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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2020-11-23王文海

山西文学 2020年10期
关键词:文海杏花

独坐

心情蔚蓝到五楼时,鸟鸣正好

滴入桌上的碧螺春里,这是美妙的预谋

就如楼下的丁香举高了寂静

寂静从此,也遍带香气

在清风里诵读心经,花瓣自持楞严

想一个人,也会想起她足下的春风

杏花按自己的想法,怎么开都让美决堤

叛乱过后,幸福四处流传

误会本身是一道选择题

旧债与原罪,疤痕上镌刻出的美

会让光线骨折,石头开花

草木闪烁出宝石的品德

此刻阳光上升,替我一厘米一厘米地爱

着你

高过五楼的眺望,叫理想主义

而这之下,烟火会吹皱我们的现实主义

我们犬齿交错地,喘息在彼此的皱褶里

山行

沿著杏花指引的虚无,我替古人

继续搜寻流年之外的渡口

左手苜蓿,右手荠菜

谓之此岸与彼岸

每前行一步,都是完美的亵渎

你看那些杏花,白得往死里开

白的比李太白还纯粹

环绕在你身边,蜜蜂亦可封为诗仙

山中自有灵气,来,和流水碰杯

溢出来的那部分,叫光阴

倘若不是我抢先爱上了苍白

这满山的杏花,都将寡居无名

这是命里注定的,你沉默,或者呼喊

我都是唯一的在场证人,许多案件

不需要证据,比如我爱你

可以爱得让你喘不过气

而在山中,我的爱是有局限性的

可能爱得很小心,可能会

像植物一样去爱你,可能会

如半块月亮一样,残缺着爱你

五月

说出你的名字时,我内心微凉

因为这已是一座虚拟的剧场

人潮退去,留下了凛冽的月光

回头看着来时的脚印,我已入沧桑

时值五月,野花泛滥得不成样

和寂寞相比,我显然更胜一筹

不能想象你的样子,一想起来

我就溺水,就挣扎,就魂不附体

字里初升烟柳月,不能去写

写出你十分之一时,我至少会死上十次

从来没觉得死亡竟如此甜蜜

你不用在前面招手,我都会粉身碎骨

你只动用了一袭眼神,而我搬空了

春夏秋冬

如此待我,已经不薄

我只是你章节里的一个错别字

在你没有修改之前,就让我一错再错吧

错得绝望而疯狂,错得离谱离心离德

又想起这是五月,本不该如此颓废

有谁知道,因为你,颓废也有价值

让我破罐破摔吧,我决不后退

“这是苍穹祷念的最后一句经文

当我破碎,我才逐渐完整”

