对抗崇高的行为,因而使世界无序、人生无畏。滑稽之丑、畸恶之丑和荒诞之丑相继而生,乃是三种最主要形态。“江湖书法”的本质可以说集“滑稽之丑、畸恶之丑和荒诞之丑”之大成。至于书坛专业圈子出现集中展示丑,甚至以丑为主题的所谓“丑书”,表面上所宣扬的是对古典审美精神的超越——以此求得对传统艺术的突破,实质则是一种背叛,挑战了基本审美价值底线,因为已经包含和运用了“江湖手段”。如果说“原始丑”本质上是一种直接展露野性,那么,当代丑——核心主要是“荒诞”——则相反,并非因为恶心甚巨,或太过触目,而是因为美与善的缺场以丑为主题的书法创作,到底能走多远?不言自明。书法家在作品中可以让美退场,可以保持一种道德中立的立场,但就欣赏者的接受而言,并不能因美的退场而彻底走向善的反面,不可能走到传统、正统伦理立场的对立面。从审美生理——心理学的角度讲,书法家虽然能够以艺术或文化反思的名义正面呈现丑,但书法家不能无限地挑战欣赏者所能接受的生理和心理极限。“创作——欣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经典必须是被接受和取法,才能成为经典。当代书法家并没有能力解构世界的既有秩序,能够解构的只是自身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及自身的存在意义,试图全盘否定古典秩序和古典价值,却不自觉地沦入自我价值迷失之境,出现从“以丑为美”到“既丑且恶”的异化。

要避免当代书法创作与美的持续背离和脱节,靠的是书法家的自律和书法的自律。书法的自律以书法家的自律为前提,书法家的自律以书法的自律为旨归。

书法家的自律,主要是综合素养的提升,正确对待名利。书法家从过去的文人变成了工农兵学商,平民化角色增多,于是出现了“书法的群众运动”。行政官员的介入,“老干部体”横空出世。名利在书法创作反面最终表现为物质化,在个人表现为小圈子化。小圈子就是利益链。中国人最初是通过血缘来缔结各种关系,其次是地缘,再次是人缘。人缘即人情。各种利益因素渗入,甚至就连师生关系都已经变成利益关系,参加特定的培训班即可入展,谁当评委谁的学生就可以获奖,彼此心照不宣。虽是人之常情,却过犹不及。要知道,人情和人缘之外,还得有人伦。人伦塑造一种秩序。针对书法而言,“艺术伦理”即师道尊严。现在的老师不像老师像老板,学生不像学生像学徒,这就是书法伦理的缺席。个体觉醒是一件好事,但功利主义的抬头,就会从重义轻利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书法的功利主义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从个体来看,书法家普遍变成卖家,都从书房走出来卖字;从整体上来说,每涉书协换届,便丑闻不断,利益争夺,无须赘言。很多书法家在功成名就、踌躇满志之时,是不是应该想一下,自己的一切利益获得,来源于书法,如果有一种感恩的心态,是不是要反过来为书法做点力能所及的事?这种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人人都这样想,则敬畏之心慢慢会恢复,风气也会改良。

书法的自律首先是对书法本身价值的重新认识,不要无限拔高,以至于过度玄虚,认为书法至上,似乎可以包治百病,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神。全世界的国家,没有书法的一样活得好好的。其次是理论的廓清,这是一个庞大的命题。概而言之,问题主要在两方面:对于古典书论的梳理远未完成,对于西方话语的借鉴需要更加审慎。不独于此,批评异化成酷评,理论堕落成评论。当书法家和批评家自身嗜钱如命,没有独立人格,又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江湖书家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正常的审美成为主流,“江湖书法”自然销声匿迹。当下书法的审美意识主要由两种相反的因素组成:一方面,书法以艺术之名,远远越出美的界域,甚至以艺术的名义大规模展示一些全无美感的作品,或者直接以丑为主题,全面反叛传统审美趣味;另一方面,在社会公众的日常生活领域,却出现了美的全面渗透和复兴运动,传统审美观得到充分展现,个人价值也得以自我实现。传统审美在书法中所失落了的东西,却正在回归到日常生活的广阔领域,最典型的如诗词大会,各种古典家具和传统服装的复兴,让人有“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感喟。如果能够重新得以发扬光大,再好不过。但要注意,文化是一个整体,碎片化的现实,总是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所谓的“国学热”,总不能尽如人意,不是过火就是不足。这就说明,对于传统文化的认知,远远不够。对于有志者来说,任重道远。

社会中一般的骗子行骗,总是偷偷摸摸,生怕有人发现,做贼心虚,而以“江湖书法”行骗,则刻意高调宣传自己,上演“小人得志”的剧情。毕竟,纸包不住火。过去有信息真空,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则很难。稍有风吹草动,就是一个“大新闻”。针对“江湖书法”的来源、手段、本质逐一分析后,借助微信公众平台,可以起到一定的阻隔作用。如果要说圈子,如今最大的圈子莫过于微信圈。微信中的“书法江湖”与现实中的“书法江湖”,构成了一个虚实相生,立体交融的中国式“书法江湖”。毫无疑问,圈子、协会、群落、江湖,都是一种自然生长物。微信是现实的影子,也是现实的折射。微信中的江湖,就是现实中的江湖,现实中的江湖,也就是微信中的江湖,所以有时不免给人造成一种错觉,觉得江湖无处不在。其实两者是极度相关的,相互影响渗透,却又相互对抗和监督。所谓物极必反,最明显的一点,“江湖书法”既可以在微信中进行炒作,推波助澜,也可以在微信中曝光,无处遁形。随着很多人的生活越来越倚重微信,专业和非专业圈子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交叉和关联,就会出现屏蔽作用,从而使得“江湖书法”逐步销声匿迹。当然,书坛风气的净化需要一个过程,套用希尔伯特墓碑上的那句话来说:“江湖书法必将消亡,江湖书法必须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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