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关于建设苏俄红军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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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十月革命和苏维埃政权建立后，苏俄国内外地主资产阶级反动势力对新生政权进行军事围剿。列宁和俄共（布）领导国内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建立起强大的红军，对敌人作战，捍卫革命成果和无产阶级专政。在实践中列宁就建设红军问题提出并形成了一系列重要思想。

一、无产阶级需要建立强大的工农红军

苏维埃政权建立后不久，苏俄国内敌对势力举行军事叛乱，力图颠覆苏维埃政权。国外帝国主义反动势力将军队开进苏俄，武力干涉俄国革命，并扶持、支持和联合俄国反动势力，向苏维埃政权发动军事围剿。在此形势下，列宁就建立工农红军的必要性、红军的任务和作用等问题，阐述了下述思想。

（一）俄共（布）和苏维埃政权的各级机关必须把建设红军的工作“放在第一位”。俄共（布）是依靠工人赤卫队和旧军队中持无产阶级革命政治态度的士兵的力量进行革命和取得革命胜利的。也就是说，它在革命胜利时，并没有现成的无产阶级军队。面对敌对势力的颠覆活动，最初它是以工人赤卫队和革命士兵的力量，打击敌人和巩固新政权的。1918年初，苏俄同德奥集团之间就签订和约问题产生严重分歧，德奥帝国主义集团重兵压境，随时可能对苏俄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和侵略。然而此时苏俄边境上的军队是旧俄国的军队，它拒绝服从苏维埃政权的指挥和保卫无产阶级国家政权，况且它毫无战斗力。苏维埃政权也不能仅凭工人赤卫队同帝国主义国家军队交战，它必须建立自己的军队。就这个问题，列宁在当时起草的有关文件中提出：“为了保证劳动群众掌握全部政权和根除剥削者的政权复辟的一切可能，特命令武装劳动者，建立社会主义工农红军，彻底解除有产阶级的武装。”①《列宁全集》第3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31 页。他的意思是，必须解除旧俄国的军队，建立工农红军，对外反对帝国主义国家的武装侵略，对内镇压敌对势力的叛乱，这样才能巩固苏维埃政权。在列宁领导下，人民委员会分别于1918年1月15日和29日（俄历）相继通过建立工农红军和工农红海军的法令。建设工农红军的工作正式启动，开始对旧军队的人员进行大量“复员”，并按照志愿原则建立红军，即复员者可根据自己意愿参加红军（也可回原籍谋职）。由于许多旧军队人员志愿参加红军，也有许多青年工人和农民加入红军，所以红军队伍发展很快。列宁就此说：“复员几百万军队，开始按照志愿原则建立红军，——事实就是这样。”①《列宁全集》第33 卷，第358 页。至当年10月，红军已经是一支拥有百万兵员的有战斗力的队伍。列宁在有关会议上的讲话中说：“我们原来决定到春天建立起一支100万人的军队，现在我们需要一支300 万人的军队。我们能够有这样一支军队。我们一定会有这样一支军队。”②《列宁全集》第35 卷，第100 页。同一时期，列宁还在另外的会议上说道：我们要战胜白卫分子，要战胜国外帝国主义反动势力，“因此，红军比什么都重要。苏维埃俄国的每个组织都要始终把军队问题放在第一位。目前，既然一切都已确定下来，首要的问题就是战争，就是巩固军队。”③《列宁全集》第35 卷，第127 页。

（二）红军担负着打败国内外敌人、保卫革命成果、巩固苏维埃政权的伟大任务。红军所担负的任务，由当时的形势所决定，这是不言而喻的。列宁对此也有一些深刻的阐释。1919年3月，列宁在讲话中指出：英国、法国、美国的资本家阶级要对俄国进行战争，因为俄国无产阶级推翻了地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建立了工农政权，为世界各国无产阶级树立了榜样。他们要报仇，要推翻苏俄的工农政权。他们以金钱、军火扶持俄国地主资产阶级残余势力，并且派军队直接参与对苏维埃政权的战争。他们从西伯利亚、顿河、北高加索向苏维埃政权发动猛烈的军事围剿，妄图复辟地主资本家阶级的政权。他说：敌人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红军已经团结起来，奋起作战，把地主军队和白卫军官赶出了伏尔加河流域，夺回了里加，夺回了几乎整个乌克兰，正在迫近敖德萨和罗斯托夫。只要再努一把力，只要再同敌人打几个月，胜利就会是我们的了。”④《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22 页。这是对苏俄工农红军所担负任务的生动论述和描绘。1920年4月，红军在国内取得了重大胜利。列宁在总结战争经验时说：“俄国无产阶级集合和团结了分散的力量，建立了一支统一而坚强的红军。红军创造了奇迹，粉碎了得到全世界资本家支援的资本家的进攻。”⑤《列宁全集》第38 卷，第357 页。这既是对红军英勇作战和不断取得胜利的褒奖，也是对他们完成消灭敌人、巩固苏维埃政权伟大任务提出的肯定性结论。

