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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西秘境,一个你不曾见过的滇西

2020-12-07苏亭易只猫

世界博览 2020年23期
关键词:丽江

苏亭 易只猫

“三江并流”腹心地带,金黄的稻穗洋溢着乡野的清香,世居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滇西有什么?”有人问我。我想了半晌,回答说:“有我想找的人、事、物。”

我们的旅行从丽江开启,结束于最西北处的迪庆藏族自治州。扎堆儿杂居的少数民族,使这块地域散发出浓浓的异样味道。

这次出游开启了一个新身份——一个房车主题的微综艺导演,这也就意味着记录自驾行程将成为我的任务之一。车子于群山之间一路攀爬,经过了金沙江的两个渡口,最终到达了迪庆藏族自治州维西县的一个乡下。回忆这一段旅程十分简洁明了,出发地与目的地架构起两个端点,还有一程,在路上。

去丽江听历史

云南的省会是昆明,但要讲起丽江,可是名声在外,丝毫不亚于那个“云A”遍布的城市。如何看待它?似乎可以用这样一个类比:上海之于中国、深圳之于广东、青岛之于山东。

21世纪超现代视域下的丽江,有一个躁动的名字——艳遇之城。随着国家建设的推进,好多事物都在朝着系统化方向发展,就连旅游业也搭建起一个生态圈,城市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密起来,比如说丽江和拉萨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地方,因为这个旅游生态圈,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丽江艳遇,拉萨疗伤”,一个促成相遇,一个主导分离,合乎情理地顺应了生即有灭的自然规律,成为完整流程中的两个重要步骤。

到达丽江那天,来接机的是一个藏族中年人,剧组人都亲切称其为“四哥”。每个地方、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关于美的标准,譬如古时环肥燕瘦的审美,看到四哥和中巴司机,我大概明白了此地域的独有配置——黝黑。四哥此行是要把我们接到他的“醉溪亭”去,他既是剧组落脚客栈的负责人,又是我们的导游,如果只是抱着来丽江艳遇的心态,我相信你会错过听说历史的机会。

14世纪初期的纳西族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纳西族的首领阿甲阿德率部投奔朱元璋,纳西王变成了丽江府知府,丽江古城由此建立。相传彼时的纳西族还没有自己的姓氏。于是阿甲阿德将军请求明朝皇帝赐“朱”姓给纳西一族,可“朱”作为皇族姓氏,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与地位,不能乱赐,于是朱元璋在军师刘伯温的建议下在“朱”字上稍加改动,将开头的一撇一横去掉,才有了后来的“木”姓,这样既满足了将军为民族争取姓氏的愿望,又暗示其地位永居一人之下的局限性。

在整个明朝,木氏家族与中央政权的关系一直良性地发展。按《纳西族史》的说法:明王朝依靠木氏土司加强了对滇西北的统治,木氏土司也在明王朝支持下扩大了势力范围,造就了经济文化空前繁荣的局面。

与国内的许多古城相比,丽江是特别的,它是少有的几个不设城墙的古城,这背后也有一段佳话。传说刘伯温曾给过朱元璋一个提示:阿甲阿德既然可以带领子民归顺于大明王朝,就一样有能力将丽江百姓轻而易举地卷走。从传统国学角度来讲,城墙如同一个包围结构,将“木”字放在其中,有“困”的意味,恰好可以将阿甲阿德将军限制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相传阿甲阿德代管地区后,丽江之所以灾难频频,都是受这个“困”字的影响,所以后来城墙的拆除也与此有关。至于今天丽江古城的无城墙缘由是否真有此“据”可依,姑且不论,作为游客,多数人只为猎奇而来,我也不例外。

云南一带,除了木姓,还有另外一个大姓——和,表示木上添一撇,戴上木家草帽,旁边加一口,背上木家筐篮。据说这是朱元璋赐予丽江平民百姓的姓氏,所以纳西人常有“官姓木,民姓和”之说。