余恨

如果你不爱桃花了,那山坡就会

自行倒塌

在山坡上奔跑的女子

会飞起来,会抱住云朵,会压弯

天空的脊背

一片花瓣与另一片花瓣之间

隔着从城区到郊区的思念

没有比孤独更红的颜色

你走来,火焰灼伤了自己

可以放下的,还有陡峭这个词

让一个人从自闭处攀援而下

我已经不是我了,自从看见了桃花

从唯物到唯心,只是一眼的距离

爱就连整座山坡一起来爱

爱就让河流转向,盛夏退避三舍

可惜我还不敢驱动狼群

用狼群的方式,爱死你

寺院

山前的云只是往左挪动了几分

这个姿势,瞬间倾斜了马齿苋和蒲公英

那我就不和矢车菊它们打招呼了

轻车简从,最好不要惊动基层的桔梗

有时想,我就是植物的一种

能成为它们,我三生有幸

背包里装着三斤春风,五两星辰

山路弯曲得比一条河流更脱俗

在人间,爱就有爱的样子

如高大的云杉喊出火焰里的名字

如灌木后一株胆怯的石斛兰

用嘴角咬疼了星光的小拇指

月色溶在月色里,就如我们溶在一起

我忘情采摘你额头的丁香

还有耳垂后藏匿的紫薇

在人间,你是我最后的劫数

三千弱水,宛如你三千青丝缠绕

只用一苇苦渡,渡过了算你的

渡不过,算我的

在寺院外,我许久不敢迈入山门

大殿的法号声传来,如细雨淋湿全身

院墙外的蝴蝶,几次犹豫着

不敢翻越这方空灵,她再次退回来时

我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抬头看了看后山的云朵

似乎已经入定,它其实是眯着眼

要看我们,怎么并肩

坚定地走这一生

西山

盖一所房子,种一些悲欢

这是我的理想

在西山,在不为人知的暮色里

一个人走走,停停,或坐一会儿

看落日在忏悔中泪流满面

看群山在陡峭中现出原罪

然后再看,星光在字里行间取暖

甜甜的月亮,趴在我的右肩上

没有亲密的动作,就是靠着春风

荡漾,荡漾

我承认自己是理想主义者

有什么不好呢?把自己种在西山

然后葬在西山,成片的浓荫都会流传

我爱你的故事。说有一个人

把心丢了,他便在西山

坐看云起,然后自己

变成了云朵,依然绕着西山

这算不上一个美丽的故事

但,丢了的心知道

我爱你,拒绝轮回

丫头

这样称呼你时,钢铁是柔软的

心情是湛蓝的,天空是刚买回来的

还新鲜着,月光是刚酿出来的

还有奶香味呢,丫头

这样称呼你时,风雨是皈了依的

景色是随手画出来的,房子是草木搭的

包子是冒着热气的,碗筷是你亲手递给

我的

煙火是甜的,你是我的

这样称呼你时,孤独全是我的

我是海做的,每一天

灯芯般枯熬的想念,汇成千百条河流

将我撕裂后,又完整地拼接

火焰自此有了波涛的温度

这样称呼你时,我是有罪的

把星光搬空,把森林藏入怀中

把你的眼神揉碎后,吸入我的肺里

把你的嘴角倒挂的春意

用狼吞虎咽的温柔保存进我的血液里

这样称呼你时,丫头,我犯瘾已深

浑然不知,你的名字竟含着巨量的毒素

绝望

把河流对折,就会现出

你眼睛里的湖泊,它清澈的

会过滤掉你所有的信仰

会让你相信,虚拟就是本相

那种蓝,是蓝的二次方

是看一眼就会陷入恐慌的

蓝的元神,我现在仍然把那座湖

叫做“烟”

淡淡地散去,像紫色的忧伤

缓慢的事物,通常自带闪电

不经意间,初见,竟然唤醒体内

十万匹雄狮,风尘滚滚地

冲向你,吞噬,可能是我爱你

唯一的方式

因果

从初春到盛夏,我用舌尖

赞美了你三次,你说如果来生——

嘘,我是俗人,我只要此刻

我将每一个此刻攒起来

像拨动念珠那样,去祷告

我说——如果,如果

万一,我就用一万倍去换取

这是火焰的暴动,也是灰烬的

总和,是梨花落满山坡时

带走的所有颜色

无需等候枯萎,我们自成真理

我坚信,从你眼睑上偷走的蜜

将布置出琳琅的寂静

在寂静里取暖,用寂静

不留痕迹的热爱你

做你脖颈上一颗微小的黑痣

在黑暗的尘埃里,伟大地

爱着你

霍童溪

从大地到山川,暂时还找不到

能够代替你的颜色

把四季用完,也只是刚勾勒出

你左颊十分之一的红晕

往大了说,你是支提山的一次走思

将内心的斑斓堆砌成险峰

往小了说,叶子上居住的华严寺一记钟声

那些被误会的美,索性就亮出了

锋利这张底牌,形容词用得不够顺手

我将动词全部派遣到渡口

顺流而下抑或逐水而上,霍童溪

炫目的美,是孤独开的平方根

而寂静是个无限循环小数

用弯曲的溪水做成弓箭

那首离歌是唯一的靶心

盛开的兰雀被蝴蝶灌得大醉

流着泪在喊一个名字

一个名字里住着一段烟云

涛声不度,草木齐眉

在溪水的每个转弯处都点着灯火

从炊烟到暮色,暂时还找不到

能够代替你的星空

旧夏天

在忧伤中发现你时,你比忧伤

更冷静,用虚拟的呼吸

命名新的孤独,仿佛孤独

可以被你用来随意哭泣

天地之大,无法安放内心的灯火

我从身体里抽走所有的肖像

被我叹息过的云烟,才有了体温

拨亮闪电的那根鞭子,叫做旧夏天

允许我以青草的名义热爱云朵

允许石头成佛,苍穹生锈

倘若小恨可以除尽世间的火焰

那余下的生死,都是我爱你的重复

最深刻的领悟,不是豹子之间的舔血

而是两条河流默不出声地融为一体

能够把摔碎的月光拼在一起的

不是唯心主义,而是疯狂的唯心主义

月下

推开窗子时,杏花落下

我看见了自己一地的窘迫

用过的青春霜降无痕

此刻,寂静是唯一的声响

没有比夜色更锋利的思念了

犹如唐门暗器,那些花瓣

悠然间将我击中,渗出来的血

在月下蹙眉轻声吟哦

后来有人,叫做无题诗

推开窗子时,杏花落下

手里的经卷正式剃度了月色

春风里白衣少年已然走远

今晚,我要反复练习

在自制的悬崖上随意起降

一株杏花里藏着一座南山

藏着精致的寺院,还有逶迤的钟声

在杏花上打坐的人,即为吾师

将一盏星光从屋檐处摘下

低处的幸福,是最柔软的天涯

【作者简介】王文海,1972年生,山西朔州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主席团委员,兼任朔州市作家协会主席。曾参加2008年诗刊社第24届青春诗会。现任职于中煤集团。出版有诗文集6部,荣获多个奖项。

【小对话】

唐晋:为什么会有这一组诗?

