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场江景
2020-11-25邓梦雪益阳安化二中1806指导老师陈艳辉
文/邓梦雪(益阳安化二中1806 班) 指导老师/陈艳辉
夕阳如江潮般涌入他的视线,傍晚的城市远看似由高楼大厦组建成的层层叠叠的波涛。夕阳的余晖在他的眼里慢慢褪去。夜色愈浓,他浑浊的眸子愈深。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消失在了天际。然后,我坐在渔夫身边,听他讲过去的事。霓虹灯取代日光,照亮了黑夜,光线揉碎在一江波澜中,荡漾成一片喧嚣的夜景。
江岸边一艘船,或者说是游船,属于一位有几十年驾船历史的渔夫。“我年轻的时候,夜寂静极了。”年迈的渔夫这样说。他吁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烟管,熟练地点上烟,丝丝白烟缓缓升起。他眯了眯眼睛,看向被轻烟模糊的桥头说:“那时还没有这座桥,过往的人们坐上一艘破旧的木船摇向对岸。”
像是回忆起什么,渔夫眼角的皱纹笑成了一道道弯弯的弧线。他笑道:“那时我总在船尾撑竿,我一扬竿,船就向对岸匍匐过去。”
夜色下,这艘游船向对岸划去。人们在船上高声交谈,举杯欢庆,有穿西装的,有穿长裙的。游船远了,喧哗声也远了。
“后来,蒸汽船取代了木船。”渔夫用烟管敲敲船舱,讲起了那些过往。
“我用几年的积蓄买了这一艘船,过往的人渐渐变多。”渔夫继续讲述这几十年的变迁,“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外面的世界闯荡。阿爹不让我去,总要有一个人撑船,于是我留了下来。发小们在外面娶妻生子,在大城市里安了家。人们用四个轮子代替了腿,用高楼大厦代替了土坯房,用宽阔的水泥路代替了泥巴路。”
“2006 年,政府筹资修了这座桥。人们不再需要船夫了,我也不再年轻了。儿子让我把船改建成游船。这主意啊,真不错……”烟管里的烟燃尽了,烟雾也消散了。桥上的行人少了,桥头的灯熄灭了。喧哗过去,这是这座桥一天中少有的宁静。渔夫不说话了,默默看着。我走进船舱休息,宁静的江水轻拍河岸,伴我一船好梦。我梦见年迈的船夫守了这条河四十多年,见证了这处江岸的潮起潮落,日升日落,渔夫一天天老去,这条江却风华正茂。
“该起船了。”船夫一声吆喝,我从梦中醒来,走到船头,与老船夫并肩而立。
一束光线撕裂了黑夜,将周边的云彩渲染成了灿烂的金色,火焰跳跃到了天际,波光粼粼的江水在阳光下闪烁,渔夫笑了。我在这船上过了一整夜。朝霞匍匐在了江岸东边的天空上。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掌舵向远方划去。
朝霞下,老船夫和他的游轮镀上了一层金色,成了江面最美的风景。他用四十年守望了一场江景。
点评:全文以老渔夫讲述四十年船的变化以及与船有关的人、事变化为主体,来展现家乡的变化。文章从夕阳余晖入笔,朝霞满天收笔,在这一夜的时间线上叙述人、事的变迁。船行水中、木船、蒸汽船、游船上的“甲板”上分别载着不同时期的故事,船从解决出行到满足精神生活的需求,叙述清晰。暗夜到朝霞满天,也是一种隐喻,即通向幸福。当下与过往的衔接,收放自如,表现出较强的驾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