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的贸易和产业影响

谢亚轩　刘亚欣　徐海锋

谢亚轩

RCEP最突出的特点是间接达成了中国、日本、韩国的自由贸易协议，从而达成了“东亚闭环”。

历经8年、31轮正式谈判，RCEP成为东亚经济一体化最重要的一项成果。2019年，RCEP的15个成员国总人口达22.7亿，GDP达26万亿美元，出口总额达5.2万亿美元，均占全球总量约30%，是目前全球体量最大的自贸区。

中国与RCEP成員国贸易约占中国贸易总额的30%，来自RCEP成员的实际直接投资占中国实际吸引外资总额比重超过10%，协议的签订将为我们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提供强大动力。

RCEP成员国在协议签订之前早已形成了自由贸易网络，本次协议最突出的特点是间接达成了中国、日本、韩国的自由贸易协议。

日本在自由贸易协定（FTA）的步调上一直落后于韩国，在RCEP协议中，日本对中国条款仍然很保守，而对ASEAN、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的待遇明显超过中国。即便如此，日本作为中国在RCEP成员国中最大的贸易对象，在此之前只有日本还没有和中国签署过自由贸易协定，关税的下调将直接对中日进出口贸易产生促进作用。

整体而言，协定成员将总体渐进实现90%以上税目的零关税。此次RCEP零关税目标的设定，将对中国经济增长和经济产业结构带来机会。具体到产业层面，预计当下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纺织原料、机电等行业将获得更直接的利好，而长期来看，随着中国产业升级转型，运输设备、仪器仪表具有较大发展潜力。

RCEP成员国中经济体量差异巨大，劳动力、资源、资本等生产要素直接约束各国经济增长和市场潜力，因而中国对RCEP成员国的出口未来大概率会保持“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局面。中国对RCEP成员国整体呈贸易逆差，进口依赖度高于出口依赖度，凸显了不同的资源禀赋和产业分工。

关税对产业端的影响主要取决于RCEP成员国进出口关税下调周期和幅度以及各成员国设立的一定限制条款。长期而言，对中国而言，当下具有比较优势的纺织原料、机电等行业还是会获得更直接的利好，运输设备、仪器仪表也将有较大发展潜力，而矿产品、贱金属、化工等行业将带来其他成员国的竞争。

当前RCEP成员国之间已形成较完善的机电产品产业链，由于各国已形成上下游的比较优势，协议的签订会进一步加速技术、服务、资本等要素流动，使得比较优势进一步放大。

从产业链转移的角度来看，我们认为，最有可能发生转移的目的地是东盟，其原因主要有三方面;一是RCEP下关税降低的政策将极大促进生产要素流动，东盟在劳动力、土地等资源上存在比较优势，会对劳动密集型产业存在较大吸引力;二是RCEP关于投资准入的条款涉及投资促进、投资保护、投资便利化与自由化等四方面，极大便利跨国投资的发生;三是中国过剩产能和“借道出口”的产业近几年已有迁往东南亚趋势，易形成产业聚集效应。

从2005年到2019年，东盟吸引外商投资的原因已逐步发生变化，2005年，东盟主要是凭借廉价的生产要素和相对宽松的投资限制吸引外商投资，到2019年，部分产业链的完善及自由贸易的市场环境发挥更多吸引力，而RCEP的签订极大程度上将进一步放大东盟的优势。

总的来看，关税降低并不足以直接导致产业发生转移。但RCEP是一个全面的区域自贸协定，包括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等一揽子措施，这些措施极有可能在产业转移中发挥更大的推动力，尤其是投资准入条款相关规定，会进一步凸显出东盟的比较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