王文海:三年前,诵咏《心经》,观自在菩萨,人生的见与不见,像星空缀满的深浅不一的不可探究的光芒,艳而不实,五蕴皆空;《遇见》是一种世俗之心,人间的烟火色,俗气的恰好就是我要的笑容。

唐晋:作为一位成名已久的诗人,请你先回顾一下自己的创作发展过程,主要从自我的诗学倾向、技法探索、个性塑造、风格变化几方面来谈。

王文海:我只能说是写作的时间早一些罢了。10岁写诗,13岁开始在《大同日报》上发表诗作,这条路走了三十多年,蹒跚而行,至今仍觉得刚刚上路。

青少年时期,极其喜欢前苏联的叶赛宁诗作,自然流畅,和谐无我。学得其形,无法学得其神,原因是我还在诗外。

一路闭门造车,一路脚印歪歪斜斜,结了许多酸果涩果,终究是因缘了得。

促使自己诗作开始所谓风格变化,遂进行深入思索的,是2006年我在北京团中央挂职锻炼期间,因结识安琪、老巢、大卫等一批诗人后,数次的深刻交流,使得自己开始重新审视、构建诗歌宫阙。那段时间,各种思维风起云涌,左突右冲,坍塌又建起,建起又推倒,浑流相伴,后在旷野处渐渐澄清。

这期间的思考,在2012年出版的《故道书》诗集里,算是一个总结。

我写作内容中,边塞题材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自己总把自己还原成古代的一个戍边的士兵,热血里只流淌着两个字:冲锋!究其原因,可能是大学所学的历史学专业造成的。另外无论是在大同生活,还是朔州工作,这两个地方都是古代某些朝代的邊塞,军事遗址随处可见,也催生了自己的写作欲望。

另外一大写作范畴,就是故土。这是个宽泛的概念,不一定指具体的故乡。我对农村的了解,是小时候每次暑假,回到姥姥家住一段时间,这种回忆和感观,构成了我对“故土”的观念形成的基础。久居塞北,古来的苦寒之地,反而使我极为珍惜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粒露珠,一声鸟鸣,我都坚定地认为,这都是故土的召唤,这都是灵魂的反哺。

文无定式,诗歌变化更是无穷。我至今也没有将写作风格完全固定,每到一处停歇时,回首来时写作的历程,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太多,修正也是修行。

至少有几年,对于文字的敬畏令我不能下笔,每写一个字,都可能是个笑话。那几年也是我思考最密集的时期。王安忆曾说过,一个好作家,一年中会拿9个月时间读书,3个月时间写作,我认为有道理。2019年出版的诗集《归去来兮》里,有我在那段时间思考的影子。

空,乃大。性空,则无我。

非要总结一下个人的诗观,我只能浅显地认为:诗是语言的舍利。她有一种高贵而缓慢的气质,但比闪电更快!

唐晋:“心情蔚蓝到五楼时,鸟鸣正好”,这句诗使得《独坐》有了一种趣味。这种手法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台湾诗作里多有所见,印象中有评论者对此也作过一些分析,大致落在通感的角度。有时候,诗行的跨越往往通过几个字词就可以做到。“杏花按自己的想法,怎么开都让美决堤/叛乱过后,幸福四处流传”,这里的“叛乱”,我理解为花开的放肆程度,一种超乎生长秩序或是超乎人的经验的视觉灿烂。我想请你具体谈谈,为什么这里会使用“叛乱”这个词?

王文海:有序和无序都是相对的,无序里潜藏的可能会更多。

“叛乱”这个词有些突兀,许多人不愿意用;选择怎样的词语安排进句子里,其实不是我的事情,而是感觉的事情。在诗句中用了“叛乱”,是想体现一种关于美的“核爆”效果,无序之美,美得一塌糊涂,美得纷乱而惊艳。

当初写到这里时,其实也没想太多,现在回过头看时,之所以用了这个词,可能是我的一种逆反心理在起作用。

唐晋:你在诗创作“场”中的语感非常好,从句子的涌动里也不难看出你的灵气。《山行》展示了你的所长,那种由古典而来的变化、糅合能力。我不能判断这首诗的完成时间,我认为这种表述手法其实早在你写《故道书》时期已经达到巅峰。简单地看,你有迅速抓住灵感的力量,同时也具备比较完整的结构能力,但是也会带来一些随意和松散。有时候,同类语词及其意义发散在一首诗中密集呈现,并不一定产生理想的效果,甚至它会在过后体现出“轻”的倾向。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王文海:诚心感谢唐晋老师提出这样的问题。在诗歌的鉴别力上您一针见血。自己去判断自己的作品,多数时候都是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局限。在具体的写作中,有时候想要去展现繁复之美,就会在最后浑然不知地落入您所说的:“随意和松散”中了。就如炒一份菜,火候大了,用力猛了,菜的味道不一定好,我的作品存在这种倾向,这是今后要分外注意的地方。

