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创新体系驱动河南制造业发展的路径及对策研究

刘 哲

(河南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当前我国制造业正在由劳动密集型、资金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演进。比如，我国内陆地区集聚了大量资源密集型传统制造业，沿海地区集聚了不少起源于外商投资驱动的出口加工业。近年来，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则聚集了智力密集型高新技术制造业。然而，一方面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需要逐步由传统的成本优势、资源优势向科技创新优势转型；另一方面单个企业需要面对高投入成本、高风险的科技创新局面而感到困难重重[1，2]。

2016年，国务院印发《中国制造2025》，提出以实施和促进我国制造业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为主题，确立坚持创新和市场驱动、质量和技术为先、绿色驱动发展、结构驱动优化、人才为本的基本创新驱动发展思路和方针。当前，我国制造业创新能力问题主要体现在核心技术自给率低、基础性研究薄弱、产业核心共性技术缺位、顶尖技术人才不足等方面[3]。因此，迫切需要加快构建以我为主、开放合作的国际产业创新生态体系，优化产业技术创新资源配置，加大对颠覆性关键产业核心技术的供给，推动我国制造业转型[4]。产业创新生态体系理论涉及产业创新的因素包括技术、资金、环境等[5]。近年来，产业创新生态体系研究主要集中在创新与主体之间的相互作用与影响，中国产品创新向产业创新生态体系转型与升级的机理、路径与方法两个方面[6]。吕一博等研究了大学驱动型创新生态体系构建[7]。孙冰等深入研究了深圳市新能源汽车与公共交通创新生态体系运行实践[8]。吴金希总结了同方威视由“带土移植”创新模式到创新生态体系形成的演进过程[9]。基于郑州机械研究所的案例，本文总结了齿轮产业共性技术创新体系形成的企业实践。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创新生态体系驱动的河南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对策。

1 河南制造业发展现状

河南制造业的目标是，到2025年，成为全国先进制造强省[11]。按照产业规模，河南省制造业聚焦在通信电子设备、高端装备制造、冷链与休闲食品等万亿级产业，汽车及零部件制造等千亿级产业，以及生物医药等民生消费领域。本文选取河南省这5个行业的上市公司过去5年的财务数据为样本并对之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当前河南省的重点发展优势产业中，通信电子设备产业的整体规模发展迅速，资产净值规模同比增长幅度较大；高端装备制造业净资产规模全国领先，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不高；冷链与肉制品及休闲食品业整体规模稳步增长，双汇发展在全国肉制品行业中稳居第一；汽车及相关零部件业在当前全国经济中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在细分战略新兴行业中优势突出；生物医药行业整体保持快速发展态势，净利润、营业收入均能够实现较大幅度的增长。总体而言,河南省制造业存在资源驱动，规模领先的特点和利润不高的发展瓶颈，迫切需要实现产业创新驱动的战略转型。具体来说，一是通信电子设备、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产业整体发展迅速，资产规模稳步增长，盈利能力有待增强；二是汽车及零部件制造产业整体发展稳定，资产规模逐步扩大，特定产品国内领先；三是冷链与休闲食品产业整体增长较为平稳，行业发展不均衡。

1.1 通信电子设备产业

河南省通信电子设备行业增长迅速，2015—2019年,4年营业收入增长107.37%，营业成本增长113.50%，净利润增长99.33%，总资产增长93.22%，净资产增长74.40%。电子设备行业整体发展迅速，资产规模增长幅度大，盈利能力提高(见表1)。

表1 河南省通信电子行业重点企业2015—2019年盈利情况 单位：万元

1.2 高端装备制造业

装备制造业是河南省万亿产业之一，也是河南省工业各个分类行业里面最大的一个行业。河南省的盾构机规模居国内同行业第一位，农机装备和矿山装备居国内同行业第二位。郑煤机的超大采高智能化液压支架、南阳防爆的“华龙一号”安全级k3类10kV电动机等10个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标志性高端装备,已实现市场应用。中铁装备的全断面隧道掘进机、中国一拖的大型拖拉机、中信重工的矿物磨机、中原内配的气缸套、卫华集团的桥式起重机、威猛振动的振动筛、西排公司的排气歧管、恒星科技的钢绞线等，都是我们国内同行业“单项冠军”产品。然而，中信重工净资产收益率并不高，离行业均值还有较大的差距，在重型机械制造业中，基本处于垫底位置。而处于该行业第一的法兰泰克(股票代码：603966)净资产收益率为10.88%，毛利率达27.73%。郑煤机在经历了2015、2016 两年低谷期后，2017、2018、2019年净利润大幅增长，各项财务指标较为稳定，在整个冶金、矿采化工设备行业中，处于中等水平。一拖股份在2018年出现巨额亏损后，2020年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63.95亿元，同比增长24.79%，净利润4.78亿元，同比增长580.71%(见表2)。