风味滇西

当我还沉浸在有趣的历史中时,车子已经走入城中。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导游四哥此刻已经换了身份,剧透起晚上的大餐。一众人围坐在院中的一张圆桌前,搓手期待大厨为我们准备的丽江第一餐。那圆桌十分特别,最中间是一个煮着鸡汤的大锅,许是见了远方的客人,所以正开心地冒着泡泡,旁边摆着肉和菜,这大概是一顿当地的特色火锅。四哥端起其中一盘,把肉放到围在锅边的一个10公分宽的铁板上,原来这块黑铁板还有烤肉功能。正式开餐前,锅里鲜香四溢的鸡杂汤在每个人的碗里遛了一圈,瞬间使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世界上或许只有两种能将人远程唤醒的事物了,一是《红楼梦》中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声音魅力,另外一样,便是如这碗鸡杂汤一般飘香十里的美味了。

对于肉食,尽管美味,我却也点评不出太多花哨的东西,倒不如直接进入主题,讲讲这个地区独特的素食。

云南麗江有种特别的土豆,名为“花心土豆”,它的外表比较奇特,切开的心除了应有的白,周围还多了一圈像被扎染又打开的紫红色,着实让人感叹大自然对这片土地的偏爱。西葫芦算不上什么奇特的蔬菜,丽江的西葫芦外形要比北方的瘦小些,适于厚切,它的特别之处在于鲜嫩多汁的口感,即便是烤得再久水分也不会被铁板榨干,嚼入口中还会有一股奶香味,不得不让人怀疑它是喝牛奶长大的。

乾隆曾在《丽江府志》中记录过一种外号叫作“食黑豆腐”的风味小吃,这就是鸡豆凉粉。之所以会用“黑”这个字眼,是因为丽江产一种独特的野生小豆子,富含黑色素,将其磨成粉熬熟制成的凉粉外表会呈现黑色。提到凉粉,一般会有一些局限性的思考,将其定义为消暑良品,想着拌以酸醋、酱油之类的调味品。但在丽江,鸡豆凉粉的做法不仅是凉拌那么简单,把外皮烤到焦脆也是一种独特的“解题思路”。几百年来,鸡豆凉粉这种小吃不仅经久不衰,还形成了“暑吃凉、寒吃热”的饮食惯例。热吃时厚切,相信黏糯的口感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有山有水有古城

第一次对丽江产生印象是通过一部影视作品——《木府风云》。那时并不深入关注部落之间的内部纷争,使人心生神往的多是丽江的异域风情、民族服饰、秀山丽水……《木府风云》中对明代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有过些许演绎,这绝非虚构。

剧本围读结束后的一个下午,我散步去丽江古城,一路台阶,从下面的街道走到上面的古城,随着高度的上升,视野变得更加开阔,房屋瓦舍的各式排列组合尽收眼底。登高望远,身高就不会是硬伤了。

今天的丽江,相比《木府风云》带给我的想象似乎没有太大差别,一如徐霞客游览时所描绘的那样,“宫室之丽,拟于王者”“民居群落,瓦屋栉比”。古朴的纳西院落民居,多为土木结构,灰瓦白墙、飞檐翘角,夹在中间的一些新式楼宇,也并不会打破城中古色古香的质朴气息,可谓“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马转角楼”。

单凭古朴,还不够让这座城市从众多古城中脱颖而出,在西南地区,是山地地形成就了其独特的艺术造诣。从房屋的构造上来说,丽江古城的建筑简单粗犷,绝对算不上精致有型,但呈阶梯状坐落的房屋布施,恰恰使其构成了乱中有序的视觉效果。

行走其间,无意间被一个咖啡厅的露台吸引,绝好的观景位置吸引了一大波摄影爱好者和自媒体人。这样的阵仗对来歇脚品咖啡的游客似乎不甚友好,想必脚还未踏入,心就被挤出去了。但作为一个体验派,势必要把最真的感受记录下来,所以在端着咖啡摆pose期间,我还是安静而走心地欣赏了眼中的一切:第一眼见丽江的时候,就觉得它的“灰白”有种特别的感觉,但想不出那是什么,直到我站上露台才恍然大悟,这是一场清冷、静默、空灵、带着点关于天地之间的思考。

古城之美,不仅只有厚重历史所缔造的人文气息,还有自然原生所成就的和谐景致,使这里赢得了“高原姑苏”“东方威尼斯”的美称。从古城区一直往正北方向走就是玉龙雪山,这个地方对于爱好旅游的人一定不陌生。它处于青藏、云贵两大高原的衔接处,为横断山系云岭山脉的主峰。由于地壳不均衡的上升,形成高山、深谷、山间盆地相间的地貌形态,几次遭受海侵海退的影响,直到第三纪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延继到第四纪,玉龙山才最终形成。

