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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高水平开放促进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

2020-11-17高芳谢琳灿

中国国情国力 2020年2期
关键词:经济带长江发展

高芳 谢琳灿

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是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长江经济带覆盖我国11省市、横贯东中西部,历来是我国国土开发和区域经济发展最重要的东西轴线,也是新时代引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性区域。回顾长江流域经济70年来开放发展的历程,总结现阶段开放发展的主要特征,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开放对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

历史进程

总体来看,新中国成立70年来,长江流域经济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中流砥柱作用。长江经济带国土面积虽然只占全国的1/5,但人口和生产总值均稳超全国的40%,生态资源多样,科教资源富集,上中下游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基础各异、特色鲜明,是新中国70年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重要缩影。

1.第一阶段(1949-1978年):奠基发展

新中国建立之初,工业布局偏集于东部沿海地区,以上海为中心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占到全国工业的20%以上。在均衡发展战略的指导下,新中国“一五”计划时期,武汉、成都等内陆城市相继建立大型工业基地,为内陆地区奠定了工业基础;20世纪60年代中期,攀枝花、绵阳、遵义、凯里等四川、贵州多地成为新中国新兴城市和科研基地。这一阶段,国内相对稳定的环境为长江流域经济发展提供了机会。长江沿线地区利用百业待兴的历史机遇,充分发挥自身的经济发展经验,实现了经济的复苏与发展,为后续经济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1]。

2.第二阶段(1978-2012年):开放提升

该阶段以1992年为界,实际上可以划分为前后两个发展时期。长江流域经济在20世纪80年代仍处于自主发展的阶段,我国的对外开放由东南沿海起步,开放的区域逐渐扩大到长江沿线地区。1985年,长江三角洲被确定为三大经济开放区之一。1990年的上海浦东新区开发,开始真正带动长江三角洲及整个长江流域经济进入高速发展阶段。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方谈话和党的十四大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后,以长江三角洲地区为核心[2],以浦东开发开放为龙头,大量国际资本和民间资本开始进入长江流域地区,长江流域经济在国家经济发展中地位明显提升。1992年长江沿线地区GDP总量为9713.75亿元,2012年增至235914.95亿元,占全国的比重也由36.1%上升到43.8%。这一时期,长江流域开放型经济规模越来越大,充满活力的大型城市群迅速崛起,经济社会蓬勃发展。

3.第三阶段(2013年至今):战略引领

2013年以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被确立为新时期国家重大发展战略,长江经济带发展思路逐步明确,进入到全新的战略引领发展阶段[3]。李克强总理在《2014年国务院全国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出要“打造黄金水道,建设长江经济带”。2016年,国务院印发《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对交通网络、产业布局、生态环境、城镇化发展和对外开放等做出了一系列部署,长江经济带发展与“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共同构成了党的十八大以后区域经济开放发展的三大核心战略。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深入长江沿线考察工作,对长江经济带发展作出重要指示批示,明确了“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的战略导向,强调要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2018年,长江经济带GDP总量已达40万亿元,在全国占比进一步上升到45%。长江经济带已经成为全球规模最大、产业门类最齐全的产业发展带,我国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和“压舱石”。

主要特征

2013年至今,长江经济带作为我国空间经济格局最重要的组成单元,在全国对外经济中的地位进一步巩固和提升。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国际合作中心最新发布的《2018年中国区域对外开放指数报告》[4][5]显示:过去十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对外开放度总体稳步上升;下游的上海、江苏和浙江始终占据全国领先地位;中游的湖南等省份近年来开放度快速跃升,进入全国前列;上游的贵州等西部省份排名虽一直相对靠后,但十年间绝对开放度也有较大提升。总体来说,顺应全球化趋势,持续稳步扩大开放,充分利用区位优势、特殊经济区和创新政策手段等具有的强示范带动效应,不断突破资源环境条件制约,已经成为长江经济带引领国内区域经济高速发展的重要经验。