唐晋:《五月》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从普遍意义来说,这是一首不错的作品。在“不错”的背后,隐藏着一些问题——还是我个人的看法。比如说,节奏在情绪下的失控,随之而来的是语言的打磨失衡;还有,“我”“你”出现比较频繁。当然,今天流行朗诵,或许这是一首适合朗诵的诗作。

王文海:唐老师所抓的点是较为准确的。诗歌节奏的把握,与情绪在其中流淌的起伏,像一对平行线,经验老到的诗人,会将之合二为一。我在写作中有时会将节奏放在其次,而专注于诗歌情感的铺垫与穿插。当情感得以一以贯之,相反就会破坏了诗歌整体节奏的平衡,不能做到兼顾,这是需要改进之处。诗中“我”“你”出现频繁,可能是习惯性的,也可能这是情诗范畴,自然不自然的一些用词落入俗套。

唐晋: 《余恨》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如果你不爱桃花了,那山坡就会/自行倒塌/在山坡上奔跑的女子/会飞起来,会抱住云朵,会压弯/天空的脊背”,这个开笔令我惊叹。我认为这是你最坚实的状态。很见功力的诗作。如果有什么可以探讨的地方,我想有两处。一个是“唯物”“唯心”两个词的介入,与整体语言环境存在着冲突;另一个是“狼群”在结尾的出现,虽然精彩,却显得突兀。如果前面有所铺垫就更好了。

王文海:非常诚挚地谢谢唐老师提出的建议。

《余恨》只有四小节共17行,想要表达的内容却不少。原来设想:余恨如一条溪流,看似平稳却在暗流涌动中,等流到了一片乱石滩,水花四溅,情绪迸发,再往前,遇到断崖,化为飞瀑,在粉身碎骨间恨意又转化为深爱。我在写作中的跳跃性通常都是比较大的,而且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太好改的习惯。初读我作品的人,可能会有一种连贯不起来的感觉。将“狼群”放在最后出场,是想用非理性的思维来提升内涵,可能会让人觉得突兀。所有这些问题都需在统筹把握中一一改进,学无止境。

唐晋:《霍童溪》把你的技法显示得淋漓尽致。网上搜了一下霍童溪,乃是福建“五江三溪”之一,是福建唯一一条没有受到污染的河流。作为游历之作,这首诗比较饱满,不乏精彩之句。你的作品在国内获奖无数,也经常外出采風,这一类的诗作在你的创作中无疑占有一定的比例。顺便问一下,你是怎样看待采风之作的,在创作方面有什么自我的心得可以分享?

王文海:古代诗人的即兴之作,应景之作,其实类似于我们现代的采风之作。即兴之作也有佳作,采风作品也能出好作品。不过这种类型作品少写为妙,采风可以开阔视野心胸,但却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对事物的认识总的来说不深刻,这样的背景下负责采风的主办方又催着交作品,没有沉下心浸染的文字怎么期望它发光呢?

古人写应景之作,那时的车马都慢,时光晃晃悠悠,有时全靠两条腿走路。爬一趟太行山,一来一去可能一个多月,边走边悟,边悟边打腹稿,等登临巅峰,一个多月的切身感受早已化为深深的融合,此时的应景之作,反而是打磨多时的潜心力作了。我们现在驱车绕盘山公路一天打来回,苍茫太行雄姿,只在我们瞟过的几眼中,如此浮于表面的感受,即便有天纵才华,能传世的作品寥若星辰。

我也写过一些采风之作,有得有失。通常都不会看过景物之后马上写作,而是放一段时间,沉淀一下再写,有血肉的文字是需要情感来培养的。

唐晋:作为多年的老友,每每路过你的城市,总有一种驻车问候、把酒言欢的冲动。自《故道书》之后,很少读你的诗作,这一组作品对我而言,更像是一次友情的重温。秋意已笼罩北方,多多保重,遥祝今后的创作更加辉煌。

王文海:我很珍惜与唐晋老师之间的友情,有时想,他就是男人的一个榜样。

虽难经常谋面,但天下诗心相通。唐老师给我的感觉始终是生活在诗意世界里的儒雅之人,让人钦佩。

写诗的人和读诗的人,在这个社会都是少数。我总固执地认为,诗歌是一座城市的眼睛,或者是一种普遍的良知和道德,诗歌在,神就在。我也总执拗地相信,诗和远方,就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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