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六马赞》的几个问题
2020-12-07钟晓琴
⊙ 钟晓琴
《六马赞》即昭陵六骏的赞语,昭陵六骏即陪同李世民(时为秦王)参战立功的六匹战马,分别为“飒露紫”“特勒骠”“拳毛胍(騧)”“青骓”“白蹄乌”“什伐赤”。李世民荣登皇位后诏令将六骏雕刻于青石之上立于昭陵以表纪念,并亲自为六骏做赞语。昭陵六骏原嵌于昭陵北阙玄武门内祭坛东西两廊上,现今其中两骏藏于美国宾夕法尼亚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其余四骏保存于西安碑林博物馆。
一、《六马赞》的书刻时间
《六马赞》与昭陵六骏有着紧密的联系,要考索《六马赞》的书刻时间,就不得不从昭陵六骏的刊立时间说起。昭陵六骏不仅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而且其刊立还带有强烈的政治目的,可是历代史书上对昭陵六骏的记载并不丰厚,唐人文献中仅有寥寥数笔,唯宋人文献中详细记载了六骏的名称、事迹、马赞内容等信息。
关于昭陵六骏的刊立年代,一说为唐太宗贞观十年(636),一说为唐高宗年间。现取距离昭陵六骏年代最近的几种文献作详细分析,持昭陵六骏立于唐太宗时这一观点的文献主要有唐《许洛仁碑》、宋游师雄《游师雄题记》、宋赵明诚《金石录》、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等。唐《许洛仁碑》立于龙朔二年(662)十一月,碑文载:
公于武牢□下,进(胍)马一匹,□□追风,未足□□□□,□□□魏,无以□其神速。每临阵指麾,必乘此马。圣旨自为其目,号曰洛仁(胍)。及天下太平,思其骖服,又感洛仁诚节,命刻石图像,置于昭陵北门……公又于万年宫进马一匹,圣情喜悦,乃亲乘御。顾谓群臣曰:“此人家中恒出好马。”[1]
许洛仁,唐元从功臣,官至冠军大将军、行左监门将军,卒于永徽初年,陪葬昭陵。《新唐书》《旧唐书》均未列传。许洛仁为蔡州刺史许世绪之弟,《新唐书》《旧唐书》中皆在许世绪名后载有关于许洛仁的只言片语,然《许洛仁碑》则对其事迹进行了详细的记载,可补史阙。许洛仁跟随李世民征战数次,深得李世民的器重,《许洛仁碑》中载有数语可佐证,如“引公等数人,密图讨击”“引公于内宫,为领兵队主”“爰命腹心,管其棨籥”等。由碑文可知,许洛仁曾以自己的名字为爱马命名为“洛仁(胍)”,后来又将“洛仁(胍)”进献给李世民,从李世民“此人家中恒出好马”的赞誉中可知李世民对“洛仁(胍)”的喜爱。后世有学者研究“洛仁(胍)”即是六骏中的“拳毛胍(騧)”,这一观点应当是可信的。“刻石图像,置于昭陵北门”这句话所描述的石马的形制与位置均与昭陵六骏相合。按照上述推断昭陵六骏是立于唐太宗时,这则碑记应是目前最早记载昭陵六骏的文献。
《游师雄题记》是游师雄《昭陵六骏碑》的一部分,北宋名臣游师雄曾亲至昭陵观六骏刻石,而后将所见做了详细的记述并刊刻立碑,碑文内容主要包括六骏刊刻的历史、宋代的保存状况、马赞的内容等。《游师雄题记》便是《昭陵六骏碑》的上部分内容,下部则为六骏线刻画及马赞。《昭陵六骏碑》是后世记录昭陵六骏的底本,为研究昭陵六骏及《六马赞》提供了重要的文献资料。现将《游师雄题记》抄录于此:
师雄旧见唐太宗六马画像,世传以为阎立本之笔,十八学士为之赞。晚始得《唐陵园记》云:“太宗葬文德皇后于昭陵,御制刻石文并《六马像赞》,皆立于陵后,敕欧阳询书。高宗总章二年,诏殷仲容别题《马赞》于石座。”即知赞文乃太宗自制,非天策学士所为,明矣。欧阳询书今不复见,惟仲容之字仍存,如写“白蹄乌”赞云:“平薛仁果时乘”。由此盖知,唐史误以“果”为“杲”耳。距陵北五里,自山下往返四十里,岩径峭险,欲登者难之。因谕邑官仿其石像带箭之状并丘行恭真塑于邑西门外太宗庙庭。高庳丰约,洪纤寸尺,毫毛不差,以便往来者观览者。又别为绘图刻石于庑下,以广其传焉。元祐四年端午日,武功游师雄景叔题,京兆府礼泉县尉刁玠书,主簿蔡安时篆额,知县事吕由圣立石。[2]
