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特朗普考虑提前赦免子女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林日　●任重

美媒12月1日披露称，美国总统特朗普与顾问近期讨论了是否要提前赦免自己三个最年长的子女以及女婿库什纳，他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也正寻求总统赦免自己，上周他们二人还就此事交谈过。同样在1日，联邦法院公开的一份文件显示，司法部正在调查一起向白宫行贿以换取总统赦免的潜在犯罪计划。“有关白宫赦免的猜测消息甚嚣尘上，这凸显对总统圈内人士的调查和刑事诉讼在特朗普政府占有多重的分量。”美媒如此评论。随着特朗普任期接近尾声，美国舆论对他会如何行使总统赦免权的讨论愈发热烈。在各种报道中，有一个问题最受关注——他是否会赦免自己。

特朗普回应“赦免调查”

《纽约时报》称，特朗普日前告诉身边的人，他担心拜登的司法官员会针对儿子小唐纳德、埃里克，以及女儿伊万卡、女婿库什纳开展行动，以作为对自己的“报复”，所以需要考虑是否要提前特赦家人。

根据美媒梳理，曾负责“通俄门”调查的特别检察官穆勒，针对小唐纳德在2016年大选期间与俄罗斯人接触后得到有损于希拉里的信息一事开展过调查，但小唐纳德从未接受特别检察官办公室的问询，也并没有受到指控。就库什纳而言，由于他在背景调查中未提供几次与外国人的重要接触信息，白宫法律顾问和幕僚长曾建议，库什纳不能获得最高机密许可，但特朗普依旧予以批准。至于埃里克和伊万卡，他们有何问题会令特朗普担忧尚不清楚。

《纽约时报》说，特朗普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也正寻求被赦免，此人可能面临什么样的刑事指控目前也不清楚。但就在今年夏天，朱利安尼还在接受联邦检察官的调查，主要针对他在乌克兰的商业活动及其在罢免美国驻乌克兰大使过程中扮演的角色。“《纽约时报》又在撒谎。”1日，朱利安尼否认与特朗普讨论过赦免事宜。

另外，根据联邦法院1日公开的一份法庭文件，美国司法部正在调查一起向白宫或相关政治委员会输送资金以换取总统赦免的潜在犯罪计划。CNN称，这份20页文档的部分内容被涂黑，公开的版本中几乎没有提供这一犯罪计划的详细信息，亦没有提到涉及的人员。

英国《卫报》称，尽管相关内容是由官方法庭文件披露出来的，但特朗普1日在推特上用他最喜欢批评媒体的措辞简短回应道：“赦免调查是假新闻！”1日晚，一名美国司法部官员告诉路透社，目前没有美国政府官员是这项调查的“对象和目标”。这份法庭文件显示，司法部不希望公开该调查，因为其详述的“个人和行为”尚未被起诉。

提前赦免“很罕见”

据路透社介绍，赦免权力源于美国宪法，是总统可用的最广泛的权力之一，美国建国者将它视为展现宽容、对公众有利的一种方式，尽管赦免通常面向那些被起诉者。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决把总统特赦解释为赦免、有条件赦免、减刑、有条件减刑、大赦、缓刑、免除罚金等项目。

在法律层面，总统无需对特赦做出解释。不过，弹劾案在总统特赦范围之外，且这项权力仅适用于联邦罪行，不包括州与地方层级的指控。

有分析称，先于任何指控或定罪的特赦是“很罕见的”，但并非没有先例，最著名的例子是福特赦免了尼克松担任总统期间的所有行为。

“赦免权曾被许多总统以政治利己的方式使用，无论是老布什还是克林顿。”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杰克·戈德史密斯举例道，老布什曾经赦免6个共事者在“伊朗门”丑闻中的所作所为，包括前国防部长温伯格。而克林顿曾赦免自己的弟弟罗杰，后者因分销毒品而被定罪。

《华盛顿邮报》1日列举了特朗普可能赦免的人选，除了前文已经提到的，还包括其竞选团队前负责人马纳福特（因密谋反美和密谋妨碍司法罪名获刑7年），前外交政策顾问帕帕佐普洛斯（因在“通俄门”调查中做假证入狱14天，已经服刑，但赦免后可抹去犯罪记录），以及因涉嫌欺诈美国南部边界墙募捐款项而在今年8月被起诉的前白宫顾问班农。该报说，尽管自特朗普2017年开除班农后，两人关系不太好，但班农目前也算是特朗普“坦率的支持者”。据CNN报道，被起诉或定罪的特朗普圈内人士总共9人。

上周，特朗普赦免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林在美国引发轩然大波。此前，他也曾为自己的密友罗杰·斯通减刑。《华盛顿邮报》说，特朗普利用这一权力帮助了众多亲密盟友、金主，随着任期接近尾声，他有可能再度使用赦免权，唯一的问题是，他可能会冒多大风险、为谁冒险。

是否调查前总统是“政治问题”

在有关“特朗普赦免谁”的讨论中，一个议题是媒体最关心的——他是否会赦免自己。据美国《国会山报》1日报道，拜登曾表示，他不愿推动针对前总统的诉讼，但会把决定权留给司法部官员。有自由派人士对即将上任的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它清算一个“无法无天”的政府。分析认为，这种压力令特朗普自我赦免的可能性增加。CNN报道说，特朗普曾在2018年表示，他有赦免自己的“绝对权力”，但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针对特朗普是否有权赦免自己尚无定论。“这是前所未有的，民主党人会抗议，此事可能最终要闹到最高法院。”美国司法部前公共事务副主任伊恩·普赖尔表示。耶鲁大学高级讲师兰加帕认为，此举是“危险的”，特朗普一旦这么做，相当于承认自己犯下至少一项罪行。

“当有人问我，总统能否赦免他自己时，我的回答是‘他可以试试。”密歇根州立大学宪法教授卡尔特1日对路透社说，宪法没有就此给过明确答案。不过“水门事件”的主角尼克松的经历或许能作为一个参考。在1974年的一份备忘录里，有司法部人士说，总统不能赦免自己，但他可以选择离职，接受副总统、也就是继任者的赦免。在加州大学教授格林伯格看来，总统自我赦免将违反美国法律的基本原则，比如利益冲突。“如果他犯下重罪，但却赦免了自己，那么等同于他凌驾于法律之上。”

福克斯新闻主持人、特朗普的盟友肖恩·汉尼提1日在两档节目中都建议特朗普赦免自己以及全家人。他拿出检察官安德鲁·魏斯曼近期在《纽约时报》刊登的署名文章作为佐证，后者呼吁，拜登任命的司法部长应该“调查特朗普，如果有必要，就可能的联邦罪行起诉他”。“拜登及其顾问希望这种政治迫害永远继续下去，他们对总统充满愤怒和疯狂。”汉尼提说。CNN称，有特朗普的盟友认为，拜登政府对特朗普的同僚怀有敌意，寻求提前赦免是一种“全面”保护。

不过，《国会山报》采访的与白宫关系密切的共和党人说，目前没有太多关于赦免的讨论，他们也对拜登是否会调查政治对手表示怀疑，因为这可能导致国家分裂，“这不会被视为一个法律问题，而是公开的政治问题”。美国竞选活动财务监管机构“共同事业”副总裁瑞安表示，联邦官员应该感到有责任开展调查，然而，令他们回避调查的政治压力太大了，“在我们这个国家，历任总统都（对前任政府的作为）视而不见、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