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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现代叙事性审美

2020-11-14

电影文学 2020年6期
关键词:新浪潮哪吒之魔童降世魔童

李 冰 韩 栋

(1.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 动画与数字艺术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2.三江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新浪潮电影自身所蕴含的现代性与之前的传统并没有明确的界限,在叙事性上对传统进行的革新,在影视学中文本式审美应该不能完全体现电影叙事美学的核心,观众的审美接受上升了地位成为电影叙事审美的重要导向。后现代主义审美具有强烈的反传统性与去中心化,在逻辑中审美是其美学价值核心,消费时代和后现代文化对观众的审美消费带来巨大冲击,消解传统艺术的美学价值与文化内核,在现代语境中形成一种区别于现代主义的审美范式。《哪吒之魔童降世》这部由饺子导演,讲述了“魔丸”出生的哪吒在太乙真人学艺之后拯救陈塘关并与自己的命运进行抗争的故事,这部国产动漫上映之后票房一直高涨,观众无论年长年幼都对这部影片兴趣之至,在电影叙事中并没有过多的娇揉造作也没有很多的情感外泄,但同样在该剧中存在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如“哪吒”双手插在裤兜中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但真实的是没有裤兜;“哪吒”的个人形象虽然改了一百多遍,选用其中最丑的作为他的形象,这种“审丑”到底符不符合当下的审美标准等等这些问题,都是对我国现当下审美标准的再次挑战,在叙事审美中企图寻找一种新的突破。在这多重情节叙事中,我们透过“哪吒”形象和剧情分析后现代审美就显得非常有必要的。

一、新浪潮电影中叙事典型“形象”的去真实性

在后现代审美文化语境当中,对传统文化叙事的审美核心具有反叛性,文本叙事审美在叙事中不再是主流,与此同时观众的审美接受成为电影审美导向的主要方向,优秀的电影审美不仅在给观众带来视觉上的震撼之外,还应该让电影对观众具有教化作用。在消费主义时代中后现代电影主张在审美上“去中心化”和“去真实性”,让电影中的人像本身含混不清,给观众留下更多的遐想。饺子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哪吒”形象上审美表达非常明显,主要有以下几个关键点:首先,“灵珠”与“魔丸”本来在混沌时期为一体,代表着混沌之时的两极,“阴极”与“阳极”或“善”与“恶”,在仙魔大战中二者相分离,经历了数万年之久,本来给“哪吒”设定的是“灵珠”出身,但阴差阳错将本是仙位的“哪吒”变成了“魔丸”,这是含混其一;其二是“哪吒”虽然是“魔丸”出身,但从小李靖夫妇并没有将“哪吒”遗弃,而是耐心地将其抚养和给予关爱,让他健康成长,虽然出身长相怪异但小的时候却与众人相安无事。周围的百姓都熟知这一故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哪吒”面前提及,这成为一种公开的秘密,按照当时百姓生活的社会大环境是不可能发生的。由此可以看出陈塘关百姓与李靖夫妇真的是爱他,并且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他,为“哪吒”大闹龙宫做铺垫;再次,“哪吒”与“灵珠”出生的敖丙看似水火不容的两个对立面,事实上是并没有绝对道德对立,而且两人亦敌亦友,单纯善良的“敖丙”虽然生性可爱但缺乏责任和担当,他正是在“哪吒”的影响下才能够勇于承担责任,学会与自己的命运进行抵抗,并且在剧情最后发展中两个人能够同时协作共同抵抗自己的命运,实质上暗含了“哪吒”与“敖丙”是一事物的共同体又暗含了两个面,在世界中没有存在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在人物情感设置上就是善恶含混统一的。其四,“哪吒”虽然在大闹龙宫之后,被陈塘关百姓排斥之后,自己独立离家出走,但当龙王水淹陈塘关之时,“哪吒”独自力战龙王,保护陈塘关百姓,此次出战将“哪吒”个人形象推向高潮,后现代主义审美文化的“去真实性”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后,“哪吒”在与自己的命运相抗争时,朝着“天道”大声呼喊“我命由我不由天”,“哪吒”在观众的眼中塑造出“英雄”形象,但是接下来马上就躺在地板上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其个人“英雄”形象在此时就崩塌了。按照传统现代性审美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后现代文化视域下就展现了,体现出后现代审美的“去英雄主义”。