每天我都有出来散步的机会,时间极不固定,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晌午。某个连绵阴雨的天,下午2点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和另外一个执行导演临时起意决定外出游玩,客栈的纳西族老哥第一个就推荐我们去玉龙雪山,大概在每个纳西人的眼中,这座雪山都是神秘可探的。他说在纳西语中,玉龙雪山被称为“欧鲁”,意为“天山”,是纳西人的神山,因其雪峰连绵宛若巨龙腾跃飞舞,故称为“玉龙”。

就这样,我们乘坐专线到达了雪山脚下,第一站走向了玉龙雪山东麓的蓝月谷,因湖水颜色湛蓝、山谷形状如月而得名。阴云笼罩下山谷消失了边际,雾色将峰谷的边缘羽化,像是仙人会长居的地方。打破沉静的是一束越过云层闪现的阳光,在一把伞下的两个人瞬间被分置于世界的光明与阴影中。我附身撩拨了几下脚底清澈的水,陶醉之时,只听身后旅游团导游一通讲解,头戴小红帽的游客们便“轰”地一下朝白水交接处涌去,想必她赋予了白水去浊的意义。此刻,我不想嘲笑世俗的观点,这片秀水早已超越世事繁杂。

沿着公路下的栈道往深处走,看到了一片像是颜料染出的绿。流水相通,好疑惑为何青、白、灰三色诱惑,它都能保持面不改色?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得来势汹汹,雨落下来拍打着游人的雨衣,没有带伞的游客黯然神伤,只好躲进休息处的屋檐下等待。慌乱之中,唯一稳定的只有那面铜镜一般的绿湖,没有水花泛起。水中立着一根枯枝,仿佛在这里驻守多年,不管白天黑夜,不管有无客人,它都旁若无人地照着镜子。希望世人能学习这份不动声色的坚韧。站在坚硬的地球表面,莫忘柔软的事。

還有一程,在路上

从丽江自驾开往攀天阁,地图上只显示出200余公里的路程,这段“分分钟”的路程,在环绕山势的影响下,变成了历时6小时的长途旅行。怪不得在前几十年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云贵地区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等你走到隔壁山心仪的姑娘家时,她已经嫁人了。调侃的就是直线距离与实际距离之间的差距。

一路有半程都在沿江行驶,从云南省丽江石鼓镇至四川省新市镇,恰好为金沙江中段,金沙江过石鼓后,流向由原来的东南向急转成东北向,形成奇特的“U”型大弯道,成为长江流向的一个急剧转折,被称为“万里长江第一弯”。

沿江前进,眼前湍急的土黄色河水率先唤醒了人们关于历史的某些记忆,那是一段人人都读过的红色经典故事。1936年4月,红二方面军长征北上时,选的就是这段水势相对较缓的石鼓渡口横渡金沙江。再看右侧高山巍峨,汽车常常走走停停,实际上是道路前方有或严重或轻微的山体滑坡。即便如此,沿路人们的生活却未受外物波及。山下有民居,建筑风格有点像原始寨子,底层用木头支起,晾晾衣服养养牲畜,隔绝潮湿,二层才是供人生活起居的地方。偶尔会遇见人们赶着羊群行进在道路一侧,羊儿都是山羊模样,个头儿不大体形也并不肥硕,脖子上都系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的声音在空谷中萦绕。

攀天阁的“一汤、二肉、三碗米”

20世纪30年代,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用一本《消失的地平线》将迪庆地区带向更宽泛的视野。小说主要讲的是在20世纪30年代,4名身份各异的西方旅客意外来到群山之中的迪庆秘境,被命运捆绑而遭遇了各种离奇的事件。该书出版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名列口袋图书的TOP.1,引发了一场召唤世界的探秘之旅。

这次出游有许多值得庆幸的地方,房车旅行只是节目形式,至于内容,实际上是被美食填充的一场寻味大戏。基地接待的人是个圆乎乎的可爱的人,身形好似《老夫子》漫画里的大番薯,他们都称他为“TuSi哥哥”,本来还好奇这是个多爱吃吐司的人呢,了解了云南历史才悟到,他们讲的应该是“土司”二字。

