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代际传承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陈皓楠

[摘    要] 家族企业的稳定发展是我国经济发展重要推动力。家族企业能否顺利传承很大程度上影响家族企业能否稳定发展。因为特殊历史环境，中国家族企业多是从改革开放时期发展至今，根据2016年国际家族企业协会（FBN）统计结果，中国5 000万家族企业对全国GDP贡献达到60%以上，但在这5 000万家族企业中，3 200万企业所有人已超过50岁，5到10年后，这些家族企业都将面临传承、寻找接班人问题。

[关键词] 家族企业;代际传承;绩效

doi ： 10 . 3969 / j . issn . 1673 - 0194 . 2020. 17. 035

[中图分类号] F23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 - 0194（2020）17- 0076- 03

1     引    言

在我国，家族企业的家庭结构以父子关系为主，明显呈现出以亲缘、血缘为特点的特殊主义原则，家族企业更愿意选择子女继承企业。虽然二代传承路径选择很多可能是企业未经规划来自于主观认知，这种认知可能外界无法辨识。但我们依然能够通过继承者接过权力的时点及先前经历等进行辨识，对传承路径进行汇总分类，从而进一步评价传承路径选择对绩效影响。家族企业传承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选取大样本分析可能无法对单个家族企业进行完整深入认识，本文基于雅戈尔、老板电器和海澜之家三个家族企业“子承父业”传承模式选择和传承前后绩效评价，希望能给选择“子承父业”的家族企业带来启发。

2      文献综述

回顾国内外学术成果，有学者认为家族企业的二代传承对绩效有积极影响。顾露露（2017）认为家族企业管理模式，家族企业股权较为集中，可以缓解所有者和经营者之间利益冲突。彭白颖（2013）指出从公司治理来看，“子承父业”传承模式可以有效地降低引入外部经理人所可能导致的代理风险，并且降低企业经营成本。也有学者指出家族二代继任家族企业董事长或 CEO后，企业绩效发生降低。Eddlestonetal（2006）认为传承中进行股权分配会带来一些冲突进而削弱企业绩效。

家族企业的代际传承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件。大多学者研究阶段包括从二代培养到进入企业锻炼再到最终接班的过程，这是所有家族企业在其生命周期中将面临的最不稳定阶段。企业进行代际传承过程会影响企业绩效结果，Avilaetal（2003）发现有计划的企业传承过程是有效的，其经营绩效优于无传承计划家族企业。Barontini&Caprio（2006）认为在代际传承时，父辈仍掌控企业或者子辈作为董事会成员但非领导人员时，企业经营结果会明显好转。

3      案例选取及传承进程

雅戈尔创办于1979年，是一家以品牌服装为主业，涉足地产开发、金融投资领域的大型跨国集团。李如成之女李寒穷2012年进入雅戈尔高管团队，2016年5月26日担任总经理，正式以决策者身份开始接管企业。老板电器创办于1979年，任建华之子任富佳2010年进入老板电器决策层，2013年12月16日接任总裁。海澜之家是一家集男装生产、销售为一体的大型服装企业。周建平之子周立宸2012年进入企业，2017年2月8日出任海澜集团总裁。

本文引用汪祥耀和金一禾（2015）代际传承三阶段模型（他们将代际传承过程分为三阶段：参与管理、共同管理和接收管理）揭示传承进程：雅戈尔、老板电器和海澜集团代际传承现处于第二阶段——共同管理。

4     理论分析

委托代理理论認为在代际传承过程中，家族企业传承者和继承者的行为都会影响企业价值，传承者与继承者对于企业的战略规划、经营目标等观点是否一致对于成功传承是至关重要的。在李寒穷继任雅戈尔总经理这件事情上，为了企业未来发展方向与李寒穷的经营规划相适应，李如成进行了经营战略调整和内部治理结构调整。

企业家理论提出企业家不论是在经济社会抑或是对整个企业的发展都起到重要作用，决定着企业能否顺利向前发展。在企业代际传承中也是如此，扶上马之后重要的是如何送一程。老板电器任建华实行决策层与经营层分开，全面实行董事长领导总经理负责制，早早为儿子“接班”扫清各种障碍，利用自己的权威帮助任富佳理顺企业内家族关系，为企业顺利传承打下基础。

马克斯·韦伯经典理论认为权威来自人们发自内心的自愿服从。二代在公司任职过程也是二代在企业树立权威的过程，任富佳从科员到总经理经历了八年，在继任之后，一代在传承这件事情上也做到了沟通和给权，给任富佳和其团队足够的管理空间。海澜之家周立宸还没有更好接受父辈经验和树立权威适应管理者身份，一上任就急于摆脱父辈既定轨迹，不断扩张，聚焦新零售。但改变是风浪，是危险。