文德皇后卒于贞观十年(636),葬于昭陵,游师雄由《唐陵园记》一书得知《昭陵刻石文》(即《文德皇后碑》)和《六马赞》皆为唐太宗亲撰,并刻石立于陵后,与宋敏求《长安志》中记“所乘六骏在陵后”相合,可知《唐陵园记》所言非虚。
《唐陵园记》一书早已佚亡,何人所作、作于何时已无从考证,自游师雄以后再无人论及,但至少在宋代以前是有流传的。
宋人赵明诚《金石录》跋尾十三曰:
右《唐昭陵六马赞》,初,太宗以文德皇后之葬,自为文,刻石于昭陵,又琢石象平生征伐所乘六马,为赞刻之,皆欧阳询八分书。世或以为殷仲容书,非是。至诸降将名氏,乃仲容书耳。[3]
赵明诚的观点也很明确,唐太宗亲制《文德皇后碑》碑文与《六马赞》,刻石立于昭陵。后世所传《六马赞》书于贞观十年(636)便是取《六马赞》与《刻石文》立于同时之据。
又《旧唐书·丘行恭传》云:
贞观中,有诏刻石为人马以象行恭拔箭之状,立于昭陵阙前。[4]
丘行恭,唐初名将,一直跟随李世民征战,且屡立战功,《旧唐书》中描述了他跟随李世民围剿王世充的战斗场景。昭陵六骏之一“飒露紫”便是以丘行恭拔箭之状为原型刻立的。
北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四十二载:
(贞观十年)朕自征伐以来,所乘戎马,陷军破阵、济朕于难者,刊石为镌真形,置之左右,以伸帷盖之义。[5]
除上述几种文献以外,还有明人赵崡《石墨镌华》、清人王昶《金石萃编》、清人李遇孙《金石学录》等也有昭陵六骏建于唐太宗时的记载,说法与前几种一脉相承,此不赘述。
昭陵六骏立于唐高宗时的记载主要有宋人王溥《唐会要》,卷二十载:
上欲阐扬先帝徽烈,乃令匠人琢石,写诸蕃君长、贞观中擒伏归化者形状,而刻其官名……乃又刻石为常所乘破敌马六匹于阙下也。[6]
高宗即位后为阐扬先帝唐太宗的功德,便将能代表唐太宗功绩的两大象征——十四国蕃君长石像和六骏刻石立于昭陵。近现代学者有些也认为昭陵六骏建于唐高宗时,他们认为十四国蕃君长石像和昭陵六骏的刻立都带有相同的政治目的,在修筑布局上也有着紧密的联系,两者是作为一个整体而构思的建筑。
通过对以上文献的梳理,笔者认为昭陵六骏应当是立于唐太宗贞观十年(636)。
二、《六马赞》的书写者
由于未发现有唐代文献明确记载《六马赞》的书写者,故在这个问题上历来颇负争议。现存观点主要有三种:一种观点认为《六马赞》的书写者为欧阳询;第二种观点认为《六马赞》的书写者为殷仲容;第三种观点则认为欧阳询与殷仲容都书写过《六马赞》。
笔者发现的最早记载《六马赞》书写者的便是上文中提到的《游师雄题记》。根据《游师雄题记》可以得出以下几点结论:第一,《六马赞》为唐太宗亲自撰文,并命欧阳询书写;第二,总章二年(669),唐高宗又命殷仲容将六马赞语书于石座;第三,游师雄至昭陵,只见到了殷仲容所书的《六马赞》,未见欧阳询所书《六马赞》。晚于游师雄三十余年的赵明诚在这一问题上与游师雄记载略有不同,赵明诚在《金石录》将《唐昭陵六马赞》定为欧阳询八分书,把诸降将名氏(即《十四国蕃君长石像题名》)定为殷仲容所书。南宋佚名《宝刻类编》也只载《昭陵六马赞》为八分书,不记撰书者。自宋以后,明清金石学家多以游师雄所载为底本,如明代赵崡《石墨镌华》载:
六马赞,唐文皇御制,欧阳询书,石与文德皇后碑同立陵后。高宗又诏殷仲容别题马赞于石座,则赞宜有欧、殷二公书也。今文德皇后碑与欧书都亡,而陵上马无石座书,世所传图乃游景叔所刻。景叔序云:得《唐陵图记》云,然杨用修《丹铅录》记,六马赞云在秦中,殷仲容撰,欧阳询书,又有元学士王恽跋云云。其说与景叔小异,或用修所见乃旧石耶?然一为欧书刻石,一为殷书刻马座,实出太宗制,非殷撰而欧书也。游公刻图盛传,用修不当未见,何抵牾乃尔。今去用修未百年,岂旧石顿亡,独有游公刻耶?景叔亦云,询书不复见,独殷书存,距陵北五里。今石马正在陵下,不数十武,又无座书,其非唐马无疑。然则殷书宋时尚在,今亦沦没不可求矣。非游公刻图,谁其知之?公又云:殷书薛仁“杲”作仁“果”,以证史官之误。如此类者尚多。[7]