表2 机械设备重点企业2020年9月行业排名情况

4家电气设备制造业中，二级行业2019年净资产收益率只有通达股份1家超过行业均值。许继电气、平高电气发展较为稳定，但在营收增长的同时，净利润呈逐年降低趋势，应密切关注营业成本及各项费用的支出(见表3)。

1.3 冷链与休闲食品行业

食品饮料制造业2019年营业收入比2015年增长41.94%，营业成本增长44.36%，净利润增长48.23%，总资产与净资产分别增长37.63%、10.59%。整体增长显著，但5家企业发展并不平衡(见表4)。

表3 河南省电气设备行业重点企业2015—2019年盈利能力情况 单位：万元

表4 河南省食品行业重点企业2015—2019年盈利能力情况 单位：万元

1.4 汽车及零部件制造业

河南省的客车产业规模居国内同行业第一位。上市公司共4家，其中汽车零部件制造业3家，商用载客车1家。2019年比2015年整体营业收入上涨3.43%，营业成本上涨4.35%，净利润下滑38.95%，总资产、净资产分别上涨27.57%、33.79%，说明河南省汽车制造业上市公司整体发展稳定，利润显著下滑，如表5所示。

表5 河南省汽车及零部件行业重点企业2015—2019年盈利能力情况 单位：万元

1.5 生物医药行业

河南生物医药发展较好，净利润、营业收入支出均实现较大幅度增长。2019年整体营业收入比2015 年增长200.66%，营业成本增长184.45%，净利润增长152.78%，如表6所示。

表6 河南省生物医药行业重点企业2015—2019年盈利能力情况 单位：万元

2 产业创新生态体系构建案例

创新驱动企业发展的理论基础是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多数情况下，产品经历投入期、成长期、成熟期、衰退期4个阶段。在投入期，许多潜在的顾客认为该产品还不完善，产品价格高，需求少，企业投入大，所以无法产生利润。而在成长期，产品的不断改进和需求的不断增加使得产品更加可靠且成本更低，带来利润快速增长。在产品成熟期，价格逐步下降，需求增长缓慢，成本达到最低，生产效率达到最高，产品的利润趋于稳定。在衰退期，由于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产品的价格不断下降，利润越来越少。克里斯坦森在《创新者的窘境》中，将技术能力的创新分为突破样式创新(radical changes)和渐进式创新(incremental innovations)[11]。价值网络是这一综合理论的核心。不同的价值网络具备不同的成本结构，决定了价值网络内每一家企业的利润水平。因此，针对上述河南省制造业普遍利润不高，行业发展不均衡现状，迫切需要从共性技术创新平台、战略产品创新平台、商业模式创新平台着手，构建产业创新体系，驱动河南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首先，河南通信电子设备、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产业整体发展迅速，应着力发展共性技术创新平台。本文以郑州机械研究所构建齿轮产业共性技术创新平台为例，进一步分析产业共性技术创新驱动的战略转型。我国部分行业骨干企业已初步具备了全新产品开发能力。制造装备不论是在质量和数量上，还是在种类和规格上,都使行业的制造能力和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升[12]。但不容回避的是，目前我国的齿轮产品与国外先进水平相比，差距仍十分明显。郑州机械所一直致力于齿轮传动基础理论、工艺、加工制造技术等的研究和产业化，通过瞄准国家重大装备和关键技术，通过重大项目的研究攻关，取得了一批具有国际先进、国内领先水平的科研成果，负责制定修订了我国齿轮技术标准100多项。

我国齿轮数字化设计存在设计效率低、软件适应性差、系统集成度低、技术复用程度低、基础数据匮乏等问题。2018年，郑州机械研究所获得科技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齿轮传动数字化设计分析与数据平台”项目。通过该项目的技术攻关，拟解决如下关键科学与技术问题：研究基于知识重构和数据共享的齿轮传动系统正向设计数字化理论与方法，解决传动系统技术方案创新设计问题；研究统一数据模型的并行与协同设计技术，建立齿轮传动系统与零件设计的集成关系，解决整机设计效率问题；研究齿轮传动系统设计制造参数与运行性能的多维映射关系，开发知识共享与数据挖掘核心算法，解决齿轮产品设计质量问题；研究齿轮传动系统全寿命周期内的信息融合与数据集成、反馈、追溯技术，解决齿轮传动系统制造、运行维护成本问题，等等。由此可见，通过政府引领、企业协作，郑州机械所目前正以建设齿轮行业工业互联网数字化设计分析与数据平台为契机，通过构建齿轮产业共性技术创新体系，实现企业由研发制造企业向研发平台企业转型(见图1)。

