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效应研究
2020-11-19杨传喜丁璐扬
杨传喜,丁璐扬
(桂林理工大学商学院,广西桂林 541004)
1 研究背景
农村制度创新、农业技术进步、农产品市场化改革和农业生产力投入是我国过去40 年农业增长的四大驱动力,也是我国农业发展与改革的四大法宝[1]。技术进步不仅是我国过去、现在农业生产增长的原动力,而且还将是未来我国农业生产增长的第一推动力[2-3]。据测算,我国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2017 年达到57.5%,充分说明农业科技创新已经成为推动我国农业发展的首要驱动力[4-6],也标志着我国农业的生产方式正由主要依靠要素投入的粗放型增长向依靠科技进步为支撑的集约型增长转变。经济社会双重转型背景下,我国农业发展和粮食安全面临新的挑战,依靠要素投入的数量型增长越来越不可持续,农业增长动能不断衰减,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供给侧,是结构性问题。因此,如何实现农业增长动能的转换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农业科技是确保国家粮食安全的基础支撑,是突破资源环境约束的必然选择,是加快现代农业建设的决定力量。迈进新时代,我们必须把农业科技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改革开放40 多年来,我国农业发展取得了巨大进步,农业总产量和总产值有了很大提高,但是在农业高产背后存在着粗放的农业科技资源的高投入。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强调要坚持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结构性错配是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下降的重要原因。
国内对农业科技资源配置中的闲置和低效利用、配置效率、配置结构和配置能力等问题进行了广泛研究,指出了农业科技资源效率低下的典型事实、特征及成因。现有文献主要关注农业科技资源配置原则、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评价、农业科技资源配置结构效应和农业科技资源结构优化配置与能力[7-13],然而尚未从错配视角来审视农业科技资源利用和配置效率,但为进一步构建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理论提供了较好的经验基础。事实上,农业科技资源低效利用和重复设置等问题的本质是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研究的突破口是分析错配是否存在及如何纠正错配,提高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的关键是减少农业科技资源错配。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主要表现在:农业科技资源主要集中在传统的大田作物的种植业,而在畜牧、水产及特色经济作物等领域相对不足,科技力量主要集中在产中阶段,而在产前、产后阶段的科研力量投入相对匮乏,比较重视农业科研领域,而在中试转化及产业化等环节相对比较薄弱,农业生产一线的科技力量比较欠缺;与此同时,农业科技机构的设置是按照行政区划而不是依据自然资源、生态环境和农业生态区划,这不利于创新主体之间的横向联系与协调,致使研究力量分散、科研设施重复建设、科研项目低层次重复、单项成果多、突破性成果少、科技资源综合效果差,仅有的农业科技资源浪费比较严重,农业科研投入的总量不足、资金分散、结构不合理,难以形成大团队[14]。总体而言,我国农业科技人力资源总量大但缺少领军人物和优秀团队,科技基础条件总量不足、布局不够合理、有效整合和开放共享不够,全国农业科技资源尚未得到有效配置,协同创新机制不健全,创新资源分散,创新效率不高。
2004 年至今,我国的中央一号文件多次特别强调农业科技工作,充分体现了国家对于科技助力农业发展的高度重视。尽管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支持农业科技发展的政策,但是在这些政策的支持下,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是过度还是不足,需要进一步研究来指明方向,而解决这些问题首先要知道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或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有多大。我国农业科技资源一直存在严重的错配现象,但尚未有文献直接对农业科技资源结构性扭曲下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进行研究,因此本文将围绕结构性扭曲下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问题展开分析。而行业结构、隶属单位结构以及区域结构错配程度如何,其演变趋势如何,农业科技人力资源与农业科技财力资源哪类资源错配程度更严重,对于这些问题的研究,对提升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有着重要意义,对于促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因此,本文利用Aoki[15]及Brandt 等[16]研究资源错配的模型,对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在农业不同行业、不同隶属单位以及不同区域的错配程度进行测算,主要聚焦于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差异分析。
本研究主要尝试以下两个突破:(1)研究视角新颖,基于资源错配理论对我国农业科技资源结构性错配程度的差异性进行分析。(2)研究内容创新,深入剖析我国总体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分行业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分隶属单位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分区域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分行业、隶属单位、区域的农业科技人力资源与农业科技财力资源的投入扭曲程度,以及各省份的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和聚类特征。
2 测算方法和数据来源
2.1 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测度模型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问题严重,主要体现在农业科技资源结构性错配上,如行业结构、隶属单位结构、区域结构等,因此本文主要针对结构性错配程度问题展开研究。本文用“部门”概念来代替结构,如行业结构性错配即农业不同部门之间的错配,隶属单位结构、区域结构与之一致。本模型仅从行业层面展开论述,隶属单位结构、区域结构与之类似。
2.2 农业科技创新生产函数估计
本文在农业科技创新产出函数为CD 函数的基础上建立生产函数:
2.3 变量选取及数据来源
目前学者们没有形成统一的农业科技资源投入产出体系,基于指标的科学性和数据的完整性,本文选取以下指标来测算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数据来自2005—2016 年《全国农业科技统计资料汇编》。
(1)农业科技创新产出(Y)。专利数量能够更好地反映农业科技创新水平,考虑到专利授权周期较长且容易受官僚因素的影响[20],本文使用专利申请数来衡量农业科技创新产出。
(2)农业科技人力资源(L)。农业科技人员是从事农业科技活动的主体,最能代表农业科技人力资源的状况,本文使用科技活动人员数来衡量农业科技人力资源。
(3)农业科技财力资源(K)。农业科研机构的研发活动提高了我国农业的竞争力,科技活动支出状况能够真实反映科技活动的实际投入和资金使用情况,本文使用R&D 经费内部支出来衡量农业科技财力资源。
根据《全国农业科技统计资料汇编》的统计口径,将农业行业划分为种植业、畜牧业、渔业、农垦农机化(农垦、农机化数据小且年份波动大,故合计在一起讨论),将农业隶属单位分为部属科研机构、省属科研机构、地市属科研机构,将全国(未含港澳台地区)的省域划分为华北、东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地区1)。