显而易见,杨用修《丹铅录》所载实乃讹误,《六马赞》文为唐太宗御制,而非殷仲容所撰。笔者认为欧阳询与殷仲容都书写过马赞,按欧书马赞于贞观十年(636),殷书马赞于总章二年(669),两书间隔33年。暂且推测因为欧阳询所书马赞有损毁,所以高宗时又命殷仲容书刻了同样内容的马赞。实际上在很早的时候昭陵六骏就受到了破坏,2003年陕西考古研究所在曾经摆放昭陵六骏的基座土层中发现了三方石块,并且其中两块与昭陵六骏中的“什伐赤”和“青骓”成功拼接,剩余的一块或许是藏于美国宾夕法尼亚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的两骏身上的。这一考古发现被评为2003年中国考古十大新发现之一,对研究昭陵六骏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三方石块无明显风化现象,纹理生动清晰,而且它很好地证明了现存昭陵六骏的石刻表面已经比最初少了一厘米左右的厚度。昭陵考古队队长张建林在报告时说:
腿毛细腻的那件残块是在清理昭陵六骏的东边三骏时发现的,应是雕完不久就“离开母体”埋入地下了,否则雕刻的腿毛和棱角不会保存得如此完好。
笔者大胆猜测,欧阳询所书马赞便是损毁于贞观十年至总章二年这33年间。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昭陵六骏刊立不久便遭到了破坏呢?在李唐王朝统治的300多年里,统治者都十分重视对唐陵的修建与保护,陵园内的一草一木都得到了非常严格的保护,昭陵园内设有专门管理陵园事务的陵令,而且还有常年驻守陵园的军队和负责供奉事务的宫人,由唐太宗亲自书写赞文的六马石像就更显得异常尊贵。根据《新唐书》《旧唐书》和《资治通鉴》记载,在唐高宗仪凤年间,还出现了一则“误砍昭陵柏”事件,有一次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和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砍了昭陵的一棵柏树,惹得高宗龙颜大怒,下令“杀之”,见《资治通鉴》卷二百二:
高宗仪凤元年(676),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左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柏,罪当除名,上特命杀之。[8]
幸亏时任大理丞的狄仁杰胆略过人,直言劝谏,此二人才保得性命,免遭一死,但亦未能逃脱流放岭南的重罚。由此足以证明在太宗、高宗期间,昭陵事物的尊贵地位。那么不管是“昭陵六骏”或者是《六马赞》的破坏都应该是与皇室内部人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一件事或许我们应该给予关注。唐太宗对文德皇后用情至深,在文德皇后死后,为缓解对皇后的思念特意建造层观便于眺望归葬皇后的昭陵,《新唐书》《资治通鉴》《文献通考》均有记,现引《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四:“上念后不已,乃于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有一次唐太宗和魏徴同登层观,魏徴极力劝谏唐太宗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归葬皇后的昭陵上,听了魏徴的劝谏唐太宗也深觉不妥,于是将层观毁掉,不再眺望昭陵。昭陵六骏早年间的破坏是否与这次层观事件有关,还须依靠更加翔实的史料与更加深入的研究。
欧阳询、殷仲容应该都书写过《六马赞》,只不过欧阳询所书马赞因为一些原因被破坏了,所以后来高宗又命殷仲容重新书写《六马赞》。
