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
2020-12-02赵玉萍
●赵玉萍
人的一生要拥有很多个窗,你看到的是什么,世界就是什么。
办公室在二楼,办公桌就在南窗边。早上,扫地拖地,擦灰烧水,插上热宝,沏好茶水,一切准备就绪坐好,明媚耀眼的阳光就照在脸上了。太晃眼,没办法看清屏幕,只能狠心把窗帘拉上。
到了午休时间,把躺床安放在桌子旁边,躺上去,闭上眼睛,可以全方位接受阳光照射了,它却已经溜达到对面办公桌,给她的同事送温暖去了。每次看同事沐浴在阳光里像个乖宝宝的幸福模样,真的有些嫉妒呢。
下午,有了点闲暇时间,可以端杯热咖啡,站在南窗前看风景。那三株百年古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但雄威不减。锅炉房的炊烟袅袅,白烟升腾,消散在天际。空旷的操场上有冒着严寒健身的人,执著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她看她们,觉得她们太辛苦;估计她们看她,觉得她太懒惰。
每天下班前,看看窗外,想想远方,觉得心情很放松,再逼仄的空间也不觉得是束缚。
家里的窗很宽大,遗憾工作日早出晚归,披星戴月,要么是清晨浓重夜色还未落去;要么就是夜晚暮色中点点璀璨的灯火。到了周末才好,早饭后,打扫卫生,阳光洒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美好得像个梦。卧室的南窗下,装修时特意做了个假飘窗,不能上去躺坐,干脆拿来做写字台。放了一盆太阳花,一盆四季春,一摞《小说月报》杂志和朋友送的国画台历。前些天,嫂子还送她一束康乃馨,她插在水瓶里,怎么看都看不够。坐在台前,看看书、写写字,赏赏花、望望远处的高楼和湖水,觉得就这样让时光溜走才值得。
小时候,房间东边加盖了个棚子,清早,把射向南窗的晨光遮挡得严实,想睡到太阳晒屁股,估计到了傍晚也等不到了。妈妈就在窗根底下种了一排的牵牛花,藤蔓葱郁有力,最繁茂时都爬进了屋子。那段时间她格外喜欢起早,因为可以看到绽放的牵牛花,或紫或粉的花瓣儿和翠绿的叶片上还盛放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特别可爱。她像是在独自赴一场童话王国的约会,无人知晓,满心欢喜。
办公室也有北窗,但大多时候因为缺少阳光而显得阴冷孤寂。家里的北窗外倒是好风景,是一座果园,春天漫山全是白色的梨花;夏天满眼都是绿色,北窗就成了保护眼睛的最佳地点;秋天纷杂落叶有黄有红,一阵风过,飘摇零落;冬天,显出山的原貌,光秃秃的树木像山的卫士,忠于职守,不离不弃。
之所以能安心地看向窗外,是因为窗内舒适温暖,心情安然看到的风景才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