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页“密档”揭露日美惊天阴谋

罪行，即使逃脱国际法制裁，却回避不了历史的凝视。不久前，国家图书馆发布“日本细菌战资源库”，揭露相关史料1万余页。一个个惊天的阴谋浮现在字里行间，“中美日三方证据形成闭环，罪行昭昭不容辩驳”。

不久前，国家图书馆发布“日本细菌战资源库”，揭露相关史料1万余页，面向社会免费开放使用，引发公众强烈反响。翔实的史料背后，是国家图书馆民国时期文献保护工作办公室长达近10年的努力。“对于无名的受害者，縱使正义迟迟未到，至少应该做到‘不忘记。作为他们的同胞和后人，我们有责任捍卫历史事实结论不被篡改。”一位工作人员说。

隐藏的罪恶

“JIG CHARLIE SUGAR”——蹦跳的糖查理，“BAKER WILLIAM”——面包师威廉，“UNCLE SUGAR”——糖叔叔……这是1947年5月日本远东司令部致美国战争部总情报部的一份电文。在这看上去莫名其妙、语焉不详的背后，却隐藏着暗通款曲的交易和不可告人的罪行。国家图书馆民国时期文献保护工作者申子超费了很长时间，才破译了层层谜团，最终将它读懂。

经过翻译和比对，这些暗号身上的“秘符”迎刃而解。“BAKER WILLIAM”——Biological Warfare，细菌战;“JIG CHARLIE SUGAR”——Joint Chiefs of Staff，参谋长联席会议;“UNCLE SUGAR”——the United States ，美国……

解密暗语的同时，文件的内容也被解读，一个个惊天的阴谋浮现在字里行间。

国家图书馆民国时期文献保护工作办公室副主任雷亮解读，这份电文涉及的日本战犯，包括日本关东军第731部队队长石井四郎、生产部长川岛清和部队成员柄泽十三夫等。电文中提到，苏联方面的证人川岛和柄泽确认日本进行了细菌战人体试验。对此，石井四郎已默认。日本至少对中国军队实施了3次所谓的“实战测试”，并于战败前夕在哈尔滨销毁了400公斤曾计划用于对中国实施细菌战的炭疽菌。

此外，电文还指出，石井四郎的供词暗示了他有上级。据美国情报人员推测，其上级可能是当时正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的日本甲级战犯。

电文中，石井四郎要求取得战争罪豁免，这是让他提供更多日本细菌战试验细节的条件。“美国将把他们提供的信息保留在情报部门，不会用作战争罪的指控证据，以此取代战争罪的豁免。”这是美国国务院、战争部、海军部三部协调委员会的内部讨论中，认为可以告诉石井四郎等人的结论。

“这份电报说明，日本对华发动细菌战的行为并非某个人或某个部队一意孤行的产物，而是背后有国家层级的军政要员指挥。日本政府完全知晓，美国政府心知肚明，这是一个国家行为。”雷亮指出。

闭环的证据

“民国三十年十一月四日晨五时许，敌机一架于雾中在常德上空低飞，掷下谷麦、絮纸、毡棉及其他不明颗粒状物多种……敌机抛掷谷麦等物后，在当时无任何不幸事件，迨第一可疑病例于十一月十一日出现，此例为十一岁之幼女……”

国家图书馆珍藏着这样一份手稿。这是细菌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陈文贵在1942年所写的《湖南常德鼠疫报告书》，真实地揭发了日军在中国进行细菌战的罪行。

雷亮介绍，代表国际检察局的美国检察官萨顿赴华搜集到大量有关日本在华实施细菌战的证据材料，并向国际检察局首席检察官约瑟夫·基南递交了一份长达37页的《中国之行报告》，汇报他在华调查日本战争罪行证据所得，并随报告附上了多人提供的证词证据。

在报告中萨顿明确指出：“在日本侵华罪行部分最值得调查的罪行如下：违反国际法在战场上使用毒气;通过散播布满鼠疫菌的各种材料实施细菌战……”他认为湖南常德案例证据最为完整。

而本次细菌战资料库公布的1万余页档案中，就包含着一份1942年12月3日美国对欧洲的播报文本，题为《中国湖南常德暴发鼠疫》。文件内容显示，“根据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的记录，中国疫情防治部门的负责人完成了在常德地区的调查并返回长沙，有充足理由相信常德地区暴发的鼠疫是敌人（日军）采取的行动。鼠疫首次暴发的时间是1941年11月11日。此前一周日军空袭的飞机刚在该地区投下了炸弹，而病菌的潜伏期也是一周的时间。所以，可以认定日军在实施细菌战。”

然而，美国却以“鉴于已知现状，谨建议不尝试证实日本对华使用细菌武器”的结论，将这些材料束之高阁。但不曾泯灭的证据岂容无视。

雷亮介绍，此后，致力于研究日本侵华罪行的日本中央大学教授吉见义明，曾于1993年在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图书馆发现日军侵华战时日志《井本日志》，其中就包括1941年11月4日日本飞机在湖南常德投放鼠疫跳蚤的记载。“中美日三方证据形成闭环，罪行昭昭不容辩驳。”

公开的“密档”

1万多页的档案，绝大多数来自海外各国的收藏机构。国家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远渡重洋将它们复制回国，以资源库的形式分享给普通公众。除了细菌战档案库，还包括人物索引、地名索引、机构索引、疾病索引、相关报告、伯力审判庭审记录、相关历史事件等子库。

除此之外，资源库中的每一份档案都附有一份中文摘要。申子超介绍，在撰写摘要时，既要保证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又要注意不能太过专业、缺乏可读性。为此他们反复打磨，“一位团队成员把她写的摘要拿给当中学老师的妈妈看，稿子改到妈妈说能看懂了，才算达到平易通俗、‘老妪能解的标准。”

“做好史料征集、整理与研究是国家图书馆职责所在。”国家图书馆民国时期文献保护工作办公室主任马静指出，日本侵华细菌战给中国人民造成了极大伤害，给中国经济、环境和人们心理都带来了巨大破坏和负面影响，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犯罪事实不容抹杀。“铭记历史，才能启迪未来，珍爱和平。”

（《北京日报》2020.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