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临沂:从武汉回来就主动与家人隔离
2020-12-07阿灶
阿灶
我有些后悔离开武汉。
虽然我在武汉待了近十年,但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会说,我是山东人,虽然我的体态跟山东大汉相差很远,但是我还是喜欢介绍说我是山东人。
年前的腊月二十八,离开武汉回到山东老家,那时候武汉还没有封城,但内心已经是万分挣扎,是否回去?目前健康,去车站,在路上,万一被传染怎么办?自己是否携带病毒,再传染给家人怎么办?不回去,自己目前没病,万一被“大染缸”染了,死了怎么办?
挣扎过后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不发烧,没病,万一有病,也会被政府拦截,做好一切安全防护措施,上路了。火车站接受检查,没有祈祷什么,内心很平静。眼神不好,口罩没戴习惯,所以只戴口罩就没有戴眼镜,大约看去,大家都戴口罩了吧,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恍恍惚惚的一个人默默回了家,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讲话。
路上给我妈发了信息,我怕我是病毒携带者,不能见人。
进电梯的时候又换了个口罩,回去进门,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换了,口罩还是一直戴着,我妈说你到家了,还戴什么口罩,摘了吧。坚决不摘,我怕传染他们。吃饭自己多了一双公筷,除了上厕所,一般不出房间的门,算是做自我隔离。上午社区人员给我爸打电话,问来了没有,有啥情况……有情况及时说。
山东的年前,各家各户的走访、聚会,我家还是在一律进行着,我劝阻不了,只能默默躲起来,不参与,我要保证自己不传染给我的家人。年夜饭也没有陪大家吃,家里人多少有点怨言,但我是为他们好。自家的人,对我还没有任何戒備之心,知道我健康地回来了,就挺好。
随着武汉情况的加剧,见面拜年的人,几乎没有了,家庭聚会,也取消了。这个我已经让我爸妈做好了思想准备。弟弟家的孩子们也不让见了,这让老两口有点不舒服,惦记着孙子孙女没给拜年磕头,压岁钱还没给……
随着山东出现了几例,甚至旁边区县有了疑似病例等信息出现,自家人开始理解我的主动隔离了。周围邻居也开始隔离我们,我没有让爸妈出门,也没有人来我们家。社区开始要求每天体温登记了。
在家里,每一天的生活变化都很少。早晨起来,听着音乐带我爹妈练习一种锻炼身体的体操——八段锦,不管动作到不到位,能比划完就行。活动完后,爸爸剁肉,妈妈和面,三人一起包饺子,做早饭。如果我睡过了起不来,就是他们做好叫我起来吃。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把运动的事,放在了饭后。
吃过饭,洗碗拖地,收拾收拾,浇浇花。大家各自忙去了,妈妈在追《希望的田野》;我在线上做志愿者,为有需求的人做心理辅导;电视是爸爸的,各种新闻,时不时递个水果,看看我在干啥。
11点,我们准时做操,还是那个要求,能做到位的尽量到位,不能的不强求,一上午厕所、书房、阳台晃晃,也能走个几百步。中午到爸爸做午饭的时间,各种吃什么的征询和商讨,变着法地把同样的食材尽量“研究”出不同的吃法,这也是我们的一大乐趣。
午饭后还是有午睡的习惯,睡着睡不着的刷刷手机。下午看看纸质的书,听听音乐,做做冥想,活动活动,晚上一起看看电影,聊聊天,洗了睡。
这就是我在过年期间每天几乎一致的生活。不过今年的过年,与往年相比的特别之处在于,许多朋友都知道我在武汉工作,所以每天许多人在手机上向我问安,我也在负责地报备自己的身体状态,每天数着自己距离各种相对应的最长潜伏期还有多久。
我每天报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我回山东之前还去了趟上海,接触很多人,自己的身体状态也要为他们负责;还有从北京南下路过武汉的朋友,同我见了个面,没能阻止他不在武汉停留,也是深感自责。
1月27日,老家城里的交通也停运了。希望大家也都在家里蹲着吧, 我目前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窝在家里的这些天,其实从另一种角度说也是很享受的,一年到头不回家,回家也是亲朋好友东吃西喝到处“赶场子”。“武汉来的!”成了最优雅的拒绝借口。
在这样的氛围中,觉得这一次的春节无比充实,也无比温暖。如果不是新冠肺炎的事情,也许还是和过去一样,整天不归家,与同学朋友在一起,对亲情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这样想想,我又觉得自己不后悔离开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