3 实证分析
3.1 分行业的科技资源错配测算
本文根据我国农业分行业有关数据,测算了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体实际配置效率A和总体有效配置效率A*,从而得到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导致的总体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程度d。如表1 所示,2005—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体有效配置效率在逐年提高,并且有效配置效率始终高于农业科技资源总体实际配置效率,表明农业科技资源的确存在较为严重的错配,从而导致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的损失。截止到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导致农业科技资源产出损失了38.5%,相比2005 年55.6%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下降了17%,但农业科技资源总体错配情况仍然非常严重;测算结果表明,在国家总体农业科技资源投入不变的情况下,通过优化调整农业不同行业间的科技资源配置,则可以使得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提高38.5%。
表1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错配程度
由图1 可知,2005—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体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呈波动下降趋势,年均下降率为3.4%,可将其划分为3 个阶段:下降期、上升期和波动下降期。其中,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下降期和上升期以2007 年为轴呈对称状:2005—2007 年为下降期,年均下降率为17%;2007—2009 年为上升期,年均增长率为15.5%;2009—2016 年为波动下降期,年均下降率为5%。
图1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体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程度
为了得到农业各行业的科技资源配置过度或不足程度,本文计算得到农业分行业的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见表2)。总的来看,农业科技资源在农业行业间以及行业内部都存在严重的错配现象。其中,行业间,种植业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严重配置过度,而畜牧业、渔业、农垦农机化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严重配置不足;行业内部,种植业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大于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畜牧业、渔业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大于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农垦农机化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大于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具体分析,种植业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3.281,最高为2012 年的3.536,2012 年开始呈下降趋势,过度配置的人力资源年平均下降率为6.6%;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3.374,最高为2010 年的3.607,2010 年开始呈下降趋势,过度配置的财力资源年平均下降率为4.4%。与2005 年相比,2016 年种植业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分别下降了32.2%、45.2%,但其严重配置过度的情况没有明显改善。畜牧业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531,变动趋势以2011年为轴呈“M”型的“降—升”对称状:2005—2011 年配置不足最低为2008 年的0.602,2011—2016 年配置不足最低为2013 年的0.674;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618,以2010 年为轴呈“降—升”对称状:2005—2010 年配置不足最低为2008年的0.856,2010—2016 年配置不足最低为2013 年的0.759。截止到2016 年,畜牧业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仍然存在近50%的配置缺口。渔业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273,最低为2009 年的0.233,2009 年配置不足程度开始呈下降趋势,人力资源缺口的年平均下降率为1.7%;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0.304,最低为2009 年的0.239,2009 年配置不足程度开始呈下降趋势,财力资源缺口的年平均下降率为1.5%。农垦农机化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417,最低为2006 年的0.387,与2005 年相比资源配置不足的情况没有明显变化;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257,最低为2006 年的0.200,2006 年配置不足程度开始呈下降趋势,财力资源缺口的年平均下降率为1%,2012 年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最低,为0.309。上述测算结果表明,目前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配置主要集中在传统的大田作物的种植业,而在畜牧业、水产及特色经济作物等领域相对不足,因此农业科技资源在行业间的配置政策需要由选择性行业政策向功能性行业政策转变。
表2 我国农业分行业的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
表2 (续)
3.2 分隶属单位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测算
截止到2016 年,我国的农业科技资源在部属、省属、地市属农业科研机构的错配使得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8.4%,相对于2005 年13.1%的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已经得到了改善;测算结果表明,通过实现科技资源在各类隶属农业科研机构之间的优化配置,则可以使得我国农业科技创新产出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8.4%。从表3 可以看到,截止到2016 年,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错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4.3%,占总资源错配的51.14%;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财力资源错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2.8%,占总资源错配的33.77%。由此可见,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科技资源错配主要由人力资源错配导致,若要缓解农业科研机构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影响程度,需要调整科技人力在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分配,将更多的科技人才分配到科技创新产出高的农业科研机构。
