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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是美文还是美食文?

2020-11-25莲间鲤

小学生学习指导(爆笑校园) 2020年6期
关键词:榆钱糖葫芦鸭蛋

莲间鲤/文

中国人爱吃、会吃,中国的作家写起文章来也常把美食作为主题,许多名篇都是如此,说它们藏着一个舌尖上的中国也不为过。

对于爱吃的人来说,字词句未必记得牢,但文章里的美食记忆却都特别深刻。每一个吃货在看到文学大咖们用文字把美食描述得如此诱人时,都会发出同一个发自灵魂的拷问:我读的到底是美文还是美食文?

从早餐,到晚餐,再捎带上夜宵和零嘴儿,让我们在那些关于美食的名篇里美美吃上一天吧!

腊八粥

美好的一天从美味的早餐开始。老板,来碗粥!什么粥?沈从文的《腊八粥》哇!

初学喊爸爸的小孩子,会出门叫洋车了的大孩子,嘴巴上长了许多白胡子的老孩子,提到腊八粥,谁不是嘴里就立时生出一种甜甜的腻腻的感觉呢。把小米、饭豆、枣、栗、白糖、花生仁合拢来,糊糊涂涂煮成一锅,让它在锅中叹气似的沸腾着,单看它那叹气样儿,闻闻那种香味,就够咽三口以上的唾沫了,何况是,大碗大碗地装着,大匙大匙朝嘴里塞灌呢!

嚯,这粥看一眼就知道营养丰富、香甜可口,冬天的早晨趁热喝上一碗,包你一整天元气满满!

高邮鸭蛋

提问:早餐喝粥的最佳搭档是什么?

当然是咸鸭蛋啦!咸鸭蛋配粥,就跟油条配豆浆一样,是中式早餐里面最经典的绝配。要问顶级鸭蛋什么味儿?汪曾祺的《端午的鸭蛋》会给你提供详细攻略:

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红油冒出来的描述也太有画面感了,这么诱人的鸭蛋请给我来十个!

糖葫芦

吃饱喝足,来点零嘴儿“填填缝”吧。都说甜食能使人心情舒畅,那就来一串香香甜甜的糖葫芦呗。什么样的糖葫芦最好吃?那必须是新凤霞的《万年牢》:

小时候,我给父亲当帮手,把炉火闷好,再把一块大理石板洗擦干净,擦上油备用。穿糖葫芦的竹签,由我一根根削好、洗净、晾干,然后一捆捆放在父亲手边。父亲把糖煮开,等能拉出丝来,火候就算到家了。父亲把锅端下来,放在备好的架子上,我在一边往父亲手里递穿好的葫芦,父亲接过来在糖锅里滚蘸,蘸好了一手递给我,一手接过我递过去的没蘸的。我的节奏掌握得正好,一点儿不耽误,父亲很高兴。

父亲教我在石板上甩出“糖风”来,那是在糖葫芦尖上薄薄的一片糖。过年的糖葫芦,要甩出长长的糖风。父亲甩的可漂亮了,好像聚宝盆上的光圈。父亲说:“我的糖葫芦糖蘸得均匀,越薄越见功夫,吃一口让人叫好,蘸出的糖葫芦不怕冷不怕热不怕潮,这叫万年牢。”

“万年牢”的糖葫芦,我还能再爱一万年!

烧羊肉

俗话说得好,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中午了,上硬菜的时候到了,今天的主打菜是梁实秋先生在《雅舍谈吃》里强力推荐的烧羊肉,快来体验一下吧。

大块五花羊肉入锅煮熟,捞出来,俟稍干,入油锅炸,炸到外表焦黄,再入大锅加料加酱油焖煮,煮到呈焦黑色,取出切条。这样的羊肉,外焦里嫩,走油不腻。买烧羊肉的时候不要忘了带碗,因为他会给你一碗汤,其味浓厚无比。自己做抻条面,用这汤浇上,比一般的牛肉面要鲜美得多。正是新蒜上市的时候,一条条编成辫子的大蒜沿街叫卖,新蒜不比旧蒜,特别嫩脆。也正是黄瓜的旺季,切成条。大蒜、黄瓜佐烧羊肉面,美不可言。

有一种幸福感,叫大口吃肉。对于“肉食动物”们来说,这道烧羊肉可是诱人得有点儿过分了。这菜式香而不腻,介绍的文字也是诱人又不失文艺,美食在前,我看今天的减肥计划又要泡汤了。

茄鲞

营养学专家说了,荤素搭配才健康,所以午餐不能光吃肉,来一道曹雪芹《红楼梦》里说的“茄鲞”吧:

刘姥姥细嚼了半日,笑道:“虽有一点茄子香,只是还不像是茄子。告诉我是个什么法子弄的,我也弄着吃去。”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削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钉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刘姥姥听了,摇头吐舌说道:“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

厉害了,原来这是道荤菜味儿的素菜呀,爱吃肉的小伙伴有口福了,既满足了口味,又保证了健康,必须给这道菜点个赞!

榆钱饭

一桌好菜吃美了吧?现在该上主食了,刘绍棠的《榆钱饭》肯定能让你吃个饱:

九成榆钱儿搅和一成玉米面,上屉锅里蒸,水一开花就算熟,只填一灶柴火就够火候儿。然后,盛进碗里,把切碎的碧绿白嫩的春葱,拌在榆钱饭里;吃着很顺口,也能哄饱肚皮。

谁说主食都是千篇一律的馒头、米饭?一碗榆钱饭,色香味俱全,还带着一份浓浓的年代感,吃得好,又顶饱。

白煮豆腐

中午吃得太撑,晚上讲究要吃少,那就来点清淡的吧,朱自清先生的《冬天》曾经负责任地推荐过一道家常美食:白煮豆腐,让我们来品尝品尝:

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一“小洋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读这篇文章以前,从没觉得豆腐能有这么好吃。白豆腐蘸点酱油,热腾腾、暖洋洋地吃上一块,想想都觉得惬意,比美味更美好的,还有那份家人团聚、共进晚餐的亲情。只要和最亲的人在一起,吃什么都觉得开心哪。

馄饨

在吃货的世界,除了正餐,当然也少不了夜宵。让我们来到萧乾的深夜食堂,听听老北京街市上的《吆喝》:

“馄饨喂——开锅!”这是特别给开夜车的或赌家们备下的夜宵,就像南方的汤圆。在北京,都说“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其实,馄饨挑子也是一样。一头是一串小抽屉,里头放各种半制成的原料:皮儿、馅儿和作料儿,另一头是一口汤锅。火门一打,锅里的水就沸腾起来,馄饨不但要当面煮,还讲究现吃现包,讲究皮儿要薄,馅儿要大。

小馄饨可是“夜猫子”们的福音,深夜里肚皮打鼓闹罢工的时候,来上一碗皮儿薄馅儿大、汤鲜味美的小馄饨,好比给身体充满了电,别提有多熨帖了。

一整天的饕餮盛宴结束了,“读出来”的美食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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