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趋向动词 “出” 的研究综述

2020-11-19

名家名作 2020年9期

刘 倩

本文采用大数据的研究方法,运用EndNote 文献检索软件在超星学术和Google 学术网站上对相关文献进行检索并运用VOSviewer 软件对搜索到的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EndNote 文献检索软件可以连接上千个数据库,可从相关网站搜索文献并导入到EndNote 的文献库内建立文献库,有效提高了文献的检索效率和我们整理文献的能力。VOSviewer 可对文献进行共现分析,使用其做出来的图十分直观、清晰。本人以“趋向动词‘出’” 和 “趋向补语‘出’” 为关键词对近三十年的文献进行搜索,最终进行人工检索,去除重复文献,得出包含关键词 “出” 的文献70 篇,书籍3 本。我们把这些文献导入VOSviewer,就关键词共现进行可视化处理,可清晰地得到趋向动词 “出” 在近三十年中的研究方向。

我们做出的可视化分析展示了近三十年趋向动词“出” 所涉及的研究方向,分别是:“出” 的语义研究和句法研究以及 “出” 的语法化过程,所以本文将从这几个方面对趋向动词 “出” 进行综述。

一、“出” 的语义研究

我们对现行比较权威的工具书关于 “出” 的词性做了详细说明。吕叔湘在《现代汉语八百词》中把 “出” 的词性分为两类,分别是出1 和出2。出1 为量词,例如:一出好戏。这里的出解释为一个独立的戏曲剧目。出2 为动词和趋动词。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来,吕先生把“出” 的词性分为三种,分别是量词、动词和趋动词。《汉语动词用法词典》(孟踪等)把动词 “出” 分作七个义项来解释:①从里面到外面(跟 “进” 相对);②超出了;③往外拿,提供;④出产,产生,发生;⑤发出,发泄;⑥显露;⑦显得量多。并且对这些义项进行了详细解释,举例出每种意义的一般功能、名宾类、动结式、动趋式。《现代汉语词典》把 “出” 的词性分为三类:动词、趋向词和量词,划分出13 个义项,并且对 “出” 的不同义项进行了分析与解释。以上几本权威字典中都认为 “从里面到外面” 是 “出” 的基本义,其他义项都是 “出” 的派生义,并且作者基本上把 “出” 分为三种词性:动词、趋向动词和量词。

除一些权威的工具书,也有期刊对 “出” 的语义做出了详细论述。梁泳致(2002)[1]是从共时层面的角度出发,分析了 “动+ 出” 结构中的谓语动词及其语义特点。李斌(2005)[2]从历时和共时相结合的角度详细地分析了 “出” 的语义。刘芳(2009)[3]的博士论文中从历时角度对 “出” 的语义进行了分析,并且探讨了 “出” 类不同语义的关系和内在的机制原因。郭姗姗、朱乐红(2011)[4]准确地探讨了趋向补语 “出/ 出来” 的语义,并且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划分了区分两种语法意义的语义框架。郑娟曼(2017)认为动词 “出” 在汉语中的各种用法之间的语义关系是一个复杂的语义网络,“出” 是以空间向度义为中心来辐射其他语义的,她使用隐喻和意向图式等理论来解释这一现象。

吕叔湘(1980)先生的分析要略简洁,更加通俗易懂,郭姗娜、朱乐红(2011)对趋向补语 “出/出来” 的语义分析比较准确,她们对趋向补语 “出” 的趋向意义和结果意义有一个很明确的语义框架区分,但是没有探讨各项意义之间的制约因素。随着对 “出” 语义功能研究的深入,一些学者还使用一些新的角度来考察“出” 的功能,史锡尧(2001)[5]从词典编撰的角度对“出”“入” 的语义进行了补充。

二、“出” 句法研究

“出” 在句子中可以充当句子的谓语,常见的用法是在动词或动词性短语的后面充当补语成分,形成趋向补语。学者们一般通过研究 “出” 作为趋向补语的用法进而来讨论 “出” 的特点。