5     传承前后绩效对比

已有文献对代际传承研究大多体现在对企业业绩研究上，传统经营业绩大多通过分析企业的股价波动情况或企业财务指标进行评价。

短期资本市场反应，采用事件研究法对二代权力接替前后5个交易日累计超额回报率（CAR）进行测算，CAR=∑■■ARt，其中ARt=Rt-（α+βRmt），Rt为第t日个股实际报酬率，Rmt为第t日的市场收益率，α和β分别选取事件窗口前120个日收益率进行市场模型回归求得。

长期经济后果，通过传承前后五年净资产收益率（ROE）的变化分析，评价家族企业代际传承对绩效影响。

5.1   雅戈尔传承前后绩效对比

2016年5月26日为零日，建立前后5个交易日窗口分析李寒穷接任雅戈尔总经理公告宣告日市场反应。

由图1可以看出，李寒穷接任雅戈尔总经理后短窗口下市场向上反应，CAR出现波动上涨趋势，市场价值明显提高，说明在短期内投资者是对雅戈尔二代接任总经理持积极态度，其继承效果持优。

（2017年数据为未进行减值的财务业绩）

由表1可知，李寒穷2016年5月开始接任雅戈尔副总经理，参与雅戈尔经营事件影响ROE小幅度下降，总体看无太大影响。可以说雅戈尔家族传承过程相对平稳。对比已有案例，一个企业在传承关键时期，经营业绩无过大波澜即可说该企业传承成功。

5.2   老板电器传承前后绩效对比

以2013年12月26日为零日，建立前后5个交易日窗口分析任富佳接任老板电器总经理公告宣告日市场反应。

由图2可以看出，任富佳接任老板电器总裁后，短窗口下市场向下反应，但从五个交易日开始出现上涨趋势，市场对老板电器盈利预期逐渐增加。从总趋势来看，市场虽然对于任富佳接任老板电器总裁并为公司带来绩效持不同态度，但积极态度偏多。

表2所示，公司ROE逐年递增，说明老板电器二代权力传承非常成功，任富佳接任关键职位能为企业带来绩效长期增长。

5.3   海澜之家传承前后绩效对比

以 2017年2月8日为零日，建立前后5个交易日窗口分析周立宸接任集团总裁，海澜之家在公告宣布时市场反应。

从图3可以看出，周立宸接任海澜集团总裁后，海澜之家从零交易日开始，第一个交易日CAR出现较明显上涨，之后为大幅度下降，且有持续下降趋势，说明短期内市场对周立宸任公司关键职位并给海澜之家带来绩效增长持怀疑态度。

表3所示，周立宸接任公司总裁之前，海澜之家ROE开始小幅度下降，2017年周立宸接任总裁，从长期看，财务指标还是处于下降趋势，周立宸上任后，海澜之家款名赞助不断推动品牌形象向年轻化转型，但显然是在品牌营销上做的试验田，面对的仍是大浪淘沙，而不是创新突围。周立宸上任后没有为海澜之家带来业绩增长。

由上分析可以看出雅戈尔和老板电器传承之路比较顺利，相对而言，海澜之家传承没有给企业带来绩效增长。

6      结论及启示

从雅戈尔、老板电器、海澜之家都可以看出二代接任经营权确实会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通过梳理可以看出，家族企业能否顺利传承主要在于经营权平缓交接。为了传承顺利，企业主需要总体规划企业传承方向及路径，并考虑到传承中的障碍，为二代上任做好充足准备，而企业继任者也应做出相应努力，包括增加个人工作经验及履历，提高社会声誉等。企业同样要配合传承者与继任者完成整个代际传承过程，包括调整经验策略和关注继任者未来经营理念，以保证传承之后企业能够得到稳定发展。

企业的代际传承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这三个公司都只选取了其中一个阶段，并没有完整研究整个过程对企业绩效所产生的影响，但还是希望能够为其他正处于或即将处于这一阶段的家族企业提供借鉴意义。

主要参考文献

[1]顾露露，蔡良，雷悦.家族治理、所有权变更与企业创新——基于中国家族企业的实证研究[J].管理科学，2017（2）.

[2]彭白穎.上市家族企业代际传承模式与企业绩效[J].财会月刊，2013（20）：24-27.

[3]Eddleston，K.A.，R.F.Otondo，et al.Conflict Participative Decision-making， and Generational Ownership Dispersion： A Multilevel Analysis[J].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2006，46（3）：456-484.

[4]李新春，韩剑，李炜文. 传承还是另创领地——家族企业二代继承的权威合法性建构[J].管理世界，2015（6）.

[5]Avila，S.M，R.A. Avila，ea al.A Comparison of Family-owned Business：Sucession Planners and Nonplanners[J].Journal of Financial Service Professionals，2003，57（3）：85-92.

[6]Barontini，R. and L. Caprio.The Effect of Family Control on Firm Value and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 Continential Europe[J].European Financial Management， 2006，12（5）：689-723.

[7]汪祥耀，金一禾.家族企业代际传承及二代推动战略转型的绩效研究[J].财经论丛，201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