列宁认为，红军战士对自己所担负的伟大任务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自觉自愿地、英勇无畏地献身于战争之中。1919年春，当红军在前线取得胜利时，列宁指出：“红军所以有力量，因为它是自觉自愿地、同心协力地为农民的土地而战，为工农政权而战，为苏维埃政权而战。”⑥《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22 页。他的意思是，作为士兵，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而战，则不会真心实意地进行战争，不会在战争中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切旧军队的情形就是如此。红军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战士们懂得自己进行的战争是为了保卫农民的土地和工农当家做主的政权，保卫和维护这些东西，就是保卫和维护自己及其家庭生存的基本条件，就是保卫和维护自己的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他们就会全身心地投入战争，红军必然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力量。1920年初，列宁在有关会议上的讲话中说：“我们没有从任何地方得到一颗子弹就取得了胜利，我们之所以能胜利，完全是因为工人和红军战士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⑦《列宁全集》第38 卷，第126 页。“我们所以战胜了地主和资本家，是因为红军战士、工人和农民都知道，他们是为自己的切身事业而奋斗的。”⑧《列宁全集》第38 卷，第262 页。

（三）工农红军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是工农自己的队伍。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一定阶级的国家以及国家机器是作为这个统治阶级的阶级工具，是它们实现本阶级的统治并压迫被统治阶级的强力工具。苏俄红军是苏俄无产阶级及其苏维埃政权的工具。列宁深刻地说明了这一点。如他在1919年初起草俄共（布）新党纲时写道：“红军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它必然具有鲜明的阶级性质，即完全由无产阶级和接近无产阶级的半无产的农民阶层组成。”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410 页。这个论断在指明红军战士来源的同时，指明了它的阶级性以及它作为无产阶级专政工具的政治性质。红军由于来源于无产阶级以及在政治上接近无产阶级的贫苦农民，其思想觉悟和战斗精神必然地来源于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之中。列宁就此说：“为了社会主义的胜利而自觉地承受牺牲的劳动群众的英雄主义，是红军中新的同志纪律的基础，是红军恢复、巩固和壮大的基础。”他指明了红军与工农群众之间在思想上、政治上的联系，并深刻说明了红军是劳动人民的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

1919年底，列宁在有关会议上的讲话中说：在红军建立和发展的过程中，许多旧军官被吸收到红军中工作，并且他们真心实意地为红军建设做了许多有益的事。他就此指出：“这是因为在斗争的进程中，他们倒向我们这一边；这是因为促使我们红军创造出奇迹的革命热情渊源于我们为工农服务，满足工农的利益。”②《列宁全集》第37 卷，第393 页。他的意思是，由于红军为工农利益而战的热情焕发出红军的战斗力，使红军在战争中创造出奇迹，这些事实使旧军官受到感染，使他们在政治上倒向了红军和工农一边。红军作为工农的队伍，为工农的利益而进行战争，必然受到工农群众的爱戴和拥护。同年7月，列宁在有关会议上的讲话中说：在国内战争的前期，西伯利亚农民对红军和苏维埃政权不理解，认为他们的东西被拿走太多。不久高尔察克白卫军来到他们那里，抢走了他们的一切。红军打败了白卫军，解放了他们。他们终于认识到红军是自己的队伍，以感激的心情欢迎红军的到来。这就是列宁所说的：“现在农民有了过去的经验，他们欢迎红军，像欢迎救星一样，并说，和布尔什维克一起，西伯利亚必将确立起持久的充分的自由。”③《列宁全集》第37 卷，第36 页。这充分反映了农民与红军之间的鱼水关系和情谊。列宁在有关会议上的讲话中还讲到一件事：有一天他在一个火车站听到一位老太太正在对许多旅客讲话。老太太说：在从前，穷人在树林里捡块木柴也要重重地受罚。现在呢，要是你在林子里遇见一个士兵，他还会帮你背柴哩。“如今再也不用害怕带枪的人了。”④《列宁全集》第35 卷，第196 页。列宁说，老太太拿旧士兵和革命士兵作对比，说旧士兵维护地主资产阶级的利益，革命士兵维护穷人的利益，认为如今再也不用害怕带枪的人了，“这对红军是再好不过的褒奖了”⑤《列宁全集》第35 卷，第196 页。。