吕叔湘(1980)、张伯江(1991)[6]、刘满满(2008)[7]等都将 “出” 与宾语的位置分为三种类型:后宾式;中宾式;前宾式。张伯江(1991)分析这三种格式在句中使用的强制性条件,张伯江、方梅(1993)从语气、语义、语用三个方面分析这三种格式在使用时存在的规则。李斌(2005)对动词、趋向词、宾语之间三种句式的位置选择进行深入探讨,分析了这三种句式的制约因素。张慧娜(2008)[8]更进一步地完善了 “把” 字式句式。刘满满(2009)以复合趋向补语 “出来、出去” 为研究对象提出了一种新的格式——主宾式,通过对语料的分析总结出复合趋向补语与宾语共现时的用法和位置关系。马红霞(2014)[9]主要从简单趋向动词 “出” 与宾语的位置关系和复合趋向补语 “出来、出去” 与宾语的位置关系分析,结合具体的语料总结出简单趋向动词 “出” 只有后宾式,对符合趋向动词与宾语的位置也做出了详细的分析。陆俭明(2002)[10]在文中详细分析了趋向补语和宾语的位置关系问题;梁泳致(2002)也对 “动+ 出” 句式进行分析研究,他将 “动词+ 出” 句式划分为三大句型,并且分别对各种句式进行了详细的描写并且探讨了形成不同句式的原因。蒋斌(2006)[11]提出比较新的观点,考察了趋向补语与宾语的搭配问题,他认为趋向动词才是谓语中心。

综上所述,学界对趋向动词 “出” 句式结构的分类比较统一,基本是以上三种句式,对各句式的限制条件也达成部分共识,小句和复句只用于后宾式,处所宾语只用于中宾句,把字式中有总括性副词宾语提前等。

三、“出” 的语法化研究

在现代汉语中 “出” 不仅仅充当一个实义动词,更多的是和动词搭配形成固定用法。“出” 的趋向补语用法也说明“出”从一个实义动词虚化为补语的语法化过程。

太田辰夫(1958)指出“出”是从里向外伸展的动作,较早的时候属于复合动词后面的部分,后来转化成复合动词中的一部分,说明 “出” 在这个过程中是一个虚化的过程。志村良治(1995)认为 “出” 起初的用法保留了 “出” 的原义,当 “出” 用于 “从右助诞出”,他认为“出”已然助动词化了。王国栓(2005)[12]对 “出” 趋向动词的历时发展进行了探究,先秦时期出现“动词+ 出” 的结构是连动结构。在西汉时期,这种结构才可以看成动趋式结构。在南北朝以后,“出” 才有做补语的用法。李斌(2005)认为 “出” 的连动结构出现的时期和王国栓一致,都是在先秦时期,他认为汉代基本上可以把“V出” 看作是动趋式。李斌还探讨了 “出” 类动趋式语法化轨迹背后的动因和机制。沈 敏,郭珊珊(2014)[13]在李斌研究的基础上发现 “V 出” 在汉朝时期确实已部分虚化为动补结构,到东汉时期 “V 出” 才全面虚化并定型,东汉时期,“出”可直接和受事宾语连用,说明“V出” 已由连动结构虚化为动补结构,并且他们认为这种结构的 “V 出” 是表示较高程度的结果义。高艳(2007)描写了复合趋向补语 “出来” 和 “出去” 的语法化过程以及不对称现象,她从语法化、语用、认知、语义几个角度对这种不对称现象加以解释并分析内在机制。刘芳(2009)在其博士论文中探讨了 “出” 组趋向动词的历时演变、语法化的轨迹和形成机制。她认为趋向补语“出” 是按照作谓语的趋向动词 “出”→作趋向义趋向补语的“出”→作结果义趋向补语的 “出” 这样一个轨迹语法化的。高逢亮(2018)认为 “V 出” 的语法化进程和之学者一致,但是对一些 “V 出” 的非典型成员的词汇化程度并不高,它们还处在词汇化进程中。

以上可以看出,学者们对 “出” 的语法化进程看法一致,并且有些学者并不单单研究典型词汇的语法化过程,研究程度呈现出广泛性、深层次的特点。但是这些研究大多是在探讨某一功能 “出” 的历时演变过程 ,对“出”不同功能和意义之间转变的内在机制研究颇少,描写的成分大于解释的成分,对于解释影响其发展演变的动因也不是特别全面。

本文利用大数据的处理方法,主要从趋向动词“出” 的语义研究、句法结构和语法化过程这三个方面对近三十年关于 “出” 的文献进行了综述。纵观对趋向动词“出” 近三十年的探讨历程, 虽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且很多学者也采取了很多新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但总体上还存在着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就研究深度而言,虽然有些学者对趋向动词某些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但是并没有形成一个真正的体系,对趋向动词的研究如何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是我们一直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