三、《六马赞》的书刻位置
按上述推断,欧阳询所书《六马赞》很快便被破坏了,可能世人都未及见,所以后世所见到的《六马赞》应该都是殷仲容所书,这里主要谈论的也是殷书。由《游师雄题记》可知游师雄所见殷仲容题刻的马赞在六骏石座上,但清人张力臣则认为马赞书于马头一隅,《六骏赞辨》载:
唐太宗葬文德皇后于昭陵,御制刻石文,并刻六马像立于陵后,敕欧阳询书赞其上……各马头上一隅,皆留石一尺,正方,与界边平,隐隐有字迹,是当日刻赞处也。[9]
以游师雄为代表的马赞书于石座说,和以张弨为代表的马赞书于马头一隅说,也是当今书法史上的两大主流观点。笔者取游氏一说,原因如下。首先,游师雄是亲至昭陵,切切实实目睹了《六马赞》,甚至连马赞的文字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张力臣虽也亲至其侧,但其见到的是“隐隐有字迹”,并不能像游氏那样笃定。若真如张力臣所述见到马头一隅隐隐有字迹,那么早于他500多年的游师雄也应该能见到,甚至比张力臣见到的更清晰。其次,《六马赞》虽文已尽泐,但六骏石像仍然存在,今“昭陵四骏”尚在西安碑林博物馆。当代学者汉景帝阳陵博物院院长李举纲、昭陵博物馆馆员张沛对马赞位置也做过考证,李举纲说:
笔者曾多次观摩陈列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石刻艺术室中的四骏,在马头的一隅并无曾经刊刻的痕迹。[10]
张沛《昭陵碑石》云:
其石座尚在原地,细看并无字迹;再察六骏原石,亦未见马头上一隅似曾镌字。六马赞语原刻何处存疑。[11]
虽然《六马赞》的镌刻位置亦不明确,然而可以确定的是马头上方空白处并未刻赞。清人王昶《金石萃编》曰:“马赞旧题于石坐(座),东坡尝得石本,赋诗记之。”[12]可知刻于石座上的《六马赞》在宋代是有拓本流传的。
至明人赵崡踏察昭陵时未得见《六马赞》,《石墨镌华》卷七《游九嵕》中记:
考欧阳询书赞刻石,殷仲容又书刻马座。今马身半刻,而无座字,制亦不类唐人。且太宗以天下全力,岂难作一石马而半刻之耶?[13]
而后清人张力臣寻访六骏后曾记:
(六骏)下座,每边三马相连,各离许尺,共置一座,座面之石即与地平。合缝有铁锭连属,是石座无容书处。[14]
宋以后,多有金石学家踏访昭陵六骏却无缘及见《六马赞》,这或许和关中地震有着重要的联系。陕西省是地震的频发地带,明代中后期,尤其是成化至隆庆年间(1465——1527),是地震活动的高潮时期。成化二十三年(1487)出现了一次破坏性地震,著名的小雁塔在这次地震中开裂为两半,裂缝宽达一尺余。之后正德十六年(1521)的又一次地震,神奇地使小雁塔偌大的裂缝弥合了,外观完整如故。中国历史上特大地震之一便是发生于明朝嘉靖三十四年农历十二月十二的华县地震,据《明史》记载:
(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壬寅,山西、陕西、河南同时地震,声如雷。渭南、华州、朝邑、三原、蒲州等处尤甚。或地裂泉涌,中有鱼物,或城郭房屋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或一日数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河清数日。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有奇。[15]