《哪吒之魔童降世》主要围绕着“哪吒”个人成长的经历进行展开的,但每一次空间叙事中都是虚幻的非真实空间,“魔丸”与“灵珠”二者相分离是天道已经注定的事情,但是在投胎时却偏偏没有注定,让“哪吒”成为“魔童”,而“灵珠”则成为了“敖丙”,这就很戏剧性了,几万年的事情发展天道可以准确无误地安排,而瞬间发生的事情天道则失败这就耐人寻味了。在叙事的第二时空中“哪吒”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天道”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利用“灵珠”与“龙王”不断地给他制造麻烦,促使他上山拜师学艺,从这方面说“哪吒”的成长都是“天道”逼迫出来的,很难用“善”与“恶”将二者分离出来,天道的评判标准是什么?特别是最后“哪吒”向“天道”大声呼喊“我命由我不由天”,像极了是被压迫下的发泄,但是他选择了漠不关心的态度,这种变化实质上是由两种叙事审美决定的,“哪吒”虽然观众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在当下的电影叙事当中如果塑造出一个“英雄”形象,则是对本剧叙事的破坏,观众的大众审美是不允许“英雄”形象呈现的;再就是面对“天道”的压迫“哪吒”只有发泄,但他并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天道,其自己清楚地知道反抗“天道”就是毁灭自己,自己实质上也是天道的一小部分,并且生命也是他给的。这种反抗只是对自我内心的发泄,这种发泄正好是观众所乐意看到的,为了给观众塑造一个被压迫反抗却无法战胜的形象,而其真实的“哪吒”内心中实质上没有多大的心思去战胜“天道”的,这种含混不清的人设正是后现代审美乐意表现的,能够给观众更多的教化,在去真实性后开始转向理式的思维审美经验。

二、叙事性逻辑表达中既定的“理式”思维审美经验

新浪潮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在情节叙事上具有鲜明的后现代性,并且在叙事审美中表达了丰富的人生哲理,将后现代人的审美表达的非常恰当。如“哪吒”的母亲殷夫人,在剧中呈现的人设是性格火爆,公事繁忙,却在很少的空余时间中都会去看哪吒。我们不妨将这种人设投影到我们现代,在物质基础和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很多年轻人都为了生活在社会上进行奋斗,为了能够满足自己生活的物质房子和车子无限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殷夫人的人设就是当代女性在社会上的真实形象,在工作中与家庭之间尽力做到平衡,责任与爱心之间的平衡就是殷夫人当代女性形象的人设。“敖丙”的师父申公豹,在剧中的人设自开始就带有奸邪之相,为了自己的私欲和十二金仙的地位逆天行事,更改“魔丸”与“灵珠”的命运。在叙事情节的设置中,申公豹的介入可以说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灵珠”与“魔丸”本就是一体,分别承担着事物的“善”与“恶”,但是他们在经历了人生转世之后,经过人伦的洗礼其自身的戾气也被封印,敖丙虽然灵珠转世,风度翩翩,给人一种温和的气象,哪吒魔童转世,其面向邪恶,但其最开始内心善良而且具有极强的责任心,这体现了道家经典思想“人之初,性本善”所讲述的道理。在电影的叙事中,角色申公豹就是插叙,用来激化“哪吒”与“敖丙”之间矛盾的,而这也是对现代社会中物质极大丰富之后对人性的思考,很多事情都是一种含混的表达,并没有明确地将其产生。

