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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与作的对话

2020-12-01哲他刘蕾

现代艺术 2020年1期
关键词:牦牛汉子调度

哲他 刘蕾

曾获奖项:2013年四川省舞蹈新作比赛获创作一等奖;2014年四川省首届青年舞蹈比赛获创作一等奖;2014年四川省第七届大学生艺术节现场展演获优秀创作奖;2014年四川省第七届大学生艺术节现场展演获优秀指导老师;2015年第八届四川省巴蜀文艺奖获舞蹈类作品银奖;2016年第七届大学生艺术节论文一等奖。

英国哲学家赫夫洛克·埃里斯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漠视舞蹈艺术,我们不仅对肉体生命的最高表现未能理解,而且对精神生命的最高象征也一样无知。”当下是艺术作品多产的一个年代,无论是媒体性质的选秀节目还是具有专业性的舞蹈大賽都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一轮接一轮的创造出收视率第一的奇迹。似乎艺术与我们的生活和百姓越来越近了,但我常扪心自问:“现在的艺术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又有多少称为精品的作品,能呈现出肉体生命与精神生命的最高象征呢?”现在的作品真的很美,但除了美,我们的作品到底要创什么?作什么?一个作品又是怎样被创作出来的呢?

贵在创,创将成为一切创作动机的根源

血是生命,血液循环是肉体存在生命的基本形式,地球的江河、海水的流动象征着地球的生命。而创作更需要一种激昂奋进绚烂色彩的东西,不断往前冲,没有一腔热血的激情哪来想创作的热情。在创作中我们必须永远保持着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精神,这是“创”的状态。

冲动,在我的理解,其实是一种呼唤。作为编导你即将创作出来的作品肯定是你内心渴望的,这种强烈呼唤成一个作品的欲望是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没有经过理智的推敲与编排,完全是一种原始的、本能的欲望。然后,这种迫切想编创的冲动完完全全来源于我们的生活库。著名戏剧家赖声川先生在《创意学》书中解释,“创”是作品的内容孕育,它源于一个人的全部生活经验以及由此形成的世界观,它们将成为一切创作动机的根源。

我自幼生活在川西高原,记得小时候生产队要上公粮,都是用牦牛驮运,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很喜欢赶着自家的牦牛,甩着手中的吾尔多,比比谁家的牦牛跑得快,单纯的只剩下了快乐,牦牛无形中在我的记忆库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就是为什么在《高原之舟》中我选择牦牛的形象,因为它不仅是我儿时的玩伴,更重要的是它是贸易运输队伍中的主力军。冒险跋涉的牦牛商队由牦牛,藏族汉子,货物组成,这不是普通的商队而是承载了藏族人民顽强生存与创业的缩影,体现了不畏艰险,积极向上的民族精神。从14岁到阿坝歌舞团,不懂汉语,胆小的我在新的环境里不知所措。对生活的关注和思考让我觉得我必须学会面对,必须成熟,必须规划自己的人生,而这一切都需要的一个前提一一勇气。当你有了勇气,你会发现面对现实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可怕,任何一个人,一个民族如果有了勇气、坚持、努力,一切都会慢慢强大起来的。所以《高原之舟》我选择了男子群舞的形式来表现在激扬的汗水下迸发出雄性荷尔蒙的汉子精神,那是一种顽强的生命力的彰显。

实在作,作是一切实践的方法论

当真正进入创作的实践中我们还是需要平和,理智,宁静和一颗丹心。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呈现出的作品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所以,“作”就相当于日神阿波罗所代表的那种智慧和理性。著名戏剧家赖声川先生在《创意学》书中指出,“作”是一切实践的方法论。它将“创”的内容有机组合,最终形成创意的构思,呈现出作品。

我在编《高原之舟》之前,对于作品的形式、动作、调度等如何表现民族之“魂”都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理智的过程,所以在动作的设计上,我想要的是一种动态,所有的演员就像真的在高原上通过“走”开辟出一条精彩的人生之路。我很清楚的明白我所抓到的只是一个元素,但是元素是可变的,创造的内涵在于变化与发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一,这就是我通过一个“走”所发展出一个作品的核心动作语言。行走,一直行走,就像人生一样,不走不动不思考哪来安逸地生活。所以,不是为了动而动,而是选择最适合的动去表达我的作品想传达的思想。