1.上中下游贸易开放发展程度差异较大

总体来看,长江经济带的区域国际贸易规模和质量走在全国前列。2018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进出口总额超2万亿美元,约占全国44%。但经济带的国际贸易主要聚集在下游省份,2018年沪浙苏皖四省国际贸易比重占全经济带的82.6%;中游的湘鄂赣和上游的川渝云贵分别仅占10.2%和7.3%。从最近三年的数据来看,中上游地区的国际贸易在全经济带占比实际上已有所提升,但短期内仍无法改变以下游为主的格局。同时,经济带的国际贸易发展特色鲜明。江苏省作为传统的加工贸易大省,出口转型升级稳步推进,2014年一般贸易超过加工贸易成为第一大出口方式,且机电产品出口近年来稳超65%,基本上已完成从代工产品出口到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品出口的转变。中游地区的内陆型经济特征明显,总体出口远大于进口,且出口商品以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产品为主,高技术产品占比不高,高附加值产品更少。但是,江西省2018年机电产品出口增长较快,全年出口近千亿元,超过全省出口总值的40%。

2.双向投资高速发展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长江经济带的利用外资和对外投资传统上也是以下游地区为主,但近年来中上游地区承接了大量下游地区外向型转移产业,上中下游产业分工和协同初见成效,带动了整个经济带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见图),吸收使用外资规模创历史新高,质量进一步提升。2018年各省外商投资金额加总后高达1400多亿美元,较2012年增长超40%。中上游地区实现快速增长,湖南、贵州等省份高技术制造业和高技术服务业均保持较高增速,产业结构持续优化。下游地区则通过高水平的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推动营商环境与国际接轨,第三产业利用外资水平迅猛提升,2018年上海第三产业利用外资占全部利用外资比例接近90%,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迅速提升。

同时,经济带对外投资合作保持平稳有序发展。2018年,长江经济带沿线省市非金融类直接投资442.56亿美元,占全国比重约45%。对外承包工程完成营业额823.18亿美元,新签合同额706.14亿美元,对外劳务合作等派出各类劳务人员18.04万人。沿线省市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投资合作稳步推进,仅江苏全年就新增“一带一路”沿线对外投资项目235个,比2017年增长46.8%,中方协议投资额23.1亿美元。以“一带一路”建设为统领,部分省份的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成效显著。浙江省已建和在建的境外园区有12家,分布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串联起东南亚、中亚与欧洲,跨洋拓展至北美,初步形成共同发展新格局。

3.特殊经济区域发挥强大示范带动效应

以自由贸易区、综合保税区、边境经济合作区、转型升级示范区等为代表的特殊经济区域稳步发展,为长江经济带的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平台载体。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为先锋,自2013年至今,国务院批准的18个自贸试验区中有7个位于长江经济带,对整个经济带的开放发展起到了强大的示范带动作用。上海自贸区挂牌成立六年来,在投资、贸易、金融与综合监管等领域不断进行制度创新,负面清单管理模式日趋完善,积累了较为丰富的改革开放经验,成为我国新一轮扩大对外开放的最前沿。中上游地区依托“一带一路”向西开放的推进力度不断增大,沿江沿边口岸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内陆自贸区、跨境电子商务区、保税区等新型开放平台在成都、重庆等中西部重点城市蓬勃发展[6],并且已经实现通关、检疫和产品标准等领域一体化整合,有力地推动了相关地区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

建设国家级转型升级示范开发区,通过因地制宜引导产业转移和承接,有力推动了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上中下游地区的良性互动。据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已有累积超过千亿元的产业由上海向武汉、重庆和成都等中上游城市转移落地,产业转移项目也由初期制造业为主转向电子信息类。以成都高新区、重庆高新区和杭州自创区等为代表,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成效显著,逐渐吸引和汇聚全国乃至全球的优质创新资源。此外,2019年10月国务院批复了《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总体方案》,预期将探索走出一条跨行政区域共建共享、生态文明和经济社会发展相得益彰的新路径。

4.勇于创新积极开辟国际合作新渠道

近年来,长江经济带相关省市积极主动作为,把握与“一带一路”建设深度融合的历史性机遇,通过软硬兼顾,大力提升经济带与国际国内的互联互通水平,创新开辟了多个国际合作新平台和新通道。上海2019年再次成功举办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181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参会,3800多家企业参展,实现“越办越好”,成为新时代中国对外开放市场的前沿和标志。中国-南亚博览会至今已在云南成功举办五届,成为中国与南亚国家经贸交往的重要平台。2018年南亚博览会共有87个国家和地区参会,签约金额超过5000亿元,国际影响力稳步提升。2010年重庆始发的中欧班列品牌逐步形成,已经实现常态化、规模化运行,运量快速增长,辐射范围快速扩大。2018年,国内开行城市达56个,可通达欧洲15个国家49个城市,其中从长江经济带开行列数占全国的60%。特别是重庆果园港开行的水铁联运中欧班列,已经实现中欧国际货运大通道与长江黄金水道无缝衔接。2019年以重庆为核心枢纽的西部陆海新通道方案获批,其北接丝绸之路经济带,南连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协同链接长江经济带,将促进相关地区交通、物流、商贸及产业深度融合,重塑中西部地区对外开放新格局。这些软硬举措的陆续落地,推动长江经济带相关省份国际口碑和影响力稳步提升,全面开放新格局初步形成。

