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一生都在打破天花板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杨征 本报特约记者　王逸

美国民主党候选人拜登入主白宫，而竞选搭档卡玛拉·哈里斯也迎来自己的事业巅峰。哈里斯的胜利是美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特别是对有色人种女性来说。她创造了很多个第一——出任美国副总统的第一位女性、第一位黑人和第一位南亚裔美国人。美国《商业内幕》9日写道，56岁的哈里斯无疑是“美国梦”成真的又一个典范。而更多人看到的是这名女律师成功背后的巨大付出——她一生都在打破美国社会的“玻璃天花板”。

白人学校的“二等公民”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10日报道说，1969年，5岁的哈里斯乘坐公交车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身处一场激烈的全国辩论中：黑人和白人能否一起上学。哈里斯一家住在加州北部城市伯克利的西部，这是一个以黑人居民为主的地区。公交车载着她穿过城镇前往附近一个更加富裕的白人社区学校。50年后，她面对民主党总统初选时的竞选对手拜登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对这位未来的竞选搭档说：“加利福尼亚有一个小女孩，她是融入白人公立学校的黑人二等公民。她每天坐着公交车去学校。那个小女孩就是我。”

在多数美国人眼中，哈里斯是一名杰出的黑人政治家，然而，她同样以自己的印度裔血统为荣。英国广播公司（BBC）8日报道说，哈里斯的父亲是牙买加裔经济学家唐纳德·哈里斯，母亲是印度裔癌症研究员希亚玛拉·戈帕拉。两人在哈里斯5岁那年分居。哈里斯基本上由她信奉印度教和倡导民权的母亲带大。“我名字的读音是‘卡玛——拉，像有个重音符号，”哈里斯在2018年出版的自传《我们所坚持的真理》中这样写道。她还在书中解释了她的印度名字：“卡玛拉的意思是‘莲花，这在印度文化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莲花生长在水下，花朵浮在水面上，而根则牢固地扎在水底。”

哈里斯表示，她怀念自己成长过程中与父母一起参加民权游行。ABC称，她的母亲希亚玛拉向女儿灌输了自信心和成为独立女性的决心。她坚持给女儿们起源于印度神话的名字，以帮助维持她们的文化身份。哈里斯记住了这一点，从未忘记母亲灌输给她的维权主义和女权主义。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援引她的话说：“当你打破这些东西时，可能会很痛苦。有时你会被割伤。有时你会流血。”

《纽约时报》8日称，哈里斯虽然不像强调自己作为黑人女性的经历那样着力强调自己的印度血统，但她通往美国副总统候选人的道路，也受到她作为印度高官的外祖父以及她的印度大家族的价值观指引。

丈夫请长假陪她披荆斩棘

哈里斯1989年加州大学毕业后取得法律博士学位，又于1990年6月考取加州的律师资格证，从此在加州司法体系的行列中稳步升迁。2004年，她担任旧金山地区检察官，2010年，升任加州总检察长，并于2014年连任。她还创建了“开放司法”数据库，该数据库以可访问的格式向公众提供刑事司法数据。

哈里斯的雄心并未止步于州总检察长，她将目光投向美国最高的位置。2019年1月，她站在奥克兰市政厅的台阶上，在她开始职业生涯的地方正式宣布参加总统竞选。她向两万名在场民众宣告：“当权者试图说服我们，说我们美国故事中的反派是彼此。但这不是我们的故事，不是我们的身份，不是我们的美国。我们的美利坚合众国不是我们对抗他们。而是‘我们，即人民。”

在哈里斯竞选期间，同为律师的丈夫道格拉斯·埃姆霍夫专门向所在的律所请长假，一直陪伴左右。埃姆霍夫拥有南加州大学法律博士学位，是美国著名的娱乐行业诉讼律师。BBC称，哈里斯2014年与埃姆霍夫结婚，婚礼遵循了印度与犹太传统。哈里斯当选副总统后，他成为美国首位犹太裔副总统配偶。

“进步的改革者”形象遭质疑

在自传《我们所坚持的真理》中，哈里斯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形容为“美国梦”。她说，只要你足够努力，坚持做正确的事情，你和你的孩子就会更好。她在7日晚间的获胜演讲中对选民说：“纵观我们国家的整个历史，女性今晚这一时刻铺平了道路。为所有人的平等、自由和正义而奋斗并作出牺牲的女性。包括黑人女性，她们经常被忽略，被忽略得太多了，往往证明她们是我们民主的脊梁。”

佛罗里达大学政治学教授莎朗·奥斯丁10日对ABC表示，哈里斯当选，对黑人女性而言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象征性胜利。他说，许多黑人妇女为哈里斯在美国政坛的上升铺平了道路，包括第一位当选的美国非裔国会议员雪莉·奇斯霍尔姆，她们是第一批赢得政治职位并承受了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女性。他说，“这标志着美国妇女可以在我们国家担任最高政治职务，向年轻的女孩和男孩发出非常积极的信号”。ABC称，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一名曾穿过城镇去打破种族障碍的女学生将很快成为美国最有权力的女人。

《纽约时报》10日称，哈里斯将自己描绘成一位进步的改革者，但一些人对此表示怀疑，尤其是左翼进步派人士。在担任地方检察官时，进步人士要求她推动刑事司法改革，她不是拒绝就是沉默。担任加州总检察长时，她很少起诉杀死平民的警察。她还曾因对检方的不当行为指控作出辩护而受到批评。此外，哈里斯是死刑的反对者，2004年旧金山一名警察被杀，她拒绝寻求死刑判决——此事在当时引发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