图1 齿轮产业共性技术创新体系

其次，河南汽车及零部件制造产业整体发展稳定，特定产品国内领先，应聚焦战略产品创新平台。宇通客车的战略产品开发经历了4个阶段：第一阶段从客车零部件到客运客车、旅游客车；第二阶段从长途客车到市内公交客车；第三阶段基于客户需求进入校车、商务车、房车等细分领域；第四阶段顺应国家战略规划成为全球新能源客车领先企业。宇通新能源客车技术通过实施五阶段战略协同创新的方式来获取[13]：在涉及物理、化学、材料等基础科学研究阶段，采取由合作大学及科研院所主导，宇通参与的形式；在超级电容、动力电池等新能源理论研究与技术应用阶段，采取产学研协同创新方式合作；在整车电控技术、电机控制技术、能源控制系统、电器四化技术、人工智能技术、车辆安全技术、节能技术、电池技术等新兴核心技术开发阶段，采用宇通主导，产学研合作为辅的形式；在E7、E7PLUS、E8mini、E10、H8等新产品原型开发阶段,由宇通独立完成；在纯电动公交解决方案、整车租赁等商业模式形成阶段，采取宇通与相关机构合作的形式推广。

宇通客车2019年年报[14]显示，公司发生研发支出17.74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5.82%，主要投向了T7系列车型、高端旅游、高端公交、CL6/CL7等高端产品的完善与开发，自动驾驶技术的应用、五米微循环车的研究与开发等。客车行业属于弱周期行业，行业总量取决于居民出行总量和出行结构，在一定程度上受国家相关政策影响。近年来，由于新能源产品相关国家政策、高铁及私家车等出行方式变化，国内行业大中型客车需求总量下降。宇通客车在聚焦系列化战略产品创新平台基础上，通过利益相关者协同创新，形成了互利共生的战略产品创新体系[15-16]。

最后，冷链与休闲食品产业整体增长较为平稳，行业发展不均衡，应打造商业模式创新平台。互联网、数据与计算是推动数字时代社会进步的三大支柱，对业务推动、产品生产与制造、顾客购物方式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战略转型之前，好想你公司专注于红枣产业，打造健康养生理念，主推高端礼品，追求规模扩张以及产业链延伸。然而，由于产品单一、目标消费者定位过高、导致期间成本不断上升，盈利能力不断弱化。2016年8月，通过并购百草味，好想你公司由红枣产业拓展到健康食品领域。2019年年报显示，公司实现营业收入59.61亿元，同比增长20.44%，实现净利润1.93亿元，同比增长48.66%。电商渠道已成为公司最重要的销售渠道，其营业收入占公司营业收入的80%以上，在线上休闲食品行业长期位于前两位[18]。公司借助大数据应用技术，不断优化消费者研究、会员管理与供应链运营体系，利用大数据对现有产品、用户以及消费关系进行了重构升级，从产品的研发、采购、生产、销售、物流、售后等全链路进行深度整合。同时，公司全力推进全渠道业务拓展，实现线上线下的会员信息、订单信息、营销方式、产品信息、用户服务全面打通，各渠道之间相互赋能、转化，形成商业闭环的新生态，实现线上线下数字化运营，提高经营效率。

好想你下一步的战略是:通过供应链优势进行资源整合，打造县域特色农产品运营平台与垂直“社群化云店”。县域特色农产品运营平台通过好想你赋能，提供品牌、系统、数据、营销等多方面支持，各方数据共享、线上线下互联互通，形成以专卖店为核心，以体验、购物、前置仓、社群、配送、提货为功能的商业模式创新平台。垂直“社群化云店”通过构建互通的人货场、多维场景应用联动、云仓储平台来解决消费者购买体验的“最后3公里”问题。即与线下新零售门店群在“人、货、场”实现全面一体化，以新零售“多维场景”“多点触达”的生态闭环思维，来构建商业模式创新体系。

3 河南制造业发展路径与对策

要打破河南制造业资源驱动、规模领先但利润不高的发展瓶颈，迫切需要实现产业创新体系驱动的战略转型。针对不同领域产业创新的特征和过程特点，产业创新生态体系可以分为共性技术创新生态体系、战略产品创新生态体系和商业模式创新生态体系[18]。通过郑州机械研究所产业共性技术创新生态体系构建案例分析，可以得出企业创新驱动的战略转型路径：首先是主体要素中企业主导和政府引导；其次是资源要素的进一步聚集；最后，企业战略转型的成功，还有赖于创新生态的环境要素改善与基础设施的提升。具体而言，河南制造业发展路径与对策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通信电子设备、高端装备制造、生物医药产业以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为目标，通过一流高校与科研院所的原创成果，构建共性技术创新平台和共性技术创新生态体系。

第二，汽车及零部件制造产业以国家制造业创新中心为目标，通过一流企业与制造业创新中心的自主研发与技术集成，构建战略产品创新平台和战略产品创新体系。

第三，冷链与休闲食品产业以国家大数据中心为目标，整合基础设施资源，推进产业技术与金融、信息结合，构建数据产品服务平台和商业模式创新体系。以建设河南食品安全省为契机，树立食品安全文化与社会共治格局，建设食品安全信用与法规制度体系，改进食品安全技术与绿色生产体系，建设食品安全信用大数据平台，推动产业技术创新与商业模式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