发展路径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持续推进体制机制创新,进行全流域“一盘棋”的总体谋划,以更高水平开放推动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和影响力的大河流域经济带,是新时代赋予长江经济带的历史使命[7]。

1.以“一带一路”引领长江经济带全方位开放

长江经济带是“一带一路”在国内的主要交汇地带,要统筹沿海、沿江、沿边和内陆开放,实现同“一带一路”建设有机融合,培育国际经济合作竞争新优势。把握国家新一轮扩大开放的有利形势,通过建设一批高质量的自由贸易区、沿边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重点边境口岸等,打造若干个具有区域特色的对外开放高地。要以重庆、成都、武汉和义乌等经济带内关键城市为突破口,推动中欧班列品牌进一步做大做强做优,促进中国与欧洲及沿线国家的务实合作,打造国际陆路运输的中国方案。发挥相关重点省份在衔接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面向南亚东南亚地区开放等方面的优势,加快建设以“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为代表的周边基础设施互联互通项目,进一步加强重庆、云南等重点省份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联系,大幅提升中西部地区的对外连通性,促进相关地区之间更好融合发展,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新格局。

2.创新多层次机制性合作形成发展合力

借鉴流域经济发展的国际经验,强化流域经济发展领域的国际交流,创新各类全流域和跨区域的机制性合作,实现水、陆、港、岸、产、城等各方面发展的有机融合。发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领导小组的统领作用,创新各类合作机制,协商解决生态环境保护、产业空间优化布局、港口岸线开发开放与流域管理统筹协调等重大问题。重点完善省际协商合作机制[8],针对现有经济带内无序低效竞争、产业同构等突出问题,支持各省市结合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经济基础等,探索建立差异化协同发展的新思路。加快清理阻碍流域内要素合理流动的地方性政策法规,推动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要素跨区域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创新财政税收协商合作机制,鼓励上中下游不同地区间的责任共担和利益共享,探索引入政府间协商议价机制等。

3.优化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打通经济走廊

进一步提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水平,对外衔接“一带一路”、对内贯通长三角、江淮、中游、成渝、黔中和滇东六大城市群、打通长江经济带“黄金水道”经济走廊。根据“多规合一”的要求,高起点规划、高标准建设,加快推进经济带综合立体交通走廊建设。结合长江经济带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核心思路,统筹发展水路、铁路、公路、航空和管道等各种运输方式,创新推动各类绿色交通基础设施建设,通过互联网、物联网等新兴基础设施建设区域性的物流枢纽,建成衔接高效、安全便捷、绿色低碳的综合交通和物流运输体系。充分发挥沿江沿海天然良港众多的核心优势,以江海联运为重点,加快推进沿江重要港口多式联运集疏运体系建设,鼓励具备条件的沿江中上游城市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要着力打造黄金水道的整体航运能力,推进长江流域上游、中游、下游航运协同合作,发挥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引领功能,带动重庆、武汉等中上游地区航运枢纽发展。

4.产业梯度转移优势互补提升国际竞争力

以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发展水平为核心,将长江经济带得天独厚的科研优势、人才优势转化为发展优势,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要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和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根据各地区的条件走合理分工、优化发展的路子[9],强化经济带上中下游互动协作。支持下游地区人才、资金、技术向中上游地区流动,稳步有序推动相关下游产业向中上游地区梯度转移。做优做强一批国家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探索建立中西部相关园区发展的差别化政策,从投融资、土地指标等领域创新机制,鼓励集群化的“产业链招商”模式,持续降低产业转移成本,增强对东部地区转移产业的吸引力。通过培育发展先进产能,增加有效供给,在东部地区加快形成新的产业集群,实现腾笼换鸟、凤凰涅。以绿色发展倒逼经济结构和发展方式转变[10],推动上中游地区形成各具特色的产业集群,最终实现长江经济带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的目标,提升流域经济的国际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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