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 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
2020-11-17
刘瑜|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
极端太有诱惑力了,它的确定性、以及确定性带来的自信,它的简单、以及简单带来的省心,它的易辨识、以及因辨识度所迅速集结的情感群体,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极端的声音未必更有市场,它只是更有战斗力。因为声音越极端就越清晰、越有激情,很容易形成观念的同伴群体。相比之下,模糊的声音、迟疑的声音、中间的声音比较难以形成观念共同體。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温和的人,缺的是温和而意志坚定的人,也不缺理性的人,缺的是理性而有使命感的人。宽容的人肯定也是多数,但是充满激情地捍卫宽容,这听上去就像是悖论。这就是为什么理性的声音常常明明是多数,却被边缘化。
黄青春|媒体人
在强调集体的年代,“酒桌文化”也是职场生存法则的重要组成部分,老一辈喜欢宣扬“牺牲自我,为集体多想一点儿”,他们劝酒时喜欢说“不会喝所以得练,酒量是练出来的”,结果后辈前赴后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因为那时候领导签字不仅能解决待遇、住房问题,甚至决定着你的工作调动和职业走向。如今时代变了,年轻人开始强调自我,敢于跳出既定游戏规则,更推崇“活在当下,为自己负责”的人生态度。在他们看来,这些形式主义的“无效社交”不过在挖空心思制造工作之外的压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现在的年轻人完全可以凭借自身能力在社会中生活得很好。
陈晓妍|媒体人
数字时代正在加剧老年人群体与现实的隔离,他们是智能时代掉队的群体,是科技盛世的局外人。科技改变生活,是对年轻人来说的,极速进步的另一面,是日渐庞大的老龄群体被抛离的过程,老年人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快速变化的世界令人眩晕。作家周大新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单从年龄的层面上说,其实只存在着三种人,即已经变老的人、即将变老的人和终将变老的人。”智能时代掉队的老年人,如今是鲜少关注的话题。但没人能提前经历衰老,也没人能在人生日落前做足准备,一个考虑老弱者的社会,一个更具同情心的社会,无疑是更值得期许的。
Blair|专栏作家
越来越多像《摩天大楼》这样的作品,让社会把目光聚焦到被PUA(PUA,全称“Pick-up Artist”,原本只是用小技巧增加异性对自己的好感,后来演变成为一种骗术,即通过心理控制让对方信念崩塌、失去自我,从而获得性或是金钱满足。编者注)的女性群体身上:一方面,不断更新的各种PUA鉴别术、反PUA教程,让女性对PUA提高了警惕,大大减少了潜在受害者的数量;另一方面,社会也对受害者给予了足够多的关怀和鼓励。正如《摩天大楼》中女警杨蕊森的思考一样:我们不再苛求“完美受害者”,而是鼓励每一位受到过伤害的女性都勇敢地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