申公豹言:“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没法搬开。”哪吒言:“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两人的出身都不好,申公豹生来就是妖,哪吒生来就是魔童。申公豹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就没有人能够教育他堂堂正正的做人;而哪吒因为出生之后有着善良和负责的父母教导,以及陈塘关周围百姓对他的包容,让他具有责任心能够堂堂正正地面对自我。在他们二者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是差了一个教导的人,这实质上反映了当下社会的困惑,人们在物质基础极大丰富之后,对精神与教育的诉求越来越高,人们需要对自己的人生发展缺乏方向迷失自己,沉醉在物质基础之中。而在教育中,良好的精神教育比物质教育更加重要,这是对当下存在的“阶级论”“学科论”“物质论”无声的反叛,如果不去反抗,那么则会逐渐变成申公豹一样的物质奴隶。

我们知道电影面对观众除了带来视觉的震撼之外可以良好地教化人民,对人们的思想认知具有良好的引导作用,因此就必须要求电影具备正确的审美思想。后现代审美视域下电影在叙事情节上无论是空间设置还是情景构建都具有虚无色彩,彰显后现代文化特色与审美特征,这都是因为在典型的形象塑造中具有理式的经验。

三、新浪潮电影在后现代中对“戏剧性”和“现实性”的重构

在电影叙事中从《哪吒闹海》到《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叙事逻辑审美上比之前有较大改变,是因为新浪潮电影中“戏剧性”与“现实性”在叙事表达中的介入。之前的《哪吒闹海》其故事审美以“哪吒”为中心展开,其他角色都是为其做铺垫的,而《哪吒之魔童降世》则反对中心化,以“哪吒”“敖丙”“李靖夫妇”“太乙真人”等各个角色共同展开,呈现出一种多元开放的局面,并且在人物审美上去掉了之前一概唯美的形象,采用“审丑”的角色承担教化作用,并且将人设形象与动画原画同时合二为一,并且在情节设置上比之前更加碎片和开放性。早期的“哪吒”呈现出一种善良孝顺又勇于牺牲的形象,而在现代的“哪吒”形象设置中,这种勇于牺牲的形象似乎比之前弱化很多,而随之出现的是“哪吒”面对不公命运的反抗和面对无知百姓的宽容。情节的集中性与逻辑性被冲淡和打破,形成这样变化的局面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在空间界面上是两个不同叙事方式道德并存,导致人物叙事在时空当中具有极强的跳跃性,在双重空间中形成不同的审美趣事;另一方面两个空间在审美上双重碰撞,无论是梦境的宣泄还是审美视知觉上的呈现归根接地都是观众潜意识的理解,这就导致情节性的跳跃感。

在情节性的跳跃感则导致人们在审美时,他的潜意识实质上是含混的,无论是崇高还是悲态的理解都不会形成一个鲜明的主型人设。《哪吒之魔童降世》表达的审美情怀对当下社会审美提出了疑问,在后人类消费时代中人们的审美导向到底该走向何方?多元的审美理论虽然可以给人营造出审美繁荣的景象,但无秩序和规划的审美性是否是进步的,我们当下的青年教育到底要走向哪里等等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反思。

总而言之,新浪潮电影在叙事的主题性重构有着良好的审美基础,观众应该按照什么样的标准进行重构电影的叙事表达,这在后现代审美中仍然是一个乌托邦的审美。就像“哪吒”大肆放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壮语,在叙事中却没有进一步地呈现而是选择躺在地板上任人宰割的形态,新浪潮电影中对“哪吒”形象的设置是对后现代审美的反思,在叙事性上是现实性与审美性的延续,并且在公众审美接受上,新浪潮电影的现代性叙事审美还会继续上升,成为当下电影叙事性方式的主流。由此可见,在新浪潮电影的叙事中,叙事性的重构就必须对电影的“叙事性”和“现实性”进行重构,而这成为当下电影叙事性表达的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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