由于苏俄工农红军来源于工农群众，与工农群众保持着鱼水关系，得到工农群众爱戴和拥护，战斗力不断增强，并不断获得对敌战争的胜利，在苏俄国内外产生极大影响，甚至一部分有良知的俄国社会革命党人在政治态度上发生了同情苏维埃政权以及工农群众的变化。列宁说：“同我们势不两立、始终维护资本主义思想的政党，如社会革命党，也不顾资产阶级帝国主义者对我们的一切责难，而承认红军是人民的军队了。”⑥《列宁全集》第37 卷，第397～398 页。

二、努力探索加强红军建设的方法和途径

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史上，没有关于建设无产阶级军队的先例，没有现成经验可供借鉴。而且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后建立的国家，“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国家”，或者说是没有国家机器尤其是没有常备军的“国家”。它应该是巴黎公社式的以全民武装取代常备军的“国家”。十月革命后苏俄的事实证明，掌握政权的无产阶级不能没有自己的正规军和常备军。所以必须进行理论上和实践上的创新。对此，列宁在俄共（布）八大上的报告中指出：“以往的社会主义导师，对未来的社会主义革命提出了很多预见和设想，但我不记得他们对这个问题发表过什么意见。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它是我们着手建设红军时才产生的问题。”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26 页。他还说：“组建红军问题完全是一个新问题，甚至在理论上是从来没有提出过的。马克思曾经说过，巴黎公社战士的功绩在于他们实现的决定不是从什么有偏见的学说中抄袭来的，而是从实际的必要性中产生的。”②《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24 页。苏俄无产阶级必须自己探索解决如何建设红军的问题。

（一）起用“旧军官”以加强红军建设。数百万士兵的红军部队，需要一大批军事指挥员。然而懂得排兵布阵和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军事指挥员不可能短时间内培养起来，也不可能短时间内由参加红军的工人和农民中产生。所以列宁和俄共（布）主张起用旧的军事指挥员，即沙皇政权时期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时期的军事指挥员。列宁认为，凡旧的军官，只要不反对苏维埃政权并愿意参加红军的，都可以参加红军并担任军事指挥员。由他起草并在1919年3月俄共（布）八大上通过的党纲中规定：“必须广泛利用和运用最近这次世界大战的作战经验和技术经验。因此，必须广泛吸收过去受过旧的军队训练的军事专家参加组织军队的工作和军队作战的指导工作。”③《列宁全集》第36 卷，第410 页。然而党内的“军事反对派”就此提出了反对意见。该派别的领导人伏罗希洛夫说，在最近保卫察里津战役中，红军中没有任何军事专家，也取得了胜利，虽然红军部队有6 万人牺牲。如果一定要起用旧专家的话，必须实行“集体指挥”，不能由军事专家个人指挥。列宁对此批评说，军事反对派信奉的是游击主义，而不是正规化作战的思想。红军保卫察里津有6 万人牺牲，固然表现出红军的英雄主义。“从英雄主义方面来看，这是个极其伟大的事。但是，从党的路线方面，从认清我们提出的任务方面来看，很明显，我们不能够一下子付出6万人的代价。如果那里有军事专家，有应该受到重视的正规军的话，可能不会付出这6万人。”④《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6 页。针对“军事反对派”关于“集体指挥”的言论，列宁说：“我们在纲领中说，要吸收军事专家，而你们则说，要利用他们。而且是在集体指挥之下来利用。不，不能这样。他们将负责指挥，我们将派自己的人同他们一道工作。而且我们凭经验知道，这一定会有成效。”⑤《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5 页。他的意思是，以“集体指挥”的名义对专家指挥行为进行限制是不正确的，必须赋予专家指挥作战的权力，支持他们大胆地指挥。当然党可以派自己的代表同他们一起工作，起到支持和帮助他们指挥的作用。同年11月，列宁在有关会议讲话中再次提出：“红军中有几万名旧时的上校和其他军官。如果不任用他们，不迫使他们为我们服务，我们就不能建立起军队。”⑥《列宁全集》第37 卷，第310 页。1920年3月，列宁还说：“我们不怕使用沙皇时代枪杀过工人的将官，虽然其中有几百人背叛了我们，但几万人却建立了红军。如果我们不会使用他们，那共产主义我们就决不能建立起来……”⑦《列宁全集》第38 卷，第242 页。他认为，拥护苏维埃政权和积极参与红军建设的旧军官有几万人，其中有背叛行为的人只有几百人，苏维埃政权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弊端，可见俄共（布）关于起用旧军事人员的路线是正确的。