导演组给每个嘉宾都安排了任务,我起个清早就跟着画家写生去了。天刚刚醒,山色空蒙,气温微凉就使人瑟瑟发抖,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田埂上到处乱跑的野鸡,似乎找不到更雀跃的生物了。画家作画期间,航拍器带我仔细看了看这里,脱离一个井底之蛙的视野,尽览攀天阁的全貌。这儿其实是个山中盆地,中间低,四周被山谷围着,在中间最低处是一个坝子,居民生活耕种都紧紧围绕着这个坝子。

刚到攀天阁,就是一场农家晚宴。在炉台上已经支起了烤肉的架子,样子和北方的锅台差不多,只不过北方炉子外围是由石头垒砌的,而这台炉子里里外外都是烫手的铁皮,随便烤点什么根本不在话下。

走进农家发现,他们的餐桌上少有炒菜,几乎都是些汤汤水水的饭,最符合北方人饮食习惯的大概就是那半碟凉拌黄瓜,常常会被争先恐后地一抢而空。我们的工作餐几乎都在基地里进行,几天吃下来,剧组人总结出一个基本配置:一汤、二肉、三碗米。“一汤”是米汤煮的青菜叶,不放任何一滴油,也不加油盐酱醋的任何调味料,摄像大哥们总是享受不了这道菜,礼貌性地给出一个最不堪的评价——只为健康而生。“二肉”一般是猪、牛、羊、鸡、鸭、鱼中的随机两样,说是炖肉,其实也逃不过被汤水没过的宿命,倒也不是农家人小气不给放肉,相反他们隔一会儿就过来热情加菜,丽江迪庆一带的人,对补充身体水分这件事真是情有独钟。记得其中一道肉菜是火腿炖菜大杂烩,清汤寡水,但确实很鲜,土司哥哥的太太给我们每人碗里分了些秘制辣酱,颜色鲜红艳丽,说是要拌着肉菜一起吃,这还是来云南这么久第一次接受辣味挑战,同桌那些重口味的天津伙伴眼睛都看得冒星星。尝了几口,还是没能刷新我对云南人不能吃辣的刻板印象,平平无奇的辣度,和前段时间网上热议的“广东辣”或许可以较量一下。

上面还提到了“三碗米”的说法,是因为我们每天都会吃3碗米饭。云南有一种特别的米,官方名字叫作“老黑谷”。当地人也把它称作红米,市价大概卖到150元/300克。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它的产量稀少且产地十分单一,偌大的云南,也仅有攀天阁能长出这样的米。

沼泽地变成良田,这是人类为生存而创造的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的缔造者不是某一个英雄,而是一个名为“普米族”的民族。普米族先祖因战乱流离到这里,在当时广西通判冯舜生的带领下开垦农田,培育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世界最高海拔水稻”,随着名声渐涨,各国农业专家纷纷被吸引过来,日本考察团也曾至此,一穗高价求得黑谷种带回日本试种,然而却因海拔、环境等原因最终失败。

我们有一项任务,便是去田里割老黑谷。云南的作物不像北方的那么粗枝大叶,收割的镰刀也自然小了不知道多少,看起来像是玩具一样轻便,长得如同农历初一的月亮,别看小小一牙,却锋利无比。穿上皮靴全副武装走入稻田中,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家收割庄稼,上一秒我还在嘉宾身后指指点点制造戏剧效果,下一秒就被困在稻田的泥里拔不出脚。路过的人看不下去了,脱掉鞋光着脚踩进来现场教学。

吃惯了白米饭的人,最初吃老黑谷可能不会有太多赞美的话。一般的米饭是可以整块儿夹起的,饭粒儿之间多多少少存在一点粘性,但新煮出来的黑谷却不是那么团结,好似一盘散沙,口感也并不是特别好,略显粗糙。但正如良药苦口,良米也会糙口,精良的作物,总在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中诞生。这里的水稻灌注了高原清泉的甘醇,饱吸了红土地特有的养分。捧几把去了紫黑穗芒的稻米,任由普米族大姐手脚麻利地烧旺灶膛柴火和着铁锅里的泉水翻腾,渐渐平静下来,沉淀出浓郁的香甜。

探寻维西秘境

攀天阁维西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区,少数民族以傈僳族、纳西族、藏族、普米族为主,所以不论从服饰、习俗还是文化遗产上讲,都有太多值得了解的东西。