音乐在作品中起到了表达情绪,烘托气氛,围绕主题思想的作用。《高原之舟》音乐的开端与结尾都伴随着风雪声,只是听着音乐就能想象出环境,气候是多么的恶劣,但是它们的区别是,开始的风雪声代表着走出去的决心,所有的演员紧紧的聚集在一起形成力量,最后音乐也伴随着风雪声但有女人的嬉笑,藏獒的迎呼声,是一种家的温暖,支撑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就是那份爱与信念。音乐里用的最多的应该是甩“吾儿朵”绳的声音,因为在这里,这样的声音不仅仅是驱赶牛羊,更是代表着正在奋斗中的人对命运的呐喊,有点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开始的四个音符,刚劲沉重,仿佛命运敲门的声音。提醒的不仅是台上的高原汉子,更想给观众一种被撞醒的感觉,你的人生有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命运的挑战?之所以能给观者带来这样的体验,那是因为民族魂与民族情已深深的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舞蹈调度也是一种说话的方式。在舞台调度中,我是根据每一段所要传达的情感与思想进行变化的。在《高原之舟》中,我将调度作为一种语言。第一段中我主要运用了集中与分散的调度表现出总体的气势,渲染出一种浓郁的“汉子式”的情感。分散与集中放在一个舞台,会产生强烈的对比感,是两种不同的情绪与表现,分散的调度是一种出走的决心,走出高原,一步又一步,高原男儿背负着无数嘱咐与希望,形成了一支支贸易与运输队伍在高原上前行。因此分散与集中处理得是否恰当,将直接影响舞蹈形象的鲜明和完整,对作品的艺术效果产生一定的作用。在第二段中我主要用了动静与虚实的调度表现出在风雪中遇到困难,人与人,人与牦牛之间的信任、关怀与坚守。这种力量很强大,好像可以战胜一切,包括命运。第三段我运用了平衡与对称的调度变现出那些与牦牛为一体的男子汉们翻过雪山,穿过风雨,越过草原,一路挣扎与坚持的画面。平衡规律使舞台规整、稳定。同时还运用了对称的画面使视角上给人带来一种整体感与完整性,没有对称的平衡感是很难表现出一个民族,一群男子气魄的。平衡也好,对称也好,都是围绕作品内容,根据任务思想感情和所需的节奏、气氛而运用的,任何机械的搬用都是不适宜的。这就是舞蹈,它有很多内涵,精品是没有争议的,这就是艺术的魅力,生活的真实。

除了对于作品编排的考虑,这群汉子们的服装及道具也是我别具匠心的考虑,这群汉子身上是用简单的麻绳做主要的元素。麻绳在日常生活里的用处是捆绑东西用的,商队运输货物是需要用麻绳将货物捆绑在牦牛身上的,服装上麻绳的运用似乎正好点出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一种想法,绳子是一种对家乡,家人的牵挂,线的这头是前方行走的道路,线的另一头是家人的等候,虽然彼此看不到对方,但思念与牵挂却是沉甸甸的。

特别是道具吾尔朵的运用,吾尔朵是藏区牧民的赶牛羊工具,是一种用毛线编织而成的长约一米半的绳状物,中腰部位有一不规则的菱形小兜。对于吾尔朵的运用,作品的高潮每一次发出的声音正好表现出了我们藏族汉子顽强、无谓、勇敢的人格品质。这样的“作”是实实在在的,是能够通过作品每一个细节看到的。任何一个编导在进行创作时都离不开创与作两个阶段,这两个阶段既相对独立,又相辅相成的有机统一为整体,最终形成作品。这是创作的真实过程与艺术追求的终极信仰。

创与作,一场无声的言说

当天地开合,万物生长,创作就已经存在,我们的身体包括自然里的一切,是造物者创作的结晶。而舞蹈是人类创作出来对自我的一种表达,跟语言的产生都是同一个道理。这样的表达是真诚、真实、真心的,需要创与作的合二为一。而在任何一个作品中,无论是创之前的灵感还是作之后的实践,两者从头至尾,都是不离不弃,不分不舍,相互影响,共同发展的。现在的我们需要一场思想上的革命,不需要我去做什么,而是我在寻找,我在思考,这样的创,不是技法,不是课堂能解决的。如果我们把自己看作是一个以创作为生的人,那么你的所思、所看、所感将会是另一种创造性的思维方式,这将决定着你的作。这样的完美是自然而然的,是偶然也是必然的,是主动的呼唤,那个主动很有趣,到最后不是一个头脑的思考,是作品自己的需要,它渴望这样做,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创与作的完美结合,不需要太多的修饰,简单而自然的说出心中的那份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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