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学斌：变“软”的汽车会更美好

文／本刊记者 田野

“软件不仅对汽车技术和专业结构产生影响，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了汽车的商业模式，也就是说，软件会重塑汽车的各个阶段。”

——奇瑞雄狮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邬学斌

在汽车产业步入“新四化”转型深水区的过程中，智能汽车不仅重新定义了汽车产业，更成为推动智慧交通、智慧城市、智能时代的重要载体和力量。在拥抱“智能化”的过程中，诸多整车企业渐渐发觉，“软件定义汽车”早已成为行业的初步共识。基于这样的行业背景下，越来越多的整车厂开始注重汽车软件的研发工作，并将其视为抢占行业制高点的关键。

在首届中国（青岛）智能汽车创新发展战略高峰论坛上，奇瑞雄狮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邬学斌分享了在汽车自动化方面的心得。

邬学斌 奇瑞雄狮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

软件满足个性化需求

如今，汽 车自动化的核心问题就是软件。邬学斌谈到，过去软件在汽车产品当中的作用非常有限，大家的注意力一直在硬件。但随着芯片的算力算法还有数据集中度的提升，人工智能技术进入到应用阶段，软件的作用越来越得到重视，于是“软件定义汽车”的概念随之诞生。

“汽车的定义，永远是它的需求，过去这种需求是由硬件来满足，而现在，这种需求将由软硬件一体满足。未来有可能完全由软件来满足。”他说。

邬学斌认为，对于汽车这个产品来说，探讨的永恒话题有四个方面，即安全、节能、环保、舒适。安全，有两层含义，一个是人身安全，一个是信息安全，随着信息化的发展，信息安全变得越来越重要；节能和环保，既是政府的需求，也是用户的需求，智能化将使汽车更节能、更环保；舒适，是用户的体验，企业需要追求的是满足用户和超过用户的满意度，以及用户对个性化的需求。

邬学斌尤其强调“个性化”的重要性：“汽车未来发展趋势应该是‘五化’——共享化、智能化、网联化、电动化和个性化，软件将贯穿始终。”

软件将重塑汽车各个阶段

软件对汽车行业的影响是什么？邬学斌指出，它不仅仅是对汽车技术和专业结构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了汽车的商业模式。比如线上线下同时互动，直达用户，这就使有偿服务成为可能，并且还使用户直接参与众筹式的产品开发阶段。同时，对汽车的企业文化、开发流程、客户关系，都将有非常大的改变。也就是说，软件会重塑汽车的各个阶段。

当然，邬学斌也提出要客观地看待软件的价值和作用。进入数字化时代，汽车的电子架构和SOA（面向服务的架构）产生了革命性颠覆，在现阶段，汽车仍然由人来驾驶，软件还不能成为人们购买汽车的决定因素，因此不要夸大软件的作用。当技术的发展进入到下一个阶段，也就是实现L4、L5 的时候，就是软件决定客户到底买哪辆车，因为驾驶已经不是买车人的目的和任务了。不同的阶段，车企需要做的是处理软件和硬件的关系。

成本、人才、文化是主要挑战

软件开发的投入是非常大的，在汽车成本中的占比也会越来越高。成本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邬学斌认为，解决的途径之一是复用性。由于软件的开发周期和硬件的开发周期明显不同，要满足个性化的另一个途径是软硬件解耦，硬件周期通常以年来计算，而软件通常以月甚至周来计算。也就是说，在一个硬件周期中，不断对软件进行数次迭代更新，使汽车不断有新的功能和体验，让用户每天都有新鲜感。

“汽车硬件的研发周期都已经基本定型，但是三年的时间对软件来说，是两个周期的摩尔定律。开发流程也不一样，汽车用的是V字形瀑布型的开发流程，由整分解到零再集成。而软件的开发模式更加多元化。如何把多元化的软件流程集成到瀑布型的V 字形，又是一个挑战。”邬学斌补充道。

此外，人才和文化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据了解，2018 年，我国汽车软件人员缺口有1.5万人。而今年，上海人才市场的报告显示，2020 年汽车软件岗位缺口达到20万。“可以想象未来缺口之大，这是非常惊人的数字。”

不仅是缺人，文化的冲突也是另外一个大的障碍。硬件人员和软件人员在思维方式、项目计划、工作方式、流程体系上都有巨大的不同。“一个人的思维跟另外一个人的思维很难做到严丝合缝，这是软硬件的一个碰撞点之一。”他指出，车企要拥抱软件，首先要培养专业人才和接纳性文化，然后再从内部的组织流程、制度等方面去完善。不管怎么说，软件和硬件是共生合作的关系，共同完成汽车由“硬”变“软”的转变。

为此，邬学斌倡议，成立跨企业、跨行业的联盟。尤其是软件开发商，需要跨行业的开发合作，来完成基础软件和操作系统。跨企业合作在汽车行业一直存在，比如共享发动机、共享变速器等。但是，在智能化时代，信息安全是一个共同的问题。如果一家被黑客攻击了，希望能把黑客攻击的数据毫无保留分享给全行业，跨企业来研究。“因为软件定义汽车，信息安全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共同的理念是，当这种不安全因素发生的时候，怎么样迅速检测和迅速控制，不让它造成更大伤害，这是软件安全上的一个理念。人类不灭，汽车都还在，安全就是所有汽车人要永远守护的事。”

“我是个搞了一辈子汽车的硬汉，现在也是每天都在学习怎么变‘软’。我深信，变‘软’的汽车会更美好。”邬学斌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