表3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在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中的错配程度
进一步分析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在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错配程度的演变趋势如图2 所示。在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中,农业科技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与财力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的变化趋势一致,两者在波动中呈缓解趋势;人力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则在缓慢地改善。其中,农业科技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从2005 年的13.1%下降到了2016 年的8.4%,从2006 年起农业科技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年均降幅为5.1%;人力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从2005 年的7%下降到了2016 年的4.3%,年均降幅为4.5%;财力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从2005 年的3%下降到了2016 年的2.8%,年均降幅为7.5%。
图2 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在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错配程度的演变趋势
为了得到各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农业科技资源配置过度或不足程度,本文进一步计算了不同隶属农业科研机构的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见表4)。总的来看,农业科技资源在不同隶属的农业科研机构及其内部都存在严重的错配现象:不同隶属单位间,部属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省属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地市属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配置过度、财力资源配置不足;不同隶属单位内部,部属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大于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省属科研机构的财力资源资源配置过度程度大于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地市属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程度大于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程度。其中,部属科研机构人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300,最高为2005 年的0.224,人力资源缺口年平均下降率为1.4%;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3.374,财力资源配置严重过剩,2007 年错配程度最低并开始呈上升趋势,财力资源缺口的年平均上升率为13.9%,2016 年的缺口与2005 年的缺口齐平。省属科研机构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1.384,最高为2005 的1.739,过度配置的人力资源年平均下降率为7.3%;财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1.494,最高为2006 的1.926,2006 年错配程度开始呈下降趋势,过度配置的财力资源年平均下降率为7.1%。地市属科研机构人力资源配置过度的年均值为2.026,农业科技人才冗员严重,根据错配程度变动趋势可将其划分为两个阶段:上升期和波动下降期,2006—2011 年为上升期,过度配置的人力资源年平均上升率为27.3%,2011 年达到峰值2.688,2011—2016 年为波动下降期,呈“降—升—降”状,过度配置的人力资源年平均下降率为15%;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的年均值为0.706,呈波动下降趋势,2016 年较2005 年下降了4.9%,截止到2016 年还存在24.8%的缺口。
表4 分隶属单位的我国农业科研机构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
3.3 分区域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测算
如表5 所示,截止到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在华北、东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地区的错配使得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6.4%,相对于2005 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的5.2%,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在这期间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损失程度加深。其中,人力资源错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0.4%,财力资源错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18.5%;测算结果表明,我国农业科研机构应加强对整体农业科技资源的统筹能力,由关注农业科技资源分布均匀向关注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转变,实现农业科技资源在各地区的优化配置,则可以使得各地区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6.4%。
表5 2005—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的区域错配程度
如图3 所示,分区域的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变动趋势可分为3个阶段:波动上升期、直线下降期和稳定上升期。其中,2005—2010 年为波动上升期,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的年均增长率为10.6%;2010—2013 年为直线下降期,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的年均下降率为19.3%,到2010 年达到峰值0.086 5;2013—2016 年为稳定上升期,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的年均下降率为8.2%。分区域的财力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呈波动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11.1%,根据其变动趋势可分为两个阶段:波动上升期和稳定上升期。其中,2005—2010年为波动上升期,财力资源总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呈循环的“升—降—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19.2%,到2010 年达到峰值0.140 8;2011—2016 年为稳定上升期,年均增长率为18.5%,到2015 年达到峰值0.187 1。