列宁关于起用旧军官的思想，是他关于利用旧社会文化遗产思想体系中的组成部分。1918年5月列宁在提出转变党和国家工作重心的思想时，提出了利用旧社会文化遗产的思想。其内容包括苏维埃政权可以利用旧社会过来的科技专家、管理专家和军事专家，可以利用旧社会遗留下来的社会组织如合作社等等。这些东西是资本主义社会创造的“材料”，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后只有利用这些“材料”才可以建成社会主义社会。⑧参见俞良早：《十月革命与列宁务实、温和的政策思想》，《理论视野》2019年第3 期。

（二）在红军中建立党组织并大力开展思想政治工作。无产阶级掌握政权后，由本阶级政党领导各项事业，是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之一，也是十月革命后列宁思想与实践的基本内容之一。列宁将这一思想运用于红军建设，由此产生了由无产阶级政党即俄共（布）领导红军的思想。在他看来，要实现俄共（布）对红军的领导，必须在红军中建立党支部和政治委员制度，并大力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由列宁起草并由俄共（布）八大通过的新党纲中规定：“对红军的军事训练和教育工作是以阶级团结和社会主义教育为基础的。因此，除军事首长外，还必须设政治委员，由可靠的、具有忘我精神的共产党员担任，并在每一个部队中成立共产党支部，以建立内部思想的联系和自觉的纪律。”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410 页。根据上述条文，一是需要在每个部队建立党支部，以贯彻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执行上级党组织关于红军建设以及对敌作战的命令；二是需要建立政治委员制度，由优秀的共产党员担任各个部队的政治委员，领导党支部的工作和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承担贯彻和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上级命令的责任；三是需要开展思想政治工作，以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观点和社会主义思想为基本内容，在部队进行教育和训练。苏俄红军正是按照这样的规定和要求建立起来的。它是无产阶级的、由共产党领导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思想指南的新型军队。1919年4月，列宁在有关文章中提出：“在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被战争弄得精疲力竭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却阵容整齐，在这里进行斗争的人们能够经受一场比沙皇时代艰苦得多的战争，他们所以经受得住，是因为他们看到，每一个军事指挥官身旁都有一个党员政治委员——一个来自彼得格勒或者莫斯科，或者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的优秀工人。每个部队都建立了许多共产党支部，每个司令部都变成了宣传鼓动的中心。军队的全部力量来源于而且仅仅来源于它同彼得格勒、莫斯科和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优秀工人最紧密的联系。”②《列宁全集》第36 卷，第63 页。

1919年7月，邓尼金白卫军由南向北对苏维埃政权发动大规模攻势。列宁代表俄共（布）中央向各级党组织致公开信，号召大家同邓尼金作斗争，并要求各级党组织积极支持红军的战斗。他在信中总结前一段红军建设的经验教训时指出，在红军部队中有时发生对军事专家的指挥不理解，甚至干扰军事专家工作的事件，说明红军中的思想政治工作不够有力和不够深入，需要切实加强。他说：“让所有意识到自己的政治责任和关心我军缺点的人都加入队伍，当红军战士或指挥员，当政治工作人员或政治委员，让每一个人（每个党员都会找到适合他的才能的工作）都到军事组织内部去为改善这种组织而工作吧。”③《列宁全集》第37 卷，第53 页。他的意思是，地方党组织中适合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同志，应积极参加红军，到部队去当政治委员或有关的政治工作者，以加强红军中的思想政治工作，克服不正确的倾向。同年9月，列宁在有关会议讲话中说，红军取得对高尔察克白卫军战争的胜利，又取得了对邓尼金白卫军战争的胜利，充分证明党关于建设红军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是正确的。他提出：“工农政权建立了红军，派去了专家，在专家的周围配备了许多共产党员政治委员。几十个经查明是叛徒的专家已被我们从红军队伍中清除出去，而成千上万个诚实地履行自己职责的军事专家仍然留在工农红军的队伍里。这是劳动群众在政治上翻身和解放的主要的基本的经验。”④《列宁全集》第37 卷，第173 页。他把起用旧军事专家、建立政治委员制度，以及清除极少数坏人和充分发挥军事专家的作用，看成为无产阶级以及广大劳动群众翻身解放的基本经验，而不仅是红军建设的经验。列宁认为，红军中的思想工作，既需要军队中的政治委员以及政治工作者来做，也需要地方各级党组织帮助来做，还需要各大型企业的工会组织和优秀的工人来做。如1919年4月东线的军事形势紧张时，列宁代表俄共（布）中央起草了关于东线局势的提纲，其中要求适合参军的工人以及其他劳动者积极参军，并且要求企业的工会和优秀工人参与做思想政治工作。他写道：“应特别注意加强待应征者、已应征者和红军战士中间的鼓动工作。不要限于作报告、开群众大会等等通常的鼓动方式，要由工人分组地或单个地在红军战士中间进行鼓动工作，把各个兵营、红军部队和工厂分别包给这种由普通工人组成的、由工会会员组成的鼓动小组。工会应当进行检查，务使每个会员都参加挨户鼓动、散发传单、进行个别谈话等工作。”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73 页。

