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和与构建

韩军娥

摘 要：加拿大小说家爱丽丝·门罗小说《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通过主人公戴尔的视角和感知记录了女性过渡时期的成长。本文通过对文本的细读阐释小说中展现出来的主人公对于生活方向的探索和思考，从谨慎审视走向独立的自我追寻之路，探索小说的成长性特征。

关键词：女性;成长;构建

加拿大小说家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1931—）是加拿大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具有很鲜明的加拿大地域风格，她的作品对于成长期少女的经历和她们精神世界的成长给予了充分的书写和关注。国内对于门罗小说研究相对成熟的学者有周怡，刘文等。已经出版了的相关学术专著有《爱丽丝·门罗其人其作》;《神秘，隐喻，与顿悟 爱丽丝·门罗小说研究》。[1]爱丽丝·门罗小说《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这部作品被认为是门罗的唯一长篇小说作品。这部小说由8个故事组成，看似各个独立实则内容连贯，相互关联。故事的场景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乡间小镇朱伯利，文中记录了女主人公戴尔从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女成长成为一个睿智的生活观察者，最终发现自己的天赋，决定成为作家，走向独立的历程。这部小说涉及了婚姻，家庭，信仰等诸多主题。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观察记录了小镇上特别是她生活周围的各色人物和她们的命运以及生活方式。通过描述各个人物命运和生活挑战与个人追求的碰撞，主人公戴尔完成了由懵懂少女到成熟女性的成长。具有成长型小说的典型特征。

一、成长之痛——解读与调和

《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被看作是加拿大最重要的成长小说[2]。这部小说以观察者的视角，讲述了一个青春期女孩所面临的复杂选择，关注了小镇生活中人们之间关系的脆弱复杂，女孩们面临的混杂信息以及衰败的，崭新的，荒诞怪异的多面生活。小说生动描写了戴尔的母亲，戴尔的朋友内奥米，戴尔的两个姑妈和范里斯小姐等女性人物。这些女性人物为成长中的少女戴尔提供了参照和寻求独立的强烈内驱力，如戴尔的母亲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她崇尚知识，认为女性应该追求知识，她还学习驾驶技术，不辞辛苦地开车售卖百科全书，并且乐在其中，书本上的知识对于母亲来说是现实生活的慰籍。此外，她还参加阅读小组，报名函授课程，与人们谈论诗歌，艺术和历史，努力搭建一种不同于小镇传统家庭主妇的生活。这也影响了成长中的戴尔。书籍为她打开了一个更大的不同于小镇生活的另一个世界，启迪着戴尔。母亲将教育作为逃离小镇生活方式无疑影响到了年轻的戴尔，这也符合成长小说教化的功能特征。

此外，戴尔的母亲在城市里租了一套房子，[3]不同于弗莱兹路尽头的房子，这间屋子不仅为戴尔提供了另外的一处生活场所，也让她跳出了小镇之外，拥有了观察，审视和感知小镇生活的新角度。城市的生活让年轻的戴尔体验到了秩序和完整。她体会到了知识对于年轻女性成长的精神指引，也有机会从新的角度从新审视自己的生活环境，以及周围女性的生活和抉择。

小说中的埃尔佩斯姑妈和格蕾斯姑妈是小镇妇女的典型代表。两位姑妈可以看作是戴尔母亲的反面。她们是家庭妇女，只关心家庭生活，对于戴尔的母亲充满了不屑和质疑，她们认为知识是一种古怪的东西。两位姑妈认为开车到处售卖百科全书的母亲是古怪荒诞的，认为母亲去售卖百科全书就一定会忽略对戴尔的照顾。埃尔佩斯姑妈有着极好的音乐天赋，但她拒绝接受母亲要教她识谱，拒绝发展自己的天赋，而是安于家庭妇女的生活。年轻的戴尔在面临选择时却决定不放弃发展自己的天赋，这一选择也与姑妈们所代表的传统价值展现出极大的不同。母亲的房客弗恩是内心丰富的人，过着自在的生活。在两位姑妈看来没有婚姻的女人一定没有幸福的能力。埃尔佩斯姑妈和格蕾斯姑妈所推崇的价值是一种压力甚至是伤害，这种小镇生活中充满束缚的社会力量使得人们形成了一种下意識的自我保护，那就是隐藏，或者静静地待着不必做任何不平常的事，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在她看来，人们有很多东西要忍受，选择无为比有为更自重和明智。然而，成长中的戴尔是具有叛逆性格的，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无形的禁锢对女性的伤害，她决定要打破这种束缚，积攒勇气去寻找真正的生活，她不断地调试寻找该以如何的态度去追求[4]“真正的生活”。她最终选择成为作家，实现精神和实质意义上的独立。