图3 2005—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分区域错配程度变动趋势
图3 中,人力资源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动趋势,主要原因在于人力资源整体错配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很低。如图4 所示,人力资源导致的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在2005—2009 年呈“升—降—升”的趋势,2009 年之后呈下降趋势,2012 年达到最低为0.000 7,2012 年之后呈上升趋势,2015 年达到最高为0.004 7。因此,在继续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同时,如何打破农业科技资源的地区垄断和分割,形成合理的农业科技人才市场准入和退出机制,从而引导农业科技人才在地区间合理流动,对于缓解农业科技资源的地区人力资源错配和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具有重要意义。
图4 2005—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人力资源分区域错配程度变动趋势
表6 分区域的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
表6 (续)
不同省份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经济结构存在差异,为了能更清楚地了解到具体省份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情况,更清楚地呈现各省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的特征,本文测算了我国31 个省份2016年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值,并按照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的高低及变动趋势对不同省份进行聚类分析,结果分别如表7、表8 所示。
表7 2016 年分区域的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
表8 2016 年我国农业科技资源投入扭曲程度聚类分析
4 结论与启示
在农业科技资源配置结构不合理、不科学、配置效率低,农业科技成果转化率比较低的情况下,优化农业科技资源配置对提高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及农业科技创新产出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在行业结构、隶属单位结构和地区结构扭曲的影响下,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损失严重,在此背景下,本文参考Brandt 等[16]和张伯超等[17]的模型构建方法,并利用固定效应面板模型对我国农业科技创新产出进行测算估计,利用2005—2016 年我国31 个省份的农业科研机构数据,对行业结构、隶属单位结构、地区结构错配下的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及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程度进行测算。研究结果表明:(1)农业分行业的科技资源错配程度最为严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38.5%;错配主要表现在种植业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严重配置过度,而畜牧业、渔业、农垦农机化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严重配置不足。(2)分隶属单位的农业科研机构的科技资源错配程度较轻,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8.4%,其中人力资源错配程度为4.3%,财力资源错配程度为2.8%;错配主要表现在部属农业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不足,省属农业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地市属农业科研机构的人力资源配置过度、财力资源配置不足。(3)分区域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也较为严重,导致农业科技创新产出损失了6.4%,其中人力资源错配程度为0.4%,财力资源错配程度为18.5%;错配主要表现在华北地区人力资源、财力资源由配置不足转向配置过度,东北地区人力资源、财力资源由配置不足转向配置过度,华东地区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中南地区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西南地区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配置过度,西北地区人力资源配置不足、财力资源配置过度。
基于本文研究结论,针对我国农业科技资源结构性错配得到以下启示:(1)继续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消除农业科技资源在行业间自由配置的门槛,提高农业科技人力资源、财力资源在行业间的配置效率,在保障传统的种植业科技资源投入的同时,加大对畜牧、水产及特色经济作物的农业科技资源投入力度。(2)加强中央政府对农业科技资源的统筹分配能力,由关注农业科技资源分布均匀向关注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转变,打破传统的地方政府各自为政而忽视全局农业科技资源配置效率的局面,根据自然资源、农业生态区划及生态环境配置资源,促进农业科技资源配置主体之间的横向联系。(3)由于各省份的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情况存在显著差异,在纠正农业科技资源错配时需要因地制宜,针对各省份的具体情况制定适宜的政策措施,建立省份间互动机制,实现农业科技资源在配置过度和配置不足的省份间共享,进而使得各地区在保证自身农业科技产出的同时,提升农业科技资源配置不足地区的农业科技产出水平。
通过本文对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程度进行分析可知,无论是不同行业、不同隶属单位、不同地域,不论农业科技人力资源还是农业科技财力资源,从单一截面的错配程度还是时间序列的变化趋势,我国农业科技资源存在严重的错配问题及明显的差异,错配的主要原因在于结构性错配。虽然根据本文的研究结论得到了一定的政策启示,但是本文的研究仍存在一定的不足,如本文只测算了农业科技人力资源、财力资源的错配程度,未测算农业科技物力资源、信息资源的错配程度,也未对影响农业科技资源结构性错配的关键影响因素进行深入分析及提出具有针对性的建议,这些问题是未来研究的主要方向,即我国农业科技资源错配的关键因素识别及纠偏路径选择。
注释:
1)华北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东北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辽宁;华东地区包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中南地区包括: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海南;西南地区包括: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西北地区包括: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