（三）在红军部队中实行严格的纪律。马克思主义理论指明，无产阶级的任何政治组织，都必须建立和实行严格的纪律，因为纪律是力量特别是战斗力的保证。对此列宁有深刻认识，并将其贯彻到建设红军的实践中。1919年3月，列宁在有关思想宣传活动中指出：“红军已经建立了空前巩固的纪律，它不是用棍棒建立起来的，而是依靠工人和农民本身的觉悟、忠诚和自我牺牲精神建立起来的。”②《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28 页。他阐述了红军中纪律的性质是同志式的、自觉的纪律。而在旧军队以及旧的政治组织中，实行的是压迫性的纪律，或可称为棍棒式的纪律、饥饿式的纪律。它是社会上统治者压迫被统治者的制度在军队或政治组织中的表现。红军中纪律的性质与其不同。这里列宁还阐述了红军中纪律产生的根源，即认为它来源于无产阶级以及全体劳动者的政治觉悟、对革命的忠诚以及牺牲的精神。在俄共（布）八大上，党内“军事反对派”反对红军中实行严格的纪律，甚至反对士兵向首长敬礼、下级军官向上级军官敬礼，认为这是专制农奴制的表现。列宁严厉地批评了他们的言论，强调必须在红军中实行铁的纪律。他说：“不实行铁的纪律，这里是什么事情也做不成的。”③《列宁全集》第36 卷，第173 页。1920年初，红军在国内战争中取得了重大胜利。列宁在总结经验时说：“我们率领红军取得胜利，不只是靠了鼓动工作，而且是靠了严格的铁的纪律。”④《列宁全集》第38 卷，第127 页。他认为，有力的思想政治工作同严格的纪律，对于红军建设以及红军取得战争的胜利，具有同样的意义。以后这些方面的工作需要进一步加强，并且随着和平时机的到来和工作重心向经济工作的转移，要把红军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和加强纪律的经验运用于经济建设上。同一时期，列宁在有关会议讲话中说，红军是苏维埃政权的工具，而苏维埃政权是无产阶级暴力革命的产物。红军要完成它的任务，也必须依靠革命暴力。它对国内外敌人作战，实际上就是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对敌人实施革命的暴力。由此看，红军要成功地对敌人实施革命暴力，它必须具有“铁的纪律”。他说：“没有这种铁的纪律，我们就建立不起红军，就经受不住两年斗争的考验，而且根本就不能抵御有组织的、联合起来的资本的进攻。”⑤《列宁全集》第38 卷，第133 页。

三、动员全俄工农群众支援红军作战

红军作为工农的武装，承担着打击和消灭国内外敌人、保卫工农政权的任务。它的力量来自全体人民。它只有得到全体人民的支持和支援，才能够完成其伟大的任务。对此列宁有深刻的认识。他在实践中不断地发出号召，动员全体人民支持和支援红军。