在攀天阁的最后一天,提前打过招呼后,我带自己的嘉宾来到傈僳族的一户人家,老人叫和志高,是傈僳族弩弓技艺第三代传承人。初进院子,老人正坐在石阶上打磨木头,矮桌上早就备好了招待我们的茶水。老人带我们一路参观,耐心讲解,从墙上的奖状到非遗课堂,从最新订做的器具到家里传下来的一支近400年的弩弓。都说冷兵器时代弓箭是最可怕的致命武器,傈僳族的弩弓制作技艺是傈僳族民间民族文化的精髓,有鲜明的历史烙印和实用价值,是傈僳族文化的重要表现。

每一支弩弓都有一个小小的发射机关,这个机关一般要用动物骨头制成。“弩弓的厉害之处在于那支毒箭”,讲到这儿,老人十分小心地拿出一个盒子,但箭头其实没有毒。毒箭采用的竹木是一种透气性很好的木头,为的是给猎物的血液留空隙回流引至毒区。

弩弓的制作也有风险,即便是技艺纯熟的人,也未必百分百成功。弓的木材选择就有一番讲究,必須是生长在海拔1500米以下的一种树,这对于生活在近3000米海拔的傈僳族人来讲的确不容易。跋山涉水运来的直木到达这里还要历经多重工序——蒸发水分、折弯、熏干,只要中间出现裂痕就不能要了。不过据老人讲,多年经验下来,一支弩弓臂的成败,在他拿到原木时差不多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于古时的傈僳族来讲,弩弓是陪伴傈僳男子一生的物件,每个男子从一生下来就会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小弩弓,随着年龄增长,弩弓也会更新迭代,用适当的大小去匹配男子的个头,百年后,还要陪男子归于尘土。

介绍墙上的照片时,和叔着重向我们展示了一张非遗进校园时拍的合影,能看出他的欣喜,也能听得出言语之间的无奈,显然非遗传承还是遇到了困难。随着国家对于环保的倡导,狩猎成了件被明令禁止的事,的确,在当今时代下,我们的一日三餐早就不再需要依靠狩猎解决,爱护生命和保护野生动物成了更多人的心愿。这样一来,弩弓最大的实用功能就退出了历史舞台,最多只能当作一个小摆件走进人家,或者供民族内部举办比赛时自娱自乐。虽然非遗进校园活动中,孩子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度,但弩弓却无法像从前一样陪着男孩长大,相反会因为孩子们的成长而被彻底遗弃。

然而与此相反的是维西地区的生物多样性特征突出,距维西县城84公里的响古箐滇金丝猴生态旅游区,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活在响古箐一带的滇金丝猴有500多只,1999年中国昆明世博会吉祥物灵灵,就是从这里走向昆明、走向世界的。塔城的滇金丝猴国家公园是唯一的常人能观赏到这些小家伙的地方。

滇金丝猴是与大熊猫并列的国家级保护珍稀动物,是中国特有的灵长类动物,分布区域狭窄,仅局限于金沙江、澜沧江之间的云岭山脉,萨马阁保护区是滇金丝猴的主要栖息地。它们长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高山地带,海拔2500-5000米是这些小家伙的活动范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生命力最顽强的灵长类动物。

滇金丝猴终年生活在冰川雪地附近的寒温性针叶林中,初春季节偶至针阔叶混交林中觅食。它们食物与其它的灵长类动物有很大的差别,以云杉、冷杉树的附生植物松萝、苔藓、地衣和阔叶树的嫩叶、花、果为食,随着季节不同采食的植物种类也有一定变化,但从不食用村民的庄稼,这也是它长期以来能够与人类和谐相处、被当地少数民族奉为“神灵”的缘故。

它们有着猩红色“性感”的嘴唇,长着一张最像人的脸,面庞白里透红,黑白灰相间的绒毛在阳光下透出光环般的灿黄。现在滇金丝猴已经到了灭绝的边缘。保护生物学认为,有一类物种叫做“关键种”,它在生态系统中起着主导作用。生态系统中的关键种往往是植物。例如在云岭山脉的关键种就是云杉和冷杉,它关系到林中无数物种的生存,包括滇金丝猴。

无论是弩弓传承,还是滇金丝猴的生态圈,都呼唤着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这里。一些民间的故事、一些人家的美味,一些珍贵的记忆,让维西这片土地渐渐有了温度。                                                        (责编: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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