二、真正的生活——探索与构建

在《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中，门罗通过人物自身，人物与人物之间以及人物与社会之间的冲突，给女孩、女人提供了宝贵的精神指引。小说中的女性人物性格鲜明，比如戴尔的母亲，母亲的房客弗恩，甚至班尼叔叔的妻子玛德琳这样的疯女人，她们身上折射出了革新精神，她们勇于挑战传统的生活模式，敢于遵从自我，这为年轻的戴尔提供了宝贵的精神指引。[4]“男人可以出去，尝试各种经历，摆脱他们不需要的，然后志得意满地回来。甚至不用考虑，我就决定了，我也这么做。”

另外一面，戴尔的密友内奥米，遵循人们对于少女到妻子母亲转变角色的期待，她要安定下来，使自己安于人们共同熟悉的角色。内奥米梦想着结婚并且过上朱伯利的夫妻普遍都过着的那种日子，对于戴尔来说没再有什么吸引力，她们的友谊也渐行渐远，这让戴尔认识到，[5]她自己是具有反叛精神的，这样的自我认识和发现恰恰促成了戴尔独立精神的完善。

另外，小说中部分人物命运让年轻的戴尔认识到死亡的必然，也让她更加积极地追寻和珍惜真正的生活。戴尔的妈妈谈到自己母亲的逝去。法丽斯是朱伯利中学的歌剧导演，她狂热的投入到歌剧表演中，最终可能因为人到中年，一直未婚，生活过于空虚，溺亡在当地的河里。玛丽恩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女孩，因为未婚怀孕最后选择自杀。戴尔的舅舅热切的希望写一部关于朱伯利镇的历史，然而他虽然身体强壮，却英年早逝，说明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残酷关系。所有的一切引发了戴尔关于死亡的命运思考。当她看到舅妈在舅舅科瑞格面前的恭敬顺从，两位姑妈对于家庭生活中女性从属角色的认识，也听到了母亲关于女性角色的告诫，但她对于这些在女性中传递的告诫心存质疑，不认为女性就要服从于她们的义务，她要在男女关系中获得平等地位，想要获得爱情，但又不想牺牲自己的职业与天赋。这样的理想生活似乎在小镇中找不到范例，也更加激发了主人公对外面更广阔世界的向往。她必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最终，戴尔选择成为一个作家，实现个体独立。

三、成长的能量

成长小说书写一般关注个体精神世界的自我碰撞与社会理性之间的碰撞与冲突，促使他生成的社会和文化的反应。《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通过朱伯利小镇各色人物的刻画描写，[6]“看似平淡无奇，但意蕴无穷”，通过主人公戴尔的观察，阅读，过滤，探索了关于世俗，宗教，婚姻，友谊，家庭生活等一系列人们不得不日常直面的话题，描绘了女性生活中的社会力量，智慧和精神力量的交织，接受和认识生活中的荒诞，幽默，残酷，温暖，作为一个年轻女性，主人公戴尔直面未知世界的复杂与混乱，努力构建自己个人的生存视野，为成长中的年轻女性提供了可贵的精神能量。

参考文献

[1]刘家妠.《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的文学伦理解读[J].安徽文学，2015（01）.

[2]刘文.神秘 寓言与顿悟 爱丽丝·门罗小说研究[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94–95.

[3]爱丽丝·门罗，珍妮·麦卡洛克，莫娜·辛普森.小说的艺术——爱丽丝·门罗访谈录[J].杨振同译.当代作家评论，2014（4）：194.

[4]爱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M].马永波，杨于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273.

[5]周怡.爱丽丝·门罗——其人·其作·其思[M].广州：花城出版社，2014：1–6.

[6]姜欣，时贵仁.爱丽丝·门罗小说的生态女性书写[J].当代外国文学，2014（02）.