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孩子都曾经冒险

■湖北省监利县第一中学/陈振林

我一直记得，那个夏日的下午我的一次冒险经历。

那时我只有十二岁，在盛夏里是有个属于自己的快乐暑假的。暑假里每天要做的两件事，一是游泳，二是放牛。游泳的时间在下午，地点在村子里的池塘。有时候，我和小伙伴在池塘里可以游整整一个下午。但没有什么标准的游泳姿势，大多是所谓的狗刨式，或者是自创的仰泳。待到傍晚时分，放牛的时间一到，我们一个个像泥鳅，光溜溜地爬上岸来，穿上短裤，去找自家的牛。

天天放牛，时间长了，我觉得田埂上的草已被牛吃得浅了，想着变换放牛的地点。好的地点自然有，在离村子两三里路远的东荆河堤上。我听村子里的叔伯们说，河堤上的那种草是牛儿最喜欢的美食呢。我一个人牵着牛，一会就到了东荆河堤，果然，这里是天然的牧场，是牛儿们的天堂。

牛儿尽情地吃着草，我也想着要做点快乐的事儿。这东荆河堤边不就是东荆河吗？正好可以去游泳啊。

天边的夕阳正红，将东荆河也铺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彩绸。我站在河边，看到不远处也有人下到河里，正快乐地嬉戏着。我脱下短裤，哧溜一下钻进了河水里。我成了一条鱼儿，向东游一段，又向西回游一段。游了几分钟，我站在浅水里，向河对岸望去，见到有不太熟识的孩子正在游来游去，不时地发出嬉笑声。于是，我马上就有了新的计划，我想着游到对岸去。

说做就做，我又成了一条快活的鱼儿，向河中心游去。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河的中流。但是，我立即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我在努力游动，却难以前进，大概是因为中流水速过快。我用力地划水，仍然没有作用。我有些慌乱了，心想这下子完了。但我又马上冷静下来，如果我慌乱，可能就留在了这河水之中；想要游回去，更难，因为我刚刚过了河的中心；呼救也是没有作用的，那些游水的孩子离我有点远，可能听不见我的叫喊，再说他们也不一定有在水中救助我的能力。我想了想，用上了我自创的仰泳。我躺在水波上，用手慢慢地划水。这样，也保持了我的体力。我慢慢地划水，身体也就慢慢地前进了。似乎过去了好久好久，我终于到达了河的对岸。

我坐在河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坐着不动，又开始积蓄着我的体力，因为我得游回对岸，然后牵着我的牛一起回家。我知道别人是帮不了我的。

我看了看河水的流速，以我的经验找到最短的游程。这一次游回，我不再像先前那么急，而是先慢慢地游到河中流，然后开始加速，以最短的时间游过了河中心。接着，再开始仰泳，慢慢地游到河的对岸。这一趟，比先前用时要短，我也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我站在岸边，估摸着这东荆河的宽度，应该是超过百米了。

晚上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吃着晚饭，父亲问我：“今天是不是在东荆河里游泳了？”我点了点头，然后向父亲讲起了我游过东荆河的事儿。

“那，游过河心的时候是不是很慌乱？担心可能就留在河心回不来了吧？”父亲说。

我一惊，父亲怎么知道我的想法了啊？

“儿子，我只有十多岁的时候，在一个夏天，也游过了东荆河，在东荆河的中流，我也曾经慌乱过。每个男孩子的成长，应该都有过一次冒险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