现代科学家根据历史的记录,推断嘉靖大地震强度为矩震级8.0级至8.5级。在这次地震中房屋与地面建筑大多数都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而且有80多万人死于这次地震,死亡人数是世界地震历史记录中最多的。101个县遭受了地震的破坏,分布于陕、甘、宁、晋、豫5省约28万平方公里。地震有感范围为5省227个县。可想而知,在地震频发的百余年间,昭陵亦不能幸免,或许昭陵六骏在这些地震中亦遭受了巨大的破坏。张力臣所说“合缝有铁锭连属”,《昭陵六骏》与《十四国蕃君长石像》同为昭陵中的刻石群,而且两者位置相连,显然是作为一个整体来构思修筑的,目前出土的《十四国蕃君长石像》并未发现有铁锭连属,显然六骏石像的铁锭不是修筑时所制。或许是地震后六骏石座受损,不得不去掉原有石座的一部分,而又为了能使六骏更牢固,所以用铁锭更好的固定。这一破坏性保护改变了六骏的原有形制,正如赵崡所说“制亦不类唐人”。
综合前文所述,《六马赞》为殷仲容奉高宗之命书于总章二年(669),书刻位置即为游师雄所见的石座处,后来由于自然灾害或人为破坏(主要指盗墓)石座损毁,以至宋代以后再不得见。今依照游师雄《昭陵六骏碑》将《六马赞》誊录于下:
飒露紫:西第一,紫燕骝,前中一箭,平东都时乘。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特勒骠:东第一,黄白色,喙微黑色,平宋金刚时乘。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乘危济难。
拳毛胍:西第二,黄马黑喙,前中六箭,背三箭,平刘黑闼时乘。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青 骓:东第二,苍白杂色,前中五箭,平窦建德时乘。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白蹄乌:西第三,纯黑色,四蹄俱白,平薛仁果时乘。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什伐赤:东第三,纯黑色,前中四箭,背中一箭,平世充、建德乘。逦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16]
昭陵六骏刊立于唐太宗贞观十年(636),同年欧阳询奉诏书《昭陵刻石文》与《六马赞》,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欧阳询《六马赞》很快便被毁掉了,至高宗时又有殷仲容重新书写《六马赞》并刻于六骏石座。相比之下,殷仲容《六马赞》流传的时间更长,能见到它的人也更多,其在书法史上的地位是远远高于欧阳询《六马赞》的。
注释:
[1][2][11][16]张沛.昭陵碑石[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3:152,230,231,230.
[3]赵明诚.金石录[M].济南:齐鲁书社,2009:193.
[4]刘昫等.旧唐书·卷59[M].武英殿本.
[5]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42[M].北京:中华书局,1960.
[6]王溥.唐会要·卷20[M].清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7]赵崡.石墨镌华[M].北京:中国书店,2018:177-179.
[8]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02[M].鄱阳胡氏仿元刊本.
[9]武善树.陕西金石志·卷8[M].台湾:艺文印书社,1934.
[10]李举纲.昭陵六骏碑研究[J].西安:西安碑林博物馆,2002:256-257.
[12]王昶.金石萃编·卷72[M].清嘉庆十年刻本.
[13]赵崡.石墨镌华[M].北京:中国书店,2018:259-260.
[14]武善树.陕西金石志·卷8[M].台湾:艺文印书社,1934.
[15]万斯同.明史·卷27[M].清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