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全新的“退市机制”来了

钮文新

11月前后20天时间，中国证监会、国务院金融委、中央深改委——层级递增式针对股市改革做出安排，这在中国股市30年的历程中是极其罕见的。从具体事项看，改革总体三大抓手：一个是如何把住进口，一个是如何畅通出口，一个是在进口和出口之间如何对违规违法者实施严惩。其中，把住进口体现在“全面推行注册制”;畅通出口体现在“推进股票退市制度化、常态化”，而严打违法违规体现在“零容忍”。可见，此次大力度的股市改革涉及市场全流程、全方位。

10月15日，中国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受国务院委托，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的有關工作情况，他表示：“经过科创板、创业板两个板块的试点，全市场推行注册制的条件逐步具备。”“证监会将认真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在国务院金融委的统一指挥协调下，深入总结试点经验，及时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选择适当时机全面推进注册制改革。”

10月30日，易会满在中国证监会党委会和党委理论中心组扩大学习会上表示，证监会要以注册制和退市制度改革为抓手，带动发行承销、交易、持续监管、投资者保护等各环节关键制度创新，全面加强资本市场基础制度建设。

10月31日，国务院金融委召开会议，为全面实行股票发行注册制、建立常态化退市机制和严厉打击违法违规定下总体基调。

11月2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六次会议，审议并通过了一系列政策法规，其中包括《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机制实施方案》和《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若干意见》，为中国资本市场下一阶段的改革划定了路线图。

从当下股市改革推进的情况看，注册制基本试验成功，只待全面推行;严厉打击违法违规也已经得以实施，只待更加法治化、制度化。而推进比较艰难的事项恐怕就是退市的制度化、常态化。之所以退市推进在中国如此艰难，主要是其中牵涉太多的平衡。比如，大量机构和中小投资者深陷其中，要不要给他们退出投资的时间和机会？再比如，要不要给犯错的人留一些认错、改错的空间和机会？最重要的是，如果上市公司退市总要指望人去做出决定，那这其中就少不了“情与法”的权衡，等等。

怎么办？不仅要靠法律，更要靠市场机制去自然而然地解决问题。

这就像在股市空中悬上N把利剑，只要上市公司蹚过规则底线，不管什么理由，这把剑都会自动落下，给予违规者相应的处罚，达到一定程度，则自动进入退市通道，进入退市流程。

很显然，只有这样，法律法规才会得到充分的维护;只有这样，公平正义才会得以充分的伸张;只有这样，上市公司违规动议才能得到充分震慑;只有这样，中国股市才能赢得投资者的充分信任。

值得关注的是，《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机制实施方案》已经获得中央最高层的通过，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退市机制”已经形成，而这一机制的实际应用势必大大强化中国股市制度建设。同时可以预期，中国股市中一些不良上市公司将被圈进退市行列。制度执行初期也许会出现“批量退市”现象，但长痛不如短痛。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2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