（一）1919年4月，列宁动员各级党组织、工会、工人和农民支援东线红军进行战争。当时前沙皇将军高尔察克得到帝国主义国家的支持，纠集30 万白卫军士兵，由东向西推进，力图颠覆苏维埃政权。红军在东线同白卫军展开了殊死的战争。在此形势下，列宁起草《为支援东线告彼得格勒工人书》《俄共（布）中央关于东线局势的提纲》等文件，动员全俄人民支援东线红军的战争。他说：“我们请彼得格勒的工人把一切都发动起来，动员一切力量去支援东线。”⑥《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59 页。对于俄共（布）中央提出的支援东线战争的措施，“不仅党组织要执行，而且工会更要执行，以便吸收工人阶级的更广泛的阶层积极参加国防工作。”⑦《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63 页。他提出了以下措施：各个党组织和工会组织立即行动起来，开展工作，使东线的红军战士和应征的人员感受到工人阶级在支持他们。在临近前线的地区，应该把工会全体会员武装起来，随时准备补充部队的减员。为全体工会会员或企业全体职员建立登记卡，以便记载每人所做的支援红军的工作。“通过工会、工厂委员会、党组织、合作社等等，立刻成立地方的和中央的援助红军委员会或协助委员会。这些机关的地址应当公布。这些机关的情形应最广泛地通知居民。”①《列宁全集》第36 卷，第275 页。居民可以通过上述机关同军事机关取得联系，方便参军或开展支援红军的工作。援助红军委员会的一个特殊任务是协助做好红军的供给工作，如运送粮食、服装、武器和装备等等。通过工会吸收非农业省份的青年农民参加红军。由工会建立征粮军，到顿河区、乌克兰一带开展征粮工作，以改善红军的粮食供应。这些措施的提出和实施，为东线红军夺取战争的胜利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二）1919年10月，列宁号召全俄工人以彼得格勒工人为榜样，积极支援红军对白卫军的战争。这年秋天，邓尼金白卫军向苏维埃政权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势。俄共（布）中央举行会议，号召共产党员和优秀工人上前线，支援红军对敌作战。彼得格勒党组织向前线输送了4000 名优秀的共产党员工人，其中近一半人在红军中担任各种领导职务。列宁撰写《彼得格勒工人的榜样》一文，号召全俄工人向彼得格勒工人学习。他提出：“由于敌人占领了库尔斯克并向奥廖尔推进，我们面临的任务就是补充兵力，就地击退敌人。彼得格勒工人用自己的榜样表明，他们是正确地估计了这个任务的。”②《列宁全集》第37 卷，第199～200 页。他说，彼得格勒工人肩负着比其他工业中心的工人更重的担子。如饥饿、战争威胁、抽调优秀工人到俄国各地的苏维埃岗位上去，这一切使彼得格勒无产阶级遭受的苦难超过其他地方的无产阶级。“然而我们看到，彼得格勒工人丝毫没有消沉，丝毫没有气馁。相反地，他们受到了锻炼。他们找到了新的力量。他们输送了朝气蓬勃的战士。他们出色地执行着先进部队的任务，对最需要帮助的地方进行帮助和支援。”③《列宁全集》第37 卷，第200 页。他肯定和赞扬彼得格勒工人勇于革命、一往无前的革命英雄主义，并阐述了支援红军对敌作战的重要性和意义。

（三）1920年10月，列宁在一系列讲话中提出，全俄工农群众必须支援红军对弗兰格尔白卫军的战争。这年4月以后，波兰地主资产阶级的军队向苏维埃政权发动进攻。与此同时，盘踞在克里木的弗兰格尔白卫军也展开了对苏维埃政权的攻势。10月，红军在击退了波兰地主资产阶级的武装后，对弗兰格尔白卫军展开了总反击。列宁要求全俄工农群众支援红军对敌人的反击。他说，红军的主要困难在补给方面，前线缺乏御寒的衣服和鞋子，尤其是缺乏大衣和皮靴。由于没有这些东西，一些有把握的攻势往往落空了。他提出：“要真正支援红军战士，要促使具有决定意义的转变来临，要改善补给工作，单靠苏维埃机关的努力，单靠人民委员会和国防委员会的法令以及党的决议是不够的，还必须靠工会的努力。”④《列宁全集》第39 卷，第366 页。他希望工会和工人群众行动起来，生产出足够的大衣、皮靴和其他衣物，并及时运送到前线，帮助红军解决困难。在列宁看来，后方对红军的每一点支援，都会立即增强红军的实力，提高它的士气，加强它的战斗力。所以“现在每一个工人在每一次集会上，在每一个车间里，都必须把‘一切为了支援红军’的口号当做自己发言、报告和讨论的主要内容。”⑤《列宁全集》第39 卷，第367 页。列宁还在《告乌克兰贫苦农民书》中专门向农民发出号召：“同志们！让我们大家都奋起抗击弗兰格尔吧！所有的贫苦农民委员会都来全力支援红军彻底击溃弗兰格尔！每一个劳动农民都不要置身于工农事业之外，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同志们！要记住，你们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庭，捍卫农民的土地和政权。一切为了支援红军！”⑥《列宁全集》第39 卷，第368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